第一百二十三章 胡班長要上戰場

    老婆會開車了就是好，自己在外面喝酒，老婆就可以開車送自己回家。

    秦鋒坐在副駕駛上，看着兩邊的景物向後退，思考着接下來的工作。想要從零開始建立一個造車工業，可不是那麼簡單的，哪怕只是簡簡單單地改造個自行車，那也得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說，這個廠房選在什麼地方？

    趙嬌開車很平穩，經過了上次的教訓，她再也不低頭換擋了，視線一直看着前面，偶爾會掃一眼秦鋒，看到秦鋒似乎是在思考事情，又沒有打擾他。

    就這樣，快開到平旺鎮的時候，趙嬌才忍不住開口：“鋒哥，咱們手頭目前的資金，最多就是滿足在首都買房子、給大學贊助和日常開銷等等的需要，暫時根本就沒有資金能投入到這個新的摩托車項目上。”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賺錢！

    秦鋒笑了笑：“這個簡單，咱們隨便賣點什麼就有錢了。就以咱們的戶外山地服爲主吧。”

    戶外山地靴，戶外山地頭盔，戶外山地服，這一套都是戶外裝備。

    趙嬌已經和秦鋒工作生活了這麼久，已經是心有靈犀，立刻就能反應過來秦鋒說的是什麼。

    “鋒哥，這種裝備應該是世界頂尖水平了吧？我們能賣嗎？”

    這可是前線部隊最急需的裝備！賣出去的話，咱們部隊夠用嗎？還有會不會造成泄密？

    “這有什麼不能賣的，咱們又不是軍工企業，沒有必要受到軍隊的制約，而且，哪怕就算是軍工企業，他們的傳統也是一流的出口，二流的自用。”

    這還真不是在說笑，在這個年代，一流的裝備都是出口的，當國內還在用老舊的59坦克的時候，性能更加先進的69坦克就開始出口了。在陸軍還在使用105毫米坦克炮的時候，125毫米坦克炮已經搭載着85坦克賣了出去。

    空軍還在用老舊的殲七，改進了馬可尼航電，第一次擁有了平顯和機炮熱線的殲七m，也是先出口到國外的。

    先進的裝備不僅僅價格昂貴，而且沒有經過實踐的檢驗，先賣出去，讓國外用戶試用，逐漸磨合成熟，軍隊再自用，這已經是個慣例了。

    小小的防彈衣，當然也是可以走這種路線的。

    目前已經研發成功的三個項目裏，鞋子和頭盔都是要消耗寶貴的芳綸纖維的，在產能不高的情況下，鞋子少量出口還行，畢竟用的就是個鞋墊的數量，但是頭盔不行，消耗太多，出口的話，自用就沒有了。

    所以，就只剩下防彈衣了，這個東西主要是從國內的陶瓷廠採購，回來自己深加工一下而已，最消耗工時的也就是那個戰術背心，需要再僱幾個人踩縫紉機而已。

    所以，完全能大量生產，大量出口，狠狠地撈一筆錢。

    不用說從小小的自行車改裝起步，哪怕就算是從歐洲引進一套二手的落後的摩托車生產線過來都沒有大問題。

    看着秦鋒自信滿滿的樣子，趙嬌露出了笑容來：“鋒哥，既然你都已經計劃周密了，那我也就不擔心什麼了。咱們已經到鞋廠了。”

    “嗯，你把車開進去，我走着去戰備倉庫看看。”

    秦鋒下車，慢悠悠地走向對面的戰備倉庫，現在，這裏已經是一個龐大的生產基地了，芳綸纖維鞋墊、頭盔、防彈衣都在這裏生產，抽空還得組裝一下家用電器，人手也有七八十，還在源源不斷地增長中，估計很快就能過百。

    進門就是原本的宿舍區和辦公室，秦鋒剛剛想要推開門進去，就聽到裏面的談話。

    “胡班長，你真的要走？”

    “胡班長，你的幾個哥哥都在老山前線犧牲了，你可是家裏唯一的男人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秦鋒這才驟然間反應過來：上次說招工，幾乎所有人都把家裏甚至是同村的人找來工作，但是只有胡班長例外，他什麼人都沒叫來！

    胡班長也解釋過，家裏就他一個人，這對於動輒五六個兄弟的同齡人來說是很不正常的，當時秦鋒也沒有多想，現在才算是知道，原來胡班長的幾個哥哥都在前線犧牲了！

    他的心中充滿了敬意。

    祖國安定，經濟才能發展，才會出現第一批富裕起來的人，這不僅僅要歸功於個人的努力，還有這些當代最可愛的人的貢獻！青春，熱血，甚至是生命，如果要是沒有一個穩定的環境，能讓人發財致富奔小康嗎？那些發了財就拋棄祖國，移民海外的人，都是一羣白眼狼！

    “小李，伱怎麼說話呢？”大劉的聲音再次響起：“咱胡班長是去報仇的，多消滅幾個猴子，戴着大紅花回來！唉，只有胡班長走了，咱們都留下來，怎麼感覺像是逃兵一樣。”

    “不，你們在這裏，給軍隊生產急需裝備更加重要。”胡班長說道：“上級本來就安排我們留在這裏的，我是寫了三次請願書，才破格允許我上前線的。我走了之後，你們要繼續維持好這裏的秩序，抓緊生產，還有，替我向秦鋒告別。”

    “胡班長，您不等着和秦總說幾句話再走嗎？”

    “不用了，我怕見到他後，意志動搖。”

    就在此時，外面嘎吱一聲，門開了！

    幾個人驚訝地扭頭過去，看向門口，當看到那熟悉的身影的時候，幾個人都有些尷尬。

    世界上最快的人是誰？曹操，不，秦鋒，說秦鋒，秦鋒到啊。

    “胡班長，你也是真的，怎麼不提前打個招呼？”秦鋒看向胡班長，滿臉的抱怨：“怎麼，你還怕我攔着你？”

    “不是，秦鋒，我只是怕…”

    “怕立功太少，不好意思回來見咱們？”秦鋒說道：“胡班長，你就安心地走吧，我明天就讓大劉開着桑塔納，去你老家，把家裏的老人接過來，給咱們看大門，有我秦鋒一口吃的，就有他們一口吃的，如果真的…你放心，老人還有我這個兒子！”

    “還有我們！”

    “沒錯，老人有我們十個兒子！我們給老人養老送終！披麻戴孝摔盆子！”

    胡班長的眼眶溼潤了。（好吧，華東之雄把自己也給寫得眼眶溼潤了。）

    “多謝，我胡天明有大家這羣戰友和朋友，這輩子值了！”

    胡天明看着一個個真誠的臉，最終定格在秦鋒的臉上：“秦鋒，那我就走了。”

    “等等，別着急。”秦鋒說道：“胡班長，你可不能就這麼走。”

    胡天明一愣，還要幹嘛？

    “大劉，小李，你們愣着幹什麼，拿一套裝備過來啊！”

    兩人會意，立刻跑了出去，很快就拎着頭盔和防彈衣回來，鞋子倒是不用，戰備倉庫的人每人都有一雙。

    “這個可不行，這可是軍隊物資，是要按照軍隊統一調配的，現在數量不多，只有最精銳的偵察兵能穿。”

    “這是我公司的產品。”秦鋒說道：“而且，我這件衣服也不是送給你的，是借給你的，胡班長，你可聽好了，這身衣服只能你穿，要是弄壞了，你還得賠償！”

    胡天明笑了笑，秦鋒當初就是這麼說的，現在還這麼說。

    “愣着幹什麼，趕緊給胡班長穿上啊！”

    大劉和小李兩人連忙動手。

    胡班長只能穿上了裝備，這一下子，立刻就變得雄赳赳氣昂昂起來了。

    “大劉，小李，你們開着桑塔納，把胡班長送到部隊集結地去。”

    “不用，我自己走着過去就行。”

    “穿着這麼多裝備，你走得動嗎？大劉，小李，還愣着幹嘛？”

    胡天明坐在車上，看着後面逐漸消失的戰備倉庫，心情有些特別，他又摸了摸自己身上穿着的裝備，有了這套裝備，那就是刀槍不入，上了戰場，一定要狠宰猴子，給哥哥們報仇！給死在戰場上的戰友報仇！

    集結地點在6109部隊司令部，門溝區的駐軍不多，這次跟着大部隊一起出發的只有五百人，大家穿着綠軍裝，戴着gk80頭盔，前胸掛子彈袋，後腰掛手榴彈，後背上揹着行李，行李頂部是81槓，腳下踩着解放鞋，等待出發，看到一身獨特裝備的胡天明出現，瞬間就驚呆了。

    什麼頭盔，這麼厚？身上穿的是什麼？怎麼鼓囊囊的？腳下還踩着一雙高腰的軍靴，鞋底還很厚，個人一下子長高了好幾公分！

    “報告，門溝區戰備倉庫值守班長胡天明報道！”

    王勝利看了一眼胡天明，心中也是感慨，果然，跟着秦鋒那小子就是壕啊！鞋子一百，頭盔八百，防彈衣四百，這一套裝備下來，一千三！軍區調集了專項資金，也無法採購太多，鞋子計劃人手一雙，頭盔和防彈衣只有偵察兵才有，這個胡天明居然自帶裝備過來了。

    其實，這是違反規定的，軍人都是由軍隊統一配發裝備的，只有美國大兵才會爲了保命而自己採購裝備，什麼自衛手槍，什麼防彈插板之類的，歐嫌棄配發的不好，得自己買才放心。

    但是現在是要上戰場，還講什麼規矩。

    “立刻入列！”

    “是！”

    人都到齊了，王勝利進行了一番鼓舞士氣的講話，然後解散活動，吃喝拉撒之後，等到天黑再上老解放，前往軍區的集結地點。

    夜間調兵，也算是部隊的老傳統了。

    等到部隊解散，呼啦一下子，一羣人就圍上了胡天明。

    “老胡，你們不是有駐守任務，不上前線嗎？”

    “老胡，你這頭盔好奇怪，哪裏來的？”

    “你這身上…咦，怎麼還硬邦邦的？”

    “喂，別摸我！喂，老王，你的手往哪裏伸呢？小心老子揍你！”

    這些傢伙，居然想要把胡天明身上的裝備給扒下來。

    “都幹什麼呢？”某領導一聲吼，衆人才散開，領導的目光望向胡天明：“胡班長，走，跟我去辦公室一趟。”

    “是。”

    胡天明跟着領導一起前往辦公樓，在經過某個房間的時候，聽到裏面傳來急速的聲音。

    “老班長，你看看，咱們部隊幾百人，只有胡天明一個人有裝備，這還不是因爲那個秦鋒覺悟太低，只想要賺軍隊的錢，他們這種民企，什麼時候能爲國家和軍隊分憂了？不還是爲了自己的三瓜倆棗？”

    潘大慶！胡天明一下子就聽出來了他的聲音，他跟着領導走到了辦公室門口，突然捂住了肚子：“報告，我肚子疼！”

    “去吧，廁所就在那邊，等上完了廁所，來辦公室找我。”

    “是。”

    胡天明上了廁所，翻出了窗戶，順着外面橫着的暖氣管道，來到了那個說話聲音的窗戶外面。這裏非常黑暗，又比較僻靜，再加上旁邊大樹的遮擋，應該不會被發現。

    這種做法很危險，搞不好是要吃花生米的，但是，胡天明卻義無反顧地做了，秦鋒對他這麼好，他絕對不能讓某些人耍手段！

    “老班長，也不用你做什麼，你只需要調個聽話的新班長過去就行，把那些生產工藝什麼的都記錄下來，然後交給咱們，咱們能讓全軍都裝備起來，價格還能降低一半。”

    潘大慶被貶，雖然依舊留在了研究所，卻成了一個最普通的幹事，什麼權力都沒有，他當然是心裏不平衡的了。

    他得翻身，他得想方設法地把秦鋒的技術弄到手！

    至於怎麼弄，他很快就想到了張國強，這個曾經的老班長，只要他能安插個人進去，一切都好辦了。

    胡班長上戰場，部隊總得再派個人過去。

    外面聽牆角的胡天明握緊了拳頭，因爲自己極力想要上戰場，結果導致了秦鋒的祕密暴露，他的內心就更愧疚了。

    “小潘，咱們部隊上前線，調集了不少人，所以留下的很少，那邊不派新的人過去，就是讓副班長暫時代替班長而已。”

    張國強的這個回答，讓胡天明鬆了一口氣。

    “老班長，就是個班長而已，還不是你們一句話的事情？這可是爲了國家和軍隊啊！”

    “我沒有這個權力，你走吧，部隊要出發，我還有很多後勤上的工作要忙。”

    “老班長，真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哼，就算是沒有你的幫助，我自己也能打聽到，那裏僱了很多人，總有人嘴巴不嚴的，以後等咱們研發出來，可別怪我不給你們門溝區的軍隊生產！”

    潘大慶氣鼓鼓地出去了。

    呸！

    張國強吐了口吐沫，哼，你個倒騎豬的，有啥可囂張的？丟人！

    胡天明終於鬆了口氣，不過，他還是不放心，得想辦法通知秦鋒才行！

    他帶着重重的心事，回到了剛剛喊他的那個領導的辦公室，領導居然不在！他左右看看，然後把目光放在了桌上那部紅色的電話機上。他咽了口吐沫，然後走向電話機，輕輕地拿了起來。

    潘大慶氣鼓鼓的，當他走出去之後，聽到了倒騎豬那句話，更是無比的憤怒。此時，他兩手握成拳頭，一邊走，一邊咒罵。

    老班長，我看錯你了！沒格局，沒境界，以後咱們友盡！

    哼，裏面僱傭了那麼多人，我只要一張大團結，就能收買他們！這年代，有錢能使鬼推磨！

    從哪裏找突破口呢？

    去戰備倉庫附近的小賣部碰碰運氣！

    平旺鎮都是平房，其中有一排是靠街的，在其中一間平房的後牆上，鑿開了一個一米寬、一米高左右的窟窿，安裝了窗戶和玻璃，其中下面的一扇窗戶還能打開。

    窗臺很高，個頭低的小孩子得把手裏的東西舉的老高，才能夠着窗臺，所以，可以看到窗臺上有一些黑色的印子，那是沒拿好打翻了醬油瓶。

    窗戶旁邊用紅色的油漆寫着三個大字：小賣部。

    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九點鐘，小賣部裏面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看了眼牆角的木板，接下來該把木板抱出去，從外面蓋到玻璃窗戶上，然後從裏面固定，這年頭可不太平，就算是沒有強盜小偷，遇到個小屁孩的砸玻璃，也夠人喝一壺的。

    家裏男人在鞋廠上夜班，今晚只有她和娃兒，得早點關門。

    就在此時，有人推着自行車過來，嘎吱一聲停在了小賣部的窗口外面。婦女頓時就警惕起來了，這麼晚了，看樣子也不像本地人，他來幹嘛？

    “大妹子！”男人喊道：“小賣部裏有煙嗎？”

    原來是來買煙的！

    婦女心中一喜，有生意上面當然好了：“你要什麼煙？官廳還是山海關？”

    “什麼都要，你這裏有多少，都給我拿出來！”

    全要？

    婦女詫異地打量了那個穿着中山裝的男人一眼：“你要這麼多煙幹什麼？”

    “家裏辦喜事，煙不夠了，來四周的小賣部轉轉，有多少要多少。”

    “好。”婦女美滋滋的，把所有的煙都拿了出來，然後費勁腦筋開始計算，這一共多少錢？

    正算着呢，又有人過來了：“花姐，來包官廳煙。”

    這個人操着山西口音，說話大大咧咧，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心中就是一個激靈，自己的運氣也太好了吧？原本是打算把這裏的煙全部買走，明天戰備倉庫裏的工人出來買菸買不到，他就有辦法上去搭話了，沒想到現在就碰上了！

    “兄弟，這裏的煙我都買了，抱歉哈。”

    “什麼？你都買了？你這是故意來寒磣咱們的吧？”山西人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