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舞會之後

    克萊爾建議大家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坐下來休息一下。

    看到靠近船舷邊緣的位置有臨時擺放的圓桌，克萊爾和羅伊便帶着兩位女伴走到那邊坐了下來。

    精靈侍者殷勤地端來了飲品。

    瑪蒂娜向克萊爾和羅伊推薦了一種加冰塊的果酒。

    克萊爾和羅伊決定喝一點兒。

    其實羅伊太不習慣這樣喝酒，看到擺在圓桌上僅僅四個酒杯，杯子裏還漂着幾塊碎冰，他便走到餐桌那邊，挑選了幾種水果，湊了個水果拼盤。

    他端着果盤返回來，正好聽見瑪蒂娜問克萊爾：

    “克萊爾，你剛剛談的那首曲子叫什麼？”

    克萊爾的酒量很差勁，剛喝了兩口，臉頰上就染了一緋紅，眼睛也有些發亮。

    羅伊將果盤擺在桌上，克萊爾從果盤裏挑了幾塊蘋果吃下去，才說：

    “嗯……這首曲子才剛剛被我寫出來，還沒有名字。”

    瑪蒂娜眨眨眼睛，崇拜之色簡直就要從眼睛裏溢出來。

    她對克萊爾說：

    “克萊爾，那你打算給這首曲子起一個什麼樣的名字呢？”

    克萊爾靠在椅子上，扭頭看向身邊的羅伊，對他問道：

    “羅伊，你有什麼想法？”

    羅伊很想對克萊爾說句‘隨便你……’

    看到圓桌前面兩位銀月精靈美女將目光落在他身上，連忙改口：

    “既然是爲了紀念柏妮絲大人而寫，至少名字上要體現出來。”

    克萊爾揉了揉額頭，認真地想了一下，便說：

    “……不如就叫‘柏妮絲’。”

    聽見克萊爾這樣隨意的就把這首曲子的名字定下來，兩位精靈美女的眼睛更是流露出了欽佩神色。

    這時候，船頭高臺上再次傳來優美旋律……

    年輕的銀月精靈們，再次聚到甲板的舞池中翩翩起舞。

    還有一羣銀月精靈趁機圍在克萊爾身邊，想讓他談談創作這首‘柏妮絲’時的靈感來源。

    看着大家一臉期待，克萊爾只能硬着頭皮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幾天之前，我和羅伊就有了這樣的想法，其實這首曲子的旋律三天前就已經出來了，約拉姆.海耶爾只是湊巧撞上來，嘿嘿……”

    隨後，克萊爾便談到了他和羅伊坐在黑珍珠號上，看着夜色中海邊城堡，耳朵自然就聽見了這首曲子的旋律……

    “……克萊爾，你在海邊聽見了這首曲子旋律？”

    坐在一旁的銀月精靈一臉驚訝地問道，其實他眼中更多的還是羨慕。

    在卡斯爾頓城，最被精靈們所尊重的就是藝術家和音樂家。

    “是我和羅伊！”

    克萊爾特別認真的強調了一下，只是沒有銀月精靈在意他說的這個。

    “好吧！”

    銀月精靈非常敷衍地說道。

    一羣銀月精靈都覺得克萊爾的經歷還真是有些不可思議……

    也有一些銀月精靈偷偷看向羅伊，羨慕他有克萊爾這樣的好友。

    ……

    隨着一首歡快的曲子響起來，舞池裏的精靈們也開始活躍起來。

    大家主動排成了兩排，男精靈和女精靈各成一排。

    男女精靈兩兩相對，隨着音樂跳着輕快地舞步，更多銀月精靈被吸引過去，隊伍無限的延長，甚至衝出了舞池，從甲板靠近船樓的後方，一直延伸到了船頭。

    瑪蒂娜看着沸騰的場面，也提議道：

    “我們去跳舞吧！”

    爲了應付這些銀月精靈，克萊爾都已經有些疲憊了。

    聽見瑪蒂娜這樣說，克萊爾滿臉歉意的看了眼四周，然後站了起來……

    周圍那些銀月精靈看到克萊爾不再講述創作歷程，而是準備跳舞，顯然還有些不太情願。

    克萊爾站起來，向瑪蒂娜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瑪蒂娜跟隨着克萊爾，從座位旁站起來。

    她單手提着裙子，向克萊爾行了屈膝禮。

    兩人便在一羣銀月精靈的無奈注視下，牽手走向舞池。

    雪莉轉頭看向羅伊，清純的大眼睛眨了一下。

    羅伊只好硬着頭皮站起來，向雪莉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羅伊拉着滑膩柔軟的小手……

    第一次感覺，其實這種舞會還是挺不錯的。

    連續跳了三支舞后，大家就變得更加熟絡了。

    羅伊又和瑪蒂娜跳了一支舞。

    到舞會尾聲的時候，很多年輕的銀月精靈們都喝得醉醺醺的……

    有些年輕精靈男女不小心就變成了抱在一起的。

    克萊爾準備回到房間，按早羅伊說的那樣，把這首曲子稍微改一下。

    他擡頭看向羅伊，說：

    “時候不早了……”

    瑪蒂娜立刻放下手裏的酒杯，出言打斷克萊爾的話：

    “要不然……我們再去船樓觀景臺上吹吹海風！”

    瑪蒂娜飛快地在背後向雪莉做個手勢……

    看到閨蜜藏在背後那隻手擺出來的手勢，雪莉忍不住嘆口氣，只能打起精神給瑪蒂娜創造條件。

    “好啊，聽說外海夜晚有不一樣的海景……”

    雪莉接着好閨蜜的話，說道。

    她率先站起來，扭頭看了眼坐在一旁的羅伊。

    羅伊只好站起來，跟上去……

    至少雪莉在今晚名義上算是他的女伴了。

    雪莉和羅伊牽手走在前面，很快便登上船樓側面的樓梯。

    夜裏，海上有了一些風浪，鸚鵡螺號稍微有點搖晃，穿着禮服和水晶鞋在狹窄樓梯上行走，還真是有點危險。

    羅伊伸手扶着雪莉的小臂，冰涼涼的，有很軟。

    跟在後面的克萊爾和瑪蒂娜就沒有那麼順利了。

    瑪蒂娜拽着裙襬邁步登上臺階，這裏的樓梯很窄，由於瑪蒂娜單手提着寬鬆的裙襬，並沒有扶着樓梯扶手。

    在上樓的時候，船體稍微搖晃了一下。

    瑪蒂娜腳下輕輕一崴，一下子跌坐在了樓梯上。

    克萊爾站在瑪蒂娜身後，一臉無語地看着瑪蒂娜……

    這假摔也太明顯了。

    克萊爾分明是有機會用雙手扶住瑪蒂娜的纖腰，但他沒有。

    每次舞會結束，克萊爾的姐姐們聚在一起，都會嘰嘰喳喳地議論：昨晚在舞會上遇見了一個多麼多麼英俊的年輕精靈，然後就會以這種方式增進感情，並趁機邀請對方到房間裏吃點水果喝杯果茶……

    這種套路已經是克萊爾的姐姐們用爛了的。

    克萊爾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

    等瑪蒂娜擡頭向克萊爾求助的時候，克萊爾早已經將手伸到了瑪蒂娜的面前……

    ……

    羅伊和雪莉兩人坐在船樓樓頂，吹了好久的海風。

    大概是因爲海上起風了，鸚鵡螺號居然在這個時候升起船帆，拉起船錨，慢慢地動了起來。

    船長站在駕駛室裏，將頭伸到窗外，不停地向瞭望臺上的船員確認信息。

    等海風將船帆吹起來，鸚鵡螺號便朝着西北方向繼續航行。

    直到鸚鵡螺號來到一處海礁附近，才將船帆重新降下來。

    這片礁石並不是小島，應該是那種在落潮時候才會出現的礁島，等潮水漲起來，這片海礁石就會立即消失在茫茫大海中。

    鸚鵡螺號就停在礁島旁邊。

    等海船徹底停下來，落下帆，船員們才開始收拾甲板上的東西，準備休息……

    羅伊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提議送雪莉回房間。

    這艘鸚鵡螺號上，女士們幾乎都被安排住在甲板之上的船樓裏。

    沿着狹窄樓梯下到第二層，精靈美女雪莉便停住腳步，轉身對羅伊小聲說：

    “我到了！”

    羅伊站在走廊入口，沒有再往裏面走。

    雪莉走進走廊，他才走下樓梯。

    打算返回船艙，好好睡上一覺。

    獨自在走廊裏，羅伊總能聽見一些輕不可聞的貓叫。

    現在他只希望自己回來得不要太早。

    另外，克萊爾最好能把船艙收拾得乾淨一些。

    站在船艙門口，羅伊猶豫了一下，仔細聆聽了好一會兒，確認船艙裏沒有任何古怪響聲，才深吸了一口氣，敲了敲門。

    門開了。

    克萊爾穿在艙門前。

    房間裏點着一盞魔法檯燈，柔和的光線從房間裏透出來。

    燈芯是一塊棗核大小的月光石，罩在一隻喇叭花形的水晶燈罩裏。

    靠窗的方桌上還放着一本曲譜，一支鵝毛筆插在墨水瓶中。

    克萊爾穿戴整齊，只有襯衫領口解開兩個釦子，笑着對呆立在門口的羅伊說：

    “羅伊，怎麼這麼久才回來？快點幫我看一看，這次改得怎麼樣……”

    羅伊走進船艙，環視一週，對克萊爾問道：

    “……你一直在房間裏改曲子？”

    “不然呢？”

    羅伊一屁股坐在牀鋪上，靠着身後的木板牆躺下來……

    早着知道這樣，他就該早點回來的。

    羅伊不打算幫克萊爾看曲譜。

    折騰了一天，他只想躺在牀上好好的睡上一覺。

    ……

    船艙稍微有些搖晃。

    羅伊躺在下鋪，被這種不間斷地搖晃搞得有些頭暈，他睡得很不踏實……

    好像總是在似睡非睡間徘徊，閉着眼睛的時候，眼前總是浮現出一些光怪陸離的畫面，無數線條就像是毛線球一樣絞在一起，瞬間又變得像口香糖一樣被咬得稀巴爛，最後變成一些污濁的泥漿流淌滿地。

    隨後他發現有個人影陷入泥漿裏，他湊過去，發現那個不斷在泥漿裏掙扎的人竟是自己。

    泥漿已經淹沒了他的嘴巴，他使勁地仰起頭……

    那些泥漿彷彿擁有生命力，不斷想他的臉上爬去。

    羅伊感覺自己無法呼吸，他開始掙扎，但一切彷彿都是徒勞。

    就在他陷入泥漿彷徨無措的時候，體內的聖光幼苗竟然出現他頭頂，幼苗散發着淡淡的聖光，根鬚像鎖鏈一樣垂下來，纏住了羅伊的身體，將他一點點從淤泥中拔出來。

    羅伊一把抹掉了糊在臉上的泥漿，終於可以大口呼吸……

    隨後，羅伊便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