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欠條

    約拉姆.海耶爾陰晴不定地盯着克萊爾，臉上笑容有些不太自然，用調侃地語氣試探着問道：

    “不會吧！克萊爾，你難道就打算要這一幅初級魔紋構裝？”

    克萊爾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滿臉自信地說：

    “要是將賭注的籌碼定高了，我擔心……你會覺得我是在欺負你！”

    約拉姆.海耶爾臉色陰沉，不過一想到代價只是一張初級魔紋構裝，立刻挺起胸膛，走到克萊爾的身邊，和他擊了一掌。

    “好，那就一言爲定！”

    周銀月精靈們紛紛朝着克萊爾和約拉姆.海耶爾兩人身邊擠了過來，大家都想瞭解一下賭約的細節。

    這種熱鬧可不常有……

    約拉姆.海耶爾看到克萊爾躊躇滿志的模樣，也隱隱有些擔心會輸掉這場賭約，雖然剛剛將克萊爾創作曲子的地點限制在這艘鸚鵡螺號上，依舊覺得這樣不太保險，便對克萊爾問道：

    “我需要等多久？鸚鵡螺號明天中午就要返航，不會要在我們登岸前才能演奏吧？”

    克萊爾轉過頭，對身旁的一位侍者說：

    “請給我支筆……”

    侍者連忙從衣兜裏摸出一隻炭筆，遞給了克萊爾。

    克萊爾徑直走上船頭，將擺在風琴上的那本曲譜拿下來，就在曲譜最後幾頁空白的線譜上，用炭筆飛快畫出一道道音符……

    他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專注地在曲譜上標註着音符。

    甲板上的銀月精靈們圍在四周，大家都在仰頭望着克萊爾。

    瑪蒂娜站在克萊爾身邊，很有眼色的幫他撫平曲譜。

    約拉姆.海耶爾站在高臺下面，雖然他想保持淡定，但是握成拳頭後的指骨節都顯得有些青白……

    看到克萊爾在曲譜上奮筆疾書，約拉姆.海耶爾就有些後悔了。

    克萊爾寫到一半兒的時候，樂隊的風琴演奏者就已經悄悄地站在克萊爾的身後，偷看他譜寫的曲子。

    剛開始的時候，這位風琴演奏者還是一臉不解的神色，等到克萊爾寫完了一小節後，他的眉頭便舒展開，臉上的表情很容易解讀，‘原來曲子還可以這樣寫……’

    這風琴演奏者一下子沉浸在那種獨特的旋律中，甚至忘記了周圍的銀月精靈們，還有克萊爾與約拉姆.海耶爾兩人的賭約。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曲譜，舉起一隻手，手指不斷地跳動……

    他甚至覺得這樣不過癮，直接坐在了風琴前的琴凳上，嘗試着彈奏起克萊爾剛剛寫出來前兩段旋律……

    就像是一股迎面吹拂過來的海風，一段優美旋律縈繞在海船上。

    所有精靈都面色古怪地看着海耶爾，覺得他和克萊爾的賭約還真是莽撞了。

    隨着音樂聲響起，伊迪絲和菲莉絲從精靈羣中擠了出來，徑直來到了羅伊身邊，伊迪絲朝着雪莉點了點頭，然後才看向船頭依舊在奮筆疾書的克萊爾，盯了好一會，才扭頭看了眼一臉平靜的羅伊。

    隨後她走在羅伊的耳邊身邊，她身上帶着一股清馨的芳香……

    羅伊扭頭注視着伊迪絲。

    伊迪絲臉上帶着一絲揶揄地微笑，壓低聲音對羅伊說：

    “如果不是知道你們兩個性取向沒什麼問題，我都有些懷疑克萊爾和你究竟是什麼關係了……”

    “……”

    看到羅伊一臉的無奈，伊迪絲對羅伊笑了笑，在舞會上刻意保持冷豔氣質瞬間蕩然無存……

    伊迪絲並沒有就此放過羅伊，停頓了一下才又對羅伊說：

    “原來你那套厚皮甲上第一幅魔紋居然是‘精神凝聚’……眼光不錯。”

    羅伊很想告訴伊迪絲，其實他想在那套厚皮甲上銘刻的魔紋構裝是‘鐵甲術’‘魔甲術’‘石膚術’‘體力快速恢復’……

    “不過如果我記得沒錯，作爲初級魔紋構裝，‘精神凝聚’所需的承載力可不算低，鑲嵌構裝之前一定要記得檢測承載力。”

    伊迪絲對羅伊提醒道。

    菲莉絲不動聲色地捅了捅閨蜜的手肘，偷偷地提醒伊迪絲注意保持形象……

    已經有很多銀月精靈看向這邊。

    “知道了。”

    ……

    克萊爾並沒有讓約拉姆.海耶爾等太久，差不多用了一刻鍾，克萊爾便將這段曲子寫在了曲譜上，他將手裏的炭筆丟給了那位精靈侍者，然後才甩了甩發酸的手腕，在風琴前坐下來。

    那位風琴演奏者早就等候在一旁，一臉期待地望着克萊爾。

    克萊爾將雙手放在風琴的按鍵上，卻沒有第一時間演奏，而是扭頭對周圍的精靈說道：

    “這首曲子是爲了紀念柏妮絲大人而寫，曲子所描述的也是柏妮絲大人那段悽美愛情……”

    演奏開始……

    隨着音樂聲響起，那種迥異的曲風立刻讓四周的銀月精靈們有些發愣，隨後立刻被曲子的旋律所吸引。

    船上這羣年輕的銀月精靈彷彿看到了柏妮絲大人坐在海灘上，抱着死去愛人獨自流淚的情景。

    這首曲子非常符合精靈們的浪漫主義情懷。

    毫無疑問，又是非常成功的曲子。

    等克萊爾從風琴前面站起來，望向甲板上的精靈們，大家還沒有從這種淡淡哀傷中清醒過來。

    只有海耶爾站在臺下，臉色鐵青地瞪着克萊爾。

    過了幾秒鐘，甲板上才響起了一片掌聲。

    “克萊爾，克萊爾，克萊爾……”

    甲板上銀月精靈們紛紛喊着瓦格納.克萊爾的名字……

    克萊爾隨手將曲譜最後的空白頁撕下來，再次向侍者借了炭筆，就在欄杆將這張空白頁寫成了欠條，拿在手裏，十分欠揍地彈了兩下，這才將欠條遞給了約拉姆.海耶爾：

    “等明天鸚鵡螺號返航之後，我會第一時間前往魔法商店，把‘精神凝聚’取回來的，你可要早做安排！”

    聽到克萊爾這樣說，海耶爾的臉色更加難看……

    等在臺下的瑪蒂娜早已經按捺不住激動情緒，看到克萊爾向樂隊演奏者們道謝，然後才從船頭的高臺下來，立刻朝着克萊爾衝過去，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雪莉站在羅伊身邊，也是神色激動地看着克萊爾，眼中充滿了對好友的豔羨……

    在一片掌聲中，克萊爾拉着瑪蒂娜來到羅伊面前，不顧形象地摟着羅伊肩膀，得意洋洋地問羅伊：

    “怎麼樣？”

    羅伊點點頭說：“還不錯……”

    克萊爾見自己花了幾個晚上辛苦改好的曲子，在羅伊這兒的評價就只是‘還好’……

    “就僅僅只是還不錯，你的要求也太高了吧！”克萊爾抱怨道。

    羅伊湊到克萊爾的耳邊，小聲對他嘀咕道：“那我說下最關鍵的問題，你選錯演奏樂器了……”

    “……”

    克萊爾有點無語，他扭頭看向羅伊：

    “什麼意思，它不應該用風琴嗎？”

    羅伊點點頭，也是頗爲無奈地對克萊爾說：“嗯，其實用提琴來演奏會更好點兒。”

    “你怎麼不早點兒說？”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