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海上

    羅伊返回淺水區碼頭，這排碼頭都是用木板搭建起來的，海浪不斷拍打在下面的立柱上，濺起來的水花帶着大海的腥鹹味……

    早晨的太陽從雲霞中露出頭，海邊沒有霧，陽光有些刺眼。

    在上面奔跑的時候，木板嘎吱嘎吱的響，跳上了杜克老闆的漁船，羅伊熟練地坐在飛翼旁邊，並招呼賈斯帕和艾布特兩人拿起船槳坐在他的前面。

    這種漁船和獨木舟很像，都是用一截兒巨木削成兩頭尖尖的船形，然後在挖空中間，刷上油漆就製成船身。

    隨後還要在船尾製作舵架，而這種飛魚船最特別的地方就是沒有帆船那種主桅杆，而是在船舷兩側安裝兩隻飛翼。

    其實這個飛翼就是兩個小型風帆，而且在沒有風的時候還能插上木杆而，成爲划水的船槳。

    這種漁船又細又長，從碼頭駛入大海的時候，需要用船槳劃上一段兒。

    杜克船長站在船尾操控舵把，羅伊和賈斯帕、艾布特就用船槳將漁船劃出了港口，除了泊船的區域之後，杜克船長站在船尾辨別一下風向，這時候羅伊就會將船上左右兩側的飛翼展開。

    海風吹來，在飛翼的帶動下，飛魚船就像是一支箭矢般飛出去。

    這種漁船在被風推動的時候會變得很奇妙，那種感覺就像是在浪尖上踏浪而行……

    賈斯帕和艾布特幾乎都沒有乘坐漁船出海的經歷，他們坐在船上興奮的大呼小叫，眼看着海岸線越來越遠……

    “你還有暗月精靈族的朋友？”

    杜克老闆雖然也是名混血精靈，但是他是那種身上只有四分之一木精靈血統的銀月精靈，她的祖奶奶是位美麗的木精靈，所以他的眼睛雖然是藍色的，但是瞳孔裏還是帶着一道綠絲，非常酷。

    同樣，他也不怎麼喜歡暗月精靈。

    他認爲那些生活在永夜森林裏的暗月精靈，才是導致了精靈王朝徹底分裂的罪魁禍首。

    羅伊調整好飛翼的角度，就將繩索綁在了船舷上。

    “前幾天剛認識的。”

    羅伊說這句話的時候，還笑了笑。

    想到自己給了暗月精靈買了一兜兒橘子。

    羅伊就又想到那句‘事已至此，不必難過，好在天無絕人之路……’

    看到羅伊還有心情傻笑，杜克船長對羅伊有點不太滿意了，這孩子學習能力極強，人也足夠聰明機靈，就是在對待暗月精靈的態度上，讓他有點不太滿意……

    “看起來應該是位遊俠，又是個暗月精靈，搞不好就是個暗殺者。所以……接觸時小心點，碼頭上的精靈巡守又不是瞎子，別總是試圖挑戰他們的耐心。”杜克船長對羅伊提醒道。

    他知道羅伊是個聰明人，和聰明人聊天不需要說太多。

    “嗯，知道了。”

    羅伊止住了臉上淡淡的笑意，目光望向遠處的海面。

    這裏的海水極爲清澈，就像是一顆瑰麗的藍寶石，一眼就能看到三米深的海底……

    不過等漁船越往大海深處行駛，海的顏色就會變得更深。

    天氣好的時候，海面上最大的麻煩就是頭頂上的太陽，飛魚船依靠海風爲動力，船上沒有遮陽棚。

    在陽光下的暴曬下，第一次出海的人很容易會被毒辣的陽光將皮膚曬傷……

    不過對於三位自由女神殿的見習神官們來說，這種小傷就變得有點無關緊要了，因爲微光照明術釋放出來的那團神聖微光，也有微弱的治癒效果，剛好可以緩解身上的曬傷。

    雖然神聖微光可以治癒皮膚的曬傷，卻並不防曬，短短一個多小時的航程，三人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脖子就被毒辣的太陽曬得像是煮熟了的蝦子。

    杜克船長全身罩着紗衣，顯然早就做好了防曬的準備。

    等漁船到了釣點之後，羅伊收起了船舷兩側的飛翼風帆，便在海面上隨波逐流了。

    賈斯帕這才跑到船頭，站在船體的最前面，張開雙臂高呼一聲：“原來這就是大海！”

    羅伊在他身後提醒道：“不，這裏只是近海，精靈與娜迦海族簽訂了和平盟約之後，我們精靈可以在近海打魚。”

    隨後羅伊也從船上站了起來，指着海面遠處那一抹深藍色，對着賈斯帕說道：

    “看到那邊深藍色的海域了嗎？從那邊開始就是娜迦海族的領地，我們擅入那片海域，運氣好的話會被娜迦巡守們趕回來，運氣差會被對方扣留，到時候可能需要繳納罰金才能脫身。”

    “如果看到娜迦巡守時，有反抗的舉動，很可能會遭到娜迦戰士的圍攻……特別危險。”杜克船長也開始給大家普及出海的知識。

    艾布特卻在這時有些執拗的問道：“所以，那些海上的販奴船爲什麼還能再無盡之海上肆無忌憚的航行呢？”

    “這個問題你可以等到在你被娜迦巡守抓住之後，當面問問他們或許才能得到答案……”

    羅伊笑着迴應……

    “算了吧……”

    艾布特立刻做起了縮頭烏龜。

    大家拿出準備好的魚鉤、魚線和誘餌，坐在船上釣海魚。

    其實海釣並不需要任何的技巧，只要有個經驗豐富的老手在船上，很容易就能找到魚羣，在魚鉤上掛號誘餌，只要丟進海里立刻就會有魚咬鉤。

    當然如何能把咬鉤的魚拉上來，這就需要一些經驗了。

    大多數肉食性海魚的牙齒都非常鋒利，使用蠻力的話很容易切線……

    羅伊的運氣還不錯，很快就釣上來一條十多斤重的類似馬鮫的海魚。

    賈斯帕雖然對釣魚沒什麼興趣，但是第一次出海，也拿着一根魚竿學的有模有樣。

    只有艾布特盤膝坐在船頭，雙腿之上竟然鋪着一張也不知道從哪找來的海圖，頗爲認真地盯着海圖上有關於卡斯爾敦港的區域，開始尋找漁船目前在海上的具體方位。

    偶爾還要捧着地圖跑到羅伊的身邊，指着海圖的某處區域，向羅伊問：“羅伊，我們是不是在這兒啊？”

    不得不說，艾布特的方向感極差，哪怕遠處還有細微的陸地作爲參照物，可是艾布特依舊搞不清位置和方向……

    折騰了半天，最後只能坐在船頭靜靜地發呆。

    顯然現實中的大海與想象中的相差太遠……

    “我以前也知道無盡之海很大，但從來沒覺得它會是這麼大。”艾布特坐在船頭，手裏的地圖被他抓得皺巴巴的。

    賈斯帕放下手裏的魚竿兒，跑過去向他安慰道：

    “所以，聽我和羅伊的建議……準沒錯，我們要耐心等待一個乘船出海的好時機，這個計劃也許要等很多年，但是沒關係啊，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艾布特嘆了一口氣，沒有迴應。

    顯然還是對雷爾夫船長的那份寶藏念念不忘。

    幾人在漁船上吃了頓簡單的午餐，賈斯帕和艾布特只吃了兩個水果，只有羅伊和杜克船長吃了一點兒生魚片。

    下午，大家沒有繼續釣魚，杜克船長帶着三位見習神官在這處海域兜了一圈。

    直到太陽都快要沉入海里，杜克船長才帶着大家匆匆返航……

    ……

    傍晚，羅伊拎着一條馬鮫魚推開院門，往院子裏走了幾步，都沒有看到茉伊拉的身影。

    這才擡頭朝着露臺看了一眼，果然發現穿着睡裙的貝琳達女士居然躺在露臺的藤椅上睡着了……

    羅伊將魚拎到了廚房裏，然後才爬上了二樓，從二樓臥室裏取出一條薄毛毯，悄悄地蓋在了她身上。

    貝琳達女士穿着絲綢睡裙，蜷縮着身體躺在椅子上，頭髮散亂鋪開，挺拔的鼻尖甚至有些汗珠。

    這段時間，爲了她那件石雕作品能擺在藝術展的展廳裏，貝琳達女士幾乎付出了所有時間和精力，不過羅伊聽說克萊爾拉丁大師已經病重到臥牀不起了……

    對於一位837歲的銀月精靈來說，他比絕大多數的精靈活得都要久一點。

    這次藝術展也因爲克萊爾拉丁大師的病一拖再拖。

    羅伊躡手躡腳地走下樓，然後開始處理馬鮫魚，他今晚要做一份香煎魚排，明早就要帶着行禮去精靈學院報道了，據說這次戶外實踐活動要進行四周左右。

    滾熱的油鍋，醃製好的魚排放進去。

    ‘滋啦’一聲，海魚特有的香味散出去……

    等羅伊將煎好的魚排放進了盤子裏，正準備端到餐桌上，再回來煮一壺紅茶，轉身才發現貝琳達女士居然就靠在廚房的門口，雙手抱在胸前，安靜地盯着他的背景。

    “怎麼了？”

    羅伊端着盤子走進餐廳裏，將煎魚擺在中間。

    “藝術展可能要無限期擱置了，我的那件作品可能沒有機會展出了……”

    貝琳達女士有些傷感的說。

    “別太難過，以後總會有機會的，正好，伱也藉着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一下。”羅伊對貝琳達說道。

    說完還幫她將餐桌前的椅子拉開，請貝琳達女士坐下來，羅伊拿出餐盤擺在餐桌上，又沏了一壺紅茶，才坐在貝琳達女士的對面。

    貝琳達女士笑了笑，臉上那種失落無法言表……

    羅伊站起來走到貝琳達女士的身後，輕輕地捏着她的肩膀。

    “從下週開始，我們開始上戶外實踐課了，我可能要在外面呆上一段時間……”羅伊說道。

    貝琳達女士好奇地問道：“學院安排你們去哪兒？”

    “馬拉加叢林。”

    羅伊回答說。

    貝琳達女士想了一下，便對羅伊叮囑道：

    “等會記得去街口的魔法藥劑店裏買一瓶青草膏，馬拉加叢林裏面的魔獸雖然早就絕跡了，但裏面的毒蟲蚊蟻非常多，這方面要做好防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