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一章 魔法契約

    部長辦公室裏一片安靜，博恩斯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什麼。

    凱爾則坐在她對面，百無聊賴地擺弄着桌上的那枚金加隆。

    這期間有人來找博恩斯匯報工作，也被她趕了出去，然後繼續發呆。

    凱爾也沒催。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博恩斯終於回過神，擡頭看向凱爾。

    “十萬加隆，我不可能同意，或者說換成任何一個部長都不會同意的。

    “這筆數目太大了，甚至已經能夠影響魔法部的正常運行。”

    “這就是沒得談了？”凱爾聳聳肩。

    “也不能這麼說。”博恩斯站起身，“我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是什麼？”

    “魔法部願意用兩千加隆，買下你這東西一段時間的使用權，時間就從現在開始，一直到我們擊敗神祕人。”

    凱爾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還是之前的條件。”博恩斯解釋道：“這種通訊物品只能魔法部使用，不允許出現在其他任何地方，但時間不是永久的。

    “如果我們打敗神祕人，這種約束就可以結束，到時候你想怎麼做都可以，魔法部不會過問。”

    “兩千加隆，我還是有點虧啊。”凱爾想了想說。

    “我不擅長討價還價那一套，這已經是我能給出的最高價了。”博恩斯說，“魔法部必須留下足夠的資金備用，再多的話，我就只能說抱歉了。”

    “行吧。”凱爾問道：“那如果明天神祕人就倒臺了呢。”

    “魔法部依然會付給你兩千加隆。”博恩斯脫口而出道。

    “這麼聽上去倒是不錯。”凱爾繼續問道：“可神祕人要是十年，二十年都不倒臺的話怎麼辦。”

    “如果真的出現了那種情況，只可能是魔法部已經不存在了。”博恩斯搖搖頭，平靜地說道：“既然連魔法部都不存在了，你也沒有必要再遵守約定了，不是嗎？”

    凱爾停頓了片刻。

    “那麼，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沒問題。”

    之後博恩斯拿出羊皮紙和羽毛筆，快速擬定好了一份魔法契約。

    內容不長，一共也就不到半張羊皮紙，甚至比霍格沃茨一年級學生的作業還少。

    寫完內容後，她又將魔杖抵在羊皮紙空白的位置上，輕聲念着咒語。

    杖尖發出一陣金色的光，羊皮紙的空白處立刻多了一個特殊的符號。

    一個加粗大寫的‘M’中間，嵌着一根豎起來的魔杖。

    這是魔法部的標誌，是只有部長才能使用特殊契約魔法，魔法部所有的重要文件上都有這個。

    博恩斯將羊皮紙調轉過來，推給了凱爾。

    凱爾看了一眼，拿着魔杖的手輕輕一揮，將上面“2000”的數字改成了“1800”。

    “你這是什麼意思？”博恩斯問道。

    “我之前說過了，蘇珊算是我們得老顧客，而且還是和我一個學院的同學，看在這份面子上，總要有點折扣的。”

    “只有九折？”

    “不少了。”凱爾接過羽毛筆，在標誌旁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又用魔杖在上面點了一下。

    姓名魔法，只有本人才能使用，也是一份魔法契約最關鍵的一步。

    標誌代表魔法部，姓名代表凱爾，當這個魔法生效之後，就意味着契約成立，上面的內容便再無法修改。

    “那麼，合作愉快。”博恩斯笑着伸出手，“說真的，你這樣的畢業生真的很少見，如果可以的話，其實讓你當一個副部長，好像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您不是說這需要時間嗎？”

    凱爾也伸出手，兩人輕輕握了一下。

    “確實是這樣，這也是威森加摩的規定，初衷是爲了防止部長權利過大。”博恩斯說，“但我相信，只要伱多點耐心，是有很大可能坐上那個位置的，甚至是……成爲最年輕的部長。”

    “嗯……再說吧。”凱爾笑了笑。

    “真可惜。”博恩斯嘆了口氣，主動轉移話題道：“你也看到了，接下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她指了指剛剛被送過來的文件，“其他事情也交給你如何，包括需要用到的傳訊西可，以及這些信號徽章。”

    “應該的。”凱爾點了點頭，“你需要多少。”

    “按照現在傲羅和打擊手的數量，以及留做備用的……先做三百五十個吧。”博恩斯想了想，說道：“後勤部門有一些工具，你應該能用得着，還是說你想回家製作。”

    “都不用，直接在這裏吧。”凱爾說，“我之前的那間辦公室還空着嗎？”

    “當然，我說過了，要幫你留着的。”博恩斯說，“需要什麼東西嗎？”

    “如果可以的話，給我送點原材料吧。”凱爾說，“不要真西可，那玩意兒上面的妖精魔法太多，什麼都做不成。”

    “沒問題，我一會兒就讓人給你送過去。”博恩斯說，“另外，加隆我也會提前準備好，等你做完之後，隨時都能拿走。”

    “那真是太好了。”凱爾笑着說。

    其他的說再多都沒用，只有這個才是關鍵。

    ……

    之後凱爾便去到了隔壁的辦公室。

    沒過多久，他要的東西也被送來了。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來送東西的不是別人，就是塞德裏克。

    “凱爾？”

    他把一大坨銀塊放在桌上，“我剛纔還覺得奇怪，有誰會要這種東西呢。”

    他拿來的屬於沒有提純過的雜質銀，價值也不高，當然，真正的西可用的也和這種差不多，只是多了一道妖精特有的工序而已。

    “這是原材料。”凱爾說，“博恩斯讓你來幹什麼的，只是送東西？”

    “她還說如果有需要的話，我也可以留下來幫忙。”塞德裏克說。

    “你現在有時間了？”

    “是啊，韋斯萊兄弟過來了之後，我們總算能喘口氣了。”塞德裏克笑着說，“你真是幫了大忙了，一下子就叫來了三個幫手，其他部門知道這件事後眼珠子都紅了。”

    “小事，都是小事，你完全不需要請我吃飯。”凱爾擺了擺手，無所謂地說道：“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你就留下來吧，正好這次要做的數量不少，只有我一個人的話今天還真不一定能弄得完。”

    “你到底要做什麼？”

    “博恩斯部長沒跟你說嗎？”

    “沒有，她只讓我過來送東西和幫忙。”塞德裏克說，“在進來這裏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來魔法部了。”

    “好吧……簡單來說，就是老本行了。”

    凱爾說着，便拿出魔杖輕輕一揮，從銀色的那個上面切了一小塊下來，然後再一揮，把它變成了一枚圓圓的銀幣，至於細節問題就更簡單了，兩面的圖案和線條，半分鐘不到就做好了一個雛形。

    看到凱爾的操作，塞德裏克一下子就懂了。

    “我知道了，你在製作西可。”他緊張看了一眼房門，壓低聲音道：“但這種錢是花不出去的，別人一眼就能看出真假，而且要是傳出去了，妖精也不會放過你的。”

    “你來的時候是不是把腦子忘在辦公室的抽屜裏了。”凱爾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這裏可是魔法部，你覺得我會弄那種東西？”

    “那你……”

    “這本來就是假的。”凱爾指了指桌上的銀幣，“突然的形狀，大小，花紋的走向，這麼說吧，這上面一共有五處地方和西可不同，只是看着像而已。”

    “那你這是在幹什麼？”

    “傳訊硬幣。”

    “你早說啊。”塞德裏克瞥了凱爾一眼，“你早說我不就明白了嗎？”

    “我感覺你是真把腦子忘在抽屜裏了。”凱爾搖了搖頭，“行了，幹活吧，就按照我剛纔的那個標準來。”

    塞德裏克也沒有再說什麼，立刻就上手幹了起來。

    因爲在學校裏的經驗，他做的很快，平均每分鐘就能做一個雛形，而且做工精細，和凱爾用來演示的那個分毫不差。

    他幹活的時候，凱爾就坐在旁邊，在拿着硬幣雛形上刻畫魔文圖符。

    這也是最困難的一步，如果只是製作一個銀幣出來，他一個人就能搞定，根本不需要塞德裏克幫忙。

    好在這種比金色的簡單太多了，只要一條魔文公式，再往中間套一個圖符就可以了。做的多了之後，大概五分鐘就能搞定。

    等到中午，塞德裏克跟着凱爾學了半個小時，就已經能初步掌握，開始上手幫忙了。

    當然，他的熟練度肯定比不上凱爾，偶爾還會出錯，但這並沒有什麼影響，隨便用一個魔咒把上面未完成的圖符沖洗掉，重新來就行了。

    圖符完成沒法修改的，就隨手扔一邊報廢，反正博恩斯給的原材料不少，霍霍點兒也沒關係。

    兩人從早上一直忙活到傍晚，才終於完成了……一半。

    沒辦法，博恩斯要的數量太多了，畫了一整天的魔文圖符，凱爾只覺得手腕一陣發酸，他是真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回去吃飯！”

    凱爾把魔杖一收，直接站起身說道。

    而且因爲長時間坐着，突然一起來，他還有點踉蹌，差點又坐回去。

    “你沒事吧。”塞德裏克揉了揉手腕，問道。

    “沒事。”凱爾說，“就是有點後悔了。”

    “後悔？”

    “早知道工作量這麼大，我就不該打折的。”

    凱爾本來以爲做一百塊就差不多了，一天剛好能完成，結果沒想到卻翻了三倍，工作量直線上升。

    “打折？”塞德裏克更疑惑了，“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別問，說了你也不懂。”凱爾活動了一下身體，“今天去格里莫廣場怎麼樣，好像你還沒在那兒住過呢，正好明天我們可以一起來。”

    “也行。”塞德裏克稍加思索，就同意了。

    “不用回去和你爸爸說一聲嗎？”

    “不用，我可以通過這個告訴他。”塞德裏克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羊皮紙。

    隨後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便離開了魔法部。

    不過他們並沒有一起回去。

    塞德裏克會使用幻影移形，直接去距離格里莫廣場兩條街外的一個電話亭裏，那裏算是穆迪弄出來的一個固定幻影移形地點，周圍被施加了麻瓜驅逐咒，以確保不會有人佔用。

    凱爾則是先去門廳轉了一圈，露了露臉，在確定沒有人跟着他後，才使用了幻影移形。

    而且走出電話亭的凱爾也沒有急着回去，而是在外面溜達了一會兒。

    臨近傍晚，街上的人很多，但他們全都行色匆匆，一副着急回家的樣子，誰也沒有多看凱爾一眼。

    直到二十分鍾後，凱爾才確定真的沒有人在跟着他。

    看樣子伏地魔是真放過他了。

    怎麼說呢，高興是肯定的，但同時凱爾也有點疑惑。

    七十個食死徒，可以說都是因爲凱爾才死的，其中甚至還包括伏地魔的死忠粉，貝拉特裏克斯萊斯特蘭奇。

    就這麼算了？這可不像是他的性格。

    至於貝拉特裏克斯會不會沒死……凱爾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被蛇怪正面咬了一口，就算是伏地魔本人，也得再被煮一次才行。

    凱爾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就沒有再繼續想下去了。

    不管怎麼說，不被盯着總歸是好事，這個發現讓凱爾心情很好，就連晚飯都多吃了半碗。

    也不只有他是這樣。

    最近晚飯的量比平時要多不少，主要是韋斯萊家的三個孩子食量激增，尤其是羅恩，每次回來都是狼吞虎嚥的，感覺像是把三頓的飯都集中到了晚上一樣。

    同時，他看凱爾的眼神也越來越兇狠，感覺隨時都有可能撲過來咬他一口。

    好在今天有塞德裏克幫忙分擔火力，因爲他整理過最多的文件，就是塞德裏克送過來的。

    羅恩想破頭都想不明白，塞德裏克每天到底是怎麼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從回收魔法實驗品，到抓捕在麻瓜街道上溜達的神奇動物，再到客串其他部門成員清除麻瓜記憶。

    好像哪裏都有他的身影。

    只不過這些事最後都會被寫成報告……羅恩來寫。

    畢竟其他人都忙着在外面跑，沒時間，只有他在辦公室裏。

    羅恩感覺他上學六年寫的字，都沒有這半個月加起來多。

    也正是因爲這樣，他才會看塞德裏克不順眼，不過有韋斯萊夫人在，他也不敢做什麼出格的事。

    塞德裏克的房間被安排在了三樓，距離凱爾的不遠，第二天，在其他人還沒起牀的時候，兩人就先一步吃完早飯，趕去魔法部了。

    主要是凱爾想趕緊把這件事處理完，把報酬拿到手。

    一千八百加隆呢，萬一博恩斯反悔了怎麼辦，還是拿到手比較安心。

    ……

    從清晨到日落，不知不覺，兩人又忙活了一天，但好在傳訊硬幣全都完成了。

    “我怎麼感覺過來幫你比平時的工作還累。”塞德裏克靠坐在椅子上，手指揉捏着額頭。

    連續全神貫注地畫了兩天的魔文圖符，他現在不光是手痠，腦袋也漲得厲害，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只想好好睡一覺。

    自從畢業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不，應該說在霍格沃茨的時候，他也很少這樣。

    儘管如此，塞德裏克還是看向了另一塊金屬疙瘩。“所以這個有什麼用，做成納特的樣子？”

    “不是。”凱爾搖了搖頭，“這個有另外的用處，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來就可以。”

    “不用我幫忙？”

    “不用，這個簡單。”凱爾拿出一瓶藍色魔藥灌了一口，同時也遞給塞德裏克一瓶。

    這一塊當然就是製作徽章需要用到的東西了。

    不是他不信任塞德裏克，主要是博恩斯在契約上寫了，特殊徽章的事情只能她和凱爾知道，沒辦法告訴第三個人。

    不過有一點凱爾沒有說錯，這玩意兒是真的很簡單，只需要三個魔文就夠了，在完成變形的時候他就能順手畫上去。

    於是凱爾深吸了一口氣，又用了三個多小時的時間，終於在天黑之前，製作出了和傳訊硬幣數量相匹配的徽章。

    只是特殊徽章。

    凱爾可不會把整個魔法部需要的都包攬下來……那是另外的價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