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戰無不勝的武器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昔年瞳影字數:2213更新時間:24/08/01 18:58:47
    水庫旁邊有用水泥堆起來的矮牆,矮牆的高度比輪椅的高度稍微低一些,慕正光站不起來,但如果他想爬過矮牆,並非難事。

    不過,從路邊翻過矮牆到達水庫邊緣很簡單,想返回來就很難了。矮牆另一側的水泥斜坡高約十米,從最底端爬到最上面,難度不小。

    慕正光猶豫了很久,終究還是沒有邁出那一步。雖然往前走一步不會死,就算到達最底端也不會觸及水面,離淹死還差得遠,但是,往下走,會讓親人難過,會讓現在的自己難過,但不會讓以前的自己難過,而是看不起。

    正確的事情與錯誤的事情,發生與不發生,就在一念之間了。

    崔勻清對慕正光的遲疑很是失望:只要你往前走一步,我就會幫你一把,讓你多喝點水,但不會死,而是會難受很久。

    慕正光給阿姨打了個電話,請她幫忙把自己推到徐的墓前。

    徐的墓地的位置,他是知道的,但是,那裏的地形比較復雜,有上坡也有下坡,他到路邊遠遠地看一眼墓碑,倒是能做到,可若想伸手觸碰墓碑,那就不太可能了。

    徐的媽媽接到電話後,把慕正光推到女兒的墳前。

    去年種下的松樹,如今長得像一座綠色的塔。

    像小山一樣的墳,被半米多高的雜草覆蓋,生機盎然。

    她生前親手種的花和樹,有一棵被移到了這裏,歷經寒冬,長勢還行。其他的花、樹,一半在阿姨家,一半在我家。去年爲了把這些東西從長餘市帶到啓川市,費了很大的力氣,好在大部分植物都種活了,也算是有所收穫。

    墓碑前有一塊水泥地,這片空地是用來擺放煙花、鞭炮的,若是有人想跪拜,也會用到這片空地。

    慕正光的輪椅也停在空地上,墓碑近在咫尺,伸手就可以碰到,但他卻沒有伸手。

    小徐同學的靈魂早就不在他能感覺得到的地方了,被青草與泥土掩蓋的,不過是另一份“泥土”。和這份泥土說話,沒什麼意義。指望泥土能破土而出,也是荒謬的事。

    慕正光故地重遊,不是來看徐,而是來看“死亡”。人死後要去往哪個世界,他對這事略有知覺。在物質世界,人死後也要去往一個地方,這個地方是什麼樣的,他想仔細看看。

    徐的媽媽看慕正光一句話也不說,誤以爲他有話對女兒說,但自己在這裏,他害羞不好意思說。

    “我去買瓶水,你先在這裏坐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你渴嗎?我也幫你買一瓶吧。”

    “不用了,謝謝。”

    徐的媽媽到路邊的店裏買了兩瓶水,然後找了個離墓地不太遠的地方,偷偷地看着慕正光的一舉一動,萬一這孩子想不開,或是打電話給她讓她回去,她都能很快到達。

    “每個人的人生都不是一帆風順的,順遂的事遠遠多於不順遂的事。幾乎所有人的命運看起來都不太美好,但是,在這種看似不美好的命運的安排下,只有極少一部分人走向死亡,其他絕大多數人因此受益,更有能力應對生活中的各種難題,我想成爲後面那種人。

    “人的選擇、人的看法會出錯,但命運的安排不會錯。在命運面前,沒有哪個人會例外,你是這樣,我也是這樣。你以前對我說的這些話,我差點忘記了。

    “我討厭的人,不一定會受到懲罰,我喜歡的人,不一定會過得快樂。我曾經用這樣的話勸導你,希望這一次,這些話在我身上也能起到同樣的效果。”

    徐的媽媽快要把一瓶水喝完了,這時她才走向墓地。把另一瓶水遞給慕正光。

    “謝謝。阿姨,你推我到路上吧,我想回去了。”

    死亡的陰影完全消失,從以以後,死亡不被慕正光視爲一條可以選擇的路。楊樹雨看到了這一點,終於放下心來。他擺脫了死亡陰影,接下來是不是可以正式開始答題了?

    第一道題名爲,惡意。

    嘲諷、貶低、猜忌、質疑、誹謗、污衊、鄙視、排擠、冤枉、是非不分、顛倒黑白,他們的行爲中包含着惡意,他們的言語中充斥着大量與正義相違背的觀點、看法。

    這是一道很有難度的題目,答題者必須針對兩個方面進行解答,才能獲得更高的分數。具體到慕正光而言,他得放下仇恨,同時還得不被這些觀點、看法侵蝕。

    他在第二方面的分數足夠高,但他在第一方面做得太差,導致他只能拿到少於一半的分數。

    第二道題名爲,攀比。

    這道題分爲三部分,第一部分是面對好看的女生,第二部分是面對同行的男生、女生,第三部分是面對不同的未來,比如說考研,或者工作,或者又有同行的男生、女生。

    每部分又分爲兩個方面,一是放下仇恨,二是不被侵蝕。慕正光在三部分、兩方面的分數都不算太高,綜合起來看,他再次給出了一個不及格的答案。

    對不同的人來說,這兩道題有不同的形式。慕正光的題目都和喜歡的人有關,把這兩道題交給別人來答,那些人有可能得到比慕正光更高的分數,但這不代表他們對罪惡的抗性高於慕正光,因爲這些題目不是針對他們的。

    慕正光回到家裏,打開手機,找到紙條的照片,取來筆和紙,抄寫。

    幾百張紙條,全部抄一遍,用了大約一天。

    紙條上沒有日期,但日期一直都在慕正光的心裏,他把紙條按時間順序放好,並把每個月的紙條堆成一疊,用釘書機釘住。

    做完了這些事之後,慕正光刪掉了手機裏的所有與紙條有關的照片。

    崔勻清目瞪口呆:“這應該不算捨棄徐的遺物吧?這些照片不是徐拍攝的,他寫的紙條也還在。”

    “我也覺得不算。但並不一定要把徐寫的紙條燒掉才算數,他把他寫的紙條燒掉了,也叫做捨棄徐的遺物。”

    楊樹雨想爲慕正光爭取一些有利條件。把人們放在他所處的環境下,大多數人都做不到像他這樣一次性徹底刪除照片。他的決心,遠遠超過那些平庸的人。

    “可以,但我要加一個條件,那就是他不能到徐的媽媽那裏重新拍攝紙條,否則,在紙條這件事上,他就沒有機會證明他自己了。”

    崔勻清不想讓慕正光輕易地站起來:如果他能放下徐,他就能站起來,他當下面臨的兩個難題就迎刃而解了。要想給他找到第三個與生離死別平分秋色的難題,難度過高。

    “好,加上這個條件,我們繼續看他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