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沉寂標註未央宮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昔年瞳影字數:2245更新時間:24/06/29 13:38:50
    五天小長假,兩人沒有按照約定每天背單詞一個小時。這項耀眼輝煌的計劃,只在第一日被執行,到第二日有事耽擱了,在第三日便被徹底拋諸腦後。

    假期的第三天,慕正光和徐縈則外出旅遊,在旅遊期間,作業、單詞都“不復存在”。

    徐縈則對此的說辭是:“單詞隨時都能背,旅遊也隨時都能旅,但在這個假期,我更想和你旅遊,而不是讓你背單詞。”

    這番話義正辭嚴,無懈可擊。慕正光本就不太想背單詞,經她這麼一點撥,更是毫無心理負擔地把背單詞的事丟到一邊不管不問了。他想了想,大約再過一個月,高中二年級的學習生涯就要被劃上句號,在此之前來一次難忘的旅遊也不錯。

    慕正光和徐縈則於6月6日清晨登頂華山。他們沿着人跡罕至、陡峭險峻的懸崖峭壁飛快攀爬,以常人難以構想的角度俯視山川大地、往來行人。

    慕正光在羣峯之間遊走,他很享受此時的輕鬆和自由:“雖然這裏的風景與漸近線無關,但是,現在的體會卻是漸近線帶來的。”

    二階的身軀比之一階,已有了長足深遠的進步,飛檐走壁不再是無稽之談,爬山變成了一件很簡單的事。

    “漸近線?”徐縈則忽然想到了什麼,她打開手機查了查鄰近城市的傳聞,“去年11月25日,未央宮遺址公園裏出現了未央宮,要不要去看看?”

    慕正光想起恆河浮宮,便問了句:“是星主的宮殿嗎?”

    “不是,但應該和星主有關。”

    “也可以,去看看吧。”

    “好。”

    從華山山頂到未央宮,不算很遠,但這兩人走走停停,臨近正午才到目的地。

    張秋影和喻宸來的時候,遺址公園裏只有地基,遊客很少。

    慕正光和徐縈則來時,公園裏熙熙攘攘,很是熱鬧。

    千年前的宮闕忽然現世,且是“無主之物”,吸引了很多人前來觀看。

    慕正光和徐縈則在公園裏轉了幾圈,大致弄明白了宮殿的面積、範圍,然後他們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寫紙條,交換紙條。

    這種在課堂上經常用到的交流方式被這兩人帶出課堂,頻繁使用。

    慕正光的紙條上寫着:宮殿出自星主的手筆,標註宮殿,或許能得到星主的信息。

    徐縈則的紙條上寫着:會不會太危險了?很有可能得不償失啊!

    慕正光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言道:“我的能力可以把有變成無。”

    徐縈則一聽這話,就知道同學已有十足的把握,想讓他放棄,恐怕不太可能:“那好吧,你小心一點。”

    “嗯。”慕正光把手貼在牆壁上,發動存在標註。存在標註不能用於探索事物的本質,他只是想知道這裏的牆和其他地方的牆有無不同。

    存在力在牆壁中流淌,這座跨越時空而來的宮殿,像一個破了的碗,永遠不會被裝滿。

    徐縈則看他遲遲沒有收手,頗爲擔憂:“怎麼樣?用不用我幫你?”

    “暫時不用。”慕正光收回存在力,他的好奇心已經滿足,便不再做多餘的事。在一年之前,他曾想過去恆河宮殿看看。今日,面對同樣出自星主的未央宮,他的願望在某種意義上實現了一部分。

    他傳給同學一張紙條,紙條上寫着:這座宮殿好像是不存在的。

    他標註一團水,能隱約感受到水的重量、溫度,標註一棵樹,同樣也能體會到這些最常見的感受。但他標註未央宮,感受爲“空”。

    “我也來試試。”徐縈則放出運行力,標註這裏的空氣、微生物、地面、天花板。

    徐縈則又寫了張紙條:宮殿裏的事物似乎永不變化。

    慕正光看完紙條,點了點頭,然後清除紙上的字跡。

    “走吧,一直留在這裏,可能會不安全,我們換個地方爬山,這次你別跑那麼快。”

    徐縈則說換個地方,兩人便立即行動。

    他們離開公園,在城裏吃了午飯,而後趕往另一座歷史課本裏提到過的古城,停下,找地方爬山。

    幾千米的山、上萬級階梯。若世人沒有漸近線,爬這座山大約要一個上午。若是中途停的太久,一個上午就不夠了。有了漸近線,則另當別論。

    這時約是一天最熱的時候,徐縈則展開運行域,周圍的溫度驟然降低:“你別跑太快了,爬山還是一步步往上走比較好。”

    “可能要爬兩三個小時,做好準備了嗎?”

    徐縈則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她取下掛在脖頸上的相機給他拍了張照片,又來了張自拍:“來時的照片已經有了,還差返程的照片。”

    “嗯,我們走吧。”

    路上有商店、休息區、衛生間,山上有金殿、棧道、迴廊,兩人不急於趕路,他們時常停下來觀看山勢、觀看遊人、觀看你我的臉龐。

    藍天,白雲,綠色的樹,暗色的影,灰色的輪廓,黃白色的岩石,蓬蒿色的枯枝……徐縈則新買的相機派上了大用場,各種顏色、諸多景象都被她以圖片的形式“記錄在案”。

    慕正光深深懷疑她買相機就是爲了旅遊時多拍照。不過,她怎麼忘了買自拍杆呢?不知道山上有沒有賣這個的,要是有機會就買一個吧。

    到下一個休息區,慕正光買到了自拍杆。

    徐縈則拿到自拍杆後,爬山速度更慢了。

    兩人“緩緩”走到山頂。

    今天溫度不低,但山頂還很涼爽。他們在長椅上坐下,慕正光打開書包。書包裏裝着果凍、酸奶、薯片、火龍果,種類豐富,恍如野炊。

    兩人分工明確,男生的書包裏裝着食物和水,女生的帆布包裏裝着充電線、充電寶、抽紙、水果刀、筷子。

    徐縈則對這趟行程非常滿意。她不緊不慢地從包裏取出刀和筷子,然後用水果刀把一個火龍果切成四瓣,雙手捏住其中一瓣的兩個角,稍稍用力一掰,果皮和果肉分離。她拿起一根筷子穿過果肉遞給他:“我有點累,我們坐纜車下山吧。”

    慕正光接過筷子:“好。”

    野炊過後,徐縈則繞着山頂的金殿蹦蹦跳跳走了好幾圈,拍了不知多少張照片。

    慕正光跟在她身後,擡頭、低頭所見都是她。她穿着粉紅色短袖T恤,白色長褲,扎着簡易的低馬尾直辮,散發着令人心花怒放的美感。他陡然想起多年以前也是如此。換言之,我們在一起很久了,雖然我的願望還沒有完全實現,但也沒差多少。“暗”聽到的我們的心願,其實是已完成的心願。倘若漸近線是心願漸近線,而我們的心願“已完成”,那麼我們從“暗”中得到的收穫,應該怎樣形容、怎樣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