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記憶與軌銀鑰匙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昔年瞳影字數:2718更新時間:24/06/29 13:38:50
    精心準備的必殺被躲開,張姿怡有些焦躁:既然遠攻打不中你,那我只好來到你身邊了。

    爲了我的分數、我的驕傲、我的榮譽、我的前途、我的未來、我的財富,這場戰鬥,一定不能輸。

    慕正光、徐縈則只需十四連勝就能超滿分,但張姿怡的基礎太差,十八連勝加分323還不夠。要想更進一步,她只能繼續往前走,別無選擇。

    在水木大學裏度過的這幾天,讓張姿怡大開眼界,大長見識。她非常喜歡這裏的條件和環境:乾淨寬敞的宿舍,二十多個食堂,有天鵝駐足的人工湖……

    她萌生了在這裏久留的想法:滿分750,我只能拿一半。在一次次週考、月考、期中考、期末考裏,我都是墊底的反面教材。曾經,考入水木大學,這個願望是那樣地遙不可及,甚至愚蠢至極。但是,建模大賽和寒夏與冰之力讓我看到了多年以來都不曾見到的希望。爲了這“一線生機”,我將義無反顧。爲了明年此刻我還能名正言順地留在這裏看天鵝,我將拼盡全力。

    當她跳下海豚手持雙刃的時候,比賽的性質完全變了。

    賽場如戰場,以生死,定輸贏!

    張姿怡絕非善類。這是她的初中同學和初中老師對她的一致看法。初中畢業後,她放下“屠刀”,修身養性了兩年多,似乎只要再進一步,就可“立地成佛”。

    她站在地上,手握長刀。她感受到了內心深處的激盪與平靜,比起與海豚相伴,壓抑自我、束手束腳地用出華麗優雅卻毫無用途的遠攻招式,她更擅長也更熱愛拿着刀槍近身戰鬥。

    慕正光用他的辦法填補了漸近程度上的差距,張姿怡和他近距離對戰,無異於自尋死路。他扔出金步搖,勝利如約而至,比賽結束。

    被張姿怡欺負過的人不在少數,沒有三十個也有二十個,沒有二十個也有十個,可就這十個人她也都記不得了。

    往事不堪回首,在經歷了一次難以用語言表達的變故之後,張姿怡裝模作樣地痛改前非,毫不客氣地寬恕了自己,以往欠別人的賬都被她很“大方”地一筆勾銷。

    初中畢業後,張姿怡去其他城市上高中,再也不會遇到以前的老師和同學。

    她心安理得地與自己的過往一刀兩斷,過去三年裏究竟發生了哪些事,她一概不知,就連在睡夢中,她也無意識地屏蔽了那些狂縱的舊事。

    金步搖讓她看到了刻骨銘心的恐怖畫面。她拼命想遺忘的往事,被她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重新開始”,都被否定,不復存在。

    她身後的冰海豚飛速瓦解,碎成一塊塊指甲大的冰屑,譁譁啦啦地落了一地。

    鋪在地上的冰屑亮晶晶、孤零零的,像裂開的皮膚、腐朽的外殼。

    慕正光注意到對手的存在力在急劇減弱。這可不是他用倒計時或加速計時抽走的暫時存在力,而是支撐人事物存在與消失的真實存在力。人失血過多,會死,真實存在力損失過多,會消失。金步搖的殺傷力有這麼大嗎?步搖搭載的是思念之力,與存在力無關,爲什麼這個人的存在力會發生變化?

    金步搖不致命,但它“致心”。“暗”注視的不是人的軀體,而是人的心靈。

    張姿怡曾與往事割裂,和以前的她判若兩人,在這一時期,“暗”賦予她能力。

    但她受金步搖影響,被記憶纏繞,在傷痛中迴歸了她本來的面目,所以她身上的寒夏與冰之力不見了。

    一股全新的存在力迅速攀升,幾乎替換了她“原來”的屬性。

    往先一切,變與不變,都被重置。

    出於良心的緣故,慕正光並未離開,他在賽場裏走來走去,想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對手的存在力陷入混亂,生死未卜。但此事和他關系不大,金步搖不可能致死,這是確定無疑的。

    那人掙扎着站起,手中握着鐵刀。

    慕正光清楚察覺到這人的狀態不同尋常: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氣息截然不同?彷彿是變成了另一個人?而且,你好像變強了?

    慕正光後退了幾步,域加持、倒計時、加速計時三合一,他全神貫注,嚴陣以待。

    世間什麼樣的人都有,“暗”遮蔽全世界,善人在其中活動,惡人也在其中活動,他們得到的“線”在力的層面上是等同的,不因向善與向惡而增加、減少。

    偏向僞善的“假”張姿怡和偏向極惡的“真”張姿怡都能得到力量,對張姿怡而言,惡力強於善力。

    張姿怡看了他一眼,輕慢地把刀拋到空中。她掰動指節,咔咔作響,隨後伸手,接住長刀,一閃而過。

    她的速度快得出奇,慕正光來不及躲閃,這一刀剛好劃過他衣袖的裂處,刀鋒刻骨,血流如注。

    慕正光劇痛難忍,怒氣沖天:你違反比賽規則,把我砍傷,你休想安然無恙下場!

    “萬事萬物,消亡與否,如我所願,存在清除。”

    這句話在慕正光心中一遍遍迴盪,他以實體沙漏作爲媒介,不計後果用出存在清除。並且,他又以沙漏爲媒介發動存在吸收。

    這時的沙漏實實在在地生效了,它的作用不再是僞裝、掩飾。

    沙漏上下兩方的金沙瞬間磨去19%。

    在初賽最後一輪,慕正光清除了對手的“勝利”,那時金沙只是褪色。這次存在清除的作用目標是漸近線和漸近集,以我方損失換取對方損失,損耗率95%。

    張姿怡的舊線名爲寒夏與冰之力,實體爲冰海豚。新線名爲記憶與軌之力,實體爲銀鑰匙。

    存在清除和存在吸收聯合使用,新線與銀鑰匙逝去10%,轉移10%。

    不同於用存在力構造的金步搖,它是存在力的輔助線。慕正光從張姿怡那裏得到的漸近線等同於主線,儘管在他身上表現爲支線。

    他曾和縈同學互換了30%的主線,這部分主線交換後不可使用,處於封印狀態。從對手那裏拿到的主線,則沒有這一層約束,想用就用,不想用就不用。

    工作人員姍姍來遲,把張姿怡拖走,張姿怡不情不願地揚長而去。

    慕正光大獲全勝,心灰意冷。他用右手扶着受傷的左臂,一步一步緩緩走出賽場。

    他用出存在吸收之時,對手的健康、強壯被他吸收、轉化,用於療傷,他的傷口不再流血,深可見骨的傷勢恢復一半,但這依舊是重傷。

    他到醫務室包紮好了傷口才給縈同學發消息。

    “我贏了,受了點小傷,你加油。”

    慕正光盯着手機屏幕,在心裏計算比賽成績:決賽共有十輪,我已取得五連勝。明天第六輪比賽開始,賽程便過半了。手臂被砍傷,我沒把握贏下明天的比賽。若是止步於此,我的排名是三十二強,並列第十七。在一千七百萬人中位列第十七,還不錯,百萬分之一。

    徐縈則收到他的消息後匆匆趕到。你說的小傷絕不會小,我得親自看看才放心。

    她來了,只看見包紮傷口的紗布,沒能目睹傷勢。她有很多疑問,但最先說出的總是關心的話:“同學,你又受傷了。”

    “沒事,無傷大雅,不用擔心。”慕正光把右手伸進口袋,召出銀鑰匙,捏在手中,“我今天剛得到的,送給你。”

    徐縈則一見到銀匙就明白他做了一件大好事:銀鑰匙應該不是構造出來的,而是吸收來的。你的對手受的傷不比你輕啊!那我就放心了。

    她收起鑰匙:“謝了。”

    慕正光送出漸近線實體,但他也不清楚縈同學能不能使用銀鑰匙。可不管怎麼說,東西先交給你,如果不能用,你再還回來,就這麼一件小事,不值一提。

    “不用謝,舉手之勞。”

    “你的胳膊傷得重嗎?”

    “還能動,應該不重。”

    “你小心一點,不要勉強自己,該認輸就認輸。加分360,夠用了。”

    “嗯,我知道了。你也加油。”

    “我扶你回寢室吧。你安心養傷,今天就不要再出門了,我送你回去後再給你買飯,你先想想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