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存在構造思念力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昔年瞳影字數:3124更新時間:24/06/29 13:38:50
    與“思念”有關的力,不直接傷害人的身體。雖然步搖有實體、有質量,但思念本身是無質量的,它能在畫軸上留下刻痕、能刺入自然界裏的樹木,但它穿不過有心之人的皮膚。

    然而不管是什麼人,只要被步搖擊中,都會陷入思念。思念有長有短,因人而異。在思念期間,人們無法做出有效的抵抗行爲,說成是任人宰割也不爲過。

    第三支金步搖浮起,江貽恆瞄準了牽着方牌的黑色牛皮繩。

    只要弄斷繩子,方牌落地,她就贏了。

    在初賽和半決賽中,她在制住對手之後,還要伸手將對方挪出場外。

    但是決賽規則對她太有利,在決賽裏,她只需割斷牛皮繩。

    牛皮繩斷裂,方牌快速下墜。

    慕正光剛好清醒過來,他伸手接住了方牌。只要不碰地,就不算輸。他把方牌裝進口袋,隨後,他閃身後撤,風車軸心留在他身前,高速轉動,絞碎金步搖。

    江貽恆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雖然第二支步搖被消耗殆盡,導致第三支步搖沒能被立刻召出,並且步搖移到你面前切斷牛皮繩確實需要一些時間,但這短短的三四秒,你就掙脫了思念的束縛?又或是你根本沒有沉入思念的搖籃?不可能,步搖對任何人都生效,這一點毋庸置疑!一支步搖只能困住你三秒,我得離你更近,以便於從你的口袋裏拿走方牌。

    兩人的距離再次拉近,沙漏倒計時生效。

    慕正光有意往賽場中心靠攏。

    賽場最中心,也就是最底端,在這裏聚集的雙方都會習慣性地圍繞中心點四處奔走,不容易走出沙漏的生效範圍。

    第四支步搖繞着江貽恆徘徊不定,遲遲沒有打出。她在尋找必勝的時機。要想擊中對方,這很容易。如何取得勝利,才是她要細想的問題。

    慕正光被步搖打中過一次,心中早有提防。一旦步搖離開視線,他就往身後看。

    不難想到,這種行爲會讓人分心,露出破綻。

    軸心再次砸彎步搖,但與此同時,對手閃身而至,慕正光被推倒,壓在步搖上,所以又中招了。

    步搖觸碰到活人,即可招致思念。

    幼年、童年、少年、青年,喜、怒、哀、樂,哪種年齡、哪種面目的同學才算最美?慕正光想到答案,便從思念中告退。

    這次只用了兩秒。

    江貽恆拿到了方牌,她生怕那人突然清醒搶走方牌,便把方牌往遠處扔。

    慕正光恢復意識,他想都沒想,伸手在她背上一拍,再用力一壓,對手的方牌先觸地。

    決賽第二輪,慕正光獲勝。

    江貽恆滿懷沮喪:你的方牌飛在空中拿不回來,但我的方牌卻近在眼前,還是失算了。可是,爲什麼你沒有深陷思念呢?人的思念無窮無盡、源源不絕,任何人對思念都沒有抵抗力,步搖第一次打中和第二次打中,只要你的心態未發生改變,步搖的效果也不變,爲什麼你能……

    慕正光追着方牌飛遠的方向離開了賽場,江貽恆緊緊跟在他身後,一直追到賽場外的大路上。

    “帥哥,等一下。”

    通常,男性聽到“帥哥”這個稱呼,都會尋找聲音的來源,慕正光也不例外。

    江貽恆見他回頭了,連忙加速衝過去。

    慕正光後退兩步,左臂平伸,掌心向前,這是“停止”的手勢。

    他的想法是:與異性保持合適的距離,這是正常人該有的覺悟。再者說我已心有所屬,更不應該與異性靠得太近。

    江貽恆尊重他的意願,在他身前一米處停了下來:“放心,我不是來尋仇的。你爲什麼能輕易擺脫思念?”

    慕正光心有所感,過往畫面再度浮現。思念?我看到的畫面是由思念引發的?“暗”的力量真是神奇,竟然賦予了你這樣的漸近線。

    他說:“有益的思念淺嘗輒止,無益的思念難以自拔。”

    江貽恆被這話驚得呆站在原地:你竟敢否定我的思念!

    她插在髮辮裏的金步搖像是被人拖拽一般突然滑落,掉在地上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

    慕正光出於禮貌,回答問題後沒有立刻離開。他的思緒曾被步搖牽動,但換個角度看,步搖也曾被他的思緒牽動。

    對方頭上的步搖墜地,他隱約有種預感:地上的這支步搖才是真正的實體,若是能得到它,說不定能找到用存在力構造思念之力的路徑。

    江貽恆撿起金步搖,面無表情地問道:“有益無益怎麼區分?”

    “你的步搖能借我用一下嗎?”

    江貽恆忽然想到可以讓他再體會一次思念的滋味:你感受到了思念的美好,說不定會改變看法,對難以自拔的思念讚不絕口。

    她把步搖拋了過去,出乎意料的是,步搖觸到那人,卻並未消散。

    慕正光剛一拿到步搖,就體察到一股帶有絕望屬性的悲傷。這就是她的思念的源頭嗎?

    他的思路逐漸清晰:你能讓人看到已經遺忘的畫面,是因爲你曾經歷過永遠的失去?永遠的失去,是指死亡?由失去帶來悲傷,由悲傷帶來思念,路徑已知。一切人、事、物都包含存在力,你的步搖裏的存在力,我感受到了。借用你的路,擴寬我自己。名爲思念的存在力,它大概可視爲我的存在力的“輔助線”。這股力量真是美妙啊!可以找同學“炫耀”了!

    慕正光上前一步,歸還步搖:“謝了,步搖還你。有人得到思念,以此爲慰藉。有益無益很難區分,但讓人更爲積極向上的,或許是有益的。”

    江貽恆不排斥他的新看法:慰藉?聽起來還不錯。因思念而生的慰藉,應該是有益的吧?

    步搖的事解決,慕正光快速離去,他一邊走一邊給同學發消息:“比賽結束,戰果依舊,我在蘭園餐廳等你,午餐時見。”

    徐縈則的比賽還沒到,她還沒起牀。她很關心光同學,但她不強求什麼:你贏了也好,輸了也好,與你相比,加分和勝利都無關緊要。人不可能一直獲勝,未來更是不可看清,我樂意見到你勝利,也會爲你的失敗而失落,但也就僅此而已。

    兩人彼此牽掛,但並非牽腸掛肚。徐縈則如此,慕正光也如此。

    慕正光回到寢室,走進衛生間。他回憶着金步搖的外形和作用,心思流轉,存在構造。

    存在構造的條件極爲苛刻,找不到準確的路徑和具體的漸近線實體就無法施展這種能力。今日在機緣巧合之下,這兩個條件都具備,所以他才有了使用存在構造的想法。

    第一步,構造外形。他召出沙漏,金沙化爲煙氣霧光,從玻璃殼中散出。金色絲線編織纏繞,流光溢彩步搖成型。

    第二步,牽動存在力,使其轉化爲與“思念”有關的力,但不完全轉化,而是讓步搖同時載有存在力和與“思念”有關的力。

    半小時後,金沙損耗5%,這兩步都完成了,但成品效果如何,有待實踐。

    慕正光伸手捏造步搖,也伸手抹滅步搖,都可做到。由此可見,步搖已有可控、穩定的實體。

    他嘗試操縱步搖懸浮、飛行,卻未能如願。

    慕正光感到些許遺憾:存在構造的缺點這麼明顯?與“思念”有關的力,名爲思念的存在力,差距很大啊!難道我找到的路徑不準確?或者是,我得到的漸近線實體不具體?這兩者都有可能,但後者的影響更大。我只是體驗、觸碰過金步搖,在構造的過程中,金步搖不在我面前,所以難免有瑕疵。

    他在思考時下意識地抓緊了金步搖,步搖在他掌中留下極淺的印痕,於是他便知曉,步搖能對他本人造成損傷。至於能不能讓人沉入思念,還未可知。

    徐縈則醒來,看到他發的消息,眉眼淺笑,打好了字卻又刪掉,她並未立刻回覆,直到比賽結束她才回了消息:“我也贏了,我來找你。”

    兩人在蘭園餐廳見面,慕正光把步搖放在她手上,步搖保持原狀。

    “怪事,按理說我的思路是對的,但爲什麼無效?”

    “可以換個人試試。我們太熟悉了,你的招數對我沒用也很正常。”徐縈則說的“太熟悉”不全是表面意思。餐廳裏人員衆多,有些話她不好明說。她想說的是:我們交換過主線,不分彼此,不能用常理估量。

    慕正光明白她的想法,點頭應道:“有道理。等我一下。”

    他跑到鄰近的奶茶店買了三杯奶茶,把其中一杯贈予工作人員。奶茶免費,步搖也免費。步搖消失,他見那人神情恍惚,便知有效。

    大約過了十幾秒,那人對他說:“謝謝。你的漸近線……很善良。”

    “不謝。應該是我謝你才對。”

    慕正光帶着兩杯奶茶回來了。

    徐縈則對他笑道:“不錯嘛,能從陌生人那裏得到幫助,有進步。”

    “過獎過獎。這種力量對其他人有效,對你無效。剛纔沒問你要喝點什麼,所以就買了一樣的,常溫的這杯是你的,給。”

    “昂。楊枝甘露。還好啦。”徐縈則說的是實話:楊枝甘露不是我喝奶茶時的首選。我的首選種類繁多,沒有定數,你不知道,這很正常。喝什麼不是重點,你有這份心就足夠好了。

    下午,兩人繼續逛校園,並多吃了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