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墮落谷底
類別:
武俠仙俠
作者:
青衣陸遜字數:3101更新時間:24/06/29 13:33:07
第十層,即王座所在層級。
看到時遲殤緩步上來,原本因爲站在第六層而滿臉欣喜的血衣不禁沉默下來,在時遲殤路過第六層時,他拱手一禮:“恭喜師兄。”
“謝謝。”時遲殤頷首一笑,緩步登臨第十層,站在王座左側,恰好鄰近那頭漆黑小獸。
“你好。”面對漆黑小獸好奇中帶着幾分審視的目光,時遲殤微笑點頭。
漆黑小獸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點點頭,以較爲奶氣稚嫩的聲音回答道:“你好。”
此時,下方又有數名散修壯着膽子上前接受考驗。
時遲殤看了眼下方,問道:“如果我是最高評級的話,能否放過我那些同伴?”
獅斧本來正盯着下方,見他詢問自己,便回過頭來,溫聲道:“你的同伴,就是下面那些人嘍?”
“是……”時遲殤話音未落,瞳孔驟然收縮,因爲獅斧竟是當此關頭一閃而下,將剛剛被光球評價爲下等天賦的三名散修斬作粉碎。
唰地一聲,獅斧迴歸頂層,眼神戲謔地看向他:“倘若你最後通過考驗,得到了瀝血祕傳,成爲瀝血堂新任堂主,那你就是我未來的主人,但是可惜,目前的你還沒通過完整考驗,所以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時遲殤呼吸一窒,這器魂獅斧不愧是瀝血堂的鎮宗至寶,性情和血衣口中的瀝血堂風格一模一樣,殘忍,暴虐,肆無忌憚。
與此同時,看到兩名散修慘死的景象,餘下一衆冥君都是心頭驚悚,朱超羣等人自負資質根骨不弱他人,還能勉強保持平和,可是那些散修哪裏還能冷靜下來,劇烈的驚恐刺激下,他們本就飽受戾氣侵蝕的神智瞬間崩潰,一個個嚎着叫着往高臺外逃去。
然而此時高臺外早已被黑暗淹沒,他們幾人剛剛衝出高臺,一頭撞進了黑暗中,剎那間慘叫聲此起彼伏,而後就是陣陣讓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響起,顯然那些散修已然淪爲黑暗中獅羣的血食。
無法逃出高臺,更無法對抗器魂獅斧的恐怖實力,衆人哪怕再是不甘,也唯有硬着頭皮,逐個上前接受光球檢測。
其中,錢逸梟和印蟄被評定爲上等偏下,在獅斧安排下站到了第七層,其餘人則是中等或中等偏上,分散到了第五層和第六層。
至於那些個被評定爲下等的,連走上高臺的資格都沒有,直接被獅斧一擊斬殺。
這番測試,足足持續了好幾天時間,隨着紙脂被安排走上第六層,空蕩蕩的最底層中只剩下程白鶴一人。
“該你了!”獅斧盯着她,懶洋洋地說道。
程白鶴脣角微抿,神色倔強地走上前,伸手按在光球上。
時遲殤正盯着下方,忽然瞥見身旁那漆黑小獸搖了搖腦袋,溼漉漉的眼眸蘊着幾分玩味,笑嘻嘻地看向他。
時遲殤心頭一愣,沒等他明白過來,獅斧突然發出一聲沉悶的暴吼:“可笑!又是一個區區下等資質的垃圾貨色!”說話間,他已然沒入本體血斧,嗡地一聲,就從頂端直斬而下。
當聽到程白鶴的血系天賦竟然只有下等,衆人俱是一愣,滿臉不可思議,而當看見獅斧化爲血影怒斬而下,朱超羣、錢逸梟、孔齊心等人無不驚怒,紛紛想要出手阻攔。
然而不等衆人躍起,漆黑小獸忽然打了個哈欠,左爪很是隨意地輕輕一拍王座上剩下的那顆光球,無聲無息間,剛要躍起的幾人皆是東倒西歪,如酒醉一樣踉踉蹌蹌,別說跳起來阻攔了,就連站穩都沒法做到。
此時此刻,血色斧影怒斬而下,浩大的血煞威壓凌壓十方,哪怕是高臺周邊那無邊無際的深沉黑暗,也彷彿在這股血煞威逼下不斷後撤。
電光火石之間,在程白鶴眼神不甘準備直面死亡的關頭,一道身影憑空閃現出來,五指合攏蓄勢成拳,洶涌澎湃的太陽帝炎衝聚拳鋒,毫不退讓地一拳迎向斧刃。
轟!拳斧交鋒的剎那,接觸處的空間嗡然碎裂,恐怖的火焰如風暴肆虐四散,密密麻麻的刃勁激盪擴散,幾乎將高臺底層攪得一團亂。
在此混亂中,時遲殤身影閃爍,不斷地出現在程白鶴四周,將獅斧接連瞬移怒斬的攻勢盡數接下。
不過短短三個呼吸的時間,時遲殤已經和獅斧交鋒了三千餘次,哪怕有殘鏡庇護,他的拳鋒也已經支離破碎,目前完全是通過意念強行鎖住殘鏡,在劇烈的痛楚中絲毫不退地與血斧交鋒。
幾乎在時遲殤快要抵達極限的時候,獅斧突然呵呵一笑,唰地一聲迴歸高臺頂端,俯瞰着下方因爲痛楚而臉色扭曲的時遲殤,譏笑道:“能擋住我百分之一的力量,在冥君層面,你已經算是第一人了。”
身形狼狽地立在程白鶴之前,時遲殤整條手臂已經千瘡百孔。
最關鍵的是,那血斧中銘刻有極爲頂端的瀝血大道,使得他整條手臂的傷勢完全無法癒合,哪怕他極力運功封閉傷口,構成身體被定義爲“血液”的魂力仍然在不斷往外流瀉。
凝視時遲殤,獅斧笑容猙獰而殘酷:“既然你執意要護住她,那作爲目前評測第一名的你,我就給予你這份特權,不過作爲庇護她的代價,你將被剝奪目前頂層的資格,和她一樣,只配站在最底層。”
不待衆人因此而議論,獅斧繼續說道:“接下來,是第三關!”
“這一關,我將之稱爲‘淌血’,不經歷廝殺血戰,又怎配成爲我血系強者!”
獅斧眼神戲謔地看向衆人,將他們凝重、緊張、恐懼的複雜神情盡收眼底:“這一關,你們必須向上攀登,但是最後,整座高臺只允許有七人存活,我會根據他們的表現,分發祕傳、內門、外門三個等級的傳承。”
“當然了,既然是天才,那必須會有特權!”獅斧笑呵呵地說道,“從下往上,每登高一層,就會受到一重禁制的壓制,所以……”
看向剛被程白鶴扶起的時遲殤,獅斧獰笑道:“某人真是自尋死路啊!”
呵了聲,時遲殤啐了口血沫,冷笑不語。
“開始吧!”獅斧的聲音洪亮而浩大,震徹在偌大的高臺上,也讓分散在高臺各層的衆人神色驟然凝重起來,哪怕是錢逸梟、朱超羣、孔齊心等人,都下意識和彼此拉開了些許距離。
“別亂!”突然,手握青韻丹心的朱超羣少有地神色嚴厲,喝道,“先解決掉外人,我們再商量名額怎麼分!”
聽聞她的喝聲,孔齊心神色一凜,亦是頷首道:“不錯!不管怎麼說咱們都是同門,先處理掉這些人再關上門來自己商量!”
“既然都那麼說了!”印緋拔劍在手,鬚髮皆張地看向紙脂等人,“諸位,我們先處理掉這羣人如何?”
“爲求活命,也顧不得其他了!”紙脂輕嘆一聲,隨手摸出一疊剪紙往前拋出,下一刻密密麻麻的紙人活化顯現,整齊列隊地衝殺而出。
此時此刻,高臺上可以說亂成一團。
作爲目前層數最高的二人,錢逸梟和印蟄在對視一眼後,齊刷刷拔刀在手,然後果斷互砍起來。
印蟄手持兩口形狀詭異的圓刃彎刀,渾身鬼力激盪,化作洶涌的刀光如暴風驟雨般向前傾瀉出去。
錢逸梟則是毫不退讓,滿面獰笑的他渾身籠罩着陰森如獄的暗影,手中影刃刀芒繚繞,凌厲而密集的刃影與來襲刀光激烈對撞,激盪起無數餘波激盪四散,刮在四周黝黑的臺面上,濺起無數火星,炸閃在昏沉無光的高臺上。
再往下,第五層和第六層的戰況也異常激烈。
說來也巧,第六層和第七層一樣,兩邊人數恰好均等,朱超羣、孔齊心、幽泉對決紙脂、印緋、血衣。
兩邊除了印緋略弱一籌,僅是二印冥君巔峯,其餘五人俱是凝結了三門大道,不過由於人數相同,縱然陰陽宗一方暫時居於上風,卻也無法在短時間內解決對手。
最棘手的,是錢益鑫和胡喆斌所在的第五層了。
他們兩個人要面對足足五位冥君巔峯的合圍,其中有血觀道兩位弟子,有兩位散修,也有掠風匪碩果僅存的一位匪徒。
面對五位同階的圍攻,哪怕這兩人皆是天驕榜有名的人物,一時間也不得不落在下風。
瞧見胡喆斌和錢益鑫情勢危急,朱超羣邊運轉家傳的《七陰冥脈訣》,汲取此處的陰屬血能來增幅攻防,邊衝着下方二人喝道:“上來!”
此時的情況,第七層的兩人暫且不用管,第六層他們略佔優勢,但是倘若五層的各方人馬將胡喆斌和錢益鑫殺死再上到六層來,哪怕他們要承受一定量的壓制,但是憑藉人數仍然有殺死他們的概率。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先讓雙方會合,靠着同門多年的默契,配合作戰,然後來想辦法翻盤取勝。
只不過……
趁着大戰間隙,朱超羣看了眼最底層的二人,眼底泛起幾分哀意。
哪怕她不願意放棄同伴,但是事到如今,身處最底層的時遲殤和程白鶴已經註定敗亡的結局。
即便他們想盡辦法上來,在必須承受六重禁制壓制的情況下,他們很有可能一個回合就被敵手取走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