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晨洋線索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青衣陸遜字數:3222更新時間:24/06/29 13:33:07
    按照魘猙給予的線索,時遲殤等人離開求賢府後一路摸索前進,期間也遭遇到數羣血獸和一些禁制阻攔,好在有驚無險,順利找到了數個街區外的血獸屍骸。

    這是一頭熊形血獸,此時已經只剩下一堆骨架,好在憑着蛇斬上殘留的血肉氣息,可以判斷出這的確是魘猙等人發現蛇斬的血獸屍骸。

    “媽的,這傢伙的肉都被啃得差不多了,”盯着骨頭上密密麻麻的齒痕,錢逸梟皺眉道,“這怎麼辦?”

    胡喆斌頷首道:“要是屍骸還完整的話,或許能推測出它的死因,和來時的方向,可是現在這樣子,根本沒法推測出幽靈的下落啊!”

    幾人都是大感失望,只有將希望寄託在時遲殤和朱超羣身上。

    前者捧着蛇斬,半蹲在屍骸前,似是在思考着什麼,後者則是祭起青韻丹心以增幅智慧,然後運轉冥念仔細掃過整具骨架,全力分析着可以獲取到的信息。

    這青韻丹心,委實是一件了不得的伴生異寶,除卻能夠抵禦外力侵蝕,更能一定程度上增幅朱超羣的智慧,讓她無論是對敵思索對策還是參悟功法大道,都能夠事半功倍。

    凝神檢查良久,朱超羣才站起身,臉上帶了幾分喜色:“它是從那個方向過來的,當時應該已經受到重創,到這裏後才堅持不住死去,蛇斬上殘留的意識烙印還很清晰,說明血獸吞食蛇斬的時間不久,而且當時蛇斬沒有受到較大的衝擊。”

    “所以呢?”胡喆斌問道。

    朱超羣答道:“所以我推測,幽靈是有意讓血獸吞走蛇斬的。”

    “爲什麼?”錢逸梟驚訝道。

    雖然說他性子乖張,但是和黃晨洋同在斬邪堂,又有多次聯手作戰,所以兩個人關係其實很不錯,他也非常清楚,這位戰友對蛇斬的重視,又怎麼可能會隨意丟棄呢?

    朱超羣搖了搖頭,柔聲道:“那就不清楚了,目前我能分析出的就是這些。”

    此時,時遲殤也站起身來,神色凝重無比:“或許蛇斬的確是他故意讓血獸吞走,但是當時他的情況肯定不妙,我們抓緊找過去吧!”

    雖然沒有青韻丹心,但是時遲殤有洞悉大道,再加上虛實大道的輔佐,他在血獸屍骸的一處傷口中,發現了一縷殘留的魂力。

    魂道是時遲殤獨創,修煉魂道的人本來就少之又少,所以只可能是黃晨洋在和這頭血獸廝殺時留下的。

    根據那道傷痕以及殘留魂力的波動強弱,時遲殤判斷黃晨洋當時的境況肯定不好,而如今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也不知道這傢伙目前情況如何。

    按照朱超羣推測的方向,一行人一邊探索一邊前進,跨越數個街區後,在第二天的傍晚時分,他們來到了一家名爲瀝血堂的宗門。

    在索力爾猙的記憶中,時遲殤並未找到這家宗門的信息。

    想想也是,神血城如此龐大,數之不盡的家族宗門坐落在這兒,索力爾猙出身不凡,自然不會過多在意這些外圍的低級勢力。

    不過讓人訝異的是,當他們來到這裏時,瀝血堂門口正站有數波人馬,而且看他們劍拔弩張的模樣,很明顯沒有談攏。

    時遲殤等人的到來,自然也驚動了這些人,當看到八人身着的陰陽宗服飾,幾隊人馬都是神色大變,露出些許忌憚之色。

    作爲聖唐皇朝三大頂級宗門,陰陽宗無疑是聖唐東部的地方霸主,哪怕幾人穿着的都是外門弟子服飾,也依舊讓這些人無比忌憚。

    看到對面衆人警惕的目光,走在最前的時遲殤不禁回憶起自己在外闖蕩的三年,心中暗暗感慨。

    果然是背靠大樹好乘涼,之前自己孤身在外闖蕩,幾乎沒人會顧慮自己,想打就打想殺就殺,可是如今只不過一個照面,單單是身上的服飾,就讓對方一羣人如臨大敵。

    “對面可是秀洲朱刺史家的千金?”

    這時候,對面一名中年男子似是認出了朱超羣,趕忙滿臉笑容地湊上前來:“在下越湖府印家印緋,這是犬子印蟄和小女印霞。”

    “印家主。”瞧見來人,朱超羣也是微怔,隨即笑着點頭招呼。

    對面這印緋、印蟄、印霞三人,來自越湖府印家,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家族,不過由於兩家分在兩地,平日也沒什麼來往。

    時遲殤瞅了印家三人幾眼,又看向遠處剩下兩羣人,忽然目光微凝,失笑道:“血道友,好久不見!”

    面對時遲殤的招呼,對面人羣中,一名血衣青年心底暗暗叫苦,只是回憶起當年遇到這羣人的“痛苦”經歷,趕緊堆起笑容,拱手道:“陰陽宗諸位師兄師姐,久違了。”

    這血衣青年,赫然是當年秀州數起村落被屠案件中出現過的血系修士,血衣。

    血衣出身江南道俊水州血觀道,此時他身後也跟着三位冥君,看服飾也都是血觀道門人。

    猶豫再三,血衣還是領着幾名師弟師妹走上前去,笑道:“幾位師兄師姐也對這瀝血堂感興趣?”

    “沒有,我們是來找人的,路過而已,”時遲殤搖了搖頭,就在血觀道、印家衆人聞言面露喜色的時候,他又是露齒一笑,“不過來都來了,也順道湊個熱鬧好了!”

    血衣剛剛浮起的笑容立時一僵。

    印家印蟄年輕氣盛,藏不住心思,本能地面色一變,正想要說話,卻被父親印緋一把按住,賠笑道:“陰陽宗諸位高手既然感興趣,那此地自然由幾位做主。”

    聽聞印緋所言,血觀道幾人先不說,遠處那十幾名修煉者俱是變了臉色,一個個凝視過來,隱含着殺機兇意。

    聽出對方的挑撥之意,時遲殤眸光微閃,也不道破,淡淡道:“血道友,那幾位是?”

    “那些人都是各地散修,”血衣不知對方爲何盯着自己,卻也只能低聲解答起來,“只是師兄還請小心,那裏面有兩位實力不俗……”

    聽着血衣的講述,時遲殤神色淡定,悠然掃視着那羣散修,目光最後停在其中爲首的一男一女身上。

    五居道散修,紙脂!

    南嶺道散修,崔雙印!

    這兩人在冥君級別的散修中,也算是名頭不小,前者似是有一位巨頭師父,來歷不小,後者雖是出身底層草莽,卻憑着敢打敢殺,聚攏了一羣亡命之徒,在南嶺道聲勢不小。

    發覺時遲殤的注視,紙脂捏着衣角,一臉怯生生的模樣,崔雙印則是牛眼一瞪,滿臉煞氣地對視過來,右手始終按在腰間一把殺豬刀的刀柄上,看起來絲毫不懼他們陰陽宗弟子的身份。

    哂笑了聲,時遲殤收回目光,轉而看向血衣和印緋,輕笑道:“既然這麼有緣分碰到了,不如咱們一起進去?反正神血城機緣那麼多,咱們也沒必要在這兒鬥生鬥死的,對吧?”

    看出時遲殤隱隱爲陰陽宗幾人之首,印緋和血衣都是神態恭敬地點頭答應。

    見到這一幕,遠處那羣散修低聲商議了片刻,也紛紛湊上來,爲首的崔雙印勉強擠出幾分笑容,擡手抱拳,洪聲道:“在下南嶺道崔雙印,見過陰陽宗各位天驕。”

    朱超羣笑容微斂,淡淡道:“崔雙印,南嶺道掠風匪匪首,聖唐皇朝通緝榜丁榜第十七席,賞金五萬。”

    崔雙印聞言臉色不禁一黑,身上煞氣也是騰騰亂竄,紙脂見狀趕緊笑道:“這趟進入神血城,官府也是發過命令,允諾過往罪名一筆勾銷的。”

    朱超羣笑了笑,沒有答話,時遲殤則是淡淡道:“反正你們過去罪名也跟我們沒關係,咱們一起想辦法進去,能得什麼機緣,就看各自緣分。”

    崔雙印黑着臉沒說話,紙脂連連點頭,滿臉笑容。

    隨後,四方人馬暫且會合一處,來到了瀝血堂門前。

    整個瀝血堂佔地數千畝,橫跨三個街區,此時衆人所在的是瀝血堂的正門,門高百丈,寬千餘丈,門前佇立有數十具手握血斧的人形銅像,自衆人到來開始,無論在外爭吵的如何激烈,始終都是巍然不動,宛如死物一般。

    而當衆人聚攏起來,開始靠近大門,那數十具血斧銅像俱是脖頸一轉,齊刷刷凝視過來,絲絲縷縷的血霧也從它們全身關節溢散開來,縈繞軀體凝而不散。

    “直接上去?”錢逸梟一臉躍躍欲試地問道。

    時遲殤揉了揉眉心,眉宇間也有幾分凝重。

    神血城被封印的時候,索力爾猙還在求賢府沉睡,所以他的記憶裏壓根沒有神血城封印時的信息,也更加不會有當時各大勢力關於傳承的處理方法。

    如果運氣好些,遇到的勢力自知解封之日遙遙無期,或許會在宗門內留有傳承,只需通過考核就能獲得傳承。

    可是倘若碰到那些惡毒無比,在宗門內設置各種死亡禁制的,那就真的是倒黴到家了。

    深吸一口氣,時遲殤正想要上前親自體驗,旁邊的紙脂忽然笑道:“這位師兄且慢,不妨由小妹去試試此地虛實。”

    “你?”時遲殤轉過頭,紙脂嫣然一笑,伸手從兜裏掏出一疊白紙。

    這赫然是一疊如似窗貼的剪紙,而且都已經剪好,清一色的人形,就見紙脂往上一拋,漫天剪紙飄飛四散,隨着縷縷雲煙瀰漫開來,一道道扁平人形從漫天剪紙中走出,宛如活物般走向瀝血堂大門。

    “這是……剪紙?”時遲殤微怔,失笑道。

    “正是剪紙,”紙脂淺淺一笑,柔聲答道。

    “哼!賣弄風騷!”瞥見她柔柔弱弱的模樣,程白鶴莫名心底不爽,冷哼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