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章 抓賊

    “紅蓮，你習武多久了？”

    “回少爺，我從六歲習武，已經有十年了。”

    “都說習武要十年如一日，方可有所成就，倒是不假。”季懷安點了點頭，

    他在府中待得有些無聊，於是便帶着紅蓮出來逛街。

    兩人邊走邊聊着。

    揚州城，繁花似錦。

    街道上車水馬龍，人聲鼎沸，街道兩側高樓迭起，商鋪林立，好不熱鬧。

    特別是街上的江南女子，一個個環肥燕瘦，五顏六色的衣裙綵帶襯托着婀娜的身姿，令人眼花繚亂，絕對是一道靚麗的風景。

    小侯爺左顧右盼，心潮澎湃，兩隻眼睛顯得有些不夠用。

    紅蓮緊跟在他身邊，只要他不問話，基本不會開口。

    突然，一個小白臉從旁邊的商鋪中走了出來，正是窮酸秀才孫玉。

    早上剛見過，現在又碰上了，還真是有緣。

    孫玉並沒有看見他們，低着頭將一個錢袋塞進袖中，滿臉帶笑地走了。

    這是發財了？他好奇地擡頭看了眼商鋪的招牌，只見古色古香的木製牌匾上寫着四個字：仁和當鋪。

    聯想到早上後院門口之事，他立刻明白了什麼。

    “走，進去看看。”

    兩人走進當鋪。

    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坐在櫃檯裏，看着手裏一個巴掌大的玉製佛像，笑得一臉猥瑣。

    掌櫃看得太過專注，連季懷安跟紅蓮走進來都沒有發現。

    “胡掌櫃，看什麼寶貝呢？”季懷安湊到櫃檯前笑眯眯地問。

    當鋪的掌櫃姓胡，名叫胡舟。

    原主每次被老侯爺斷糧，便從府中拿一些金銀玉器來此典當，一來二去，便跟這胡掌櫃混熟了。

    聽到小侯爺的聲音，胡掌櫃嚇得一哆嗦，手裏的玉佛差點掉了下去。

    “小侯爺，您怎麼來了？”

    胡掌櫃看見他，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雖然小侯爺每次拿來的東西都不錯，但價錢都是小侯爺說了算，他每次都要虧本。

    “胡掌櫃，看到我你好像不太高興啊？”

    小王八蛋，你每次來我都要掉塊肉，我能高興嗎？胡掌櫃心裏罵着，臉上苦笑道：“小侯爺，您再來幾次，小店就要關門了。”

    “咳，我這次不是來典當的。”

    “真的？”

    胡掌櫃盯着他身上看了看，見他沒有拿東西，稍稍鬆了口氣。

    “老胡，你手上的是什麼？”

    “剛收的，一尊玉佛。”

    “給我看看，小爺我幫你掌掌眼。”他伸出手道。

    “小侯爺，您小心點兒，這東西可不便宜。”

    胡掌櫃說着小心翼翼地將玉佛遞到他手中。

    他接過來仔細看了看，玉佛雖然不大，但雕刻得十分精美，翠綠的玉質晶瑩剔透，一看便不是凡品。

    “眼熟嗎？”他轉對旁邊的紅蓮問。

    “是後宅佛堂裏供奉的那座佛像，我見過。”紅蓮說道。

    他點了點頭，原主對這尊佛像印象很深刻，因爲這是四哥季揚帶回來的。

    六夫人信佛，四哥是六夫人所生，爲了討親孃開心，季揚花高價從一個寺廟的高僧手中請回了這尊玉佛。

    據說這尊玉佛由高僧開了光，能鎮宅，當年入府時還弄了個什麼儀式，所以原主印象很深。

    剛剛一進來，他便發現這尊玉佛有些眼熟，聯想到早晨之事，已經不言而喻。

    “小侯爺，我做的是小本生意，您可不能這樣啊，您要是喜歡，我便宜點轉給您……”

    胡掌櫃以爲小侯爺要搶他的玉佛，急得快要哭了。

    “胡掌櫃，這玉佛是不是剛剛孫秀才典當的？”

    “是啊。”

    “當了多少錢？”

    “五百兩。”

    “說實話。”

    “咳咳……五十兩。”

    季懷安呵呵一笑：“有憑據嗎？”

    “有的。”胡掌櫃拿出一張憑據遞過來。

    他接過來一看，上面還有手印，典當價格的確是五十兩。

    真他媽不識貨，他知道四哥請回這座玉佛花了一千多兩，孫秀才五十兩就給當了，簡直就是眼瞎。

    “老胡，這尊玉佛小爺我要了，給你……六十兩。”

    “小侯爺，這個價我會虧死的。”

    “虧什麼，你還賺了十兩。”

    “萬一，孫秀才以後要贖回……”

    “放心，他不會贖回的。”

    “小侯爺，要不一百兩？”

    “這是我們侯府的失竊之物，你也敢收……”

    “六十兩就六十兩。”

    “爽快，紅蓮，給錢。”

    “出門倉促，忘了帶銀子。”紅蓮說。

    “老胡，六十兩先欠着。紅蓮，我們走。”

    他拿着玉佛跟憑證轉身出了門。

    紅蓮立刻跟了上去。

    小王八蛋，殺千刀的……胡掌櫃哭喪着臉，一屁股跌坐到凳子上。

    出了當鋪，季懷安左右看了看，不見孫秀才蹤影。

    “玉佛應該是早上那個丫鬟偷的。”旁邊的紅蓮說道。

    “我知道，走吧，回府。”

    雖然已經八九不離十，但他還是得回去確認一下，以免冤枉了好人。

    半個時辰後，兩人回到侯府，剛進內宅便遠遠看見六名丫鬟被捆綁着雙手，站成了一排。

    “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誰偷的，立刻交出來。”

    一個婆子手裏拿着藤條，氣勢洶洶地盯着六個丫鬟，四周還有不少丫鬟在看熱鬧。

    這個婆子是侯府的一名管事，大家都稱呼她爲三姑。

    三姑管理着很多丫鬟，負責清洗衣物，修剪花枝，打掃衛生等等。

    “三姑，真的不是我。”

    “三姑，我向來膽小，打死我也不敢啊。”

    “三姑，我在府上六年了，您還不瞭解我嗎？”

    “……”

    幾個丫鬟爭先恐後地解釋着。

    季懷安想了想，將玉佛遞給紅蓮道：“你去將玉佛放回原位。”

    紅蓮接過玉佛，什麼也沒問，轉身朝佛堂的方向走去。

    “豈有此理，我看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三姑拿起藤條便要動手抽打。

    “住手！”

    季懷安一聲大喝，走了過去。

    “小少爺，您怎麼來了？”

    看見小侯爺，三姑立刻收回藤條，滿臉堆笑。

    他沒有理會三姑，先看了眼六名丫鬟，個個都長得清秀水靈。

    不過趙雪並不在其中。

    他又看了看四周，終於在幾個看熱鬧的丫鬟之中發現了趙雪。

    趙雪碰到他的眼神，立刻側目閃躲。

    “三姑，這是怎麼了？”他嬉皮笑臉地問。

    “不瞞小少爺，佛堂有一尊玉佛丟了，應該是她們其中一個偷的。”三姑回答道。

    “小少爺，不是我。”

    “也不是我。”

    “我沒有偷，請小少爺明察。”

    “……”

    “別吵，都給我閉嘴。”三姑舉起藤條訓斥着。

    “三姑啊，你怎麼確定是她們呢？”季懷安問。

    “佛堂有專人看守，玉佛昨天傍晚還在，今天辰時丟失，這段時間內，只有她們六個丫頭進去打掃過灰塵。”三姑解釋道。

    “看守的是誰？”

    “回小少爺，是我們。”

    三姑身後走出兩名年齡較大的丫鬟。

    “小少爺，她們跟在府上十多年了，是老人，信得過。”

    三姑怕小侯爺誤會，急忙替兩人解釋。

    季懷安點了點頭，衝兩人笑道：“有沒有可能，你們兩個沒留神，有其他人溜進了佛堂，偷走了玉佛？”

    兩人一聽，頓時神色有些緊張。

    她們昨晚偷懶，半夜睡了一覺。

    “那個小賊……有沒有可能是她？”

    季懷安擡起手，指向人羣中的趙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