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迴音和倒影

    你看着安排吧。」

    艾薩克對口舌之慾，向來不怎麼在意，不過，對大侄子的孝心，對精靈的回報，他倒也並無回拒之意。

    漫不經心般，把事情依然交給大侄子，他目光眺望着遠處那黑夜一般的幽暗之域，又是說道：「這兩日時間，我要先研究一下這「陰影護罩」，艾弗拉斯卡那邊有何行動，或是凱爾本那邊有何安排，也都由你與他們接觸。」

    這倒不是對大侄子真就如何信任了。

    不過，在沒有心腹在身邊，時間又緊，所以暫沒準備跟艾弗拉斯卡的那些領主多接觸的情況下，他卻是並不介意，藉此事情，來看看大侄子是不是真是個聰明人！

    而對他這器重……

    丹尼洛是有些受寵若驚的神色在臉上露出了：「雷叔叔，你不會是認識我母親吧？」

    他這倒不是八卦什麼。

    早已經有數，「凱爾本叔叔」這其實應該是他母親的祖父，雷叔叔既然與「凱爾本叔叔」交好，認識卡桑德拉女士，甚至就是看着卡桑德拉女士長大的，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否則，若不是真長輩，爲何對他如此刮目相看呢？

    「凱爾本不想說，你便也莫要問，他日再見之時，你自是會明白其中一切。」

    「去吧，去吧！」

    艾薩克卻是不想再理會他了，說話間，就是凌空而行地，走向了「陰影護罩」那邊，並同時，「高等隱身術」也是在施展了，只幾步的跨出，身影，他已是直接消失在了天空。

    他日再見？

    丹尼洛心中一動，但這個時候，也來不及考慮更多，見艾薩克的身影在消失，連忙又是喊道：「等一等，雷叔叔，我去拿一下凱爾本叔叔對「陰影護罩」的研究資料，也許能對你的研究有幫助……」

    「陰影護罩」的存在，雖是困住了費林魔葵，卻也很大程度，是妨礙了精靈法師，尤其是凱爾本叔叔他們的魔法之力。

    對這種的結界，雷叔叔真若要從零開始研究的話，丹尼洛還真不好判斷，這要多久才能出成果。

    在這時間越來越緊迫的關頭，他當然希望雷叔叔能越早完成越好。

    想來，凱爾本叔叔那邊，也是同樣之看法的。

    「去吧！」

    就是應着他的喊話，雷叔叔的聲音，隨也是傳至他耳邊了。

    當下，丹尼洛便就迅速離開了山谷。

    艾薩克卻並未停下腳步，凌空而行地，他依然在緩緩地接近着「陰影護罩」。

    隨着漸漸走近，又是有着明顯的感覺，周圍的一切，都是在陰冷下來了。

    這種的陰冷，不是在於溫度，也不是在於黑暗，而是一種，讓人心中起毛，彷彿時時刻刻，背後都有着什麼東西，正在盯着後腦勺的感覺……

    「陰影物質！」

    「影界本質！」

    艾薩克的腳步並未停住。

    目光微眯地凝視着那黑暗之域，反倒是一些異樣之色，在眸孔深處不斷地閃爍着。

    首先，這「陰影護罩」是一種結界。

    而根據他的理論，結界的存在，不管是不是永久持續，其能穩定存在的根本原因，卻是在於一種交互。

    往往來說，這般的交互，應該是以「魔法本質」爲中介，進而發生在「結界本身」和「原始能量」之間。

    這也同樣是魔法的最重要原理。

    不過，對眼前的這一「陰影護罩」，他卻是明白無誤地察覺到不同了。

    當然，這一察覺，卻也並未讓他訝異。

    甚至對此，他是早有相關的預想了。

    此時的發現，不過是對他的那些預想，進行驗證罷了。

    「這是一個，研究「陰影魔法」的最好機會，也是最直接的途徑！」

    在他的理解之中，陰影魔法的本質，應該是以影界本質爲中介，關聯上各種原始能量，並且，在其中，應該還有着那位女士，進行了神力的投入。

    而因爲影界本質和魔法本質是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魔法本質，那是受到着衆神的監督，畢竟，神術也是要調用到魔法本質的，所以，魔法女神是必須保持公正，不能「任性」。

    影界本質卻就不同了，主掌影界本質的那位女士，可不受任何神靈的監督。

    這就是意味着，要通過影界本質來施法，也就是使用陰影魔法的話，這是必然會受到那位女士的影響！

    這也正是，艾薩克輕易間，並不遠直接接觸「陰影魔法」的根本原因所在。

    不過，不願直接接觸，卻不意味着，他對「陰影魔法」就沒有興趣了。

    恰恰相反，他對「陰影魔法」，尤其對那位女士，是如何來實現這一魔法體系，這是有着異乎尋常的興趣！

    而此時，這機會正就是在眼前了！

    「結界的維持，既然是在於「交互」，那通過這一「交互」，自也正是直接觀察其「中介」的途徑。」

    「只要找到了這一「中介」，也就可以理解和驗證，我對陰影魔法的種種猜想，是否正確了！」

    「再進一步，若能透過這一「中介」，發現到，哪怕只是猜想到，那位女士創造和實現它的方式和途徑，這當也是堪比，甚至是超越了傳奇種子之昇華的奧祕！」

    研究「陰影護罩」對魔法的妨礙，又如何突破這一妨礙，這不過是下層領域的操作。

    通過「陰影護罩」，追朔陰影魔法的源頭和原理，這才是艾薩克所真正注重的。

    一如，他對「迷瑣結界」的研究，最終的目的，也是在於探索「迷瑣種子」的本質，又如何將其實現在自身的昇華之路上。

    念頭的閃電運轉間。

    很快時間，艾薩克便就是走至「陰影護罩」之處了。

    卻並未直接就走進去。

    在緊鄰着護罩的邊緣地帶，他揮手間，清理出了一片空地，便是席地坐了下去，又目光微斂，先是以心靈感應之力，緩緩地延伸向了周圍。

    但幾乎就是剛延伸而出……

    那微斂着的眼睛，明顯又是一道皺眉之色。

    陰冷！

    枯寂！

    卻又還……

    「黑暗！」

    「隱祕！」

    「更還是虛無！」

    「以及……瘋狂！

    」

    哪怕是艾薩克的心靈意志強度，這一刻都是一種明顯得不適，就若是直接觸及到了，曾經造訪影界時，所看到的詭異和邪惡本質一般。

    神話傳說之中，暗夜女士是原初的黑暗和毀滅，與白銀女士所象徵的光明和創造，正是以原始混沌爲聯繫，互相對應。

    正是因此，在她們那永恆的光暗之戰中，才是會誕生出，主掌「魔法神職」的魔法女神，主掌「毀滅神職」的風暴之神，以及主掌「戰爭神職」的戰爭之王！

    光暗之戰，這大大削弱了兩位女神的力量。

    暗夜女士雖好些，至少始終都保持着強大神力，但很多神職和權能的丟失，卻還是大大削弱了她。

    在艾薩克的瞭解之中，現今的暗夜女士，除卻陣營領域的權能外，應該是掌握着「黑暗」、「夜晚」、「遺忘」、「隱祕」、「失落」，以及諸如「幽暗地域」和「洞穴」之類的神職。

    先排除掉那些次要的，再略去有重合的部分，正常來看……

    「女士現今最是主要的神職，應當是在於「黑暗」和「隱祕」！」

    「她若是在「陰影魔法」之中，投入了神力的話，這與影界本質當有着一致性的「黑暗神力」和「隱祕神力」，毫無疑問就是首選。」

    「而有着「黑暗」爲遮掩，有着「隱祕」來隱藏……」

    眉頭一皺間，艾薩克也是有些數目，爲何陰影魔法明明已經存在了遠不止千年時間，卻除了信仰和追隨着暗夜女士，並還一直存在於影界的陰魂之城外，在物質世界這邊，幾乎沒有什麼公開流傳的原因了。

    「信仰她的人，當才能透過黑暗和隱祕，接觸到這一「影界本質」。」

    「否則，那就唯有靠自身來突破這一阻礙，才是能接觸到陰影魔法了。」

    而且，既然是靠自身來強行突破……

    「這般的動靜，當也不可能一直不爲她所覺。」

    「一旦某個時候，她關注過來了……」

    結合曾經，對「迷瑣結界」的研究經驗，以及對「陰影魔法」的瞭解和判斷，艾薩克心中，不斷是有靈感在閃現出來。

    隨之，心靈意志，他則又是以「保守」態度，並不魯莽深入，只是一步一步地，從物質世界這邊，來梳理起了結界的能量流動，並再結合這般的流動趨向，有條不紊地向「上游」進行着追朔觀察……

    耐心加細緻，更還有足夠強大的心靈意志！

    一層再一層，那黑暗和隱祕所化的迷霧，是被他不斷地揭開了。

    不過，就是在他專注無比地投入在這一解密之中時。

    一道「傳訊」來了。

    大侄子那邊，是將凱爾本對「陰影護罩」的研究成果，給他送過來了。

    自然也不會輕視黑杖大法師的研究，艾薩克隨也是回訊了過去。

    很快，大侄子便是送來了一枚「知識寶石」。

    心靈意識此時已是完全收回了，艾薩克先是閱覽起了「知識寶石」所承載的資料。

    這「知識寶石」並未進行任何加密，或是說，在拿來之前，就已經解除了相關的限制。

    艾薩克只是將它附在了額前，迅速間，就是有大量的信息，傳遞到了他的心靈之中。

    「黑暗環境！」

    「封禁傳送！」

    「改變環境爲弱魔法效應！」

    「妨礙接觸魔法本質！」

    「但，陰魂衆不受任何影響……」

    信息接收到了這裏，艾薩克心中便就是一動。

    如黑暗環境，如封禁傳送，這些都是不必多說，陰魂衆不受影響，也是正常得很。

    但，那「弱魔法效應」，以及那「妨礙接觸魔法本質」……

    「所謂「弱魔法效應」，這當是對應着「死寂魔法效應」，只是還未到如此的程度。」

    「凱爾本將它與「妨礙接觸魔法本質」分爲兩點，這當是不太恰當！」

    不知何時，艾薩克的目光已是睜開了，一道思考之後，他微微在搖頭。

    從現象來看，「死寂魔法效應」，這與「反魔場」是有着極大的相似的。

    不過，從內在，從本質來看，兩者卻又是有着截然的不同。

    「死寂魔法區域」，這所指應該是「魔法本質」的死寂區域，因爲無法接觸到「魔法本質」，所以才無法進行法術施展，但「死寂魔法區域」，卻不意味着沒有原始魔法能量的流動。

    「反魔場」則不同，「反魔場」真正的原理，是在於壓抑一切魔法能量的流動。

    所以，不管是通過「魔法本質」來進行的施法，還是通過其他途徑，一切的法術，在「反魔場」的區域之內，這是俱都會被壓抑的。

    而「死寂魔法區域」卻不同，正常的法術，也許無法在其中施展，但如「陰影魔法」這般，不是通過「魔法本質」所進行的施法，卻不受這一限制，且，施法完成所釋放出來的能量流動，這也是一切正常。

    從這一角度來分析，凱爾本將「弱魔法效應」和「妨礙接觸魔法本質」分爲兩點，這無疑是有着錯誤的。

    當然，這一錯誤，究竟是在於凱爾本自身的理解，還是在於他的某些心思，這就是不好說了！

    念頭的閃爍間，知識寶石的信息傳遞，卻還在繼續着。

    「弱魔法效應和妨礙接觸魔法本質，對費林魔葵尤其嚴重！」

    這也不意外。

    陰魂之城仇恨費林魔葵已是一千多年，既然創造了「陰影護罩」這般的法術，其中種種效果，自然會尤其針對上費林魔葵。

    而且，單一的針對，這可比全面的增強，是要難度小得多。

    只從這一難度和強度的對應角度，也是可以理解這一點。

    「陰影魔法……長於「死靈」、「惑控」、「幻術」……是魔法本質的迴音和倒影……」

    微微間，艾薩克的目光在眯起了，不斷的思考之色在其中閃爍着。

    到了這裏，凱爾本才是終於有了些實質，至少，是對他有些觸動的實質。

    陰影魔法，擅長派系，這都早有瞭解，真正對艾薩克有觸動的，卻是那「迴音」和「倒影」之說。

    而且，凱爾本所形容的，是「魔法本質」的「迴音」和「倒影」！

    「通常意義上，我們只是把影界視作爲物質世界的倒影，凱爾本這蘊意，影界的深層本質，甚至還對應着魔法本質的嗎？」

    由這般的觀點……

    艾薩克心中一動，卻是又聯想到了魔法女神的誕生神話。

    傳說中，魔法女神是誕生於光暗之戰，是白銀女士和暗夜女士兩位女神神性本質的結合，一定程度，甚至是對應上了原始混沌！

    雖一直以來，魔法女神只是與白銀女士關係密切，而與暗夜女士始終敵對，但若依照神話，這兩位的根源，卻是同樣密切相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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