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交流與碰撞（中）

    近代魔法體系，究其根本，就是對魔法本質八大派別的歸納和詮釋。

    只要思維稍稍正常一點，都是很容易就能確定，自然是魔法本質在先，而後才有先行者，不斷地對其進行探究，不斷地對其進行歸納，最終才逐步形成現今的魔法體系，並還在不斷完善之中！

    所以……

    雷德之王的這一反問。

    哪怕到了馬爾喬這種的層次，第一個的反應，也是毫無疑問的。

    但……

    凱爾本和萊拉卻不同。

    他們兩個。

    一個毫無疑問是物質世界最巔峯，更是最具有學識的法師，不僅人族的魔法，連精靈的體系，都是有着深度的掌握，再加上魔法女神選民的本質……北地這邊，能在魔法知識之上，跟凱爾本相提並論的，當真是沒有幾個！

    另一個同樣的不凡，且不說在魔法領域的成就，並不遜色凱爾本，且不說她們七姐妹的選民本質，還要更爲的與衆不同，單單……早年之時，作爲“巫術女王”，甚至被北地之人視作邪惡陣營的萊拉，更是有過對“信仰”和“神性”的實質研究的！

    雷德之王的話，若是別人口中說出，也許他們就忽略而過了。

    但，現在說出的，是雷德之王！

    這連他們兩人都是難以估量其深淺程度的巨龍……

    當其目光，與這反問之言同步，在環視過來。

    凱爾本目光微眯，無數的思考在其中電閃交錯，但一時間，卻並未能形成如何的觀念。

    反倒是萊拉。

    這在凱爾本“現身”之後，就是將主位讓出的女士，此刻……

    “陛下的看法，莫不是……”

    “先有思想，再有類別，兩者又互相促進，不斷演變！”

    萊拉的話語，似是也在反問，卻又並未有疑問的語氣。

    言語的同時，目光與雷德之王交會，她那寶石一般的眼眸，竟似在反射着虹光一般，魅力的光澤在不斷地變幻着，無盡的智慧在綻放其中。

    早年之時，她就追逐過“信仰”與“神性”，並還對此，以魔法的本質來進行過思考。

    此刻，雷德之王的反問……她正是結合上了早年之時的追求！

    如果“信仰”，可以塑造“神性”！

    那麼“體系”，是不是也可以改變“魔法本質”？

    正如……

    萊拉之言。

    凱爾本本是微眯的目光，一道光彩不禁地就是泛動了一下。

    有些東西，在他的思想之中開始蛻變了。

    那精靈魔法體系之中，那被譽爲，能讓“神靈”之光輝都要失色，是至高智慧，更是至高藝術的……

    葵露這時，心靈也是不自覺地一波，似如心之弦，被什麼撥動了一下，有輕瀾在泛動着。

    她心中頓也有覺了。

    那位女士，似是也被有所地觸動到了。

    以選民本質所進階的“神力信徒”，她與兩位女神的關係，卻是比任何的選民都要更近一層。

    “魔法女神”，這因爲某些緣故，還沒那麼親切。

    但“幽暗少女”……這在她少時，就時常與她共舞的女士，就如是她一直以來的姐姐！

    即便現今的時代，神靈都在不斷地遠離着物質世界，但她，依然是能與“幽暗少女”隨時交流，甚至依然能呼喚“幽暗少女”的意志，在她的身上顯現，當然，不如曾經之程度，這卻是也正常就是了。

    此刻，葵露有感覺，正是悄然地，透過她的心靈，在旁聽的“幽暗少女”。

    似是也被雷德之王和萊拉的交流，有所地觸動到了！

    “體系與學派？”

    “誰先又誰後？”

    心中之所覺，葵露也是心中在沉思。

    只是，也許對普通人，她的魔法水平，還算可以。

    但對雷德之王和萊拉的交流層次來說……

    轉眼之後，她還是決定放棄了。

    唱歌跳舞，引導卓爾，這才是她的本行。

    至於學術性的問題……還是繼續地交給萊拉和艾拉斯卓她們去思考吧！

    “昨日之比試，就是有感覺。”

    “今日此再會……”

    “女士果真是志同道合之知音！”

    “只此一言，此行便是不虛了！”

    艾薩克的眼中，欣喜之色在由衷地顯現着。

    他的話語，能真正有觸動的，只有凱爾本和萊拉。

    而即使是凱爾本，都是一下間，未曾能跟上他的觀念。

    唯獨這位……

    昨夜之比試，已是從這位身上，有了相當多的收穫。

    今日這再會……

    旁人也許不明白萊拉之所指，但他卻顯然地聽得出，這是，與他一直以來的核心思想，有着共向的觀念！

    “卻就要請陛下指教了！”

    萊拉面上，真正的請教之色。

    她雖對這方面也有觸及，但顯然的感覺，雷德之王所走出的道路，比她要深遠得多！

    光幕的對面，凱爾本同樣也是沉下了一切心思，他已有感覺，這次之交流……他在應對那一“大預言”之上，或者也將有所的轉機機會了！

    也許……這就是“魔法女神”，對他們這一交流，表示着贊同之意的根源所在吧？

    甚至……或許這本就是有着“魔法女神”在推動！

    畢竟，他們這些選民，早就是知道，“魔法女神”是一直都對這位，有着關注的！

    艾薩克微微頷首，又徐徐地收起了神色，目光重點看向萊拉和凱爾本，說道：“我的一家之言，也是個人觀念，無所謂指教，不妨共同探討。”

    “結合古代魔法體系和近代魔法體系，並以“傳奇種子”來進行溯源……”

    “我對它們，進行了一個‘建模’！”

    “我將魔法本質的內層，以一個染色盤來形容。”

    “由‘傳奇魔法’的思想性，於是，我又將‘思想’，作爲了這一染色盤的畫筆。”

    “而‘體系’，又正是‘思想’之衆匯。”

    “因此，在我的觀念之中，魔法本質絕非一成不變，恰恰相反，施法者的思想，時時刻刻都在改變着它。”

    “當思想衆匯，體系形成之時，魔法本質的類別，於是也就在形成了。”

    “而魔法本質類別的形成，這又反過來，進一步地促進了體系的完善。”

    “前有古代魔法體系，後有近代魔法體系，在我看來，魔法本質的變動，正就是在於，衆匯之思想，以魔法本質內層爲染色盤，以智慧和想象爲畫筆，所進行的描繪！”

    “由此‘建模’，正也可以詮釋，爲何魔法研究之時，創新性的發現，往往能得到魔法本質更多的反饋！”

    創新，自然就是增添了全新的描繪，讓類別更爲的豐富！

    每一個創新，都會推動魔法本質的進步，同樣，也會讓魔法女神更智慧和更強大！

    艾薩克如此的描述……

    可說，除了在另一個方向，與“領域”，進而與“神職”相關方面的思考之外，他是真正地拿出了自己智慧的精華了！

    他這描述……

    凱爾本和萊拉，一時間都是難以回覆，俱都是深鎖着眉頭，在沉思，在對照着。

    馬爾喬那一貫溫和的胖臉上，更是滿滿的都是褶皺，皺眉從眉梢，一直皺到了下巴……他的智慧，實則也是相當高超的，25級的傳奇法師，物質世界都是佼佼，但，就是他的智慧，也只能在門外有所朦朧，似是有點方向，卻又隔着大門。

    愁煞人又愁煞人！

    至於那些高等法師……這時已是跟學徒一樣，只有筆記記錄的份了。

    也許，魔法的學習，還可以用“99%的汗水和努力”，來進行欺騙！

    但，魔法學術的討論，這就真跟“努力和汗水”，完全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以智慧和想象爲畫筆，詮釋體系和學派之根本……”

    “陛下這一思想，當在魔法殿堂留下最絢爛的一筆！”

    “更不僅是魔法領域，我以爲，在更多的方面，同樣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陛下能毫不自珍地分享而出……他日，文明若因此而進步，燭堡史書之上，無疑正該有今日之見！”

    凱爾本的喟嘆之聲終於是響起了。

    此時，他一貫肅穆的“黑臉”，硬也是有感慨之色在顯出。

    對綠龍所拿出的東西，此前只“引言”，他就已經知曉不會簡單。

    但此刻，即使早有準備，依然……

    不得不說，綠龍的這一思想，他雖還沒能完全吃透，卻已有感覺，這對他當是有着決定性的意義。

    但正也因此……

    精靈的血脈，凱爾本的內心深處，對這位實則是對立的，只不過因爲魔法女神的告示，又因爲一貫以來的作風，才是能毫不顯現地隱斂着。

    但此時……學術方面的思想，甚至在壓過他內心的想法了！

    更有複雜難決的……

    這位拋出了如此之學術思想，他又該如何迴應，才能不失“黑杖之塔”的顏面？

    凱爾本是在喟嘆，又沉吟。

    萊拉卻又不同。

    到了這種深度的思想交流，她也暫時地擱置了，外事會以凱爾本爲主的習慣了。

    眉頭還在蹙着，目光卻在七彩流轉，這是她一切智力完全運轉之時，眸孔自然的變化。

    此刻，這位本就如明珠一般瑰麗和美麗的女士，驚人的魅力，伴隨着她的智慧，在無盡地綻放着。

    “所以，陛下接下來要講到的，以失落的高等魔法‘世界編織’，來講述魔法學派之間的內在關聯……我想，同樣也該是以這一‘建模’爲框架吧？”

    見對面有所地在點頭。

    卻未等艾薩克說話，她又繼續說道：“陛下之前，不如就讓我，先行地拋磚引玉，同樣是以一兩個法術，也來說一說魔法學派之間的內在關聯，以及由此之關聯，而來的結合，如何？”

    有來，自就有往。

    塔中的學徒和導師都在，她也好，凱爾本也罷，總不能只見着，雷德之王一個人獨角戲！

    並且，跟凱爾本因爲精靈的血脈，而跟綠龍難有調和的內幕，是有着一些不一樣。

    萊拉自己，對這位的抵制，並不似凱爾本那般的堅決。

    尤其……當女士，對她有所的暗示之後，更是如此了！

    “女士請！”

    “正要恭聽！”

    艾薩克的目光不由一動。

    萊拉也不猶豫，只目光向凱爾本那邊看了一下，便是說道：“第一個法術，正是凱爾本標誌性的‘黑杖術’！

    創造這一法術，凱爾本卻是綜合了‘防護’、‘惑控’、‘幻術’、‘死靈’，這四大學派之成就。

    若以陛下之‘建模’來進行溯源，又是與‘驅散’、‘強制’、‘迷惑’、‘殺戮’這些傳奇種子相關。

    以智慧，將它們進行結合，正又在於發掘它們之間的內在聯系，進而通過特定之關聯，將它們組合在一起……”

    凱爾本的黑杖術，黑杖之塔標誌性的法術！

    當然，雖是標誌性的法術，但因爲這一法術高達8級，能真正掌握到它的，也就少數的一些高等法師了！

    此刻，隨着萊拉，以艾薩克的那一套理論，對它進行反向講述時……

    那些個，本就是掌握了這一法術的高等法師，依然是目光不由得在閃亮，更多的領悟，更多的收穫一般！

    就是艾薩克，心中也是不由在念動。

    四大學派之綜合，倒是難怪這一法術，高達八級！

    而且……

    萊拉的講述，雖還只是從概念的角度，並未真正實際說出法術的構造。

    但……

    以“難度”爲單位，結合自己的體系，艾薩克只是稍稍一個估算……

    “該有兩種版本！”

    “萊拉昨夜所用的，也許仍是八級法術，但施法時間卻對應不上這一難度，這該……跟她，也跟凱爾本，魔法女神的選民身份有關！”

    “正常的版本，正常的八級法術，別人來施展，這就絕不是一輪時間能夠完成的了！”

    “難度”，是科學之單位。

    既是科學，既是有單位，自然就能直接對應上準確的計算。

    事實上，正常之環境，如不包括“選民”，如沒有“神恩”之類，對每一個等級的法術，其大概的“施法時間”和“法術威能”，艾薩克現在都是大致可以完成統計的。

    以此統計，正是他研究和創造相應層次之法術，最根本的理論依據所在！

    像萊拉昨夜用過的“頻繁跳躍”！

    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要完成相應的反溯，進而寫入自己的法術表。

    這是基本不存在問題的！

    萊拉那邊，在講述着這“黑杖術”。

    艾薩克一邊是認真地聽着，同樣也在沉思其本質之妙。

    不得不說，能成爲凱爾本標誌性的法術，多年以來，基本沒人能完成破解，這不僅僅只是因爲它，該是涉及到了“選民”的本質，更也在於，它的複雜性和巧妙性，同樣是精妙到了極致。

    並且，如此複雜，又能如此巧妙地完成組合……這正是顯現着，凱爾本對魔法本質的掌握程度，絕對對得上他的盛名！

    至少……只在這“關聯性”和“巧妙性”上，艾薩克也是觸動不小，收穫同樣！

    一個“黑杖術”，還是不夠。

    其後，萊拉更還將她自身的一個標誌法術，同樣以此“建模”，也是講述了出來。

    “萊拉的至尊之觸！”

    當她手心，一道銀色的標記圖紋，隨着這講述，同時顯現時。

    不說，艾薩克的目光，是頓時地一凝，既是驚異，更還深思之色。

    就連本就知曉這一法術的凱爾本，眸光也是同樣地一閃。

    萊拉的至尊之觸！

    萊拉的獨門法術！

    除了萊拉，就只有“七姐妹”的艾拉斯卓，才能完成理解和掌握。

    其他一切之人，不僅“七姐妹”的其他人，也不僅他，還不僅明尼斯那老家夥，魔法女神的選民中，再無任何其他人，能掌握這一法術！

    這一切之源頭……

    凱爾本的目光，也是凝在了萊拉手心的那一銀紋之上。

    魔法女神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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