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九宮（下）

    作爲五色龍中，對偉大龍後信仰最虔誠的綠龍，艾薩克甚至就職了龍後牧師，天生的親近，他的心靈雖從未真正逾越過，卻也時常會透過信仰之端口，感應一下龍後神職的概念氣息。

    尤其，他還擁有綠龍冕冠，靈魂與冕冠之間的聯繫，他對綠龍概念的氣息，更是熟悉到了極點。

    但此刻，藉着冕冠的概念之力，繞開了真名的限制，以心靈直接訪問到了真龍法術能力的起源。

    他心中卻一下皺起了眉頭。

    首先，確實是概念層次的氣息。

    並且，同樣是守序、邪惡、惡龍！

    但，這絕不是偉大龍後！

    甚至……

    他眉頭深皺着，心中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這一本質，給了他一種古怪又異樣的感覺！

    “龍後絕不會允許任何神性巨龍在祂的地盤立足。那些龍神同樣也不可能插足進來。”

    “除非……衆龍之父？”

    一個念頭的閃過，艾薩克心中肅然起敬的同時，念頭的潛伏，也更爲小心翼翼起來。

    傳說，是衆龍之父創造了巨龍一族！

    傳說，祂甚至還是龍神們的創造者！

    龍族的神話之中，祂是全知又全能的至高存在！

    如果說，巨龍的一切能力起源於祂，艾薩克覺得，他是能夠接受的！

    至於偉大龍後……

    “衆龍之父全知全能，以‘九面’爲神號，應是擁有着包括‘守序邪惡’在內的所有九大陣營的神職。”

    “而偉大龍後執掌的‘守序邪惡’和‘惡龍’神職，只是對應着祂的一面，也正是因此，才能通過‘真名’，直接影響到五色龍的傳承！”

    艾薩克的念頭迅速地流轉着。

    揣測着這一現象本質的同時，卻並不敢加持半點思想之流，更不敢直接打開心靈之眼。

    畢竟，思想之流連陰影巨人都瞞不過，就更別說是衆龍之父這樣的至高存在了！

    “不能急！”

    “一步一步的來！”

    “先從法術能力的‘置換’來着手……”

    “只要保持足夠的隱蔽，不驚動到任何神靈，有這一次機會，就能有無數次的機會！”

    心靈觸爪靜靜地潛伏着。

    主靈魂之所在，與綠龍冕冠的共鳴，卻又是一記的“變化形態”！

    人形的他，瞬間又化作了一頭紅龍！

    “先是概念之力的投射，再，引起了某種頻率？還是，激活了某種權限？”

    心靈觸爪低調，卻又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瞬間。

    思考！猜想！

    ……

    “又一個小家夥，在走向天命方向了嗎！”

    冥冥之中，似是一道意識，又似一雙眼睛，在虛無之所在，緩緩地睜了開了。

    不過在看向某處，看着某個意識的操作之時。

    這道意識又皺了一下目光，隱約之中，一點厭惡之色。

    “不是封神之龍！”

    “是瀆神之路！”

    即便祂秉持着絕對中立，只在意祂所創造的孩子們，但對“瀆神者”，哪怕是祂的孩子……

    “嗯？”

    “這是……”

    不過正就這時，這道意識的目光之中，忽又露出一點意外之色。

    很快又變作了若有所思。

    “世間一切規則，已經到了大統一之時，我於這一世界，隕落也已成爲定局，所以……是人是鬼，都想在這邊插上幾腳了嗎？”

    “不過，心靈！科學！你倒是比那些，要多了一點意思！”

    “只是，瀆神……”

    即使是祂，意識也沉吟了好一陣，終究……

    “也罷。他們九個，雖足以讓龍族維持下去了，但也只是能維持下去。”

    “瀆神就瀆神吧，就看你能走到哪一步！”

    那一位，已經到了最終之刻，即使是祂，也已看不到太過深遠的未來。

    不過，這個小家夥的背後，以及他從中領悟出來的東西，卻給了祂一點新的展開方向。

    可惜，祂是沒有任何可能了！

    一點點的遺憾！

    祂緩緩地閉起了眼睛。

    由同一本質分化而出，那兩個傢伙若是與祂合力，今時今日，完成大統一，完成最終超越的，未必就一定是那位！

    可惜，那兩個傢伙卻一心只想着九個位置之中的兩個！

    祂既是輸了，自也只有一條路可走！

    所以，即使現在有了一點新的方向，祂也是沒有任何可能了！

    只看，這個小家夥能不能走出，能走出多遠！

    眼睛緩緩閉起，一直在持續釋放的本質之中，哪怕是九面分別對應的九個孩子都沒有任何感應，象徵着祂的核心，一點多彩之光無聲地沒入了虛無之中。

    未知之存在，亦或根本不存在之空間，艾薩克那心靈實驗室，像是出現了某種交鋒，一道漣漪一樣的波動輕輕一蕩。

    不過也就一個瞬間，一切又立即平復了下去，實驗室似是任何的變化都沒有。

    不過，實驗室是看不到任何變化，心靈專注在另一方向的艾薩克，也是沒有任何察覺，但……

    正在透過綠龍冕冠的能力，反向剖析着真龍法術的本質，艾薩克的心靈觸角之前，一切卻突兀在變。

    都沒有加持思想之流，都沒有打開心靈之眼，周圍的一切，卻以一種奇妙無比的方式，突兀地呈現在了他的感應之中。

    這是，一個九宮格一樣空間。

    橫三：守序、中立、混亂！

    豎三：善良、中立、邪惡！

    這一空間，被分成了九格，正對應着九大陣營！

    而這九大陣營的本質，又是“龍”！

    五色龍！金屬龍！寶石龍！亞鐵龍！變異龍！

    各種各種的龍之概念，但無一例外，俱都是真龍！

    “衆龍之父！真龍之創造者！全知全能的九面龍神！”

    突兀的變化，艾薩克的第一個反應，不是驚亂，先是祈告！

    作爲一頭純正的綠龍，他一貫保持着對龍後的虔誠信仰，也一貫尊衆龍之父爲創造之神。

    被全知又全能的衆龍之父察覺，他的備案之中，是有這一提前預想的！

    而既然衆龍之父並沒有隨手抹殺他的意識，也未將他逐出這邊，更像是在引導着他什麼……

    艾薩克那隨時可以掐斷的心靈連線，並未立即就斷開，只以一顆虔誠之心，專一地向衆龍之父祈告了起來。

    這意念！

    這虔誠度！

    都已經閉起眼睛，準備重新進入釋放本質的沉眠了，那道意識之中，一縷波瀾還是閃爍了一下。

    這個小家夥……

    卻並未給予任何迴應，意識還是沉眠了下去，並隨着本質的釋放，漸漸融入了九宮格之中。

    當然，在艾薩克的感應中，這是一個九宮格。

    但在他的意識之中，這卻是一道多彩的永恆之輪！

    ……

    祈告半晌，一切沒有任何變化，緩緩地，艾薩克擡起他的“視線”了。

    “偉大的衆龍之父，這是在指引我走上正確的道路嗎！”

    意念，先是慣例地浮出尊敬和崇仰。

    而後才真正地“看”向了九宮格的九大陣營！

    此時此刻，他的形態似是在九宮格之外，不過，心靈的感應，他又有一種感覺，他的心靈觸角應還在九宮格橫向第一排的最後一格之中！

    守序！邪惡！惡龍！

    以及，真名！

    “龍後所執掌的權限，當在這裏！”

    “不過，龍後的本質，卻並不在此！”

    “祂對這裏的影響，不是掌控，更應接近於權限，而後再干涉！”

    “是了。正因爲不是真正的掌控，才會誕生某些，不服從祂之統治的異類五色龍吧？”

    艾薩克的心中，迅速意識到了某些。

    衆龍之父果真是視一切巨龍爲自己的孩子，哪怕是異類之龍，都沒有被祂拋棄。

    正也是因此，全知全能的祂，知道他不是有心冒犯，只是爲了尋找天命之路，才不僅沒有懲罰他，更還給了他尋找天命之路的臺階吧？

    長者賜，豈能棄！

    他若找不到方向，走不出這一步，豈能對得起衆龍之父的栽培！

    “先以心靈之力觀察和感應！”

    “能不觸動父神，儘可能不去觸動，不到萬不得已，絕不隨意加持思想之流，打開心靈之眼。”

    如此想着，艾薩克又是一記“變化形態”。

    比起此前“閉着眼睛”的感應，一切的過程，雖在一瞬之間就完成了，他卻是終究把握到了較爲清晰的一切。

    “龍後之力，繞開了真名，以相應的權限和頻率，與這裏發生了共鳴……”

    他的目光一下地落到了某處。

    在“變化形態”施展出來的這一刻，這一處，卻是出現了一個熟悉的氣息。

    魔法本質！

    真龍之法術，也是透過這一本質，與魔法本質在交涉？

    艾薩克一下想到了魔法本質之中，被烙印了不知道多少個的端口。

    “不過，也不是完全只由魔法本質而來！”

    “在交涉的過程之中，還有一點概念之力也加入了其中。”

    “正是因此，我的真知之眼才看不透它的變化！”

    如此推測着，艾薩克還又聯想到了更多。

    如，他所接觸的那些陰影法術！

    尤其是“飛翼夜影形態”之下，明顯比普通加速術要更卓越的加速術！

    又如，愉悅魔的魅惑法術！

    還有，靈吸怪的心靈法術！

    “這些法術，雖是不如冕冠的變化形態，但本質卻應也是類似的吧？”

    “我想，我知道如何去探索這天命之路了！”

    心中無數的靈覺不斷迸發，不過，艾薩克卻並不急着立即就去嘗試觸摸，他的“目光”又看向了九宮格的其他地方。

    他能隱隱看到，每一格的所在，同樣也有“真名”屏障存在着，並且，每一道屏障，同樣也象徵着某些存在的權限。

    “守序善良，這當是善龍之王，北風之主，那位殿下的所在！”

    “守序中立的話，應是平衡者，公正之神！”

    “中立善良，應是仁慈女士，生命女神！”

    “絕對中立，財富之女神！”

    “中立邪惡，黑夜之龍，腐敗之神！”

    “混亂善良，歡笑之女神！”

    “混亂中立，創造之女神！”

    “混亂邪惡，火焰之主，毀滅之神！”

    根據龍族之神話，一一推測出了每一位龍神所對應的區域，艾薩克心中卻又是一動。

    他已經基本確定，這一真龍之源的本質，絕對源自於衆龍之父！

    但……衆龍之父爲何會把相應的權限，交付給衆位龍神的？

    是全知全能的祂，已經不在乎這些了嗎？

    還是……

    念頭還未真正展開，又本能地止住了，並補上了一道念頭。

    “想必，偉大的衆龍之父，是爲了讓巨龍一族更好，更全面地發展！”

    “百花齊開，才是春至！”

    念頭補過，他又微有一點的遺憾。

    可惜，以龍後的力量，他也只能涉足到“守序邪惡”這一區域，其他地方，雖能看到一點，卻也只能看到一點。

    “不要過於貪心！”

    “先把對應綠龍一族的天命之路發掘出來，才是首先要做到的！”

    “並且……能不驚動偉大龍後，也還是不驚動爲妙！”

    艾薩克的心靈很快沉靜了下去，“目光”也緩緩地閉合了起來。

    雖然，眼前所觀察到，心中所推測出的，偉大龍後雖能干涉真名傳承，但應還不至於能真正斷掉。

    不過，先不說他一貫崇敬龍後，向來以龍後之子自居，就是綠龍冕冠的存在，他也不想，更不急着，與偉大龍後發生什麼分歧！

    所以，繼續暗中摸索吧！

    在衆龍之父所允許的範圍之內！

    至於這個範圍有多大，有多深……這就要一步步地慢慢試探了！

    目光在閉起，心靈觸角卻是在直接地觸摸向周圍了。

    ……

    很快到了半年之後。

    尤金還未返回，陸續，先是斯塔特，很快又是羅德尼克，在黃金卷軸的研究基本已經完成，又協同艾薩克進行了一系列實驗，都是靈吸怪曾經的課題，並不斷取得成果之後，他們兩人終也是步入了傳奇階。

    稍作穩定，兩人很快也是告辭而去。

    出自永生之所的他們，進階爲傳奇，自是要回去好好接受一下相應層次的傳承！

    艾薩克顯然不會在這上面催促什麼，甚至，他們的離去，他這邊，對某些不需要告人的研究，還加大了不少的力度！

    “‘黑暗魔力改造儀式’的轉化，繞開真名之‘有限巨龍傳承賦予’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