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太難了，只好

    這是一個沒有任何實質存在的空間！

    入眼，盡是幽暗之影。

    無盡的幽影之中，又透出了各種的概念氣息，其中最純粹，也最強大的，赫然正是這一空間的主體構成，陰影概念！

    秉持着最謹慎的態度，艾薩克甚至沒有擡起目光，畢竟，他是有過直視“寰宇之蛇”的教訓的。

    只低垂着目光，以一點點的餘光，在觀察，更在體會着這裏。

    這似乎……不是神國？

    正觀察着，他心中忽地一動。

    正常來說，神靈國都應該都是存在着祈並者的，但這一空間所在，雖有信仰之潮的投射，卻並無任何祈並者的存在。

    在偉大之蛇那邊，他還未想到這些，畢竟，那位早已經失落，就是曾經擁有祈並者，也早該消失了。

    但此刻……

    “若不是神國的話……”

    他心中不覺一動，始終低垂着的目光，終於一點點一點點地擡起了，同時，心靈意識更已做好了隨時切斷的準備。

    到處都是陰影，一切都是陰影。

    而一切陰影的最中心，一切信仰之潮的最終所向，隨着目光的擡起，一尊輪廓並不清晰，似是與這邊的一切完全一體，完全由陰影聚合而成的巨大身影，終是開始進入他的視野。

    這身影映入視野的同時，一切的一切，徹底陰暗下去了。

    那陰影之概念，竟是順着他的目光在反向蔓延，追索到了意識，侵蝕了思想，更繼續在往端口之處延伸……

    這般的一切，明明那陰影巨人並未有任何的動作，也未見眼睛在睜開，艾薩克還未被陰影侵蝕，還擁有思想之流加持的意識，卻頓生一種感覺，整個的空間，包括那陰影巨人，他的意識像是自一切的方位，被一道目光給籠罩住了。

    時間，空間，一切的一切，這一刻彷彿直接凝滯！

    即便擁有着思想之流的加持，他的這道意識，也彷彿溺入了泥澤之中，連思維的運轉都是一頻一頻地在滾動。

    咔！

    端口之外，主意識頓時意識到了不妙。

    毫不猶豫，艾薩克靈魂頻率一變，瞬間切斷了端口。

    化作碧綠護鐲的冕冠隨時準備激發，思想之流加持的心靈意識更謹慎地留意着周圍的一切。

    好一陣，一切並無任何變化，徐徐地，他才輕吐出了一口氣。

    眼眸中又有異樣之色在浮出。

    “果然還是不行！”

    “神靈雖非全知全能，但概念的層次，卻要徹徹底底凌駕於思想之上，要想瞞過祂們，確實是難！”

    “尤其，那一所在……是祂的體內？或是說，內部？”

    畢竟，那是信仰之潮轉化爲概念之力的所在！

    而若真是如此，那他的暴露也就正常了。

    目光不僅微微在皺起。

    不管推測對不對，至少，他已經儘可能地在隱蔽了。

    但即便如此，依舊還是瞞不過那陰影巨人啊！

    陰影巨人都如此，那……

    他所接觸過的概念氣息很是不少，對相關的程度，大致也是有所把握的。

    那陰影巨人所執掌的幾種概念，可是差了偉大龍後好幾個層次呢！

    連祂都瞞不過，怎麼到龍後眼皮子底下去辦事？

    “暫時還是只能去褥偉大之蛇。這一位雖受着限制，卻也不能肆意挑釁，還是謹慎些，過些時間，擁有新的進度了，再重新來試試。”

    “至於龍後那邊……”

    一隻爪子按着腦門，目光是皺得更深沉了。

    龍後這邊，他一直有兩個方向。

    一個是通過綠龍冕冠，或是通過信仰渠道，直接進入龍後所執掌的概念本源的內部去探索，不過這個，至少目前，最多只能以一點純粹的意識觸手稍稍感應一下，絕不可能藉助思想之潮，打開心靈之眼去觀察。

    另一個則就是真名本質！

    龍族的傳說，巨龍的起源，是源自於衆龍之父的創造，正常思維，真名的背後，應該也與衆龍之父有關。

    不過，數次傳承，他是有感覺的，至少在五色龍，在綠龍的真名傳承之上，偉大龍後也絕對掌握着一些權限！

    再加上剖析出了綠龍冕冠那“變化形態”能力的本質，他方纔想到，藉着冕冠的概念之力，繞過真名限制，去探索更深層次的力量。

    但現在這情況……

    “綠龍冕冠算是我現在最大的殺手鐗，在沒有更多的底牌之前，不能隨意觸及龍後禁忌。”

    “至少先解決了鄧德拉姆，得手了那張黃金卷軸，把法師等級提升到第二層次，掌握了諸如‘反魔場’和‘行影術’之類的六級法術再說。”

    六級法術，實用更強大的極多。

    諸如“高等解除魔法”、“法術無效結界”、“解離術”、“異界誓縛”、“觸發術”、“喚起死靈”、“石化術”，還有包括“連環閃電”、“冰封法球”在內的衆多塑能法術，俱都是強大和實用並舉。

    不過，艾薩克的典藏中，最得他重視的，卻是“反魔場”和“行影術”。

    反魔場不必多說，掌握了這一法術的巨龍，簡直就是施法者的天敵，不管是法師，還是牧師，亦或一切魔法生物，連龍息都被剋制得死死。

    除了極少數的能力，如神靈選民，如傳奇法術，如神聖之器外，一切的法術之中，就只有幾種力場法術，能在反魔場的範圍之內起效，可起到一些防禦效果。

    可以說，反魔場的效果，對艾薩克來說，哪怕放到七級、八級，乃至九級的法術之中，都絕對在最優先的列表之中。

    至於行影術……

    行影術也算是陰影法術的一種，能讓施法者，更可攜帶一些同伴，直接進入陰影位面，也可隨時跨出。

    而陰影位面的特殊性，這一法術，不管是用在跑路，還是用在趕路之上，效果也都不錯。

    不過，更讓艾薩克重視的，卻不是這個。

    據說，陰影位面還與其他物質世界擁有交界，所以，若能找到相應交界的話，行影術也是一種穿越位面的途徑。

    不過，陰影位面之中，危險極大就是了，要找到那樣的交界，所要闖過的地域可很是不小，會遭遇上什麼，誰都難說確定。

    這兩種法術，最關鍵是“反魔場”，真若掌握，就是一個極強的底牌了，到那時，他才有點底氣，冒着綠龍冕冠被龍後收回的風險，去試探真名，去試探天命！

    “所以，暫時除了繼續褥偉大之蛇，主要精力還是只能放在魔法本質之上，至多兼顧一下巨魔和吸血蟲蛭的研究。”

    “倒是，一應涉及神靈的祕聞，需要更多關注。米蘭達那裏，該給她一些支持了！”

    “以從偉大之蛇處褥來的認知，對比冕冠之中的綠龍概念，再去解析神靈祕聞的真僞……”

    “做好最完善的準備，儘可能地先找出天命之路的方向，畢竟，偉大龍後那邊，或許真只有一次的嘗試機會！”

    念頭流轉之間，艾薩克緩緩地閉起了眼睛，很快就把在陰影巨人處的挫折，轉到了偉大之蛇那邊。

    “思想與信念，向概念蛻變的本質！”

    “僅是深刻，並不足以形容。”

    “是學說？是認可？”

    “認可應該有點貼近了，這樣才會得到信仰。”

    “但僅是擁有信仰，可不意味着會誕生神靈！”

    “所以，還有更深的層次……”

    “偉大之蛇……蛇之原初……世界脈動……”

    “五色惡龍，綠龍概念……”

    “還有那陰影巨人的陰影之力……”

    多種擁有過接觸的概念，結合推想和學說，綠龍的心靈意識之中，無數的靈覺在不斷地誕生和閃耀着。

    最終，這些又都化作積累，加入了他的知識儲備。

    這是白天。

    到了深夜，則是他潛心研究魔法本質的時候。

    心靈之眼和思想之潮的交融，魔法本質在他眼間，神祕的光環在一層層地消退着。

    雖依舊還未到烙印端口的程度，不過，直接的觀察和解析，他已經不再侷限於“準備法術，經由法術位，觀察魔法本質的相應變化，進而透徹對法術的瞭解”這一條路徑了。

    他的目光已經直接觀察到了魔法本質的內部，試着去直接解析其中的隱祕，直接發掘不在他的列表之中的法術。

    這正是他對魔法本質之內，那些符文和銘文，那些魔法文字，瞭解和掌握達到了一定層次的象徵。

    還不僅僅只是如此，時而，他甚至還會試探性地，在思想之流的支撐下，以心靈觸爪，去觸摸一下表層，再觸摸一下內層……

    這一切的進度，這一切的掌握，最終又以龐大更源源不絕的反饋，在填充着他的法師積累！

    ……

    無盡幽暗的世界。

    陰影所化的巨大盆地。

    一座黑暗神殿之內。

    數不清的幽影生物在黑暗之中蠕動着，它們散發着危險又詭異的氣息，但在這裏，卻表現得無比安靜。

    甚至，神殿之內，一些黑袍法師走過之時，它們還會探去一些觸爪，輕輕地觸碰一下，像在傳遞着什麼信息。

    一些強大的黑袍法師，又會隨手地帶走其中的一些。

    就在這神殿的最核心之處。

    看不清輪廓，但無比之龐大，甚至比整座神殿都要龐大得多，乃至比整個盆地都要更龐大的陰影，無比詭異地沉眠在神殿的一座殿堂之內，一點都不擁擠，空間的規則，彷彿在此刻已經完全失效了一般。

    本在沉眠，突地，祂的額前，一隻巨大的眼睛睜開了。

    “瀆神者？”

    “還是……誘餌？”

    眼睛裏，一點警覺在浮現。

    這些年，一直有種不明根源的危險預感，讓祂儘可能地縮在了這裏，連對麥卡羅之下，祂所遺失的那些本質，都不想親自去收回。

    現在，更有什麼東西，直接通過信仰之路，潛入了祂的本質之中……

    這，真是瀆神者？

    隱隱，祂有種不太對的感覺！

    “如果真有誰在算計，更能瞞過我的預感……”

    眼睛裏，深深的警覺。

    會算計祂的，最大的可能，應該只有那有限的三四位！

    這些，又俱都要謹慎提防着，絕不能有絲毫冒進。

    所以……

    “真是瀆神者的話……也就只是一些褻瀆，還影響不到我。”

    “反之，若是祂們……”

    眼睛裏很快浮出了決定。

    不管是誰，不過就是繼續忍着。

    只要祂能忍，那就沒人能奈何得了祂！

    至於祂忍不忍得住……

    自從遺失了“榮耀、勇氣、高貴”這三大本質之後，還有什麼是祂所不能忍耐的？

    眼睛緩緩閉起，陰影巨人再次沉睡了下去。

    ……

    尤金和羅德尼克，一去一回，硬是耗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不過等他們藉着夜色，直接翻山越嶺抵達龍之堡，都不需要解釋，那些精英僕從的規模，直接就說明了，他們絕不是通過拜龍教的那些傳送法陣而來的。

    應是爲了儘可能地隱祕，是自雷洛倫一路潛行過來的！

    “靈吸怪的心靈控制，即使是亡靈生物，只要擁有靈魂，一樣會被他們影響，乃至直接操縱。

    所以，除了‘操縱死屍’所煉製的亡靈生物外，就只有魔像構裝之類，才能有效應對他們。”

    見綠龍的目光，在饒有興趣地打量自己的僕從，羅德尼克稍稍地介紹了一下。

    他的身後，除了一個渾身漆黑戰甲，面具之下，眼睛之中，又妖異的血焰在燃燒，更騎着一頭黑煙繚繞的骷髏戰馬，擁有着恐怖氣勢的死亡騎士外，俱都是體型臃腫更龐大的人形亡靈。

    這些亡靈的數量足有數十，普遍比食人魔都要巨型不止一倍，最強大的兩頭，更是如同肉山一樣，又縫合着六條手臂。

    這是，肉身魔像！

    那兩頭尤其強大的，更明顯是進階的肉身魔像，也許不到傳奇階，但在第二層次中，絕對很強大，不會比艾薩克手下那雙頭食人魔差到哪裏去，最重要的是，它們是魔像，不受任何心靈法術控住！

    尤金的僕從，則跟他不太一樣。

    除了一頭巨型的百足魔獸殭屍和幾頭粘土魔像外，他身後的天空，一頭在夜色的遮掩下，幾乎看不到行蹤，但在艾薩克的真知之眼下，卻透出了一些危險氣息的巨型陰影。

    這是……

    “飛翼夜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