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荒謬的教義

    拜龍教的出現，既在預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而艾爾塔娜的消息，則讓艾薩克原本不慌不忙的步驟，稍稍地提速了一些。

    爲了讓拜龍教的人入駐得不會太突兀，自然之綠還未正式完工，他便先一步地展開了“招商引資”。

    少不了先上自己的託。

    經營魔法道具的商鋪，經營幽暗地域特產的商鋪，旅店，酒館……

    聯合體拿下了第一批鋪子。

    而通過這些商鋪，自然之綠免稅的名聲，自然又立即擴散了出去。

    沒等進一步展開行業扶持計劃，陸陸續續，開始有人打聽起商鋪的售價了

    這其中，自然就有拜龍教的人。

    一處擁有密道，和一座堡壘相連的鋪子，被他們購去了，並開起了第二座酒館。

    堡壘裏，長期有龍化狗頭人衛隊駐守，艾薩克給這支衛隊頭目的新指令，每天查看一次某個暗室祕匣，而他若有密令，也會直接置入其中。

    當然，完全靠拜龍教，這從來不是艾薩克的作風。

    聯合體的情報機構，也早早就佈置了出去。

    不過，第一個給他帶來有用情報的，卻是另一邊。

    “黃金之皮，一些冒險者從詛咒沙漠中發掘出來的古代文物，據學者解讀，應該與失落的蛇人帝國相關，據說記載着蛇人的某些信仰之祕。

    經查探發現，現已被泰瑟爾王國的卡林子爵收藏……”

    米蘭達的密信。

    除了彙報她在泰瑟爾王國的進展，最關鍵的信息，就是這一疑似宗教文物的線索。

    也就用她，艾薩克可以無需在意目的是不是會被別人察覺，或是窺視。

    “蛇人的信仰！”

    艾薩克心中浮出了一些信息。

    蛇人曾經也是極其強大的種族，帝國都不止一個，但後來卻突然衰亡，根本原因似乎在於，他們所信仰的神靈，不再迴應他們的祈禱？

    傳承中有一些相關的信息，不過艾薩克也不能確定，是因爲神靈不再迴應祈禱，才導致了他們的衰亡，還是因爲他們衰亡了，神靈才不再迴應祈禱。

    不過，無論是哪個，甚至不管黃金之皮到底有沒有價值，這一情報，卻是給了他一些方向了。

    惡魔魔鬼之類，他暫時沒有線索，但蛇人，他卻是有方向的，還不止一個。

    博爾坦叢林，據說就有蛇人出沒，當然，那種地方，艾薩克暫時不想去冒險，黑龍被誓縛的先例就在前面。

    迷霧沼澤，同樣也有蛇人出沒，甚至還存在着蛇魔祭司，這顯然就是個好的研究對象。

    還不止它們，就與迷霧沼澤相鄰，他昔年在黑霧叢林的鄰居，那巡守娜迦應該同樣也是個值得研究的對象。

    先把黃金之皮得手，再看有沒有必要，返回那邊一趟。

    心中有了成算，艾薩克目光看向了跪伏在前的忠僕：“你再帶一支五十人數量的遊蕩者精英隊伍過去。

    告訴她，能和平拿到，就和平拿，但若那邊不想要和平，那就放開手去做。另外，儘可能地找到她所說的那些冒險者，我需要更詳細的資料。

    再告訴她，凱爾本家族不會再出現在這邊，讓她步伐可以更大些。”

    那邊本就有一支五十人的龍化狗頭人，再增派一支過去，對付一個子爵，怎麼也應該夠了吧。

    “是，偉大的主人！”忠僕扳着手指，記下有幾件事後，才趕緊領命。

    “把這個也帶給她。”微有一點肉痛，艾薩克又以爪子勾出了一個沉甸甸的皮囊。

    既要羊兒長得快，又要羊兒不吃草，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總算這些，都是北方商團那邊贊助的。

    而米蘭達所表現出的能力，也值得他割肉了。

    忠僕很快離去。

    艾薩克則繼續調教起了他的龍蠅孩子。

    進化激素，龍蠅啓智術，偵測思想。

    三者結合，再配合他的調教法，已經有幾隻龍蠅，表層思想裏漸漸多出了一些意思。

    這是智力在逐步提升的表現。

    艾薩克也不奢求它們最終有多高的智力，只要能在他不在的時候，統領着族羣，不搞出什麼大亂子就行。

    半個月後。

    他數一數二的忠僕庫李，親自帶着一支小隊，把一個祕匣護送到了他的身前。

    “偉大的主人……”忠僕一邊在爲再見綠龍而激動，一邊又有着一些遲疑。

    “有話就說！”艾薩克哪會看不懂他的表情。

    “是。那個人類，她在用主人的金幣，去招攬別的人類。現在除了暗殺，很多事情都不讓我們去幹了。我懷疑她有別的目的。”作爲偉大主人的第一個僕人，庫李覺得，他很有必要，把他的觀察，全部告訴主人。

    不招攬人類，難道用你們去跟人類談？

    艾薩克沒好氣地瞪了它一眼，總算他也沒對狗頭人的智商抱什麼期待：“讓你配合好她，你就好好配合，再說了，你可是龍裔了，不要盯着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去了，幹好暗殺這樣重要又關鍵的任務，才是你身爲龍裔最大的責任。”

    不再管它，艾薩克打開了祕匣。

    一片金黃色的光澤，立即映入了他的眼中。

    這是一份摺疊起來的金色卷軸。

    第一眼看去，材質很像黃金，不過巨龍對黃金的敏感告訴他，這絕不是真的黃金。

    爪子摸上去，看似硬朗的材質，又帶着一些柔性。

    怪不得會被稱作黃金之皮。

    相比於他巨大的爪子，這卷軸就有些小了，爲免不小心損傷到什麼，艾薩克嘴裏吐出幾個音節，身前迅速凝聚出了一個隱形僕役。

    僕役很快將卷軸鋪開在了他的身前。

    像是雕刻在其上一樣，一種古老的文字，文字結構，跟龍語還有着很多的相似之處。

    艾薩克稍一識辯，便欲施展“通曉語言”，來準確解讀。

    不過正要施展，他心中又一動，眼中瞳孔放大了一些，配合着傳奇視野，卷軸之上，一些極其隱晦的蛇紋法印，便映入了他的眼中。

    防解讀的禁制！

    也不知道是本來就在裏面的，還是後人添加進去的。

    一聲咒文，類術士能力，艾薩克一記“解除魔法”指了過去。

    視野之中，蛇紋盡數消散。

    這才重新施展起“通曉語言”。

    本就跟龍語很多相似的文字，意思一下清晰地呈現在艾薩克眼前。

    這是一篇關於“偉大之蛇”的教義。

    講述着，世界由“寰宇之蛇”而生，蛇類是寰宇巨蛇最初的後裔，是生命的化身，是偉大之蛇的神聖顯現。

    通過偉大之蛇的擁抱，真正的智慧將被獲得。

    生命又是一種轉化，最終將通向世界之蛇的擁抱。

    不過解讀到後面，艾薩克目光之中卻又流出了一些異樣之色，難怪這樣的信仰，最終會失去迴應。

    這教義的後面，居然把“飛蛇、綠龍、黑龍、美杜莎、幽影蜉、幽影蠕蟲，以及所有潛行或爬行的爬行動物”全部視作了“偉大之蛇”的僕人。

    先不說綠龍從來都是，也只是偉大龍後的孩子，也不說綠龍是龍，跟你蛇沒任何關係，單單只說，那什麼飛蛇，也敢爬到綠龍和黑龍的前面？

    “誣衊綠龍，就是誣衊偉大龍後，偉大龍後被誣衊，身爲她最鍾愛的孩子，這事絕不能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