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不再是個孩子

    “啊！”

    吃了一發衰弱射線，魚人首領的身體肉眼可見地在瘦弱，又見綠龍趁勢撲了過來，這信仰着鯊魚之神，視掠奪、屠殺、統治爲己任的殘暴生物，嘴裏嘰裏呱啦地急念着什麼，又猛地一張嘴，發出了一聲兇惡的咆哮。

    一種不可言的恐怖。

    艾薩克的心靈驀地被恐懼佔據，本能的反應，他雙翼一振，就疾衝上了海面。

    跟着他一起上來的，還有周圍的一些龍蠅。

    哪怕飛上了海面，這些小東西還是一副惶惶恐恐的樣子，沒頭沒腦地在亂飛。

    “恐懼術？”

    綠龍天生的抗性，艾薩克迅速平復下來了。

    恐懼術是四級死靈系法術，應該要七級以上施法者的才能掌握，他跟着老海頓學習的時候，對此是有所瞭解的。

    不過，下面那魚人首領，可怎麼看都不像是七級以上的施法者！

    “要麼是某些魔法道具，要麼的話，或許牧師祭司有着些特殊的能力！”

    牧師和祭司，這都是與神靈相關的職業。

    作爲“上層者”，賜予“下層職業”一些能力，對神靈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正如，巨龍的一系列特殊能力，不也跟“真名”，跟“上層”的龍神息息相關。

    心裏，艾薩克偏向於後一種可能。

    飛快做出判斷的同時，一聲呼嘯，帶着更多的龍蠅，他又再次衝下了海面。

    都被人挑釁到這種程度了，都被人冒犯到這個樣子了，更重要的是，做出這些事的，竟然還只是些魚人螻蟻……他再有綠龍的“叛逆”天性，也不至於在這種時候退讓。

    蓬勃的魔力再次從心臟涌向基血管，劇毒吐息第二次開始蓄積。

    不同於同年齡的普通綠龍，三天兩次地注射促魔素，他的魔力濃度要比“同齡人”濃厚得多。

    “同齡人”一輪噴吐之後，可能要休息一段時間，才能來第二次。

    他剛完成一次吐息，卻很快就又續上了第二發。

    迅速找上了魚人首領。

    那邊衰弱狀態還沒消退，正藉着重傷的鯊魚坐騎爲掩護，邊戰龍蠅，邊往海洋深處退去。

    毫不猶豫，艾薩克飛速追上的同時，綠霧再次噴吐着覆蓋了過去。

    本就受了一輪噴吐攻擊，再來一次……一圈的鯊魚和魚人瞬間失去了生命。

    魚人首領也是被噴了滿臉，毒霧腐蝕着他的皮膚，腐蝕着他的眼睛，任他如何兇暴，此刻也不禁慘叫起來。

    一隻爪子從後面直接拎住了他的脖子，又一下騰上了天空。

    一聲呼嘯。

    水中的龍蠅們紛紛開始飛起。

    並隨着他，又返回了島嶼。

    包容一切的大海，漸漸將水中的一切，都消磨於無蹤。

    ……

    “居然是雌性？”

    艾薩克沒把魚人首領直接處死。雖然受了一發吐息，這傢伙已經沒了半條命了。

    把他往曾經實驗區的水池裏一扔，艾薩克這才留意到，這個野蠻又文盲，毫無疑問要對戰爭負責，要對他作出賠償的傢伙，居然是頭雌性魚人。

    一剎間，艾薩克心裏就閃過了無數個畫面，每個畫面裏，都是魚人必須要作出的賠償。

    首先，她是施法者，所以她有義務，配合他在這方面的觀察和研究。

    其次，她是被俘者，所以同樣有義務，配合他進行一些實驗。

    “儘可能地去觀察和探索祭司職業的本質，如果不行……”

    “魚人天生的生命能級不算太低了，不知道她的卵細胞，能不能供養得起綠龍的細胞核？”

    “我若克隆一批小魚人，從小訓練它們，不知道能不能培養成聽從命令的水下戰士？”

    “若都不行，那就再把她當核受體，跟瘋狂龍蠅進行核質雜交實驗試試……”

    這麼想着，艾薩克一下覺得，這個傢伙居然寶貴起來了，畢竟，這可是他所擒獲的第一個施法者，還是跟神靈相關的職業。

    當然，他也絕不是什麼壞人。

    哪怕這個傢伙最終的結局，大概會因爲盲目發起戰爭，內疚而死，但他絕對會讓她先留下數都數不清的後代，絕不會讓她後繼無人的。

    魚人一入水，像是一下來勁了，立即撲騰了起來。

    不過看起來，她的眼睛應該是盲了，幾下都沒從水池來爬出來。

    只能張牙舞爪地怒吼着。

    不過她這嘰裏呱啦地在說着什麼，反正艾薩克是完全聽不懂。

    他只以強行勸服術。

    每每魚人要爬出水池，他就是一腳過去。

    必須得說，這傢伙的韌性，比他的那些實驗體，可是不知道要強大多少。

    艾薩克踢了至少上百腳，這傢伙居然都沒屈服，最終會安定下去，看起來還是受傷太重，以至太過虛弱的緣故。

    “魚人永不爲奴？”

    不知怎麼，艾薩克居然想到了這句話。

    不過對這種性格的怪物，他反正是不喜歡。

    對綠龍來說，聽話的奴僕，才是最好的奴僕。

    不管怎麼說，魚人女祭司終歸是被困在小小的水池之中了，艾薩克的觀察記錄也正式開始了。

    “祭司不需要冥想，更多是靠祈告！”

    “祭司除了用神術，也不排斥近戰！”

    “確實存在特殊能力，而且是固定的。”

    ……

    一天天過去，觀察記錄也在一天天變多。

    只是……

    艾薩克最終還是失去耐性了。

    能觀察到的，終究只是顯露於表的，最多只能根據這個，再有所推測。

    對祭司如何與神靈“溝通”“交換”“反饋”，現在的他，始終還是找不到切入點。

    這就意味着，他不可能直接地觀察本質。

    “除非能直接觀察她的思想，監測她的腦波，看到她的靈魂……”

    “不過目前的條件，這基本不可能做到。”

    “又不能溝通。”

    “還不肯屈服。”

    “天天在她這裏浪費的精力太多了。”

    “既然如此，就讓她心平氣和地做個實驗體吧。”

    是日，魚人額前多了個傷口，一下子，她就安頓了下去。

    以她爲中心的實驗課題，則很快拉進了實驗室。

    又幾個月後，相鄰水池，又多了一頭雄性魚人。

    一系列技術的應用。

    一年之後，陸陸續續，開始有綠皮的小家夥們，從水池中孵化而出。

    差不多也就在這個時候，久違的嗜睡感，也再次出現在了艾薩克的身上。

    相隔差不多快有六年了，在促魔素的不斷推動下，他終於要走出少年期，不再是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