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魔法（下）

    “我的老師是這樣說的。

    魔法是世界最重要的本質，比秩序與混亂，比善良與邪惡，都要更重要。

    法師，就是通過不斷地學習，不斷地研究，來不斷地接近這一本質，揭示這一本質。”

    以一小撮鹽，配合着施展三級法術“遺體防腐”，將猿王的屍體臨時處理一下，也不急着幹精細的“修補”活了，海頓找了個地方坐下，準備把身邊的麻煩先解決掉。

    艾薩克也蹲坐在了他的對面。

    “對法師來說，智力是至關重要的。

    永遠不要去相信什麼‘努力是走向成功的唯一因素’、‘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之類的說法，這對法師來說，都是在騙人的。

    唯有智慧者，才能成爲法師。”

    “智力決定了法師學習知識、理解知識的天分，智力決定了法師研究知識、拓展知識的天分，智力更決定了法師，於冥想之中，得到魔法本質反饋的天分。”

    黑袍法師以手指，在腦邊畫了個圈。

    “說得更直接，更直白一些，天生的智力越高，你掌握知識的速度就越快，你冥想的效率就越高，同樣的等級，你所擁有的法術位更多，你所施展的法術效果也更強……”

    艾薩克尖銳的爪子，不由在無須的下顎輕輕地刮過。

    作爲一頭更愛“腦力活”的綠龍，他覺得，智力這塊，他絕對不虛。

    “再來說知識。如果把智力比作法師最重要的天賦，那知識就是法師智慧的最終體現。

    一個法師，在魔法本質層面，所能探索到的上限層次，取決於他的知識上限。

    知識的積累，最普遍，也最基礎的，必定是源自於學習，學習先知者的智慧。

    而在學習的基礎上，進一步的理解，進一步的研究，進一步的創新，又推動着法師職業的整體，不斷地進步着。

    野法師是沒有前途的，一個人的智慧積累，永遠比不上站在無數先知者肩膀上的正統法師。

    我固然可以教授你如何去就職法師，但知識的積累，我幫不了你太多。”

    海頓的話，說得很直白。

    艾薩克沉吟着微微點頭，卻並不急着說話。

    他不是耐不住性子的龍，在還沒實際接觸，在還沒理解之前，先帶着耳朵聽，記在心裏就是。

    “最後則是冥想。冥想最初起源於什麼存在，什麼種族，現在已經完全不可考。不過，無論對什麼種族來說，冥想的本質都是一樣。

    有人把它比作一種工具，有人把它形容成一種方法，本質就是，在深層面的思考中，以我們的智力，運用我們的知識，去接近魔法本質，探索魔法本質，撬動魔法本質，揭示魔法本質。

    在這一冥想的過程中，我們也將得到源自魔法本質的反饋，逐漸擁有一些特殊的能力，特殊的專長，也包括法術位。

    魔法同樣起源於這一過程，每一個法術，都是先輩們在探索魔法本質的時候，逐步研究和總結出來的……”

    艾薩克微微皺了下眉。

    冥想反饋說？

    一種異樣的感覺，但又說不出根源。

    忽地，他心中一動：“老海頓，如果魔法全都起源於對魔法本質的探索，那我們巨龍的類法術能力呢？還有那些術士呢？是法師的探索更早？還是這一能力更早出現？”

    黑袍法師不假思索地一攤手，坦然得不得了：“你問我，我問誰？我就一個弱小的七級小法師，我就把老師曾經說的，大致跟你說一下，也許你可以向你們那位龍後祈告，站在祂那樣的層次，或許才能看得清。”

    龍後……

    那還是算了吧！

    心中再有什麼異樣，艾薩克也不至於這麼想不開！

    只能先把這異樣感覺收在心底，等真正接觸了魔法，真正瞭解了魔法，再來琢磨吧。

    “介紹就是這樣，在教你冥想之前，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必須先提醒你。”海頓手中拿出了一本厚厚的魔法書，衝着艾薩克揚了揚，“法術是非常復雜的，更是不容差錯的，你所理解的每一個法術，你都必須記錄在你的魔法書上。經常去翻閱它，儘可能地確保，你不會遺忘它，哪怕只是它的一小部分。在準備法術的時候，這也可以讓你儘可能地避免差錯，並不斷縮短你所需要的準備時間。”

    艾薩克自是點頭，表示絕無問題。

    同樣是不容出現差錯，實驗室記錄他做得太多了。

    當然，爲防會有意外，他也不能只在實驗室內記錄，準備一本魔法書也是很有必要的。

    然後海頓就開始教授他如何進行冥想。

    冥，深沉。

    想，思考。

    從字面直接理解，冥想就是進行深層次的思考。

    海頓所教授的，同樣也是這個意思。

    當然，看字面是簡單，但要進入這一深層狀態，讓思想能夠去體會無所不在的魔法本質，這就不簡單了。尤其是最初創造，亦或是總結出這一方法的“人”，更是不簡單。

    艾薩克將一應要領全都記在心裏，又閉眼稍稍體會了一下，很快就以不打擾人族朋友爲由，帶着他的孩子們，包括受傷的孩子，一起飛向了石谷那邊。

    冥想需要安靜，更需要專心，身邊有什麼不放心的，那還怎麼能專心！

    固然黑袍法師已經是他的第一個“人類好朋友”，但綠龍的天性，連親媽都不放心，更何況只是一個“好朋友”！

    海頓倒是正好，綠龍好友一走，他立即就開始了精細的“修補活”。

    這是艾薩克第一次真正見到石谷。

    見到石谷的第一剎那，他立即就知道，爲什麼艾爾塔娜認定這裏是最合適的築巢之地了。

    石谷被一圈的山丘山峯包圍着，又有一條蔥綠的河流穿過了山谷，投目望去，就在山谷背面，這河流連接着一汪寧靜的湖水。

    山谷背靠湖泊，這要是在巢穴中佈置一個暗道，真遭遇上什麼難以抗拒的強敵，也是有退路的。

    龍姐頂着傷，率軍繼續追殺兇暴猿，此刻還沒歸來。

    艾薩克索性繼續飛向了湖泊那邊。

    就見湖泊之上，還有着幾座綠蔭覆蓋的小島。

    他心中不由又是一動。

    目光幾下打量，他帶着龍蠅們落向了其中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