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從沒有只進不退

    “這……”

    被綠龍的突然發言驚住了，有句話，大地精首領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說出來，他怕綠龍惱怒，但不說……

    好一陣的遲疑，在兩頭綠龍的注視下，心理壓力甚大的大地精首領，終於還是開口了。

    他低下一些眼皮，儘量不去看綠龍的眼睛，聲音也壓得很輕：“艾薩克殿下，兇暴猿似乎不通語言，無論是通用語，還是地精語，亦或龍語，不過我也不能確定，那猿王擁有了智慧後，會不會學習了什麼語言……”

    到底是懂得戰術的怪物，害怕會被綠龍惱羞成怒記掛上，大地精特意給他留了一點下臺的空間。

    想和人家交流，至少也要人家會說話才行。

    一時間，艾爾塔娜都有點想遮眼了。她想到荊棘之森的那頭兇暴野豬了。以前還在龍媽翼下的時候，她最常用的“伴練”，就是大食人魔和兇暴野豬。大食人魔雖然智慧低下，但還是能交流的，那兇暴野豬可從來都是見面就衝鋒。

    艾薩克一下也有點尬，不過目光幾下一閃後，他還是強行圓回來了：“所以，我們要多動腦。不懂語言有什麼關係，我們可以通過圖畫來交流。去拿張獸皮來，再帶塊黑炭……”

    大地精首領趕緊去辦。

    “艾薩克，你又有什麼想法了？”沒有大地精在旁，艾爾塔娜也不顧及什麼了，有話就問。

    “不錯，加里的話，還有他的態度，給了我很多想法。我在想，這些天我們是不是太順利，以至都有意無意地忽視掉了一些問題。”艾薩克目光之中透出了一些凝重，“我們十天不到，就陸續將黑巢部落、地精部落，以及狗頭人部落，都一定程度地控制住了，這固然順利，卻也讓我們失去了很多警覺心，以至忘了外面的世界，終究不是荊棘之森。

    在荊棘之森，西爾維婭統治一切，不肯服從於她的強大怪物，要麼是直接被她處死，要麼就早早退出了森林。但這黑霧叢林卻不同，這裏的怪物，恐怕比荊棘之森要更厲害。

    加里考慮了那麼多，但態度中仍能看出，他對我們這邊並不是很看好。

    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先跟猿王接觸一下，從它身上，大概也能看出黑霧叢林頂級的力量層次，然後再決定我們未來是該低調一些，穩中成長，還是如何。”

    艾爾塔娜目光一陣閃爍，緩緩地，她也點頭了：“那就先看看這頭猿王再說。”

    她不是不知進退的龍，至少現在已經不是了。在馬德拉哨崗，在洛丁堡要塞，甚至在那小小的人類鎮子上，她受到的教訓很是不少，從這些教訓中得到的經驗更是多。

    事不可爲，那就以後再爲！

    她又不是等不及！

    等待，只會讓她牢記教訓，只會給她更大的促進，讓她更快地提升自己！

    艾薩克說道：“我們也做兩手準備。一方面是約那猿王談，但也不放鬆各種針對訓練，到時候，有機會，就全力一擊，沒可能，就忍它一忍。等姐姐你什麼時候步入下一個年齡段，哪還用得着顧忌它一頭猿王。不過在跟它接觸的時候，我們也得多留意些安全……”

    “那就……”

    兩龍交流的時候，大地精又匆匆回來了。

    一張獸皮，一塊黑炭。

    艾薩克的爪子顯然“不適合”拿黑炭，所以他在地面上畫了幾爪的簡易圖後，就直接指導起大地精首領該怎麼畫。

    左邊，兩頭惡龍張開巨大的龍翼，這自然是指他們。

    右邊，一頭巨猿很高，很大，很雄壯，這是在向猿王示意，表示他們也是敬重它的強大的。

    中間則是一條河流，這是兩邊接觸的地點。

    然後又在獸皮的左邊和右邊各畫了個圈，表示太陽。

    “七天後，太陽從左到右七次之後，我們和它在這條河流會面。”

    “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親自去辦了。”

    艾薩克的話，讓大地精首領面色一黑……這是在報復吧？

    “算了，你要辦不了，就派個能幹的去。”

    也就是嚇他一下，現在的艾薩克，還是認可這個大地精的能力的，沒真讓他去幹這，或許還沒見到猿王，就可能已經送命的事情。

    “是是是，我立即去安排。”

    一驚一乍後，大地精連忙告退，又在琢磨起了，該派誰去。膽小的地精和狗頭人恐怕不行，還沒見到猿王，恐怕就要嚇死了。戰蜥人沒腦子，也不聽他的。也只能是他的那幾個兄弟了。

    算了，讓他們抽木條吧。

    反正別是他自己就行。

    ……

    不提大地精是如何去送“信”的，至少人是回來了，從他的表達來看，那猿王應該也懂“信”的意思了。

    於是，地精山谷一切仍然照舊。

    該訓練的訓練，該狩獵的狩獵，該挖礦的挖礦，該搞科研的，也還是搞科研。

    時間一晃而過，約定的時間漸漸近了。

    “偉大的綠龍，黑巢部落永遠的指向標，請儘管下令吧，這次我們打哪裏？”

    黑舌帶着大部隊過來了。

    比攻打地精山谷時，還要更多的戰蜥人。

    其中一部分，戰矛鋒利，釘錘沉重又尖銳，甚至身上的重要部位，還有幾片不薄的護甲，一看就氣勢不同。

    但更多的，則還是以前的武器，姑且叫它們是武器。

    這些戰蜥人的眼睛裏，尤其閃爍着期待。

    這些天，沒接受綠龍招募的戰蜥人，都快後悔死了，連帶把他們的首領都記恨上了。

    他們的首領則更後悔，既要被各個首領嘲笑，又要被手下埋怨……

    終於又等到綠龍的招募，不由分說，除了少數必須要留守巢穴，看守幼卵的“倒黴”勇士外，整個黑巢部落，可說是傾巢而出了。

    “果真？”艾薩克眼睛裏透出一些古怪之色。

    “以黑巢之名起誓！”黑舌一拍胸膛，就差再給自己指尖來一下。

    “很好，我們這次的目標是石谷猿王！”艾薩克臉上出現了似笑非笑之色。

    “那就……咦？？？”黑舌正要說殺過去，一下咬到了自己舌頭，有點說不下去的樣子。

    果不其然了，這個蜥蜴怪也是知道那頭猿王的厲害的。

    “好了，這次是跟它碰個面，劃分下地界。帶上你們，是讓它也看一看黑巢部落的強大，讓它知道，即使它手下那些兇暴猿是厲害，可也未必就比得上現在的你們。”

    雖然捉弄了戰蜥人一下，艾薩克倒也沒怎麼笑話他。

    這兩天他心情好。

    就在昨天，015的第一批孩子出生了，白白嫩嫩的小家們活力十足，相信在他的悉心照顧下，很快就能進化出第一代的龍蠅寶寶了。

    黑舌有些掛不住臉了，咬牙切齒地兇狠道：“偉大的綠龍，只要是您的命令，就算是猿王，我們也敢衝鋒。”

    “好了，我當然相信你們。不過我不需要太多的犧牲，你們是綠龍帝國的戰友，而不是奴隸。這次如果和猿王談好，短期就不會有太多戰事，你可以趁機對沼澤擴張，多吸收一些流浪的戰蜥人，多合併一些小型的巢穴和部落，不斷壯大黑巢的實力。而我，還有偉大的綠龍公主，則會在後面不斷支持你們。總有一天，你們會最強大最富裕。”

    對頭腦簡單的傢伙，綠龍總會把話說得很美好，當然，事情做得也同樣美好。

    只不過他們不是不求回報就是了。

    （過渡期結束，開始發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