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二百九十二章 金城晚來秋（四十五）

    越向深處探索，蝙蝠俠越肯定了康斯坦丁的猜想，雖然看似都是筆直的向前的道路，但就像地下迷宮遊戲一樣，主角的視野始終限制在前方，其他的地方都是濃郁的黑暗，那判斷方向幾乎無從談起。

    如果繼續這麼走下去，最後的結果肯定是耗盡體力，又渴又餓，最後倒在迷宮當中。

    康斯坦丁輕輕嘆了口氣說：“如果我還能使用魔法，我可以帶你們走靈界，那裏不受現實世界阻礙，或許能找到出路。”

    可斯特蘭奇卻有些不屑，他說：“你難道不知道，那些所謂的界中之界都會比現實世界更明顯的受到力量的影響，如果這種黑暗力量真是你說的法則級別的力量，那麼墜入靈界之中就是找死。”

    康斯坦丁也沒有和他擡槓，因爲他確實不能否認這種可能性的存在，而戴安娜卻略顯擔心地說：“那麼我們是否不應該如此草率的下來？”

    “別擔心。”康斯坦丁看向布魯斯說道。

    布魯斯邁步走上前，瞬間衆人眼前光芒大勝，幾乎已經到了睜不開眼睛的地步，光明之力充斥着整個空間，瞬間就驅散了所有黑暗。

    沒了無處不在的黑暗之力，這裏就變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迷宮，再配合上克拉克的超級力量，他們勢如破竹般的來到了迷宮的中央。

    可惜這裏沒有寶物，也沒有牢籠，只有一片看上去像是已經廢棄了的祭祀場。

    祭祀場的中央有四個巨大的石柱，中間有一個高高的火堆，可火堆裏面燃燒着的卻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一團濃郁的黑暗能量。

    蝙蝠俠走上前擡起頭，某些回憶的畫面在他眼前一閃而過，他想起自己曾在那些被黑幫打爛的建築當中感受到的一種奇怪氛圍。

    那天下雨，一片廢墟，看上去好像確實會令人感覺到沮喪和抑鬱，但蝙蝠俠的意志可比鋼鐵，他也會如常人一樣有此感慨本就是怪事。

    現在站在這一團黑暗能量面前，蝙蝠俠更深切地感覺到這絕非自然之物。

    克拉克卻將目光投向盤繞在四個柱子上的怪物雕塑。

    第一個柱子上是一頭巨龍，盤繞在漆黑的柱子上，只有雙眼發光，自下而上擡頭，盯着柱子上唯一一個發亮的門。

    第二個柱子上是北地的暴風雪、長笛和簫鼓，一個漆黑高大的身影站在金字塔前，正俯身與一隻巨鳥作別，無數觸腕狀附屬器官的手臂從他的背後伸出來。

    第三個柱子上則是無窮無盡的圓球，它們或大或小，擠擠挨挨，有的是眼睛，有的是門扉，還有無數的觸手從中伸出來。

    第四個柱子則什麼也沒有，但如果靠近去看，卻能明顯感覺到它與前三個柱子的質感差別，它是粗糙的，而且粗糙的並不均勻，顆粒或濃或淡，感覺就像深入霧中。

    蝙蝠俠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四個柱子，然後他們發現在柱子的底部有四個句子，分別是“黑暗的源頭”、“伏行的混沌”、“門扉的鑰匙”、“無名的存在”。

    “黑暗議會？”康斯坦丁驚覺一個名字。

    其他人都看向他，康斯坦丁清了清嗓子說：“不瞞你們說，地獄最近流傳着一個傳說，說有一個神祕的黑暗議會存在於宇宙的黑暗之源中，正密謀入侵我們的宇宙。”

    “具體說說。”蝙蝠俠說。

    “沒有別的了，我不能使用魔法了，就這還是從一個牛津大學的研究員那裏得知的，他是個神祕學家，那種理論派。”

    “魔法還有純理論派？”斯特蘭奇有點不解的問道。

    “當然有，有些人和惡魔交易是渴求力量，那麼就有些人會是渴求知識，理論派大多如此，他們不是不實際操作，只是比起物質享受，更注重探索這個世界的本質。”

    “聽起來更加危險。”蝙蝠俠評價道。

    “或許如此，因爲如果只是得到力量，一個人能造成的破壞也是有限的，但如果渴求知識，你就不知道你會惹上什麼玩意兒了，不過這也算是把雙刃劍。”

    康斯坦丁摸着下巴說：“他們可以算是神祕學界當中消息最靈通的人了，容易能從天堂和地獄獲得一些風言風語，天使和惡魔也愛和他們聊天。”

    “不過我沒能問出更多，只知道黑暗議會的成員有四個，個個都是重量級。”

    然後他又擡眼看向那四個柱子說：“看起來他們是早有預謀，否則怎麼會有人在這祭祀他們呢？恐怕這種黑暗力量也是通過祭祀獲得的。”

    蝙蝠俠的表情肉眼可見的沉重了起來，因爲他想到了更多。

    貓頭鷹法庭的成功有玄學因素，這是不可否認的，而哥譚始終不可被拯救，這件事當中玄學的成分就更重了。

    蝙蝠俠一直認爲貓頭鷹就是罪魁禍首，但現在看來，這種所謂的玄學因素並不是規則或是自然現象，竟然是有一個組織在背後操控。

    事情變得麻煩起來了，蝙蝠俠想。

    “我們得想辦法阻斷黑暗力量外流。”斯特蘭奇說：“要不然上面那個廢物還會接着嚎。”

    “真不明白他怎麼敢在哥譚收集植物之力的。”布魯斯說道：“他不會覺得他是第一個來這兒的神明吧？”

    蝙蝠俠看向他。

    “因爲一些原因，我們這個宇宙的貓頭鷹被根除了，有史以來都不存在，但哥譚因此而變好了嗎？實際上並沒有，哥譚的進步仍然靠人類的努力，和貓頭鷹存不存在關系不大。”

    “如果貓頭鷹一直就沒存在過，哥譚仍然沒變好，就說明沒有貓頭鷹，還有其他的，那就說明貓頭鷹只是棋子而已，幕後黑手另有其人。”

    蝙蝠俠顯然是被說服了，因爲這是一個相當簡單的邏輯，如果幕後黑手就是貓頭鷹，那他們被更強的力量從存在層面抹除後，一切就應該向好處發展，哪怕不是立刻變好，至少可以解除枷鎖。

    但如果沒了貓頭鷹，還有其他的，那就說明這事沒這麼簡單，會心血來潮想要控制一個城市並堅持這麼長時間的組織不多，更致命的問題是，沒有玄學因素的幫助，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如果換了一個還有一個，就證明玄學因素必然存在，而且總是會干涉哥譚，這要說是自然現象，可就完全說不通了。

    蝙蝠俠越來越肯定自己心中的推測，他默默地記下了柱子上的形象和語句並說：“想辦法把這個房間封起來。”

    “我們需要一些幫手。”康斯坦丁說：“最重要的是趕緊把上面那棵瘋了的樹給按住，不然他在上面搗亂，我們什麼都沒法幹。”

    其他人看向布魯斯，布魯斯嘆了口氣說：“我其實真的不是很想……”

    克拉克已經把相機掏出來了，推着布魯斯的背說：“快點上去亮個相，天使降臨可是個大新聞，我要抓拍一手照片，明天發到報社，這場燈光秀將會火遍全球。”

    布魯斯妥協了。

    圍觀的衆人只看到一柄光明的利劍從天而降，一百四十對羽翼在空中展開，光明掃過整個城市，幾乎驅散一切黑暗，深夜的天空也爲之明亮了幾十秒。

    在天使的光芒之下，狂躁的樹妖逐漸平息，藤蔓低垂下去，樹木枝條搖曳。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樹木議會憤怒的咆哮着：“你們給我設了陷阱。”

    “很抱歉，但你覺得我們有這個必要嗎？”

    一句話就把樹木議會給噎回去了。

    說實話，剛剛掂量了一下衆英雄的水平，他發現這些傢伙還真不弱，尤其是其中那些生面孔，端的是一個花樣百出。

    而面前這個看起來像是蝙蝠俠的傢伙竟然是個天使，……他怎麼能是個天使！！！樹木議會在心裏快把嗓子吼破了，上帝你睜開眼睛看看啊！！！

    說起來，樹木議會其實屬於天堂一派，他們原先是待在伊甸園當中的，只不過因爲和別的元素發生爭執被趕出去了，雖然沒有路西法資歷那麼老，但也算是伊甸園派系當中數一數二的元老了，對於天堂的事可以說是門清。

    也同樣，既然和天堂沾親帶故，就得給天使幾份面子，但萬物之綠真是打破腦袋也想不通，把蝙蝠俠變成天使的上帝到底是個什麼思路。

    不過如果布魯斯·韋恩是天使的話，那他好像也確實沒有什麼必要給自己設陷阱，真想找自己麻煩，把自己騙過來揍一頓就好了。

    樹木議會仔細的思考了一下，突然發現剛纔折騰自己的那股力量有點熟悉。

    “……巴巴託斯！！！！！！！”

    咆哮聲傳遍整個哥譚，讓遊客本地居民和記者都有點懵，這個被打敗的樹妖怎麼還有臺詞呢？

    等等，這該不會是個連續劇吧？！

    這麼一想，還真有可能，許多人在回看照片和錄像帶的時候，發現剛剛發狂的樹妖臉上的表情滿是痛苦，看起來不太像是作惡多端的反派，反而像是被人控制了。

    難道幕後黑手另有其人？

    有懸念就有討論度，原本大家只是在感慨這特效做的真好，而且城市行政力度也夠，爲了把大家騙過去，還特意組織疏散，真人演員們也都很賣力，制服和妝效很精緻，打架的姿勢和表情也很真實。

    可單方面的讚美只不過是一時風光，一說這場戲竟然還有劇情，大家就開始衆說紛紜，“哥譚燈光表演秀”的關鍵詞很快就登上了網頁熱門，而另一個與之並駕齊驅的熱搜詞彙則是“巴巴託斯”。

    然後怎麼說羣衆的智慧是無限的呢，這個時代的網民還是很有水平的，很快就有專家把巴巴託斯這個名字的前世今生全扒了出來。

    巴巴託斯這個名字其實起源於所羅門王七十二柱神，來自於一部中世紀成典的《所羅門之鑰》，屬於希伯萊文演變的英文詞彙之一，從發音方式來看，所喊的應該是英文Barbatos，基本可以肯定就是所羅門神系的名字。

    蝙蝠俠也在調查這個名字，因爲他知道，如果這位神祕的萬物之綠發現自己遭到了黑暗力量的污染，那麼他應該會比人類更清楚自己到底是遭到了誰的暗算，於是他就得到了巴巴託斯這個名字。

    巴巴託斯是七十二神當中的第八位，頭戴綠帽，身披灰斗篷，而最讓蝙蝠俠感興趣的是，巴巴託斯在所羅門之鑰的設定當中，當太陽運行到射手座時，他將會與其他四位偉大的地獄之王同現人間。

    感冒了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