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山雨欲來，秋

    瑞雪兆豐年，雖然楚國的冬天不會下雪，但今年卻是一個豐收的年份。百姓看着看着莊稼地裏金燦燦的稻穗，褶皺黝黑的皮膚笑了起來。

    因爲賦稅的加重，商人走貨的次數多了起來。楚國的商人在國內的基本都是東倒西賣，西倒東賣，還是有賺頭的。當然了，最暴利的還是跨國買賣，只是這年頭都不太平，輕易去的別，十有八九被當做碟子給抓了，沒收所有東西，還得接受嚴刑拷打，簡直比被打劫還要命，沒有強悍的實力背景，還是不要去的好。

    楚國東西走向的商道主要有三條，一條是北線，那裏相對好走一點，一條是南線，靠海，稍微好走，但是海風嚴重，海豐中的水汽對一些貨物很不友好，所以也不是絕好的選擇。最後一條就是中間的要穿過黑虎山山脈的那一條。

    這條商道，雖然危險，但卻是許多商隊的最好的選擇，他們如果不走這一條，他們就得過江繞湖，走上一大圈，不僅浪費時間，消耗還大，所以綜合來說，雖然穿過黑虎山山脈是最划算的。

    一隊人馬頗多的商隊，從贛州向東而行，穿過一片片，正在秋收的田野，看着那些辛勞的百姓，車隊的人心情也好了不少。

    車隊穿過琉州，到達了琉州東南部，在那裏的平原，就能看到了風景壯麗更加危機黑虎山山脈，層巒疊嶂，高山流水，讓人着迷又讓人畏懼。

    車隊駛入了在商隊之間頗具盛名的娘皮鎮。是街道也是商道的娘皮鎮主街上，人頭攢動，熙熙攘攘，好一副趕集的氣象。

    牽一髮而動全身，只是賦稅的增加，又遇上一個好年份，整個世道看起來興興向榮的，實則是虛榮。

    車隊在下午時分便來到娘皮鎮，那時候他們已經找不到鎮裏的客棧，全部滿員，就算一些私人住房都被包出來，他們只能在小鎮外另尋空地，而他們也不是唯一一家在在露營的商隊。

    這支商隊的旗幟繡着一個"古"字，代表着他們的名號，商隊好大，將近百人，商隊的主人還請了鏢師護送他們，也是常合作的鏢師。

    商隊的主人是一個姓古的上了些年紀的老人，在帶領一個女子將車隊安排妥當之後，便與女子還有一個中年人一起走進這個小鎮。

    三人行走在熱鬧的街頭，老人看着熱鬧的店鋪，偶爾會選擇一些店鋪進去，看看裏面的東西，卻沒有買。

    走出一家店鋪，老人問女子："這些東西怎麼樣。"

    女子思索了一下說道："好壞都有，但都很便宜，這麼便宜的東西，而那些人還在壓價，有着不厚道了。"

    老人笑了笑，說道："你知道那些東西是怎麼得來的嗎？"

    女子搖了搖頭，這是她跟爺爺第一次走商，在她的家族裏，生意很大，家族裏，不論男女，都或多或少會經營生意，而她就屬於多的那種，只是對外面的門路卻知之甚少，好不容易說動自己的父親讓她跟着爺爺出來走一趟。

    "黑虎山有匪，貨從匪出。"

    聽聞爺爺的話，有些驚訝，說道："那些都是髒物，他們還敢這樣做？官府不管的嗎？"

    老人依舊是淡淡的笑着，他對這個孫女還是疼愛的，經商的本事還是有一些的，但只限於在家附近範圍，老人有意培養她，就帶她出來見識見識，所過之處都都會向她解惑。

    "娘皮鎮位於黑虎山之中，屬於賀州地界，這裏離最近的官府都有好幾天的路程，而那個小官府即使知道了，他們敢來嗎？這條商道是唯一必經之路，山上的土匪恨不得對那些芝麻綠豆的小官過來，來一個殺一個過過癮。"

    "娘皮鎮倒是離琉州這邊很近，但又不是自己地界的事，那邊的地方官才不會給自己惹得一身騷。"

    "所以啊，古怡，有些事不是說官府知道了就能解決的。"

    女子古怡沉默不語，雖然很不理解，但依舊只是聽着爺爺的講述。

    "這些貨物在匪徒手裏，不好出貨，所以這娘皮鎮的商人就從匪徒手裏低價購得，在娘皮鎮販賣，而這裏你所看到的人不僅僅是走商到東邊的人，還有專門來到這裏進過的人，有些經過的商隊也會來看看有沒有漏可以撿。"

    "這裏的東西比外面的的價格要低上許多，有利可圖，但也得有一些路子。"

    "剛纔說了，這些東西不乾淨，要出手也需要的門路，萬一被有心人發現了，又是一些麻煩，又大有小，這就看來這裏淘貨的人的本事了，所以了剛纔你看見那些人見這麼廉價還壓價就是這個原因。"

    “這些人敢和土匪做交易？”古怡驚訝了。

    “很驚訝嗎？不然你想這些贓物爲什麼會在這裏？難道是土匪自己開的，若是他們有這頭腦就不用當土匪了。”

    “他們的膽子也太大了，聽說這黑虎山的土匪厲害的緊呢。”古怡說道。

    “你以爲他們只是普通的商販？沒有點背景他們敢這樣做，怕是東西剛賣出，山裏的土匪就來拿銀子了。”

    “背景？是那座酒樓嗎？”進小鎮的時候，他爺爺就告訴他，在這個小鎮休息主要目的是要拜訪這棟酒樓的主人，也好讓商隊能少些波折通過這黑虎山。少些波折？當時爺爺沒明說，她就以爲是這酒樓的主人會派些保鏢，可他們有鏢師了，可以不需要這些了，但既然爺爺說要拜訪，自己也不敢多言。

    “嗯，等下我們就要去那裏，希望不要有太多的人等候。”老人點了點頭。

    酒樓還是挺熱的，在二樓，古家三人要了一張桌子，點了一些菜，隨便吃了一點，老人就帶着女子上了三樓，把那個鏢師留在了二樓。

    .....

    從酒樓出來，女子臉色就不好看，有股怒意憋着，在三樓的時候就有，只是身邊的爺爺一直把她壓着，走在回去的路上，女子才把心中的不滿說了出來：“爲什麼要個那個....”

    “咳咳。”女子的爺爺咳嗽了一下，像是在提醒着什麼。

    “爲什麼要給那位大人什麼茶錢，難道就爲了能在黑虎山這段路能走得順一點？”女子說着看了看一直跟着他們的中年鏢師，繼續說道：“有鏢頭在，我們還要他們的人保護不成？”

    “誰跟你說那位大人派人保護了？”

    “既然不是這樣，爲什麼還要給那個茶錢？”

    “古怡啊，之前爺爺就說過，黑虎山很危險，除非有絕對的實力，可以無視這裏的規矩，不然，就別壞了規矩。”老人知道自己這個沒怎麼見過世面，在長輩的呵護下成長的孫女有怒氣，但依舊溫和的笑着。

    “給那位大人茶錢，只是能讓我們有資格和那些土匪談判，同時也讓那些土匪不那麼過分，若是沒有交茶錢，那我們就有可能走不出這個黑虎山了。我們有鏢師不假，但是你問問鏢頭，他們答應我們護送，只是在黑虎山之外護商隊周全，在這黑虎山內，他們可做不了保證。”

    “就在上一年，也是差不多這個手，就有兩個商隊一同沒有交茶錢，他們整體實力絲毫不遜色與我們商隊，依舊消失在了這個黑虎山。”

    一邊的男子點點頭。

    “那爲什麼我們不輕更厲害的？”古怡說出這話就發現有些不合時宜，都不敢看向那位中年人。

    “那樣的話就不值得了，作爲一個商人，我們得把利益想到最大化，不然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商人。”

    女子跺了跺腳，說不出什麼，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向着自己的營地走去。

    老人笑了笑，看向中年人，抱歉的說道：“小孩子不懂事，剛纔的話也別放在心上。”

    “不會，我們之間的交易就是這樣，當初也說的很清楚了，所以才接這個生意。”中年人笑了笑。

    .....

    古家的商隊繼續出發，繼續帶着他們的貨物儘快的走出黑虎山。就在第二日傍晚的時候，還在前行的商隊在鏢頭的警示下停下步伐，鏢師衆人紛紛抽出武器，一臉的警戒。

    空無一人的前方，突然在前方右邊樹林裏衝出一個黑影在衆人面前一閃而逝，消失在對面的樹林，衆人都沒看清是什麼人，只知道是一個年紀不算太大的傢伙。

    就在那人消失片刻，一道凌厲的劍氣從那人出現的林子裏斬出，斬向那人消失的地方，沒有聽見任何的叫聲，就只看見大片的林子倒塌。

    然後一個女人出現在衆人驚愕的眼眸中，又一瞬消失，留下呆呆的在衆人，只聽到那個女人的不屑聲：“你以爲追逐戰老孃就拿你沒辦法？”

    “那，那就是修行中人？”古怡眼神灼熱的看着之前女人消失的方向。

    ......

    黑虎山寨子裏，阿孝百無聊賴的在寨門口的瞭望塔上打着哈欠。

    “喂，陳陌去哪了？”

    小言羽在塔下喊道。

    “他跟十三娘去外面打架了。”

    “打架不能在這裏打嗎，爲什麼要跑去外面。”

    “我的小姑奶奶，他們再在寨子裏打，恐怕這裏的屋子都要遭殃了，到時候壞了你來修？”阿孝居高臨下的說道。

    “你們這些大男人不會修嗎，不然要你們做什麼。”

    小言羽說完就不給他反駁的機會，獨自一個人氣鼓鼓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