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七章 袞袞諸聖(二合一)
類別:
網遊競技
作者:
蘋果咖啡味字數:6851更新時間:24/07/19 00:53:22
洛陽城中,千家百戶,街道繁華,近千萬人口的大城,便是入夜後也仍舊燈火通明,宛若白晝。
一間客房中,慕遙夕正挑燈夜戰,細細研讀着手中的最新彙報,思索着明天做些什麼,下一步該做些什麼。
自從她接管了神策府後,配合神武司、武聖閣徹查西陵王之亂,經過了近三十天的時間內,牽扯出了一個又一個世家人族,她的辦公地點也一路從燕京轉移到北方,又轉移到了玄天司中樞所在的洛陽城。
現在,她就像是持刀給玄天司割肉的處刑人,每一次落筆,每一次下刀,都要切下一塊腐肉來……而下刀已經很多了,但到了現在似乎還沒能看到白骨,亦或者已經看到了白骨,連骨頭也腐爛了。
任南北負責殺人,但許多事他都搞不懂,涉及到的事太多,每次動刀子之前都得細細想清楚,其中大部分的參謀工作都落在她的肩頭上,便是常常徹夜難眠。
不單單是玄天司內遭遇大地震,燕京內部的變化也相當明顯,一系列的人事調動,證明了此時正處於多事之秋……並且隱約間,有關於白玉京的死已經開始傳播開,甚至不能算是一件隱祕之事。
雖目前還沒流落到民間被大衆所知,但大夏十司中已經有了流言蜚語在擴散,根本壓制不住。
慕遙夕扶着額頭,思索着接下來該劃掉哪幾個名字……
玄天司中江湖門派衆多,蒼龍七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證據不確鑿的如今,如果非要快刀斬亂麻,那就得做好狗血淋頭的心理準備,而她一路上已經配合任南北殺了太多人,戾氣反而越來越重,甚至漸漸懶得思索……即便沒有確鑿證據,是不是西陵王的同謀並不難看出來,何必那麼費心思的找證據去?
此時一陣夜晚的涼風拂面,慕遙夕擡起眼睛,瞥見了坐在窗臺上的人影,空氣裏飄來些許花香氣息。
“…師傅。”慕遙夕正要起身。
“坐下吧。”花濺淚手掌虛壓:“都這個時間,你也該休息,有些事是急不來的。”
“因爲有些人太狡猾,捨得壁虎斷尾。”慕遙夕嘆息道:“真是可惜如今大夏已經沒有了夷九族的法令。”
“酷吏發言。”花濺淚淡淡道:“我也知道你心情煩悶,所以來的時候,給你帶了見面禮。”
“禮?”慕遙夕注意到花濺淚雙手空空。
花聖指着窗外,慕遙夕看了一眼,頓時發現足足六顆腦袋都掛在窗戶外面,用黑布袋包裹着,就像是人頭氣球一樣詭異。
而見到這相當提神醒腦甚至殘忍的一幕,慕遙夕卻笑了,恭敬一拜:“謝過師傅……”
這幾人都是門派裏的長老或中流砥柱,任南北要處理他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連抓線索都很難。
但花濺淚說殺便殺了,根本不用考慮那麼多……這就是封聖的特權,先斬後奏,甚至斬而不奏。
“別誤會,是我見到他們鬼鬼祟祟的,便過去找他們聊聊天,他們想來是覺得理虧了,便十分慚愧的把腦袋砍下來當做賠禮。”花濺淚淡然且霸氣道:“可不是我動的手。”
慕遙夕知道師傅是給自己出氣。
“只不過,往後這些道理,你就要自己和他們說了。”花濺淚話鋒一轉,道:“我要走了。”
“太陰魔域爆發,連帶着邊疆影世界沉降區都開始擴大。”
“僅靠邊疆區域的戍邊軍已經難以抵抗影災帶來的暗潮。”
“磐巖軍已經開始全面動員,三個集團軍奔赴前線。”
“武聖閣這邊調令也已經下來了,我們手頭的工作都得暫停,今晚過後就得立刻奔赴前線,聽從陳不忍調配,也不知道這次要戍邊多久。”
“炎無極和我得去一趟玉門關。”
聽到這個消息,慕遙夕滿眼震驚。
玉門關好比大夏國門。
封聖守國門……短短幾天時間,情況已經惡化到這一步了?
慕遙夕所在的慕家也是軍人世家,常年在磐巖軍中供職,她自然有軍方背景,前兩天才聽奶奶提到過爺爺可能要重返軍旅的消息,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不必太緊張,雖說來勢洶洶,但擋住暗潮理應問題不大。”花濺淚說道:“幾百年來,大夏和暗潮的交鋒有記錄在案的便超過了五十次,即便規模再大,也都擋住了,如今大夏國力鼎盛,可沒有擋不住的理由,況且此次觀星司確定了暗潮源頭位於太陰魔域,只要……”
說到這裏,花聖停頓下來,中斷了後續發言。
而慕遙夕接上了話語:“只要羅睺和其追隨者能夠及時鎮壓太陰魔域,那麼這一次暗潮動亂根本持續不了多久,僅僅是地龍翻身似的曇花一現。”
這個‘只要’說出口,便多了一份耐人尋味的意味。
只要羅睺加把勁,暗潮就不能持續,磐巖軍會少死很多人。
可對慕遙夕而言,羅睺殺死了白榆,已經成爲了她最爲痛恨的存在……不知多少次都在心中發誓必殺之,偏偏如今神州大地安危還要繫於此人之手。
事實上,羅睺的一己之私上也的確繫着萬千生靈的安危,神州幾百年磕磕絆絆,一路走到太平盛世……他完全有資格自稱一聲功不可沒,一把長弓守着神州半壁。
雖然羅睺並不是基於民族大義而做的這些,僅僅是出於個人的私怨和仇恨,但爲人處世,論跡不論心。
花濺淚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輕輕摸了摸弟子的頭髮……現實就是如此,每個人的立場都不可能做到涇渭分明。
慕遙夕也並未深入談論,而是對師傅說了一聲多多保重,一定要安全歸來。
花濺淚飛出窗戶外,也沒忘記把那一連串的駭人頭顱給帶走。
慕遙夕重新坐回到桌子跟前,隨意劃掉幾個名字,又翻開下一頁,接下來可能還是要繼續殺人……雖然處理掉了幾隻碩鼠,但餘下的人也都不太好處理,一旦武聖閣被抽調走,沒了封聖支持的神武司、神策府會缺乏威懾力,導致對方一拖再拖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她手指敲了敲桌案,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到私聊羣裏。
候人猗兮:武聖閣有急事被迫撤離,要不要加快進度?直撲老巢?
風蕭蕭兮:老巢在哪?
候人猗兮:我在花間派中留有內應,給他們足夠壓力,應該不難尋到其密謀的痕跡,抓住機會一網打盡。
任爾東西南北風:我同意。
海牙:可以。
龍劍泉:機會只有一次,有確切把握再動手。
陸陸續續有人回覆了消息。
慕遙夕等了一會兒,仍然沒看到更多的留言,便熄滅了屏幕。
一個多月了,蘇若離和蘇若即一點消息都沒有,彷彿人間蒸發。
她本以爲蘇若離會想着爲白榆報仇雪恨,但兩姐妹的銷聲匿跡就像是打定主意了要退隱江湖。
這反應有些奇怪,但她也沒有往太深去想。
慕遙夕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兒,繼續投身工作中,滿身的戾氣揮之不去。
……
洛陽城外,高空上,花濺淚回頭看了眼下方萬千燈火。
“還要趕路,天亮前得趕到玉門關,別耽誤了。”
前方一名有着火紅色頭髮的精壯男子提醒道。
他的一身打扮相當的有範兒,綠色的運動服前胸上寫着‘大夏’二字,眉宇之間自帶一股正氣。
武聖閣四聖之一的炎無極,他作爲蕭水寒的親舅舅,炎無極也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一位,他當年就是靠着一張臉就被神武司和磐巖軍先後選中爲宣傳廣告,繼而被發掘出了潛能。
封聖後則是不再執着於凹美男子的人設,各種穿着打扮也變得格外隨意。
花濺淚聽到這句催促後,微微一挑眉:“催什麼催?女人事情多,是你能催的?”
炎無極被這一拳打的有些躲閃不及,差點腳下一滑落下雲端。
“這次玄天司牽扯其中,如果這裏不留下封聖坐鎮,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此次召集令,大夏十司中的封聖都得前往前線,此地亂不了。”
“道門和佛門也去?”
“這就不清楚了。”炎無極問:“你是擔心這件事牽扯到佛道之爭?”
“……”
“除非大夏沒了,否則他們應該沒有膽量對這次的專項活動專員下手。”炎無極寬慰一句:“如果擔心,就讓這些小家夥們安分一點,等這次暗潮過後再騰出手來招呼他們。”
花濺淚徒手抓住一片雲朵,像是握住了一團棉花糖,她問道:“暗潮的源頭來自於太陰魔域,如果羅睺真的得手,除掉了女邪,那麼爲什麼太陰魔域還會暴動?是不是太歲在做什麼?”
炎無極:“西陵王已經成喪家之犬,理應不敢露頭。”
花濺淚沒理會炎無極慢人一拍的反應,繼續自顧自的說:“或許羅睺根本沒有得手呢?或許女邪根本沒有死?”
炎無極道:“白玉京都被羅睺所殺,凰棲霞豈能獨活?”
花濺淚說:“或許凰棲霞不是女邪?”
“羅睺有這麼好騙?”
花聖總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麼,卻又撲朔迷離,她莫名感覺到自己不該這麼離開洛陽,卻又感到重點並不在這裏。
可惜身爲封聖,她有職責在身,不得不聽令於上峯,前往玉門關戍邊。
踏碎雲層,兩個封聖離開洛陽上空。
……
京城。
武聖樓閣。
刀聖霍秋水梳洗完畢,提着刀緩緩走出樓閣,剛剛出門就碰見了戴着一副墨鏡的謬天機。
“戴着墨鏡看人,怎麼?見不得人心?裝瞎子?”霍秋水對這個‘年輕人’罵道。
謬天機摘下墨鏡,露出烏青色的左眼窩:“別告訴別人。”
“怎麼變成這樣的?”霍秋水心想謬天機也算是個五階了,借用王朝氣運修行是他這一脈的特點,觀星司的司監,有大夏的氣數加持下,實力不弱於五階。
“報應。”謬天機嘆道:“試圖測算天機,結果把自己給坑了,往後半年我全身氣數全無……”
氣數全無,意思就是氣數歸零,而世界上任何人都有基本氣數,沒了氣數的要麼是一塊石頭,要麼就意味着黴運纏身。
謬天機這烏青色的左眼窩,就是半路踩到狗屎後摔了一跤,結果摸了路過一名五十歲大媽的屁股,被對方的兒子給揍了。
這一拳不是很重,但很傷謬天機的自尊心。
就像是一輩子解數學題的數學家,突然有一天被數學題從書卷上跳出來暴揍了一頓。
“你到底算了什麼?”
“女邪、太歲、太陰、暗潮……”謬天機說:“想算的太多,本以爲就像是樹下接葉子,哪怕隨便落下一片也算滿意,結果手裏留下了溼溼一大坨的鳥屎。”
霍秋水笑不出來,皺眉頭:“嚴重到這一步?”
“牽一髮而動全身啊。”觀星司司監喟嘆道:“命數糾纏在了一塊兒,定有大事要發生,所謂一氣連枝便是這種情況了,我沒了氣數,往後得蹲守在觀星司內,短時間內出不了門,若是碰到個氣數極高的,就算對方不殺我,我也要被黴運折騰死。”
“還有,你就別去前線了,年紀大了別瞎折騰,老老實實守在京城,中湖那位哪怕只掉一根頭髮都是大事。”
雖然霍秋水本就沒打算離開京城,武聖閣總得留下封聖守護此地安危,但他聽到這句話還是忍不住問:“伱真的沒算出來什麼?”
“這不是算出來的。”謬天機沉聲道:“是直覺……哎喲臥槽!”
他剛剛說完,忽然天上飛來一個足球,直接正中他的後腦勺。
謬天機一腦袋撞在門框上,當場眼睛一翻白就暈了過去。
霍秋水看了一眼已經倒地抽搐的謬天機,暗歎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瞥見這傢伙這麼個慘烈模樣。
他擡起手讓武聖閣弟子去找了兩個送外賣的小哥,把謬天機給扛回去。
之所以這麼費事,是因爲霍秋水知道氣數太旺盛的人越靠近此時的謬天機越可能給他帶來災難;反而是沒有修爲的普通人對他相對比較無害……只不過中途肯定會有那種擡擔架結果一屁股坐在傷者臉上或是突然天上掉下來個林沖妹妹的情況出現。
送走了謬天機,霍秋水洗了三遍手去去晦氣,同時內心暗暗生出警惕來。
“觀星司是大夏的眼鼻,如今謬天機氣數歸零……這眼睛就不靈便了。”
刀聖內心也生出了一絲不妙的預感,越是這種變數巨大的時候,越是會有大事要發生。
可他也不可能逆轉大勢。
便是封聖,也不過天地一逆旅。
成了封聖,難爲此方天地所容。
觀星司都看不透的未來走向,他獨自一人也沒什麼好辦法。
霍秋水握住了刀,心情漸漸平靜下來,此生不負手中刀,又有什麼可惶恐不安的。
刀聖緩步走向中湖。
……
北冥家。
北冥闕知道姨娘北冥鑰已經閉關衝擊封聖境界,他不放心其他人守關,生怕會有人前來打擾,便也回來了,守在北冥家中,等待北冥鑰出關。
他在這溫室外的院子門口坐下,一坐就是二十天,端得是比親兒子還要孝順。
只要北冥鑰突破至封聖,二七大限便會失效。
對北冥家的所有人來說都算是一件好事。
整個北冥家都在閉門不見客的狀態,家裏許多人都搬到了別院去居住,生怕叨擾了溫室內的女子。
北冥闕旁邊躺着一隻金黃色的大橘貓,打着哈欠,逸散出的寒氣會凍結它的毛髮,每次凝結出冰溜子,它就會自己搖了搖腦袋把冰塊晃掉,但也是守在門口不肯離開。
等了二十多天,便是那有些胖成雞腿的大橘爲重都開始清瘦了起來,變成了洗澡顯瘦的虛胖。
誰說非得是狗子才一定忠誠?
養熟的貓也一樣認家和認人。
北冥闕望着冰封的溫室大門,默不作聲的閉眼調息。
此次神策府的行動,他並未參與,不過也加入了小羣裏,不說話,但也在暗中時時刻刻的瞭解具體發生了什麼情況。
雖然白榆始終不承認自己是北冥家的人,但他死了,這仇還是要報的。
北冥闕沒有去找羅睺拼死一搏的準備,更缺乏這份實力和底蘊,可西陵王一定得死,這沒得商量。
熄滅了手機屏幕,北冥闕坐在門口位置發起呆,他也不知道還需要等多久,只清楚死關拖得時間越久就越接近於死地,北冥鑰若是半年內不能出關,則希望渺茫。
而他還要繼續在這裏再待上不久。
眼前忽然多了一道婀娜搖曳的倩影,是南宮珊,上一代的皓月。
原本掌管朱雀堂,神策府兼併了四象堂後,她便主動撤了出來,騰出了位置,賣了一份人情。
以她的多年經營和人脈,如果加入了神策府,雖然短時間內會帶來一定的好處,但長期來看肯定是個隱患,因爲她的話語權太高了……所以三十多歲的南宮珊主動退位,據說這段時間開始準備衝擊封聖境界。
南宮家已經很久沒有出過封聖了,南宮珊天賦不錯,但還不足以突破封聖。
北冥闕能感知到南宮珊此時已經來到了四階巔峯,不由得感到奇特……還真是進步了一大截,這女人改性了?
“有事?”
“來瞧瞧。”南宮珊晃動着紙傘:“不歡迎我?”
“四大世家代代交好,只不過如今北冥家情況特殊,望見諒。”北冥闕嘴上說的很客氣,卻連起來意思意思的意思都沒有。
“知道你在這兒做門神,如果不是得到了什麼消息,我也不想前來打擾你。”南宮珊摸了摸肚子:“我才將朱雀功推至第八重,距離九重更進一步,不過看來北冥鑰或許會比我更快封聖。”
北冥闕挑眉,心想哪來的自信。
旋即又覺得不對。
“你難道想說自己這些年一直在藏拙?”
“那倒不至於,而是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在經營,付出了許多心血,就爲了做幾筆生意,其中好幾筆生意都竹籃打水,不過總算是有個發揮了作用,讓我看見封聖有望。”南宮珊笑了笑:“女人嘛,心眼多,小聰明還是得用對地方……”
“你跟誰做的生意?”北冥闕不是好奇,而是在質問。
南宮珊看了眼溫室方向:“有人不希望北冥鑰封聖……我只是來提醒你這點。”
“什麼意思?”北冥闕豁然起身。
“如今的北冥家很危險,可以說危若累卵……沒有了白玉京的當下,你們已經是沙子做成的碉堡,成功把自己營造成了一塊肥肉。”南宮珊繼續說:“所以圍獵是遲早的事。”
北冥闕面沉如水:“你也是其中一員?”
“我是,也不是。”南宮珊豎起食指放在嘴脣前方:“我可沒說,只能和其中一方做生意吧?另有人讓我走這一趟,給你捎個消息……原本是要遞給北冥鑰,看來沒機會了。”
“你說。”北冥闕屏住呼吸。
“白星河的失蹤不是偶然,源頭都在蓬萊。”南宮珊捎來口信。
北冥闕對過去的事自然有所瞭解,他豁然起身,什麼意思……白星河的失蹤不是偶然?蓬萊裏有幕後者,目標就是爲了讓北冥家和白氏發生衝突甚至決裂?
南宮珊繼續道:“原本白玉京未必會死,是有人阻他入蓬萊,斷了其生路和退路。”
北冥闕坐不住了,正要追問個清楚,雙手立刻按向南宮珊肩膀,但下一刻就被涌動的青色火光屏退。
“冷靜,小闕子。”南宮珊打開摺扇:“我只是傳話的……現在話說完了,具體是什麼,你自己慢慢想清楚,我就不逗留了,或許下一次見,咱們會不得不兵戎相向。”
“等等!”北冥闕衝着她的背影喊道:“千年世家之間的盟約,你就打算這麼撕毀了?”
南宮珊腳步停頓。
“你真的以爲,只有我一個人,只有南宮家一方?”
“北冥家不過一張投名狀。”
“況且……小闕子,你莫要忘了,雖然身在京城,但這千年世家底蘊,半數都在蓬萊。”
“如今天下格局動盪,國主有意擡升守望學府地位,因而過去那種兩面站隊的方式已經不好使,我們都必須儘快做出選擇,這無關乎情分,只關乎利益和將來。”
她頭也不回道:“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也早些爲北冥家準備好一條退路。”
南宮珊離開了。
而北冥闕心頭一陣冰冷。
四大世家的優秀骨幹弟子,幾乎全是在蓬萊學院就讀,過去他沒想過具體是爲什麼,只覺得這是正常的,畢竟選擇更好的學院就讀是人之常情。
但蓬萊五大學院中大部分學院都有千年世家的嫡系,這就很耐人尋味了,是因爲真的十分優秀,還是因爲有人默許?
原來蓬萊中早就有一張網。
多年前就針對白星河和北冥鑰過一次,導致北冥鑰提前退學,血脈受損,白星河下落不明失蹤至今,繼而引發了白破天大鬧京城,背上十兇罵名被迫出走;現在又是阻斷了白榆進入蓬萊的方式,阻斷其生路……
這背後都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在暗中落子。
到底會是誰?
北冥闕默默想着……難道會是蓬萊島主?
但如果是十強第一的蓬萊島主,感覺根本沒必要採取這麼複雜的辦法……可如果不是蓬萊島主,又會是誰?
北冥闕回頭看了眼溫室方向。
必死關的北冥鑰絕無可能提前結束閉關,稍有不慎就是功虧一簣。
他不能打擾。
但留在這裏同樣是死局。
北冥闕捂着額頭,感覺陷入僵局死局,只恨自己能力不足,無從破局。
或許,只能去尋求其他人的援助,但凡能求來一位封聖相助的話……
北冥闕這麼想着,卻是註定要失望。
袞袞諸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