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4【生死未知】

    “嗚——”

    汽笛聲在海面上響起。

    嘹亮，悠揚。

    杜永孝搭載的遊輪即將遠航趕赴英倫。

    老爸杜大炮和老媽李翠蓮在岸上給杜永孝送行。

    除此之外，還有杜永孝身邊“五虎將”，以及霍大少，劉鑑雄等人。

    旁邊遊客紛紛側目，猜測這邊是什麼大人物。

    有認識杜永孝的，更是驚訝萬分，沒想到自己今天可以同傳說中的香港第一人同坐一艘船。

    “我不是眼花吧，那可是杜永孝啊杜永孝！”

    “是啊，想不到他也會乘坐幸運號去英國，太幸運了！”

    人們議論紛紛。

    幸虧杜永孝乘船離開消息沒有告訴那些新聞媒體，要不然這裏一準會變成“追星”現場。

    作爲唯一一位和杜永孝去英國的夥伴，顏雄此刻可算是春風得意，眉眼間盡是驕傲。

    “顏爺，你可一定要照顧好杜先生！”

    “是啊，顏雄，孝哥可就託福你照顧了，千萬別出事！”

    五虎將等人拉着顏雄不斷叮囑。

    “放心吧，我顏雄別的本事沒有，照顧人還是有一手的！再說，他可是我乾爹，乾兒子照顧乾爹那是應該的！”顏雄打包票道。

    “阿孝，到了英國可要給家裏打個電話！”

    “是啊，不要像以前那樣連個信兒都沒有！”

    老爸老媽捨不得杜永孝離開，拉着他的手說道。

    “放心吧，到了那邊我會第一時間報平安。”

    杜永孝又說了幾句，這才與家人朋友告別，帶着顏雄上了輪船。

    汽笛聲再次響起。

    遊輪緩緩駛離碼頭，很快消失在地平線上。

    ……

    港督府內——

    港督麥理浩晃動紅酒杯，隔着窗戶望着遠方，對旁邊百里渠道：“他走了嗎？”

    百里渠看看腕錶，擡起頭，也晃動紅酒杯：“時間差不多，應該已經出發。”

    “那就好！希望海上風暴不要太大。”

    “風暴不會太大，但那些海盜卻是很飢渴的。”

    “沒辦法，海盜也是人，是人就要生存，我們應該理解他們。”

    百里渠點點頭：“您說的沒錯，大人，所以-——祝我們的處長大人好運！”

    兩人再次舉杯相邀，笑得曖昧。

    ……

    “乾爹，不如進去吧，這裏風大！”

    遊輪前面甲板上，杜永孝背着手，佇立船頭，眺望遠方。

    天空海鷗盤旋，下面浪花朵朵。

    顏雄拿着風衣出來，輕輕披在杜永孝身上，對他說道。

    “顏雄，你看這天氣是好是壞？”杜永孝忽然說道。

    顏雄看一眼蔚藍天空：“當然是好的，你看，多藍呀！”

    杜永孝笑了，扭臉看一眼顏雄：“千萬不要這樣講，難道你忘了有句話形容海上天氣，那叫瞬息萬變。”

    “瞬息萬變？”顏雄感覺杜永孝話裏有話，想要開口詢問，杜永孝忽然又道：“顏雄，你知不知道這世上什麼最可怕？”

    “什麼？”

    “人心。”杜永孝目光深邃，看向遠方，“人心隔肚皮，尤其那種野心，可以讓人滅絕人性。”

    顏雄咳嗽兩聲，“乾爹，您老到底想要說什麼？”

    杜永孝扭頭看一眼顏雄，笑了：“風大，我們進去吧！”

    “呃？”

    顏雄傻眼，呆呆看着杜永孝披着風衣進入船艙，他搖搖頭，一腦袋漿糊，跟着也走了進去。

    外面風大浪大，果然像要變天，就連天空盤旋的海鷗也緩緩散去，準備躲避風雨。

    ……

    幸運號輪船超級巨大，餐廳客房，健身室，以及遊樂場應有盡有，可以說完全是個移動中的“五星級酒店”。

    晚餐進行中-——

    巨大的水晶吊燈把整個餐廳映襯的明如白晝。

    人們在餐廳享用美食，伴奏着音樂，一些客人甚至牽着女士的手步入餐廳中央舞池，載歌載舞。

    突然——

    “來，讓我們慶祝離開香港，到達英國這個美麗之都，自由之都，民主之都！”一名華人胖子站起來，高舉酒杯吆喝道。

    “說的沒錯！我們大家應該共同幾杯慶祝成爲大英帝國公民！”另外一個華人瘦子也站起來說道。

    杜永孝在他們附近享受魚子醬，沒理會這些人吆喝。

    顏雄在旁邊伺候着他，也沒搭理這些人吵鬧。

    其他一些鬼佬見狀，忍不住皺眉頭議論：“這些該死中國人在吵鬧什麼？”

    “他們在慶祝成爲大英帝國子民。好像要入籍英國。”

    “該死，我們英國怎麼會收留這樣沒禮貌的蛀蟲？”

    “是啊，他們看起來都好卑劣，骨子裏都是下等人！”

    那七八個入籍英國的華人還不知道他們被真正鬼佬嫌棄，自以爲當上“二鬼子”就能高人一等。

    尤其那個華人胖子此刻更加亢奮道：“知道嗎，這是我一輩子的夢想，就是成爲英國人！如果老天讓我再選擇一次怎樣出生，我一定會選擇出生英國，而不是當一個中國人！”

    “我爲自己是中國人而感到噁心，感到悲哀！爲我這黃色的皮膚，黑色的眼睛而感到羞恥！嗚嗚嗚，我奮鬥了一輩子，做的最對的一件事情就是入籍英國，和你們一起去英國尋找新生活！”

    胖子說到激動處，竟然哽咽起來。

    瘦子華人，還有其它六個華人也跟着一起哽咽。

    “說的太好！爲什麼我們一生下來就要做中國人？中國人是天底下最愚蠢最骯髒，最不可救藥的！現在，我們終於可以脫去這層皮，擁抱我們美麗的大不列顛，上帝呀，還我自由！”

    “嗚嗚嗚！”

    七八個華人抱頭痛哭，因爲激動而哭泣，而流淚。

    那些鬼佬越看越覺得厭煩。

    “該死的，這些狗屎傢伙在哭什麼？”

    “他們太激動，說做英國人很好，要擁抱民主和自由！”

    “狗屎！連自己國家都不愛的人，他們甚至連人都算不上，是狗，是豬！是沒有名分的畜生！”

    杜永孝和顏雄聽得懂英文，其中還有些華人客人也聽得懂英文，見這些鬼佬如此譏嘲這些“二鬼子”，心裏都不是滋味。

    顏雄此刻愛國之心氾濫，忍不住拍案而起：“呔！你們這幫撲街，不願做中國人就滾蛋，伱們又有什麼資格嘲笑中國人不好？”

    “呃？”胖子和瘦子等人一愣。

    看看顏雄，胖子譏嘲道：“怎麼，難道我講錯？你我都來自香港，香港是大英帝國殖民地，現在老子脫去中國人這層皮，正式成爲英國子民，成爲英女皇旗下一員市民，怎麼，死老頭，你嫉妒了？”

    “我嫉妒你老母！”顏雄勃然大怒，指着胖子鼻子，“你爺爺我身爲中國人而感到驕傲，並且我們中國人裏面也沒有你這種卑躬屈膝，死不要臉認英國人做親爹的孫子！”說完又指了指那些鬼佬：“剛纔你這些英國爺爺在嘲笑你知不知道，連自己國家都不愛的人，去到哪裏都是最低級的人種，豬狗不如！”

    “你放屁！英國人各個都是紳士，又怎麼會嘲笑我們？我看你是嫉妒！”胖子竭力維護那些鬼佬。

    “你們這幫撲街，簡直無可救藥！”顏雄罵的也累了，不知說什麼才好。

    華人胖子和華人瘦子等人趾高氣揚，感覺自己入籍英國，拿了英國護照與顏雄這些華人比起來，就高人一等。

    “你們看，他們在狗咬狗！哈哈！”

    “古德！我最喜歡看這些中國人內鬥！”

    那些鬼佬在一旁看笑話道。

    華人胖子見鬼佬們朝自己發笑，忙不迭點頭哈腰朝他們問好：“你們的很古德，我們的，也很古德，大家都是英國人，全都超級古德！”說完還朝鬼佬們豎起大拇指。

    原來他不怎麼會英語，鬼佬們說的話他只聽懂一個“古德”，還以爲這些鬼佬在誇讚自己，當即拍馬屁道。

    鬼佬們聞言，全都哈哈大笑起來，也朝華人胖子豎起大拇指：“古德，你這堆狗屎！哈哈哈！”

    杜永孝這時候再也看不下去，丟下手中勺子，抄起餐巾擦擦嘴巴，起身朝着其中笑得最大聲，最肆意黃頭發鬼佬走去。

    剛纔也是這個鬼佬在大肆辱罵中國人，說中國人差勁。

    杜永孝上前，鬼佬看杜永孝走來，姿態託大地乜斜杜永孝一眼，對於他來講，所有華人都是最低級的，甚至連同自己講話的資格都沒有。

    就在那黃髮鬼佬得意洋洋時，杜永孝掄起巴掌，啪，直接呼他臉上。

    清脆，響亮！

    喧鬧的餐廳頓時安靜。

    所有人傻傻看着這一幕。

    那個黃髮鬼佬更被打傻，捂着臉，模樣難以置信。

    華人胖子和瘦子等人，捂着嘴，瞪大眼，差點驚掉下巴。

    只有顏雄一拍大腿，“打得好！”

    也不知過了多久，餐廳衆人才有了反應。

    “上帝呀，怎麼回事兒，他打了亨利？”

    “天啊，亨利竟然被他打了！”

    “亨利可是英倫最有名的商人，資產百萬英鎊！”

    那些鬼佬一個個咋呼起來，看起來這個捱揍的黃毛鬼佬亨利不是一般人，竟然也是個小富豪。

    當然，他這樣級別的富豪和杜永孝比起來，簡直是毛毛雨。

    “你他馬的敢打我？”亨利暴怒，再也不展現自己紳士風格，站起來就要揪住杜永孝。

    杜永孝不給他機會，啪！

    又一巴掌呼過去！

    這次直接把亨利打個提溜轉！

    亨利捂着臉，一屁股蹲在椅子上，難以置信地望着杜永孝。

    打自己一巴掌也就算了，還兩巴掌，簡直沒把自己當人。

    “你你你——”亨利此刻知道眼前這人不好惹。

    一般華人見了他都卑躬屈膝，跟剛纔那個死胖子一樣，但杜永孝不一樣，杜永孝是個瘋子。

    “你什麼你？”杜永孝望着他，“如果你覺得委屈，我可以給你機會！不過講真，你在我眼裏根本不入流，不，是連豬狗都不如！”

    “該死！”亨利沒想到杜永孝會把這句他侮辱中國人的話還回來。“看我不撕吃你！”

    亨利像憤怒的獅子，揮舞拳頭，直接撲向杜永孝。

    杜永孝紋絲不動。

    那些鬼佬見狀，替亨利助威：“幹掉他，亨利！”

    “殺死這個該死中國佬！”

    沒等他們說完——

    就見杜永孝撩衣，拔槍！

    槍口直指亨利！

    面對黑洞洞槍口，亨利愣住，揮舞的拳頭也僵硬在半空。

    其他鬼佬也愣住。

    誰也沒想到杜永孝會有槍！

    砰！

    杜永孝朝天空開一槍。

    全場皆驚。

    男人嚇得縮頭蹲下。

    一些女人的嚇得尖叫。

    鬼佬亨利更是嚇得一哆嗦，差點嚇尿。

    此刻他才算知道害怕。

    更加知道杜永孝不但是瘋子，還是狂人。

    船上保安人員聽到槍聲第一時間趕過來，顏雄直接上前攔住他們：“警察辦案！”

    “呃，什麼警察辦案？”

    顏雄指了指杜永孝，得意道：“看到未，那位就是香港警務處長，他老人家正在親自辦理一起鬼佬辱罵肆意誹謗案件，你們呢，就不要多事咯！”

    “啊，警務處長？”那些保安一個個咋舌，看一眼杜永孝。

    其中一人道：“真的耶，他竟然就是那位大佬！”

    “我也認識他，他上過報紙！”

    這些保安立馬變身“小迷弟”，早忘了他們是來幹什麼的。

    可憐那個鬼佬亨利此刻才知道踢到鋼板。

    他萬沒想到眼前拿槍指着自己的中國人，竟然是香港警務處長！

    硬着頭皮，亨利對杜永孝道：“就算你警察又怎樣，我是大英帝國公民，你無權拿槍指着我！是的，我要控訴！”

    “控訴？無權？”杜永孝笑了，“這裏還是香港海域，那麼作爲警察，我就有職權對你採取任何行動！”

    “你——”

    “我什麼？你肆意誹謗警務人員，這個罪名得不得？你試圖襲警，這個罪名好不好？”杜永孝一邊說着，一邊拿槍指着亨利腦袋，上下晃悠。

    亨利生怕他手槍走火，不斷躲避杜永孝槍口，模樣滑稽，更顯得膽小如鼠。

    “上帝呀，就算是又怎樣？我是大英帝國公民，我不相信你真的敢開槍-——”

    “是嗎？”杜永孝話音落地——

    砰砰砰！

    突然槍聲響起。

    不過這次卻不是杜永孝開槍。

    嘩啦！

    周圍闖進來十幾條彪形大漢，手持AK，還有黑星手槍。

    其中一個獨眼龍顯然是開槍那人，吹吹槍口，又用槍管頂頂眼罩，猙獰一笑：“不好意思，海盜打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