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2【得鬼佬者，得天下】

    就在衆人紛紛猜測杜永孝會怎麼做時候，一身白色西裝的杜永孝卻獨自一人來到九龍巴士總公司。

    負責接待的前臺小姐認識他，看到他正要起身招呼，杜永孝做個沒事兒，你坐下手勢。

    前臺小姐欲言又止。

    杜永孝卻朝她微微一笑，已經徑直上了樓梯，去達五樓。

    前臺小姐想了一下，還是立馬撥通內線電話：“雷老闆，杜先生來了。”

    當杜永孝來到五樓總經理辦公區時，剛好探頭看見雷覺坤坐在敞開門的辦公室裏，正朝着辦公桌對面的空位前，擺放茶杯。

    看到杜永孝出現在九龍巴士公司，雷覺坤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杜永孝也笑了一下，邁步想要進雷覺坤的辦公室，卻被門口雷覺坤私人保鏢上前一步擋住。

    “阿駒，連杜永孝杜先生都不認識？他可是香港總警司，當心請你飲咖啡。”雷覺坤大聲對保鏢開口道。

    隨着他這一句話，似乎整個九龍巴士公司都安靜了下來。

    杜永孝？

    香港超級大亨？

    那個華人第一總警司？

    私人保鏢朝旁邊退開，神色露出一絲驚愕，對杜永孝做了個請字。

    杜永孝對他微微一笑，更讓那保鏢“受寵若驚”，覺得這位傳說狠人很平易近人，哪有“淨街虎”，“血手人屠”模樣？

    杜永孝邁步進了雷覺坤的辦公室，神態自然的坐到了雷覺坤辦公桌對面的客位上，拿眼看了看雷覺坤身後掛着的那副字畫，寫着一個大大的“運”，笑道：“還沒換掉？”

    雷覺坤微微一笑，一邊吩咐人把杜永孝面前那杯茶水換掉，一邊道：“我是做交通，開九龍巴士的，運字很好，代表運輸，也代表運勢。”

    杜永孝點點頭，看一眼被端走茶水：“我前面還有客人？”

    “呵呵，一個生意夥伴。”雷覺坤似乎不願意在上面多講，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雙手支在辦公桌上，微笑回望杜永孝：“至於你，剛從美國回來就見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杜永孝笑了笑：“我對外講了大話，說要解決黃包車示威一事，雷老闆估計也早已聽說。”

    “有所耳聞。”雷覺坤點點頭，隨即朝杜永孝豎了一下大拇指：“爲民請命這種事情也只有阿孝你這種人才能做到，換做我，卻是不行的。你也清楚，現在我們巴士公司正處於改革階段，自己這邊亂成一團粥，還哪有心情管別人事情。”

    “雷老闆謙虛。比人氣，比資歷，在交通方面你說第一，沒人敢講第二。那些黃包車倘若聰明點，應該直接找你想辦法解決問題，而不是找上我這個新回來，對香港境況不怎麼明朗之人。”杜永孝似笑非笑，嘴角高深莫測。

    大家都是聰明人，雷覺坤哪裏會不明白杜永孝意思。

    現在情況很明顯，那些黃包車夫已經是時代淘汰產物，他們唯一長處就是拉黃包車，對香港地理環境比較熟悉，尤其穿街過巷很是老練，除此之外，卻是沒什麼能力。

    如果雷覺坤有野心，想要擴大旗下出租車隊伍，大可以把這些黃包車車伕納入麾下，讓他們從拉黃包車，變成開出租車。

    當然，這樣以來雷覺坤將會承受很大負擔。

    第一，這些黃包車夫的“訓練費”，考駕照的“駕照費”，以及在他們學習期間的“生活補貼”等等，這些都是一大筆錢。

    除此之外，這些黃包車夫大多是一些粗人，沒什麼文化，連ABC都不懂，讓他們考駕照實在有些趕鴨子上架。

    相比之下，如果雷覺坤拒絕接納他們，大可以從一些有駕照的年輕人當中直接選拔，立馬省卻很多錢。

    雷覺坤既然是做生意的，當然很會算賬，此刻聽到杜永孝捧他出來幫助那些黃包車夫，他哈的笑了一聲，從口袋裏取出萬寶路牌子的香菸，遞給杜永孝一支，自己叼了一支在嘴上，然後取出火機，動作熟練的單手打着，幫杜永孝點燃再幫自己點燃，最後瀟灑的啪一聲甩滅火焰，夾着香菸道：“如果像你一樣年起十幾歲，意氣風發，也許還有這種破釜沉舟，助人爲樂勇氣，可是現在——”聳聳肩，“老了，冇得救！”

    “人老不老，心態最重要；願不願意幫人，心意最重要。九龍交通要發展，出租系統擴大不可避免，從這種角度來看，始終是要招募人手。那些黃包車夫雖然沒什麼文化，但我相信他們爲了生存，絕對願意學習。最重要一點-——”杜永孝夾着香菸，認真地望着雷覺坤：“有沒有人願意給他們機會？”

    雷覺坤靠在椅背上，不屑的笑笑：“機會是自己爭取的，不是別人給的。他們雖然可憐，卻也要自己努力才行，只有這樣才不會與時代脫節。不過話又講回來——”

    雷覺坤反過來望着杜永孝：“伱既然已經答應要幫那些黃包車夫，那就幫到底咯，我和其他大佬全都精神上支持你！你自己也有講，要給他們一個機會，這點，我和其他人都不反對，畢竟賺錢要有人去做，做善事更要有人願意去做。”

    “聽你意思，這個善事我做定，雷老闆只在旁邊觀看？”杜永孝朝菸缸內彈彈菸灰。

    雷覺坤拿起手邊的茶壺，幫杜永孝的茶盞裏倒了些茶水，然後用手捋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稍顯愧疚的低低頭：“人各有志。你還年輕，有試錯機會，我老了，一步錯不得。如果你今天過來就是要讓我幫忙，那麼不好意思，那些人我真的不能接收——”說完擡起頭，對杜永孝道：“對唔住！”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也沒有對不起任何人。講真，今天我過來只是隨口問問，並沒有逼迫你意思，畢竟這事情是我自己接下，與你無關。”杜永孝淡淡一笑：“所以我們還是朋友，不是嗎？”

    “當然。你我還是合作伙伴，我的金公主院線與你嘉禾合作無間。生意場上就是這樣，一碼歸一碼，親兄弟明算賬，任何事情都要講清楚。”雷覺坤吐了口氣：“我這茶水可是上好普洱，如果阿孝你喜歡，可以多飲幾杯。”

    杜永孝笑了。

    “飲茶還是改日吧。現在我要多跑幾個地方，解決問題才是正理。”杜永孝彈了一下菸灰，對雷覺坤語氣淡淡的道。

    既然對方要請茶送客，杜永孝也不好意思再多做逗留。

    雷覺坤順勢站起身子，望向杜永孝：“既然如此，我也不再挽留。得閒飲茶。”

    “忙完這些事情，我做東。”杜永孝站起來，朝雷覺坤笑了笑說道。

    兩人又閒談幾句，杜永孝這才轉身朝外面走去：“剛回到香港，講真好多地方還未去過，今天卻是要多跑幾個。”

    雷覺坤親自把杜永孝送出了九龍巴士公司的大門，看着杜永孝坐上顏雄開着的車離開。

    等杜永孝走後，雷覺坤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望着面前杜永孝碰都未碰一下那杯新茶出神。

    這時——

    一身黑色西裝的華人大亨李佳城在大律師宋秉書陪同下，開門走了出來，坐到之前杜永孝坐過的位置上，和雷覺坤一樣，望着面前這杯茶沉默不語。

    “李老板，你話那杜永孝知不知你在這裏？”雷覺坤擡起頭看向對面的李佳城，開口問道。

    李佳城身邊律師大狀宋秉書也一臉好奇地望着自家大佬。

    李佳城今年48歲，正是一個男人年富力強之時。

    如今的他，坐擁長江實業集團，旗下有房地產公司，塑花廠公司，金融公司，甚至還有關係民計民生的水電公司。

    在香港一衆華人大亨當中，他雖然還不是最富有的，卻是最犀利的，整個事業，整個商業帝國都在蒸蒸日上。

    遙想當年，李佳城第一份職業是推銷員。17歲升業務經理，時隔不久又晉升爲總經理。22歲創業，全部資產僅爲5萬元。29歲成爲“塑膠花大王“。

    今年48歲，上一世再過十年他就會首次登上香港首席財閥的寶座。60歲被《財富》雜誌評爲華人首富。

    “他知不知道我在這裏，這點，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回來的不是時候-——年輕，氣盛，連港府都對他忌憚三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頓了頓-——

    “換做我是他的話，我可能會選擇不趟這灘渾水，可惜，沒有如果。現在他所能做的就是硬着頭皮走下去！至於我們——”

    李佳城看一眼雷覺坤：“則要把這灘渾水攪的更渾些！”

    說完，李佳城端起杜永孝沒有碰過的那杯茶，喝了一口，表情暢快淋漓。

    ……

    杜永孝登門拜訪九龍巴士大佬雷覺坤，希望對方出手幫忙的事情很快傳出去。

    雷覺坤是香港華人當中首屈一指交通大王，旗下更是擁有最大出租車公司，三百輛出租車浩浩蕩蕩擺放在他公司內，現在連他都不肯幫杜永孝，接納那些沒有活路黃包車夫，可見這些人已經被時代淘汰。

    從另一方面可見杜永孝雖然名氣很大，可是離開香港太久，“實力”明顯有些不足。

    香港彈丸之地，但長江後浪推前浪，他這位在美國發展的新秀明顯已經跟不上香港這邊節奏。

    以至於，現在很多人唱衰杜永孝，甚至編出兒歌-——

    “杜永孝杜永孝，美國回來開玩笑；人家全都鳥槍換大炮，他卻越混越退越遲到。”

    當然，這些東西明眼一看就知道是一些有心人專門編排。

    杜永孝再不濟也是超級大亨，哪有那麼不堪？

    只是這些傳聞卻讓那些不知內幕，不知杜永孝深淺民衆深信不疑。

    於是——

    針對杜永孝，香港不同階級開始發出不同聲音-——

    港英政府方面，督促杜永孝身爲華人總警司，在辭職之前儘快落實解決黃包車夫示威遊行一事-——

    “職責所在，儘快落實；免得落人口實，指責警隊辦事不利。”

    “既然誇下海口，就要全力以赴！不要推諉扯皮，更不要糊弄民衆！”

    香港上流社會，他們對杜永孝實力抱有猜疑，之前對於杜永孝的恐懼，轉變成了不屑-——

    “原來傳說的百億大亨就這副德行，連個遊行示威都解決不了。”

    “什麼超級大亨，什麼華人總警司，都是吹出來的吧！”

    “不要以爲去一趟美國鍍金回來就更厲害，看起來是我們高看了他。”

    對於香港那些貧民百姓來說，杜永孝以前給他們的印象就是神祕，就是無所不能，可是這次-——

    “神祕杜永孝跌下神壇，四處找人幫忙卻飲冷水。”

    “勁爆內幕，第一華人總警司辭職前的敗北之戰！”

    “爲民請命陷入谷底，如何才能逆風翻盤！”

    在這些紛紛擾擾輿論下——

    華人大亨李佳城召集衆多華商聚集在西洋菜街華商總會，召開“香港交通的興與衰”座談會。

    會議主旨就是徹底根除“黃包車”這種被時代淘汰產物，尤其黃包車現在弊大於利，阻礙交通，擾亂治安，還喜歡拉幫結派等等。

    相比之下，會議的另外一個主題就是，“出租車的未來與發展。”

    依照李佳城意思，他們長江實業準備聯手九龍巴士集團，打造全香港最大“出租車公司”，出租車總量高達三千臺；地域囊括港島，九龍和新界三地，甚至過埠深入澳門。

    ……

    與此同時——

    作爲輿論“男豬腳”的杜永孝卻在體驗生活，準確講，在體驗香港的出租車。

    自從發達以後，杜永孝要麼親自駕車出行，要麼坐私家車出行。

    司機從大頭文，到莊定賢，再到顏雄等等。

    這些人可都是香港叱吒風雲人物，例如現在的大頭文乃是港島第一總督察，位高權重。

    莊定賢代替任達容擔任香港飛虎隊首席教官。

    顏雄更不用說，以前的四大探長，現在更是集團代表，總監，董事等等。

    現在顏雄就在擔任杜永孝的臨時私人司機。

    聽杜永孝說今天要坐出租車出行，顏雄一臉懵逼，以爲杜永孝聽到那些輿論心情不好，正要開口，卻見杜永孝朝不遠處出租車招手。

    那司機大佬正在車裏摳鼻屎，猛地看到杜永孝揮手，下意識把鼻屎往車窗上一抹，一腳油門，噗一聲就來到杜永孝面前：“老闆，去邊度？”

    “總華商會！”

    “哦，那個地方我很熟，在港島西洋菜街嘛！快些上車！”司機大佬很熱情。

    杜永孝笑笑，上了車。

    顏雄在後面看得清楚，急忙朝後招招手。

    後面是兩輛寶馬，一共八人，全都是警隊退役人員，臨時充當杜永孝貼身保鏢。

    八人見狀，急忙上車。

    顏雄也坐上勞斯萊斯，開車跟在杜永孝身後。

    於是——

    出租車後跟着一輛勞斯萊斯，兩輛寶馬。

    司機大佬在後視鏡看到，不知道那些人跟着杜永孝，撇嘴道：“現在這幫有錢佬可真有意思，你看看，也不超車，就跟在咱屁股後面吃屁！哈哈！”

    “怎麼，你不習慣？”

    “那是當然！這些有錢佬一般都傲的狠，經常超車！瑪德，經常讓我吃車屁！”

    這位司機大佬跟很多司機一樣，職業病，話癆一個。

    從杜永孝坐上車開始，就開始嘴巴不停。

    杜永孝原本沒興趣和他閒聊，不過那司機大佬吹水的本領很高，盡講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說最近新界和合石墳場出現女鬼，長得很漂亮，長髮紅衣，夜晚搭乘出租車給的是冥錢；又說天水圍發生碎屍命案，現場出現詭異黑貓，那黑貓竟然會學人講話……

    杜永孝聽得搖頭不已。

    這些司機每天開車拉人，這些故事要麼是從收音機聽來，要麼就是從報紙上看來；而香港那些大小報刊雜誌爲了引人眼球，促進銷量，更是把這些離奇“故事”添油加醋進行爆炒，毫無職業道德可言。

    不過仔細一想也是，香港這麼小的地方，竟然擁有兩百多家報社，爲了生存下去，難免會不擇手段地搞一些“勁爆”新聞，能夠把報紙賣掉就是勝利，誰還去管這些新聞的真假。

    差不多十分鐘，杜永孝搭乘出租車來到華商總部。

    杜永孝在車後排掃了一眼計程器（咪表），差不多要六元錢。

    司機大佬不知道杜永孝看了“咪表”，眼看到站，就習慣性地伸出巴掌使勁兒拍了拍咪表，說道：“誠惠，八元錢！”

    杜永孝看得清楚，那“咪表”挨了巴掌後價位立馬從“六元”跳到“八元”。

    “跳錶”這一招是這個年代很多司機大佬常用的伎倆，當然，那也要看乘客是誰。

    很顯然，這位司機大佬把杜永孝當成凱子。

    杜永孝笑了笑，什麼也沒說，直接遞十元錢過去。

    司機大佬正要找兩元錢，杜永孝說：“不用找了-——吶，這上面可是你們公司的投訴電話？”

    杜永孝瞄了一眼車前擺放着的出租車營業執照，以及駕駛人的詳細信息，當然，還有出租公司的投訴電話。

    司機大佬愣一下，馬上笑道：“不好意思啊，剛纔好像算錯-——我該找你四元才對！”

    杜永孝也笑了：“我數學不好，識字也不多，不過好像你這上面有寫‘投訴成功，獲賠三倍’——”指指那投訴一欄下面的小字。

    司機大佬又是一愣：“你運氣好，今天他媽免費！”

    ……

    港島西洋菜街——

    華商總會，會議室——

    “吶這就是我們出租車公司所涵蓋版圖，港島三地，加上澳門，三千輛！未來我們打算-——”

    “交通大王”雷覺坤站在會議室主講位子上侃侃而談。

    李佳城坐在他旁邊，更是意氣風發。

    這個年代的香港，出租車有三種，分別是俗稱“紅鳥”的市區出租車，車身漆成紅色，可以橫行香港三島。

    另外就是俗稱“草蜢”的新界出租車，車身漆成綠色，只可以在新界地區行駛。

    最後一種俗稱“藍燈籠”的大嶼山出租車，車身搞成藍色，行駛拉客範圍只能在大嶼山範圍之內。

    可以說這三類出租車涇渭分明，各自都有各自的地盤，不能逾越。

    不過雷覺坤和李佳城已經設計好，這次他們打造的“出租車帝國”如果成形，那麼就可以徹底打破這種界限，因爲三地都是他們的，他們說了算。

    “厲害呀！”

    “是啊，這豈不是一統江湖？”

    衆人紛紛點頭，對於雷覺坤和李佳城聯手打造香港第一出租車公司表示敬佩。

    今天來這裏捧場的，幾乎都是華商各界翹楚。

    其中包括地產大亨李召基，馮景喜，郭得勝，以及香港珠寶大王鄭宇彤，香港製衣大王林佰欣，香港鋼鐵大王龐鼎源，甚至連霍家也派人出席，他就是霍大少。

    可以說，今天全香港大佬給足雷覺坤和李佳城面子。

    雷覺坤還沒什麼。

    他與杜永孝關係以前還是很好的，甚至是合作伙伴。

    現在他唯一高興的就是大展宏圖，在那些英國人幫助下成爲香港真正的交通之王，掌控巴士，出租車，未來甚至是地鐵！

    李佳城內心卻是充分滿足。

    一直以來，他被杜永孝壓在頭上，不能意氣風發，不能大喘氣。

    原以爲這次杜永孝回來會掀起狂風，席捲整個香江商界。

    沒想到杜永孝自己陷入泥潭，難以自拔，反過來卻給了他機會。

    他財雄勢大，英國人又看好他，主動把他介紹給雷覺坤，促使兩大集團合作。

    李佳城覺得這就是自己眼光犀利，站好隊原因。

    這裏哪裏？

    這裏是香港！

    香港誰在掌管？

    當然是英國人！

    那麼想要在香港發展，又豈能和英國人作對？

    當然要順着他們，和他們打好關係。

    看看，現在回報來了。

    那麼多精英華商，鬼佬一個都沒看在眼裏，偏偏選中自己與雷氏集團合作。

    李佳城明白，這也是鬼佬心眼多，想要採取制衡策略，不想讓雷氏集團一家獨大，到時候尾大難收難以控制，這才把自己推出來。

    可這也是信任呀信任！

    不信任，鬼佬豈會把這麼大肥肉給你吃？

    總之一句話——

    “得鬼佬者，得天下！”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