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0【忠僕與反骨仔】

    “報告總警司！這次全港掃黃行動，目前看來大獲成功！”

    灣仔總警署，男祕書笑着把手頭文件遞給總警司查理，嘴裏諂媚道。

    查理接過文件翻看一眼，上面是香港各地掃黃成績表。

    查理端着咖啡，喝了一口，看一眼報表-——

    港島查處娛樂場所，暗娼，馬房共計五十七家。

    新界查處娛樂場所，暗娼，馬房共計三十五家。

    九龍查處——八家？

    “呃，九龍地區怎麼會這麼少？”鬼佬查理擡頭詫異地問男祕書。

    男祕書忙湊上前，小心翼翼：“是這樣的，長官！九龍乃是那杜永孝龍興之地，他當年掌控九龍，號稱九龍皇帝時就開始嚴打黃賭毒，並且發誓與黃賭毒不共戴天，所以那段時間整個九龍黃業被打擊的差點破產，現在能夠有八家已經不錯。”

    鬼佬查理詫異一下，摸着下巴點點頭：“這個杜永孝當真不能小瞧，竟然這麼犀利！要知道香港龍蛇混雜，黃賭毒氾濫，就算我也不一定能夠杜絕這種現象，他卻能做到，厲害！當真厲害！”

    男祕書還是第一次聽大佬查理這樣夸人，忙諂笑：“就算在厲害也比不過長官你！在我看來，現在他就是你手中螻蟻，怎麼掙扎，也逃不出你掌心！”

    “哈哈哈！說得好！”鬼佬查理大笑，“他杜永孝就算再厲害還不是區區一個華人？這裏是香港，是我們大英帝國殖民地方！我們奴役他們華人，跟奴役狗一樣！狗一樣的東西又豈能同我比？”

    內心舒爽到極點，鬼佬查理吩咐男祕書，“去，把今天報紙給我找來！我要仔細看看我的功績！”

    “是，長官！”

    男祕書屁顛去取報紙。

    很快，一沓報紙拿來。

    鬼佬查理很高興地接過報紙，攤開，一臉得意地拿眼去看——

    然後——

    他臉色詫異一下，手中報紙竟然沒有他的消息。

    “不可能！”查理繼續翻看別的報紙，全都一樣，竟然沒有絲毫他負責全港掃黃行動。

    “怎麼會這樣？”查理的臉色已經不好了，陰沉着，去翻看今天頭版頭條。

    然後愣住——

    《血手人屠大戰食人豬》！

    《杜永孝率學警勇鬥百頭山豬》！

    《山豬暴虐港島，英雄一舉殲滅，還港島太平》！

    鬼佬查理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而是猙獰，抽搐！

    “怎麼全都是杜永孝，怎麼全都是山豬？瘋了嗎，這些媒體記者不去報到我神明神武的掃黃行動，卻去報道杜永孝打山豬？”鬼佬查理抓起報紙，撕拉，把那些報紙撕得粉碎。

    男祕書嚇得渾身哆嗦，臉色蒼白道：“這些香港人都很無聊的，山豬有什麼好報道的？”

    “不是山豬，是食人豬！”鬼佬查理憤怒揮舞拳頭，“一頭豬就把我風頭全搶光！難道我總警司查理非要輸給他杜永孝？”

    男祕書嚇得不知所措，張嘴結舌，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時候-——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進來！”查理怒吼。

    嘎吱！

    房門打開。

    鬥雞強和齙牙駒兩個二五仔探頭進來，“總警司，幹嘛這麼大火氣？”

    “可惡！實在可惡！”鬼佬查理憤怒坐回座位，氣呼呼的。

    “難道是因爲今天頭版頭條？”鬥雞強試探道。

    “伱們也知道？”查理瞪向他們。

    鬥雞強看一眼齙牙駒，小心翼翼上前道：“長官，其實你犯不着這麼生氣！”

    “是啊，長官！我們跟那杜永孝很久，知道他爲人狡猾，最擅長輿論炒作！現在他搞一頭豬出來搶你威風，明顯是緝毒你掃黃成績卓越！”

    “沒錯！齙牙駒剛纔所說，正是我想說的！”鬥雞強繼續道，“風頭這種東西有時候出多了也不是好事兒，畢竟您老人家負責的掃黃行動現在已經人盡皆知，媒體報不報道都無所謂，總歸已經傳到港督耳朵裏！”

    “對，我們要的是結果，不是過程！現在呢，我們更應該放開胸懷來擁抱戰果！”

    “呃，什麼意思？”鬼佬查理狐疑道。

    鬥雞強眼神曖昧地瞟一眼男祕書。

    查理會意，擺擺手，“你出現先！”

    “呃，我？長官你讓我出去？”男祕書難以置信指指鼻子。

    “當然，快些出去！”查理不耐煩道。

    男祕書神色糾結，自己好歹一直伺候查理，跟在查理身邊做牛做馬，忠心耿耿，沒想到現在連兩個二五仔都不如。

    男祕書嘆口氣，“好吧，我出去！”然後神色悲憤地轉身離開。

    “勞駕，把門帶上！”鬥雞強在後面說。

    “你們？”男祕書瞪一眼鬥雞強和齙牙駒。

    兩人對他嬉皮笑臉。

    “欺人太甚！”男祕書咬牙切齒說了完，這才轉身離開，順便帶門。

    “不好意思長官，事情機密，越少人知道越好！”鬥雞強上前神祕兮兮道。

    “到底是什麼事情？”

    “事情是這樣的。”鬥雞強從懷中取出一信封遞給查理，“吶，這些是那些酒吧，夜總會，歌舞廳，還有馬房大佬給您的一點心意，還望您笑納！”

    “啊？我不能收這些！”鬼佬查理一擺手，大義凜然，“我查理一向執法如山，清明廉潔，怎麼可以做那種事情？”

    “呵呵，這一點我們都知道，不過您還是看看先！”

    “是啊，長官，看看總不犯法吧？”齙牙駒也在一旁說道。

    鬼佬查理眼神閃爍，思忖一下：“那好吧，我只看一眼！”

    說着話，查理接過信封，打開一看，裏面幾張支票。

    他再看向那些支票，眼睛立馬發亮！

    一張支票五十萬！

    裏面足足有六張！

    那就是三百萬！

    查理的心噗通亂跳。

    他在英國的時候就聽說在香港搵錢特別容易，很多外放到香港的官員統統發了財，回到英國不是買房就是買車，看得查理無比眼熱。

    爲此，查理才花費功夫，疏通關係，執意要調到香港來。

    看着查理動心表情，鬥雞強再次邁步上前，湊近道：“長官，不知你聽沒聽說過那句話，是我們中國名言——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達練即文章！”

    齙牙駒也上前：“是呀，收與不收，其實是一門學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