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4【污點證人】

    “杜警司，這裏是廉政公署，我是專員-——知道乜叫專員？我最大！”

    李洛夫絲毫不避杜永孝目光，與杜永孝四目相對。

    “你最大？是啦，的確如此！那麼現在我和你商量，放了雷洛他們四個，得不得？”杜永孝笑吟吟道，“你可不要同我講不行，伱不是最大嗎，難道還當不了家？”

    “我是能當家，但我不會縱容和包庇罪犯！”李洛夫回答的鏗鏘有力。

    跟在他身後的四名調查主任也一個個挺胸擡頭，一副代表正義模樣。

    所有人都看着杜永孝，看他如何應對。

    杜永孝只是輕輕搖頭：“不會縱容和包庇罪犯？這句話我好鐘意聽！”

    李洛夫見杜永孝模樣如此淡定，不知爲何心裏猛地一驚。

    正在他不明白杜永孝搞什麼鬼時，就聽到廉政公署外面警笛大作！

    哇嗚！哇嗚！

    震耳欲聾！

    “怎麼回事兒？”

    “專員，不好了！大批警察殺了過來！”

    “專員，不好了！飛虎隊的也來了！”

    “看，天上有直升機！”

    現場一陣大亂。

    李洛夫心裏一驚，忙走過去查看。

    果然，十幾輛警車疾馳而來，從車上下來上百名荷槍實彈警察。

    “篤篤篤！“

    他們踏着皮鞋下車，旋即列隊形式，步伐整齊向廉署大門走去。

    這還不算，還有天上直升機嗡嗡作響，戴着面罩，懸掛手雷，閃光彈的飛虎隊成員也從天而降！

    “專員，我們廉署被包圍了！”

    “專員，怎麼辦？”

    李洛夫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見以大頭文，莊定賢爲首的五虎將帶領五十多警員，渾身散發淡淡煞氣地闖了進來。

    “杜sir!“

    “杜sir!“

    所有人走到杜永孝面前，擡手敬禮，威風凜凜。

    旁邊廉署那些人嚴陣以待。

    聞訊趕來的廉署保安也全都組團出動，手持配槍，防彈衣，與這些警員形成對峙。

    眼看兩幫人馬劍拔弩張。

    李洛夫再也忍不住，轉身朝杜永孝咆哮：“杜永孝，你這是什麼意思？這裏廉政公署，你這樣做是在公然挑釁！”

    杜永孝笑了：“公然挑釁？”從懷中掏出煙盒，彈出一支在煙盒上磕了磕，這才咬在嘴上，雙手攏火，把煙點着，這才擡頭望向李洛夫笑眯眯道：“怎麼可能？李專員你是不是搞錯？我們可是紀律部隊，這裏的每個人都尊敬手法，以維護法律維護正義爲己任，又怎麼會公然挑釁你們廉署？”

    “你還說沒挑釁？這麼多人過來，還帶着槍，連飛虎隊都出動，幾個意思？”李洛夫怒不可遏。

    杜永孝吐一口煙霧，扭頭看向大頭文等人：“吶，李專員現在問了，你們這樣過來是幾個意思？”

    大頭文上前，啪，立正！擡手敬禮！

    “報告杜警司！我們收到線報，有四名逃犯潛藏在廉署，所以我們才會快速趕來！”

    “哦，是嗎？”杜永孝再次看向李洛夫：“聽到未，他們是來這裏抓賊的！”

    李洛夫怒極反笑：“抓賊？我們這裏有什麼賊讓你們抓？”

    大頭文板着臉：“首先，我們要抓的是一個李天辰的廉署調查主任！”

    “呃，抓我？爲什麼？”李洛夫身後一個年輕帥氣男子指着鼻子問，“你們有沒有搞錯？”

    “你就是李天辰？”大頭文瞪他一眼，“住在灣仔彌敦道？”

    “是呀，怎麼了？”

    “你父親是在菜市場賣魚的，綽號叫魚欄明對不對？”

    “是又怎麼樣？”

    “那就對了！你父親以你的名義向銀行貸款三萬港幣，至今未還，作爲擔保人你數次拒絕執行還款計劃，我們警方也發過傳票給你，你卻拒不執行——”

    “不是啊，我已經聲明和他斷絕父子關系！你們不要無賴我！”李天辰急了。

    “抓起來！”大頭文直接下令，“這裏是逮捕令，有什麼話回警局再說！”

    大頭文當場亮出逮捕令。

    兩名警員站出來，直接去給李天辰戴手銬。

    “慢着，你們這簡直是莫須有！”李洛夫擋在前面怒道。

    “莫須有？我們可是有逮捕令的！另外三份是，張澤浩，罪名撞死街坊家豬仔，駕駛潛逃！”

    “沒有，我給了錢的！”

    “周立夫，罪名是酗酒鬧事，毆打酒吧服務員！”

    “不是我，是他先動手的！我也沒喝醉！李專員，你要相信我！”

    “哦對了，這裏還有最後一份！”大頭文亮出逮捕令，在李洛夫面前晃了晃：“最後一位，李洛夫！罪名是未按照程序停靠車輛，造成街道擁堵！警員上前提醒，遭受痛罵！導致該警員心理受損，現在在醫院接受心理創傷治療——”

    李洛夫翻白眼：“那天我在執勤，你們連這都要抓？”

    大頭文一本正經：“事無大小！爲了維護香港安全，維護正義，我們必須要做到點點滴滴面面俱到，不放過任何一個犯罪份子！”

    李洛夫恨得咬牙切齒：“你們這是在公報私仇！”

    “公報私仇？”杜永孝站了出來，朝着李洛夫噴口煙霧，笑道：“你講過的，要遵紀守法，你還講過的，你們代表正義，那麼現在呢？法律和正義都被你們這些人踐踏了，誰來制裁你們？當然是我們香港警察咯！就是你們現在要審訊的，要追責的香港警察！”

    杜永孝一字一句，鏗鏘有力，望着李洛夫道：“我們也許是有污點，但我們畢竟守護了香港這麼多年！你連一點面子都不給，幾個意思？”

    面對杜永孝質問，李洛夫第一次有種無力感。

    “現在，要麼放人，要麼李專員你們四個和我們走進一趟！很公平的，四比四！”杜永孝攤攤手。

    李洛夫沒說話，眼神閃爍不定。

    杜永孝繼續施壓，對大頭文他們吩咐道：“通知所有人嚴陣以待，只要對方不動手，我們警察部隊就絕對不開第一槍！”

    “是！長官！“

    大頭文立刻領命。

    上百警員分成兩批，一批八十多人在外面包圍，另一批五十幾人在大廳內和廉署保安對峙。

    廉署大樓內的鬼佬保安隊們，也排成兩排，第一批蹲在舉着M14半自動步槍，槍口瞄向大樓外。

    第二排握着霰彈槍的鬼佬們，面容嚴肅的緊緊盯着大樓外警員。

    至於從天而降的飛虎隊，則因爲實力強悍，廉署那邊也分不出兵力應對，就讓一些廉署調查主任和調查員壓軸與他們比拼內心。

    表面看來雙方勢均力敵，杜永孝這邊雖然兵強馬壯，但廉署這邊佔據地理優勢，又是主場。

    實際上廉署這邊人的心理防線都快崩潰！

    無它！

    皆因杜永孝！

    杜永孝是誰？

    大名鼎鼎淨街虎，血手人屠！

    他在香江的傳說基本上都是殺人如麻！不說別的，單單剷平九龍城寨，還有緝毒四大社團，據說一口氣就殺掉千人！

    這可是千人斬呀千人斬！

    不管是這些鬼佬保安人員，還是那些廉署調查員，他們也都是人，是人就都怕死！

    他們和這些警察不同，他們都是高學歷，高知識分子，他們擅長的是舞文弄墨，不是決鬥。

    現在要是惹毛杜永孝這個殺神，搞不好整個廉署都會被他平推！

    衆人一想到血流成河畫面，心裏就開始發憷。

    想了又想——

    李洛夫深深一口氣，望向杜永孝道：“你贏了！”

    說完，李洛夫回頭對手下說道：“放人！讓雷洛他們回去！”

    杜永孝笑了，把香菸擲到地上，腳尖碾碾，擡頭對李洛夫道：“多謝！”

    ……

    “洛哥，你沒事兒吧？”

    “顏爺，你沒事兒吧？”

    雷洛和顏雄先行放了出來，衆人上前一起問候。

    “我沒事兒，多謝關心！”雷洛說着走向杜永孝，“阿孝，有心了！”說着朝杜永孝抱去。

    杜永孝與雷洛抱了抱，這才鬆開：“洛哥，回去可要掃柚子葉！”

    “那是當然！”雷洛笑了笑，“還要跨火盆，除除晦氣！”說完看了一眼李洛夫，又看了一眼廉署大廳，“這可不是什麼好地方！晦氣的狠！”

    “是啊，不但晦氣，還很可氣！”顏雄擠過來，氣呼呼道：“我都話我老婆出來賣，他們還不肯放過我！”說着朝着李洛夫等人瞪眼道：“吶，這話不是我講給你們聽，是講給所有人聽-——大家雖然不是一個系統，可好歹也算是半個同仁，你們這樣搞我們，心裏過得去嗎？”

    “是啊，大家低頭不見擡頭見，以後走着瞧咯！”說話的卻是剛被放出來的藍剛和韓森。

    “剛哥，森哥！”杜永孝上前與他們握手。

    “辛苦了！”藍剛和韓森在杜永孝面前可不敢託大，急忙與杜永孝握手，又感謝道：“阿孝，這次多虧你！”

    “哪裏，都是我應該做的！有什麼話，我們出去講！”

    “好！”

    杜永孝回頭對李洛夫道：“我們走先，李專員保重！”

    李洛夫冷哼一聲，“不送！”

    ……

    杜永孝帶人硬闖廉政公署的消息很快就傳到百里渠耳朵。

    百里渠先是一驚，沒料到杜永孝會這麼大膽，等聽完事情經過，不得不佩服杜永孝的陰狠狡詐，對於李洛夫沒有衝動，能夠隱忍着也給予肯定。

    百里渠打電話給李洛夫，“那杜永孝狼子野心不可小覷，但現在不易與他硬碰硬，廉署主要目標還應該放在雷洛他們身上！這個世界上黑就是黑，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聽完百里渠教導，李洛夫表示明白，“我會繼續加派人手搜查證據，實在不行就開始實施污點證人！”

    百里渠點頭讚揚：“不錯！這招一出，誰與爭鋒？污點證人這把刀，犀利！”

    ……

    雷霆俱樂部-——

    作爲總華探長雷洛的祕密根據地，這裏不但是所有華警聚集地，也是黑金帝國存在地。

    此刻，雷霆俱樂部地下三層，豪華客廳內，人頭攢動。

    一張豪華大餐桌，足足容納三十幾人，而這些人全都是香港警界呼風喚雨人物。

    這其中又以總華探長雷洛和總警司杜永孝爲首。

    準確來講，雷洛是主人，杜永孝是客人。

    另外四大探長中的顏雄，藍剛，韓森也都在例。

    除此之外，陳細九，大頭文，齙牙駒，以及其他華探長，華人督察，也全都出席今晚盛宴。

    “洛哥，祝賀你出來！”

    “洛哥，廉署咖啡不好喝，還是這種極品紅酒味道純正！”

    幾名華探長朝雷洛敬酒道。

    雷洛哈哈一笑，來者不拒，很快喝得面膛微紅。

    “洛哥，在我看來那廉署也就那樣，雷聲大雨點小，最快熬一個月這廉政風暴就過去！”一個叫曾啓榮的探長說道。

    “是啊，表面他們挺威風，私底下還不是怕我們警察？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快放了你們！”另外一個叫周廣志的探長說道。

    其他人聞言紛紛附和，都說那廉政公署在演戲，很快他們行動就會結束。

    雷洛，顏雄等人不置可否。

    等到衆人議論完，雷洛這才把目光看向杜永孝：“阿孝，對此，你怎麼看？”

    衆人這才記起來，大家的主心骨是杜永孝，杜永孝一直沉默，沒說話，現在連雷洛都在詢問他意見。

    於是所有人一起看向杜永孝。

    杜永孝沒有直接開口，而是端起紅酒抿了一口，眉頭微皺道：“酒是好酒，不過能夠和大家同飲的日子不長。”

    雷洛忙道：“阿孝你這話說的，如果你喜歡，以後多來這裏，我找人陪你！”

    “是啊，現在誰不想和杜警司你飲酒？那是極大的榮幸！”

    “我話不是這個意思。”杜永孝淡淡道，“我的意思是這次廉政風暴才剛剛開始，未來會波及更多人，比如曾啓榮探長，還有周廣志探長，恐怕以後我沒機會再和你們飲酒。”

    兩人聞言大驚失色，“杜警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還不明白？廉署那邊不會罷休，這次反腐是真的！”杜永孝放下酒杯，姿態篤定道，“並且洛哥他們幾個也跑不掉。”

    雷洛騰地起身，望着杜永孝眸子一閃，“阿孝，你不要嚇我！”

    “是啊，人嚇人會嚇死人的！”顏雄也站起來說道。

    大家都以爲這次廉政公署行動會結束，只有杜永孝講不但不會結束，他們這些人結果還會很悽慘，這怎能不讓大家動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