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4【一條鞭】

    眼看衆人以沉默應對，劉福攤攤手道：“搞乜？一個個死氣沉沉，不講話，當自己是啞巴？好，我知道你們不爽，可你們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上面那幫鬼佬！一個個長得跟王八蛋似的，除了搵錢什麼都不懂，白癡都比他們強！還有啊，尤其那個警司葛白，一看就是白癡中的白癡，鼻子大，眼睛紅，典型的吸血鬼……”

    “劉福，你在講什麼？”

    突然一個陰陽怪氣聲音傳來。

    腳步聲嘈雜。

    七個鬼佬從外面進來。

    當先那人是個警司，其餘最低也是督察。

    “葛白警司，你怎麼來了？”劉福慌忙站起，由於太胖卡在椅子上，劉和忙伸手把他拉起。

    雷洛等人也紛紛起立。

    杜永孝跟在後面站起身。

    “你剛纔講什麼劉探長？不要以爲我聽不懂中文，你剛纔罵我吸血鬼！”葛白走到會議室前面，也不坐下，一臉桀驁地望着衆人。

    “沒有啊，長官！我那是在誇你！你講過的，你們西方的吸血鬼基本上都是靚仔，並且還都是伯爵，貴族什麼的！”

    “哼！”葛白瞪了劉福一眼，“你是個油嘴滑舌傢伙！我不和你計較這些！”

    “呵呵，還是長官你大人有大量！”劉福趕忙擦汗。

    “你們這幫華探長全都給我聽好！”葛白摘下警帽夾在腋下，姿態傲慢，“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手段，下月是我們尊敬女王陛下壽辰，規費必須翻倍！我們這些子民要給她準備一份生日大禮，如果你們讓我難做，我會踢你們滾蛋！”

    “頓了頓，我這個人一向賞罰分明，規費收不齊就要罰，反之，收的多就要獎！你們中國人常講能者上，庸者讓，我希望這個月底能夠多涌現出一些人才！”

    葛白說完，巡視一圈：“Understand？”

    “Yes，sir！”

    啪！

    全部擡手敬禮！

    訓話完畢，葛白再不多看這幫華探長一眼，帶着手下徑直離開。

    在他們這些鬼佬長官眼裏，這幫華探長就是幫他打雜的嘍囉，根本不值得尊重。

    事實上，這個年代的華人在警隊最高級別能做到警長已經不錯，想要和這些鬼佬平起平坐晉升督察，警司，簡直妄想。

    葛白走後，劉福這才深鬆一口氣，拿手絹擦擦額頭細汗，重新坐下，指着雷洛，顏雄等人：“吶，剛纔吸血鬼已經講了，我就不再重複！月底，要麼撲街，要麼扎職，你們自己選！”

    現場一陣騷動。

    “搞乜呀，這麼多錢怎麼收？”

    “規費翻倍，好難搞的！”

    “這不是要逼死我們？”

    啪！

    劉福拍桌子，“你們有時間在這裏嘰嘰歪歪，不如多想辦法！散會！”

    ……

    “阿孝，你留一下！”

    衆人紛紛離開會議室，杜永孝起身離開時被劉福叫住。

    “福爺，乜事？”杜永孝笑着走過去。

    劉福瞥旁邊侄子劉和一眼。

    劉和忙不迭跑到會議室門口，等人走後把門關上。

    “二叔，搞掂！有什麼祕密你儘管講！”劉和自作多情地瞥杜永孝一眼，回頭看向劉福。

    劉福瞪他一眼，“我讓你也出去！”

    “不是吧二叔，我---”

    “出去！”

    “哦！”

    劉和忙不迭開門出去，又把門關好。

    “阿孝，坐！”劉福指了指旁邊座椅。

    杜永孝坐下。

    劉福從懷裏掏出兩把鑰匙，丟一把給杜永孝道：“這把是辦公室鑰匙，是雷洛爲了拉攏你搞的，你現在好歹也是個探長，有一間自己辦公室很正常！”

    “多謝福爺！”杜永孝接過鑰匙。

    “謝我就對了！辦公室送不送，最後還不是老子說了算？！”劉福笑道，“雷洛喜歡玩陽謀，還送你一棟唐樓，位置在尖沙咀價值七八萬！”拎着另外一枚鑰匙在杜永孝面前晃了晃，“你要是不要？”

    杜永孝笑道:“福爺你讓我要，我就要；福爺你讓我不要，我就不要！”

    “哈哈，醒目仔！”劉福贊一句，掏出一隻大雪茄咬在嘴上。

    杜永孝起身掏出火柴幫他把雪茄點燃。

    劉福夾着雪茄抽一口道：“既然你這麼醒目，我也就不再拐彎抹角。現在雷洛在挖你，顏雄是個梟雄，不過格局低了些，只知道搵錢，錢搵再多有乜用？人才才是第一！雷洛就不一樣，出手大方，懂得用人，他看好你，我也看好你，你怎麼選？”

    “我當然選福爺啦，你對我這麼好！”

    “哈哈，你小子還算有點良心，也不枉我讓劉和幫你！”劉福嘴角露出一絲輕蔑，“那傻小子什麼事兒都會同我講的，你塞給他一萬，讓他幫你擋槍，你以爲我不知？”

    杜永孝忙抱拳：“我沒想過利用他，我是---”

    劉福打斷他話，“不管你利不利用，事情已經發生。劉和站出來幫你講情，就等於我幫你講情；劉和得罪跛豪，就等於我得罪跛豪---這麼大人情，一萬塊多嗎？”

    杜永孝搖頭：“不多。”

    “既然不多，你他媽還玩九出十三歸，答應一萬，塞給七千？”

    杜永孝苦笑：“和哥仗義嘛！”

    “仗義個頭，他就是一白癡！”劉福罵道，“要不是我一直幫他擦屁股，不知死掉幾回！”

    “對不起，福爺，我錯了！”

    “你沒錯！是他太笨！”劉福道，“吶，這座唐樓我會替你還給雷洛---男人大丈夫，富貴榮華自己求，不能靠人施捨！”

    “是，福爺！”

    “既然你這麼醒目，那麼你猜猜我爲乜要幫你？”劉福眨巴三角眼。

    “爲乜？”

    “剛纔開會大家都愁眉苦臉，就你這小王八蛋笑得那個叫奸！”

    “冇啊，福爺，你一定誤會！”

    “誤會個頭，我看人很準的！”劉福噴口煙，“人人話人老精鬼老靈，我他媽都快修煉成精，你還蒙我？說，有什麼點子！”

    “那個，點子我這裏倒是有一個，不過嘛---”杜永孝微微一笑，“福爺，你剛纔不是話我富貴自己求嗎？”

    劉福愣了一下，“你他媽敢同我講條件？”

    杜永孝點點頭。

    劉福狠抽幾口雪茄，“老子要是不答應呢？”

    杜永孝聳聳肩：“那麼唔好意思，我很忙，還要忙着搬家！”

    “滾！”

    “好！”

    杜永孝轉身就走。

    劉福望着杜永孝背影：“你他媽還是不是人，叫你滾就滾---你真以爲我會求你？丟累老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