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8 殘酷的現實之眼

    要說隨着雪塔崩塌的還有天際淳樸的人心吧。當然，湮滅位面的邪惡魔神的介入顯然是人心劣化的最大外因。然而總歸起到決定性作用的永遠是內因。魔神不過是巧妙的“放大”了人心的陰暗面。僅此而已。

    “霍隆格納，我們的領主還好嗎？”吳塵輕輕擡頭，看了眼懸掛在寶座上方的巨龍頭骨。

    “溪木領主，這就是你來的目的？”被魔氣環繞的靜溪男爵緩緩站起，提刀走下夢寐以求的領主寶座。

    隨着他一步步遠離巨龍頭骨，手中黑檀巖刃魔氣滋生，“嘭”的一聲竟燃起魔焰。魔焰沿手臂飛竄，將靜溪男爵燒成一團膨大火焰。在火焰中，一對魔角破顱而出，將靜溪男爵異化成了強大的迪德拉領主（Daedra Lord）。也就是所謂的“魔人大君”、“惡魔領主”。

    隨着魔焰固化的還有一套黑紅色的來自湮滅位面的重型盔甲，與手中黑檀巖刃一閃一熄，透着嗆人的惡魔氣息。

    “霍隆格納，你終究還是魔化了。”吳塵一聲嘆息。最後的交涉不出意外的失敗。

    “呵呵……”惡魔重盔內響起一聲嗤鼻的悶笑：“魔化有什麼不好？看看這個湮滅的世界，我們終歸要變成魔神的子民。既然註定無法戰勝，那麼儘早投靠，才是聰明人的選擇。怎麼樣，和我一起吧，溪木領主。”

    “所以，這就是你墮落的原罪。”吳塵理解了：“永遠站在強者一邊。”

    “有什麼不對嗎？”迪德拉領主一步步走向吳塵，手中黑檀巖刃已飢渴難耐。

    “沒什麼不對。帝國強大，你心向帝國。雪塔崩塌，你又轉投惡魔。你的生存之道，我無權評價。但也請你，別擋我的道。”吳塵無動於衷的保持微笑。

    “如果不是你，溪木現在應該是我的領地。你那座巍峨的灰巖城堡也應該是我的樂園。溪木的礦山、漁場、獵莊、子民、女伴也都是我的財產。”迪德拉領主在一臂距離外停下腳步：“你的一切，全是我的。”

    吳塵依舊笑着：“至少比起先前的滿嘴謊言，現在的你終於敢說出心聲。”

    “我最不需要就是你的稱讚！”迪德拉領主暴怒揮刀。

    帶着滿腔妒火，黑檀巖刃迎頭劈下。

    吳塵巋然不動。身旁一把後發先至的神光泰坦戰錘，呼嘯迎擊。

    砰！的一聲，碎芒迸濺。

    迪德拉領主連人帶刀被一錘子砸飛。將領主寶座重重撞碎。

    身穿由黃銅通靈龍鎧化而成的神光泰坦鎧甲，靈龍騎士·阿什塔雷特追着迪德拉領主，又是一記重錘。

    掙扎着還沒來及爬起的迪德拉領主，倉促間只能舉刀相迎。

    砰！魔焰炸碎，血光迸濺。

    “啊——”整條手臂被砸斷的迪德拉領主嚎叫還沒落地，又一記重錘迎面轟下。

    砰！

    猙獰的惡魔角盔四分五裂，迪德拉領主頭破血流，眼球炸開。血肉模糊的鬼臉早已被死亡的恐懼爬滿。

    黏連着敵人長長的血沫和碎肉，神光泰坦戰錘又一次迎頭轟下。

    啪！血肉和金屬一同炸開。迪德拉領主渾身抽搐，腦漿中存儲的電量被一次性榨乾。

    三錘之後又轟三錘。買一贈一，服務從來就是這麼貼心。

    本以爲必有一場惡戰的首席宮廷法師法仁加·祕火，目瞪口呆的被濺了一身血。

    等猙獰的惡魔重型甲連同它的主人被砸成一張薄鐵皮。靈龍騎士·阿什塔雷特這才收手：“敢動我家男人。”

    神光戰錘擁有虛空之力。被虛空敲打成薄鐵皮，魔神也無能爲力。

    “大師，您可以去施術了。”吳塵笑着開口。

    “您…這位吉塞斯英夫人，實在是太強大。”首席宮廷法師謹慎的讚美。

    “您說的全對。”吳塵不加掩飾的得意。靈龍騎士·阿什塔雷特可是妥妥的5星級。距離六框不過一步之遙，而已。

    “好的，領主大人。”穩住心神的首席宮廷法師立刻前往領主寶座，準備喚醒半瘋的怒米奈克斯的靈魂。

    吳塵注意到，法仁加·祕火取出的法器，是一個寫滿咒文的黑色小碟盤，外圍還嵌了一圈骨頭狀的紅橙色寶石。

    “嗯？”靈龍騎士·阿什塔雷特似乎想到了什麼：“主人，我似乎在哪本書中，見到過類似的黑碟。”

    “具體是哪本書呢？”吳塵的領主書房內有許多他在冒險中蒐集的古籍。在他離開的日子裏，女伴們經常翻閱這些古籍。阿什塔雷特也不例外。

    “對了，是《帕拉》。”阿什塔雷特想到了：“說的是一個年輕的附魔師受到神祕的誘惑，嘗試用通靈術復活一個野精靈（Ayleid）女戰士，結果卻復活了與女戰士同歸於盡的怪物。因爲他錯把帕拉當成了野精靈的真名，其實野精靈名叫薩里斯，帕拉是怪物之名。”

    “所以，年輕的附魔師愛上並復活了一個怪物。”這麼一說，吳塵似乎也讀過這本書。

    “沒錯，我的主人。”阿什塔雷特說到重點：“所以，宮廷法師施展的不是永久復活術，而是黑暗通靈術。”

    一切正如阿什塔雷特所說。當法仁加·祕火將通靈師護符掛在胸前，衝高懸在牆壁上的巨龍頭骨輕語：“Nu、Miin、Nax……”

    寒意剎那間充滿整個龍霄宮。

    甚至於法仁加·祕火呼出的氣息也在消散前凝結成霜霧。一縷縷未曾消散的龍魂從13套諾德龍骨甲中飛出，化作漫天飛舞的幽魂，鑽入巨龍頭骨空洞的眼眶，匯聚成兩團搖曳的靈火。

    “所以怒米奈克斯（Numinex）只是一個抄寫錯漏，並不是巨龍的真名。巨龍的真名是：Nu（現在）、Miin（眼）、Nax（殘酷）。”作爲最後的龍裔領主，吳塵對龍語早已爛熟於心：“努米尼納斯（Numiinnax），龍語的含義是：殘酷的現實之眼。”

    “是誰，打擾了我的……我的……我的！！！”龍骨眼眶中兩團靈火猛然炸開，巨龍的咆哮和恐怖的龍威滾滾而來。

    “醒來，努米尼納斯！”與半瘋的龍魂通靈中的法仁加·祕火，雙眼也被火芒充盈：“《上古卷軸》的預言已經應驗，世界的吞噬者迴歸天際！還不快醒過來，努米尼納斯——”

    “上古預言……已經應驗……世界的吞噬者……迴歸天際……”巨龍破碎的記憶，忽然靈光一現：“Al（毀滅者）、Du（吞噬）、In（主）！”

    終於聽到這句龍語吐目，魔力耗盡的法仁加·祕火當即萎靡倒地。

    吳塵終於明白了復活儀式的全過程。其實是被喚醒理智的努米尼納斯，用龍語呼喚奧杜因（Alduin）趕來將他復活！

    作爲與時間龍神的一體兩面，阿卡託什是時間的起點，奧杜因是時間的終點。奧杜因復活古龍的龍語，屬於扭轉時間與生死的祕術。也是世界吞噬者的專屬神力。除奧杜因之外，無人能復活古龍！

    幾乎就在努米尼納斯用龍魂之力，吼出世界吞噬者的真名的瞬間。世界吞噬者立刻就響應了同類的呼喚。

    巨大的黑影掠下雲端，衝着高居龍山之巔的龍臨堡釋放了龍語吐目：“Slen，Tiid、Vo（血肉，時間、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