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3 少佐才是最強大的攻殼

    “主人，阪華美智子的身體，全是MM微機械構成的。”智腦將畫面極限放大。

    “不全是，她的身體內核是奧萊特博士。”吳塵暗自皺眉：“爲什麼？”

    “主人說什麼？”智腦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爲什麼要用這種方式‘在一起’。”這是吳塵不能理解的：“全部由MM微機械構成身體，不是更好？”

    “……權限。”智腦計算出答案：“她需要借用或者說掠奪奧萊特博士的高級權限。”

    “篡權？”吳塵一語中的。

    “對，就是篡權。”智腦欽佩之極。無論是從計算機系統的權限架構，還是現實社會的權力構架，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再清楚不過的篡權。只不過計算機術語稱：提權。顧名思義，提高自己在義體服務器中的權限。

    “而且將奧萊特博士包裹在體內，少佐也投鼠忌器，不敢全力攻擊。”吳塵眉頭緊鎖：“即便如你所說，少佐是‘創始項目2573’最原初的執行者，但眼前的局勢恐怕很難逆風翻盤。”

    “主人說的是。”智腦的模糊計算也有相同判斷。

    “各小隊潛行待命。”吳塵準備必要時出手。即便冒着干涉劇情必然會遭受反撲的風險，也要救出少佐。

    中央主機室。

    “進行顱內掃描。”少佐咬牙下令。

    “遵命。”裝甲A.I立刻執行。

    少佐保留有完整的人類生物大腦。並沒有植入電子腦。所以此時MM微機械的入侵全集中在腦機結合部。正試圖切斷大腦與全身義體的連接。裝甲A.I立刻將局部攻擊放大：“她想提權，令您的義體斷電。”

    少佐的全身義體，需要不時充電補充消耗。作爲一種特殊的“電器”，全身義體必然設有開關鍵。能夠由使用者自行開機或關機。一般情況下，除去少佐本人，無權啓動開關鍵。然而此時此刻，阪華美智子正藉助入侵機體的MM微機械強行提權，越過少佐執行關機命令。

    一旦全身義體被人爲關機。不難想象，只剩生物大腦的少佐，就會瞬間淪爲任人宰割的魚腩。再無反抗之力。

    “休想！”少佐猛然振奮，肩扛離子炮直衝阪華美智子腳底開火。

    飛快蔓延的等離子電漿，將堆積在阪華美智子腳下的MM微機械瞬間燒死。飛竄的電流緊跟着繞足而上，爆炸聲頓時響成一串。被電漿殺死的MM微機械如雪崩般脫落。越來越多的露出奧萊特博士自己的身軀。

    阪華美智子沒想到少佐的攻擊會如此果斷。更沒料到等離子電漿經地面擴撒後竟有如此威力。

    甚至整個人被牢牢“吸附”在電網之上。

    機會千載難逢，稍縱即逝。少佐飛身撲上，撞破MM微機械組成的外殼，將奧萊特博士從阪華美智子體內救出。

    一聲悶響，大小不一的MM微機械碎塊四處崩落。少佐懷抱奄奄一息的奧萊特博士，翻滾落地。

    “博士，博士！”

    “女主人，博士生命體徵正在消失。”裝甲A.I的掃描結果更不樂觀。

    “米拉…記住，你才是最特別的，那個……人。”

    奄奄一息的奧萊特博士，讓少佐下定決心：“解除裝甲狀態。”

    “是，女主人。”裝甲A.I立刻執行，從少佐身上解除武裝。

    “匹配博士身形，重新武裝。”少佐將博士扶起。

    “是。”裝甲A.I迅速與奧萊特博士相匹配，再次武裝。只不過這一次，裝甲戰士成了博士。

    “你竟然把攻殼讓給了別人。”少佐的選擇，讓阪華美智子非常意外。

    “美智子，這就是爲守護而生的少佐啊。”自阪華美智子出手就一直靜默的荒卷大輔，再次發聲。

    少佐用力甩了甩頭，從匹配博士的變形裝甲肩部卸下等離子炮：“我本身就是武器。”

    “帶博士先走。”這是少佐最後的命令。

    “遵命，女主人！”博士雖然昏迷，但A.I仍然可以操控裝甲。這也是平日少佐不肯啓動A.I的原因。終歸能力太過強大，令人生畏。而少佐所在的世界，又因爲突變日而淪爲廢墟。站在少佐的角度考慮，謹慎使用A.I是再正常不過的選擇了。如今形勢危機，也就顧不得這麼多了。

    對於女主人的每一條命令，裝甲A.I都毫無折扣的全力執行。這也是A.I晉升爲數字生命需要跨越的巨大鴻溝：自我權限的覺醒。

    裝甲A.I立刻規劃好最佳逃離方式。火力全開逼退強敵，轉身跳下柱狀服務器邊緣的空隙。

    來襲的觸手，被少佐一炮燒燬。

    “主人？”樓頂停機坪，智腦艾伊輕聲試問。

    “怎麼了？”

    “裝甲A.I的選擇……”

    “它還不會。”吳塵笑道：“只是忠實執行了少佐的命令，並沒有自主選擇的能力。”

    “主人說得對。”智腦贊同。智能、智慧，一字之差，雲泥之別。

    AE86視窗上，失去裝甲的少佐，僅憑全身義體，竟然也不落下風。然而已從頭盔縫隙入侵義體內部的MM微機械，卻在不斷破壞腦機連接。使得少佐身形越發沉重，人機結合出現了明顯的延遲狀況。簡單來說，反應越來越遲鈍。

    無論阪華美智子還是荒卷大輔，也都不必着急。只需拖住少佐，勝利的天平就會自動向己方傾斜。

    智腦艾伊將阪華摩天樓內外景象分屏。樓外被吞噬A.I的突變神經紛紛墜樓化爲灰燼。樓內少佐閃轉騰挪與敵激戰。吳塵抽空看了眼手中少佐的專屬卡片。第五框已顯影大半。甚至矗立在海灣處的九課總部，都變成了半透明。很快就會被破碎守護者——虛空中的巨大幽影所銘記，封印成一段專屬於吳塵的記憶。那時，他將獲得第一張5星科幻專屬地。

    只是，凝視着視窗內正孤軍奮戰的少佐，吳塵心中總有些不忍。

    “主人，這是屬於米拉少佐的劇本。”不愧是資深媒體人，楊瀾知道該如何安慰男主人。

    “是啊。”吳塵輕輕點頭。不知爲何，當少佐爲拯救博士而除去裝甲瞬間，吳塵忽起一種撥雲見日的爽朗。似乎結局，就此已註定。

    除去裝甲的少佐，才是最強大的攻殼。

    在離子炮的攻擊下，無論是藉助MM微機械重新塑形的阪華美智子，還是早躲在水母攻殼內的荒卷大輔都狼狽不堪。

    如前所言，變形裝甲戰士所攜帶的重型武器，可變智能炮臺，由輪式無人機安放、回收。爲了便於設置炮臺，離子炮內設獨立備用電池。雖不能向裝甲核心那樣，幾乎無限彈藥，卻也足夠少佐與敵人周旋。

    又被一炮轟碎半張臉。阪華美智子目露兇光，大聲叫囂：“荒卷！”

    “噢。”荒卷大輔終於使出殺手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