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逃殺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既然危險已經降臨，自然不能坐以待斃，優先保住小命再說。

    一人一狗離開包廂。

    恰在此時，孫恭長抱着那個大箱子快步從他的包廂裏走了出來。

    孫恭長一轉頭，看到了揹着行囊的方知行。

    兩個人對視一眼。

    孫恭長面無表情，什麼也沒說，扭頭就走，步履如飛。

    方知行亦步亦趨。

    二人一狗幾乎在同時跑到了甲板上。

    就在這時，船體劇烈搖晃了下，某處傳來“嘭”的一聲巨響。

    方知行伸頭看了看，發現船體左側破了一個斜長的大窟窿，一條粗壯的蛇尾耷拉在外面，緩慢地伸了進去。

    汩汩汩~

    河水從裂縫間倒灌而入！

    細狗愕然道：“我的乖乖，那就是水怪？”

    方知行臉色凝重，轉頭看去。

    就見到孫恭長抱着大箱子，毫不猶豫的一跺腳，跳下了甲板，噗通跳進了河裏，然後朝着岸邊游去。

    岸邊距離大船，約莫二十米！

    見此一幕，方知行將行囊背起來，然後抱着細狗，一躍而下。

    噗通！

    河水將他倆吞沒。

    方知行雙腳連蹬，浮出水面，同時放開了細狗。

    細狗自己會游泳，狗刨式，四個小爪子蹬來蹬去，往岸邊一點點游去。

    方知行使出了蛙泳。

    沒辦法，他身上攜帶的重物有點多，獵刀、匕首、弓箭、錢幣都是金屬，在水裏沉甸甸的，需要費不少力氣才能帶動。

    一人一狗使出吃奶的勁往前遊。

    漸漸地，他倆居然追上了孫恭長，主要是孫恭長攜帶的那個大箱子，似乎更重。

    “啊~”

    “救命~”

    身後，傳來一聲聲驚恐且淒厲的慘叫。

    噗通通~

    很多人見勢不妙，陸續選擇跳船逃生。

    有人從左邊跳，有人從右邊跳，遊向各自的對岸。

    約莫一分半鍾後，方知行和細狗終於游上了岸邊。

    他倆爬上岸，癱坐在泥灘上，大口喘氣，擡頭望向河中央。

    只見那艘大船嚴重傾斜，船尾已經沉到了河面之下，船頭微微翹起。

    甲板上有人影晃動。

    河裏有人在撲騰掙扎，有人在拼命遊動。

    嘭！

    突然一聲巨響，甲板爆炸般破開一大窟窿，那頭水怪從甲板下面鑽了出來，血盆大口銜着一個人的上半身，腸子掛在外面，鮮血淋漓。

    “好傢伙，這頭水怪是幾級異獸？”

    細狗不禁瞪大了狗眼。

    方知行哪知道，視線一掃，就見到下游七八米遠的地方，孫恭長抱着大箱子爬上了岸。

    他也累得夠嗆，仰躺在泥地上，胸口劇烈起伏。

    噹噹！那個大箱子時不時搖晃幾下，似乎裏面有東西要跑出來。

    孫恭長見此，忙不迭爬起身，貼在箱子上，嘴巴動個不停，似乎說了些什麼。

    不多時，那個大箱子安靜下來。

    孫恭長長鬆口氣，然後他扭頭環顧，忽的，他發現方知行正在觀察着他。

    “嗯？”孫恭長雙眼微微瞪開，直勾勾看向方知行這邊，銳利的目光寒氣森森，帶着一股狠戾和警告意味。

    “……”

    方知行怔了怔，怡然不懼，平靜的移開視線，然後他站起身，重新整理溼透的衣服和行李，擠掉水分。

    “走！”

    方知行背起行李，順着河岸往下游走去。

    很快，一人一狗從孫恭長身邊經過。

    雙方沒有任何交流，也沒有眼神接觸，擦肩而過。

    “嗯嗚~”

    大箱子裏，隱隱約約傳出嗚咽，聲音很小很模糊，聽得不太清楚，甚至無法完全確定那是不是嗚咽。

    方知行深知好奇心害死貓的道理，不想也不會多管閒事。

    他和孫恭長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理睬，這樣反而最好。

    不覺間，一人一狗漸行漸遠。

    正走着，方知行回頭望了眼，發現那艘大船已經完全沉了下去，只剩下一根桅杆歪倒在河面上。

    不知道有多少人遇害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逃生了。

    方知行眼神一片漠然，來到這個世界還不到兩個月，他就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死離別，麻木了。

    “兄弟，等我一下。”突然，有人在身後喊了聲。

    方知行驚疑回頭。

    就見到兩個渾身也溼透的青年，快步趕了上來。

    “咦，是你們！”

    方知行對這兩個青年有印象，正是他之前打敗過的鐵山門弟子之二。

    一個是棗紅臉，另一個是身高六尺的壯碩青年。

    “你們也活下來了。”方知行衝他們點點頭。

    棗紅臉心有餘悸，臉色發白，搖頭嘆道：“娘哎，我差點就死了。”

    “但凡運氣再差一點點，我們就交代在那條船上了。”壯碩青年也是一臉慶幸。

    方知行問道：“你們有何打算，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棗紅臉連道：“當然一起走，路上有個照應。”

    壯碩青年跟着點頭，顯然也是這個意思。

    方知行瞭然，拱手道：“還未通報姓名，在下方知行。”

    棗紅臉鄭重道：“我叫林子光，他叫馬永堂。”

    方知行問道：“你們知道我們在什麼地方嗎？距離慶林縣城還有多遠？”

    林子光立刻伸手入懷，摸出了一塊布，攤開來。

    方知行定睛看去，不由得眉梢挑起。

    竟是一幅地圖！

    林子光指着圖上一條粗線，認真道：“我們大概在這個位置，慶林縣城在這裏，可能還要往前走一段路，近則三四十裏，遠則六七十裏路。”

    方知行瞭然，以他們武者的腳力，這點路程不算什麼。

    三個人帶着一條狗一同上路。

    方知行時而回頭看一眼身後，卻沒有發現孫恭長，他要麼沒有往下游走，要麼沒有順着河岸走。

    且不管他，方知行和善談的林子光聊了起來，打聽鐵山門的情況。

    林子光他們只是鐵山門最底層的弟子，上面有香主，堂主，副門主，門主。

    “我鐵山門佔據了慶林縣三分之二的地盤，剩餘三分之一的地盤被黑虎門佔據，不過黑虎門的根基在隔壁的‘徐林縣’，所以慶林縣的大小事，基本由鐵山門說了算。”

    林子光口若懸河。

    方知行問道：“你們在鐵山門練武，能得到肉丹嗎？”

    “能呀！”

    林子光點了下頭，又補充道：“不過，肉丹不是免費的，需要用貢獻去兌換。比如，我們這次執行護送任務，如果順利完成，就能得到五枚肉丹作爲獎勵。”

    說到此處，林子光好奇道：“方兄，你真不是我們鐵山門的弟子？”

    方知行含糊道：“我跟隨一位高手習武，他教了我鐵山功，在遇到你們之前，我壓根就不知道鐵山門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