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虛僞的巴溫特？

    直到兩百多年前，因爲艾林和“最後的滅卻師”石田宗弦簽訂了停戰協議，死神對於滅卻師的追殺才真正的停止。

    不過那時候，真正的滅卻師，也只有石田宗弦了。

    滅卻師家族，也僅有大貓小貓兩三支流傳了下來。

    石田家，黑崎家，片桐家……

    且還都是獨苗。

    巴溫特一族的情況，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僅有十人，從幾百年的追殺中活了下來。

    後來，藍染惣右介研究靈魂，意外發現了巴溫特一族，在經過一些實驗後，藍染根據滅卻師的“星十字徽章”，創造出了能夠由巴溫特賦與靈魂並操縱的“徽章”，形成了巴溫特特有的力量形式——人偶！

    只不過，哪怕是擁有了力量，巴溫特一族的定位，依舊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他們除了能在虛的襲擊中自保外，依舊受到人類的排斥，死神的蔑視。

    當然，更讓巴溫特一族絕望的是，因爲是實驗意外的產物，巴溫特一族根本無法生育。

    不管是和人類還是和巴溫特，都無法誕生下一代。

    也就是說，巴溫特，是沒有未來的一族。

    也正是因爲明悟了這一點，所以，哪怕是知道自己等人只是藍染惣右介的一枚棋子，狩矢神都願意去博這一次。

    他想，給巴溫特一族一個體面的落幕！

    “虛僞……”

    出乎艾林預料的是，聽完了艾林的講述，朽木晴子對於巴溫特的判斷，卻是這兩個字。

    “什麼？”

    艾林有些懵。

    難道是剛剛自己說的不夠共情？

    可是，這些都是自己根據前世記憶以及一些現有的資料推測出來的，艾林可以確定，自己所說的，比起久保還要詳細。

    就算是艾林自己，都覺得巴溫特是充滿了悲情的一族。

    怎麼到了晴子這裏，就變成虛僞了？

    “難道不是麼？”

    朽木晴子翻了個白眼。

    “艾林君你不是說得很清楚了麼？”

    “巴溫特一族並非是真的不老不死，不然的話，小時候的巴溫特，是怎麼長大的？”

    “他們不老不死，是因爲他們擁有吸收人類靈魂的能力，用人類靈魂的壽命，來代替自己的壽命。”

    “如果他們真的想死的話，不去吸收人類的靈魂就好了啊，等到他們自己靈魂的壽命達到大限不就能正常死亡了麼？”

    “一方面吸食人類的靈魂來生存，一方面又覺得自己受到了人類的排擠……”

    “怎麼？就允許他們吸收人類的靈魂永生，不允許人類不歡迎他們？”

    “他們也想得太美了吧？”

    “另外，屍魂界爲什麼不接納巴溫特？”

    “現世的人類，靈魂有身體的保護，只要巴溫特們不是一次性吸食了活人大量的靈魂，人類的身體，會自發的將虛弱的靈魂恢復。”

    “而若是讓巴溫特們進入瀞靈庭，流魂街的居民們，可沒有身體來恢復靈魂啊。”

    “到時候，一邊是爲了活下去會吸食靈魂的巴溫特，一邊是作爲巴溫特們食物的整……”

    說到這裏，朽木晴子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艾林只要不傻，都能想到會發生什麼。

    那個時候，恐怕巴溫特一族的處境，會比現在更艱難十倍。

    畢竟，現世的人類根本就沒有什麼超凡力量，巴溫特們只要小心一點，都能滿足自己的生存所需。

    而在屍魂界，掌握力量的，可不僅僅是死神啊！

    流魂街排名靠後的那幾個區域，那些狂徒們哪怕沒有掌握死神的力量，也不是巴溫特們能夠抵抗得了的。

    一旦巴溫特一族以靈魂爲食的祕密暴露……

    “這些東西，我不相信作爲一個研究員的蘭島會不知道，但是，她爲什麼還要提出讓屍魂界劃出一片地盤給巴溫特一族居住？”

    “在我看來，這位蘭島研究員，也根本沒有存着什麼好心思，估計是不想承認自己實驗的失敗，想要繼續研究巴溫特……”

    聽着朽木晴子頭頭是道的分析，艾林目瞪口呆。

    這真的是自己的妻子？

    說實話，這些東西，艾林從來都沒有去考慮過。

    他更多的，是站在自己前世記憶感受中的立場上來對巴溫特一族共鳴，卻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一切，都是巴溫特一族自己自找的。

    正如晴子所說，別覺得巴溫特一族有多無辜。

    他們的長生，是因爲他們能吸食人類的靈魂，用他人的靈魂壽命來代替自己的靈魂壽命。

    如果他們不去吸食人類的靈魂，那他們除了不能生育外，和普通人類沒有什麼區別。

    既然以人類的靈魂爲食，爲何還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好噁心！

    這一刻，艾林對於巴溫特一族的感受，全部翻盤。

    而與此同時，艾林也重新審視自己。

    這麼多年來，自己是否和現在一樣，都將自己侷限在前世記憶的感受中做出了許多自以爲是的事？

    如果不是今天被晴子點醒，恐怕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

    在浮竹十四郎質問藍染爲何墮落到與虛爲伍的時候，藍染曾評價浮竹十四郎，說他太傲慢了。

    事實上，以更高眼光來看待這個世界的艾林，又何嘗不是更高一層的傲慢？

    想到這裏，艾林苦笑。

    “啊，晴子最聰明了，居然發現了這些。”

    輕輕揉了揉朽木晴子的頭髮，艾林的心中滿是感慨。

    這樣看來，自己或許要在巴溫特事件中插足一二了。

    浪費了自己這麼多感情的巴溫特一族，居然是那麼虛僞的一族。

    那麼，就讓自己來戳破這一族虛僞的謊言吧！

    狩矢神想要給巴溫特一族最後的體面，自己就給所有的巴溫特體面！

    想到這裏，艾林眼中閃過了一個個人物，最終，他將自己的目標，選定在了黑崎一護一行人中腦子比較靈活的石田雨龍身上。

    ……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夜色下，穿着白襯衫的石田雨龍在路燈下跑步。

    距離瀞靈庭一戰回來，已經有幾天了。

    這幾天，也讓石田雨龍徹底認清了現實。

    在遇到那個陷害爺爺的十二番隊隊長的時候，石田雨龍掰斷了散靈手套的尖刺，讓自己在短時間內，進入到滅卻師的最高形態中，獲得了強大的力量。

    但作爲代價，自己失去了滅卻師最基本的滅卻之力。

    現在的石田雨龍，和沒有力量之前的巴溫特情況非常類似，都是徒有靈壓，卻沒有將靈壓化作力量的手段。

    不過，雖然失去了滅卻之力，石田雨龍也從來都沒有放棄過鍛鍊。

    倒不如說，正因爲失去了滅卻之力，石田雨龍這幾天的鍛鍊強度，比以往更大。

    靈壓超出常人的他，絕對是虛們口中的美食。

    如今的自己沒有了滅卻之力，石田雨龍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遇到虛。

    雖然說，井上織姬，茶渡泰虎，黑崎一護都是自己的好友，一旦石田雨龍遇到危險，他們絕對不會見死不救。

    但一來，石田雨龍失去滅卻之力的事實，三人並不知道。

    二來，石田雨龍也覺得，他們三人可以救自己千百次，但只要有一次沒能及時趕到，自己的生命，就將畫上休止符。

    所以，石田雨龍要自救！

    強壯的身體，各自對於虛的攻擊手段……

    還好的是，雖然失去了滅卻之力，但石田雨龍以前弱小的時候，收集過一些靈子製作出一些滅卻師們用來對付虛的小手段，如今又被石田雨龍給翻出來了。

    這樣的手段，對付強一些的中型虛或許很困難，但以石田雨龍的智慧，用來對付小型虛足夠了。

    忽然，石田雨龍渾身一震。

    危險！

    危險！

    雖然失去了滅卻之力，但石田雨龍的神經，在提示着石田雨龍，前面有大危機。

    “踏踏，踏踏……”

    清脆的腳步聲，從巷道中傳來，一道人影由遠及近，出現在石田雨龍的面前。

    悄悄後退了幾步，石田雨龍藏在背後的手中，已經多出了一個小玻璃瓶。

    不過，當石田雨龍看清楚從巷道中走出來的人影後，瞳孔驟然收縮。

    “這，這怎麼可能？”

    “您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

    石田宗弦，是石田雨龍在滅卻師路上的引路人。

    他既是石田雨龍的爺爺，也是石田雨龍的師父。

    小時候，爺爺一直都是石田雨龍的驕傲。

    但是那一天……

    石田雨龍不僅看到了爺爺的無力，同時也真正見識到了，什麼才是真正的強者。

    不僅是爺爺，就算是那個陷害了爺爺，看上去很恐怖的死神，在那個人的面前，都卑微如塵土。

    與黑崎一護一同去屍魂界拯救斑目志乃同學，石田雨龍也有自己的私心。

    他想去瀞靈庭，想要再看一次那道偉岸的身影。

    但可惜的是，在瀞靈庭內，他遇到的第一個隊長，就是陷害爺爺的恐怖存在，逼得他不得不用了自己的殺手鐗。

    沒想到，在瀞靈庭沒有見到的大人物，返回現世之後，自己居然見到了？

    這麼久的時間不見，那位大人依舊還是那麼年輕，以及恐怖。

    只是站在這位大人的面前，石田雨龍就覺得自己的靈魂在顫抖。

    “哦？我說是誰這麼晚了還在鍛鍊呢，原來是宗弦的弟子啊。”

    看到石田雨龍，艾林故作驚訝的說道。

    雖然是自己故意製造的偶遇，但這種事，只要自己不說，誰知道呢？

    “嗯，我家師傅承蒙您的關照了，艾林隊長。”

    石田雨龍低着頭，向艾林釋放自己的尊敬以及善意。

    “關照麼？”

    艾林搖了搖頭：“可惜了，我最後還是沒能保下他。”

    “不過，我想宗弦離開的時候，肯定非常欣慰吧！”

    “嗯？”

    作爲現世一夥人中的智力擔當，石田雨龍很明顯的從艾林的話語中聽出了一些什麼。

    自己爺爺的死，好像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還有啊，宗弦的後輩。”

    “因爲瀞靈庭有三個隊長叛逃，所以目前隊長的職位有所變動。”

    “我在現世的這段時間，可不是什麼隊長。”

    “我記得宗弦以前就稱呼我爲前輩，不介意的話，你也這麼叫我吧。”

    “是，艾林前輩。”

    石田雨龍對艾林微微鞠躬。

    他知道艾林前輩的意思。

    承襲爺爺對艾林大人的稱呼，便也意味着，自己接過了爺爺與艾林前輩之間的因果，讓自己和艾林前輩之間，多出了一些聯繫。

    在目前的狀況，這份聯繫，對自己來說至關重要。

    “我們去那邊坐坐吧。”

    “是。”

    艾林帶着石田雨龍來到了巷道前面的一個小公園，兩人坐在了公園的長椅上。

    看得出來，艾林坐得比較隨意，而石田雨龍，就要拘謹得多。

    “後輩，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現在已經失去了滅卻之力了吧？”

    “啊？”

    石田雨龍驚訝的看了艾林前輩一眼，自從失去了滅卻之力後，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看出來自己失去力量了。

    不過，想起這一位和爺爺的關係，或許，艾林前輩對於滅卻師的瞭解，比自己知道的還要多。

    “嗯。”

    所以，在艾林的面前，石田雨龍也沒有隱瞞。

    “因爲在瀞靈庭遇到了十二番隊隊長，所以，我使用了超出自身負荷的力量，這便是使用那股力量的代價。”

    “可惜，哪怕我使用了那種力量，都沒能殺死那個傢伙。”

    “哈哈哈……”

    看到石田雨龍一臉的不岔，艾林大笑。

    “後輩，你以爲和你戰鬥的，是誰啊？”

    “那可是十二番隊的隊長！”

    “以我對那位隊長的瞭解，除了我之外，你可是唯一一個將他弄得那麼狼狽的人。”

    “這樣的成就，足以讓你自傲了，後輩。”

    “嗯？”

    石田雨龍不解，難道，那位隊長還有什麼自己所不知道的情況麼？

    爲什麼艾林隊長會說，自己能將十二番隊隊長弄得那麼狼狽的成就足以讓自己自傲？

    艾林也看出了石田雨龍的不解，但是，他也沒有和石田雨龍具體的說出涅繭利的情況。

    畢竟，如果沒有自己重創了涅繭利兩次，那縱觀死神前後兩百年，也唯有石田雨龍才能給涅繭利造成那麼大的傷害。(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