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雪峯

    ‘你怎麼在這，別亂動啊。’

    伸出手，試着想把她從胸前移開。

    “哎？咬我！？”

    只見她死死地咬住了我的虎口，雖有些疼，卻還是不慌不忙的把她湊近到眼前，而她也直直的盯着我看，原來，是一條迷了路的小黑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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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峯一激靈的睜開眼。

    ‘原來是夢！’

    他捋着頭髮長舒一口，發現是自己趴在桌上睡着了。

    抽了根菸，才輕手輕腳路過南屋去衛生間，想起昨晚現場的事，最後公佈時所有人的表情，還有白雪抱頭鼠竄的樣子，自己竟咯咯的笑出了聲。

    回北屋坐下才想起打開手機，從昨晚回家便一直有電話打進，基本都是問小宇的事，當然還有很多不認識的號碼，爲了有個安穩覺才關了機，開機後彈出了上百通來電提示，估計得響個幾分鐘便靜了音，聽南屋沒動靜才開了電視，此時，新聞裏正好在報導昨晚的事。

    “我上鏡了！”

    電視裏正播放着他們帶着一衆保安護送白雪離開，正好笑時，看手機提示小宇來電。

    “昨晚可好？”

    “哼...”

    兩人一時沒了動靜，沉默下誰都沒說什麼，但似乎又已經說了很多，片刻後，小宇要白雪接電話。

    “沒起來呢，一會讓她回你。”

    “你也就這樣了。”

    “你樣好。”

    峯對着掛斷的電話補了一句，隨手扔在一邊繼續看起電視。

    昨晚，沒有任何準備的白雪也以爲小宇在開玩笑，還大方的接過話筒鎮定自若的解釋起來，直到法務部上臺公證，連她也不得不相信是玩真的，接着，便被小宇按着她顫抖的手，在大腦一片空白下籤了字。

    隨後的現場可是炸了鍋，峯也是頭一回看到她驚慌失神的樣子，之後護送她出了酒店，幾人思來想去，只有躲在峯那最安全，也最僻靜，最後幾臺車開到了峯的樓下。

    峯想着白雪在，才隨手叫了份早點，過後才想起開窗向樓下觀察情況，畢竟，現在的她已是身價千億的掌門人，又是單身，又是在這過夜的，自己到是沒事，就怕影響到她，在窗前盯了一會，見外賣員進了樓道，才轉身去門口。

    樓道陳舊不隔音，隔着門就能聽到沉重的腳步聲，峯從門鏡觀望外面，感覺一切正常，才沒等外賣敲門，就悄然的開了一道縫。

    “我的外賣。”

    他正打算接過外賣，卻突見樓上樓下衝出了一幫人。

    “我靠！”

    峯大叫，再想關門卻已經來不及，被早埋伏在門後的一人用手把住。

    這些人雖不敢私闖民宅，但卻高舉相機向屋內瘋狂的拍照，並大喊着“白雪女士”，而此時，正好趕上白雪帶着睡意從南屋出來，稀鬆打卷的頭髮，加上一晚沒脫的褶皺紅裙，在無數快門聲中被拍的一覽無餘。

    “請問你們兩個在一起多久了？”

    “白小姐，接管劉氏你有什麼想說的？”

    “白小姐，聽說你以前在夜場工作！是真的麼？”

    面對十幾個發問的記者，峯既打不得也罵不出什麼，只能全力推搡他們，白雪也慌忙的跑上前幫忙，兩人合力下，才把門重重的關上，轉過來，狼狽的靠在門板上才松下口氣，彼此一笑，竟發覺他們是頭一次這麼近的相視着。

    “先，洗漱吧。”

    峯逃避了她的視線，起身先進了衛生間，在洗手檯的櫃子裏找了新毛巾和新牙刷，告訴她冷水和熱水，還特意的刷了遍馬桶，雖然她緊着說不用，但奈不住他就這麼忙活了好幾分鍾。

    “你用吧。”

    他說着，轉身回北屋關上了門。

    白雪環視着這小小的衛生間，除了一個抹手的，一個抹臉的，就再找不到別的護膚品，牙刷用的飛邊了還不換，洗手用的是香皂，還有一條有些發黃掉色的毛巾。

    ‘這就是一個單身漢的生活。’

    她照着鏡子，已經想像到平時的他在家是個什麼樣子。

    然而這只是冰山一角，她打開冰箱，發現裏面只有幾個雞蛋和方便麪的調味包，冷凍裏已經看不出凍了多久，甚至是什麼東西。陽臺就是廚房，爐具上只有一口不鏽鋼的大鍋，鍋蓋和竈臺上全是菸灰，窗臺凌亂的擺着各種沒洗過的碗筷。蹲下身，打開爐臺下的櫃門，發現除了鹽和醬油可以用，剩下的都是過期的瓶瓶罐罐。

    正忙着，她發現他就站在走廊，扭頭順着將頭髮別在耳後，好奇問道：“怎麼了？”

    “沒，你幹什麼呢？”他撓着頭。

    “做飯唄，還能幹什麼？”她笑笑。

    “我做吧。”

    “行了，你先回屋。”

    “那我刷碗。”

    “得！得！”

    白雪等他回屋後才繼續忙活起來。她的童年還比不了峯，很小時，母親就離開家去了別的城市，只有她和父親、奶奶一起生活。父親是個普通的工人，幾年前，她一家人還住在比這還小的房子裏，現在跟着小宇日子好了，就這麼一邊做飯，還一邊回味起當初的生活。

    峯抽着煙再次迷茫了起來。一開始聽到冰箱的動靜就想到她要做飯，畢竟外賣掉在了門外，出來後見到她忙着家務的樣子，一時間竟入了迷。

    ‘好久沒有女人開火了。’

    他想着，要是每天能吃上一口現成的熱飯，再養個孩子經常去父母那，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他也知道所有人都在撮合他們，自己也並不是不喜歡她，只是他一直沒有自信，也一直感覺差了點什麼。

    沒一會，白雪端了兩碗掛麪放到桌上，面里加了兩個雞蛋還點了幾滴香油，雖然簡單，但卻是那麼的幸福美味，小小的書房，一下子就飄起了香。

    峯接過筷子，將麪條送進嘴裏，看她盯着自己，便開口說道：“你也吃呀”。

    “好吃麼？”

    “好吃！快吃！”

    “那要不，以後......我每天都給你做？”

    峯一愣，見她一臉期待，突然不知怎麼開口，然他片刻的沉默，便見她話鋒一轉。

    “算了，我一天那麼忙，還給你做飯，美的你。”

    “不是！”

    峯急着想解釋，卻又再次打起了退堂鼓，心中一嘆，還是埋下了頭，就連小龜都看不過去，在玻璃缸裏不斷翻滾，好像在爲他打氣一樣。

    白雪頓時沒了胃口，想起身走開，卻不小心打翻了自己的麪條，面和湯撒了一地，碗也碎了幾塊。

    “別動！”峯看她要俯身收拾便急忙制止，緊忙的繞過去，向她腳下看去，“沒燙着吧？”。

    白雪的小腿和腳上都掛了點點湯珠，紅裙的一角也被染溼，見沒什麼大事便拉她閃開，但，沒想接下來的一秒卻眼前一白，他只感覺渾身觸電了一般，被激活了每一個細胞，血液似乎快要噴涌而出，手腳發燙。

    幾秒後才回過神，原來剛剛，白雪摟住了他的脖子，他們就那麼激動的吻在了一起。

    兩人正喘着粗氣深情對視，桌上的電話亮了。

    “你先接吧。”

    白雪輕聲說着，慢慢的放開手，峯避開地上的碎片拿起了電話。

    是小宇，說一會派人來接他們，峯簡短幾句後轉過來，凝視着她，也終於決定對她打開心扉，先讓她坐下別動，自己收拾好殘局，才坐到她的對面。

    峯講起了五年前的事，他與麟在電話裏大吵了一架，之後就失去了她的聯繫，當時他在外地，因爲走不開，一拖就是兩個月，之後去找她，她已經換了地址，他曾幻想她是不是有什麼苦衷，也一直想，無論怎樣都該見上她一面，雖然時間飛快，到現在也近乎磨滅了那段情感。

    “傻子，你就是個大傻子，你當是演電視劇？這些我聽宇哥說過，難道她一輩子不出現，你就這麼傻等一輩子？”白雪又氣又妒，但也終於親口確認了他的想法。

    “不是，說了你可能不信，從那以後，我總感覺自己怪怪的，好像記憶有些錯亂了一樣，總感覺我好像答應過誰什麼，好像做過什麼承諾，我是怕我心裏有問題，所以，也一直對你不敢想，也沒自信。”

    “傻瓜！”

    聽到這，白雪已明白了一切，欲言又止後拉住他的手，她一邊感受着他的溫暖一邊擔憂，有些事，怕是躲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