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釋疑（二合一）

    “它既是對我們的規則，也同樣是對你的限制！”

    說到這裏，趙晨卻忽然停了下來，彷彿在給那“詭異”的載體以及周圍其他“聽衆”消化的時間。

    接着，他還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杯冒着熱氣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

    對此，那位“大公主”很人性化地皺了下眉——身爲“詭異”的載體，它的理解力非凡人可比，很輕易地就接受了趙晨的說辭，並直接開口問道：“爲什麼我沒有半點察覺？”

    “你還真是個急性子，也照顧一下我的朋友和坐騎嘛。”趙晨笑了笑，在擼了一把身下龔芸皮毛的同時，組織語句道，“自然是因爲你雖然有着一定智慧，但卻並非‘真’的生靈……伱只是被‘詭異’力量污染的東西罷了！

    “你所有的行爲模式，都是‘規則’設定好的，哪怕‘智能’再高，也一樣有着漏洞……在這一點上，你可比‘沈小姐’差得遠了。

    “而一旦對你的行爲‘規則’做出欺詐，不是真正生靈的你自然察覺不出，只會覺得理所當然，自然也就一點點將你自己‘束縛’了起來。

    “比如，‘你也要遵守你制定的規則’這一點，並非是你的‘偏執’，而是我後續強加給你的，是你某一次違約的代價……”

    聽到趙晨的話，那“大公主”還沒迴應，作爲“坐騎”的龔芸就通過“子母同心牌”傳來聲音，恍然道：“我就說你之前爲何強調了幾次這規則……還是在我恢復人形時，直接說出口的……當時是在給它‘洗腦’嗎？”

    “‘洗腦’倒是不至於，只是‘試探’一下效果而已。”趙晨微笑迴應了一句後，又對那“大公主”說道，“而你的行爲模式，也爲我提供了便利……”

    說到這，他本想等着“大公主”發問，卻發現“她”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並無開口的意思，這才繼續道：“身爲‘詭異’的載體，你應該清楚，除了‘沈小姐’這種真正有着‘靈’，成爲了‘詭異’力量主人的存在，如你這種，只是‘詭異’源頭的工具罷了。

    “你們之所以熱衷於玩弄陷入‘詭域’的人，讓他們在極端情緒下崩潰，就是爲了方便吸食他們的‘理性’，對吧？

    “‘詭異’這種東西，不過是一位，或者幾位失去了自我，徹底瘋狂的存在在進行自救的嘗試罷了！

    “而賜予你力量的‘血月’，就是其中之一。”

    聽到趙晨將這等隱祕輕易說出口，一旁的馮倉、墨秋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驚恐之色……這個等級的祕密可不是他們能夠瞭解的！

    要知道“知識有毒”，這種涉及“詭異”源頭的信息，理論上只要瞭解，就會被“污染”。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並沒有特殊的感覺出現，彷彿這些知識很“安全”一樣。

    而張林、韓千、李維、林奇等人則若有所思地望向趙晨，覺得這應該與自己等人成爲了“血劍郎君”背後存在的奴僕有關。

    他們成爲了對方的人，自然會受到對方的庇護。

    那位“大公主”對於趙晨的話卻沒有任何反應，依舊面色淡然地看着趙晨，似乎在等着他的“下文”。

    趙晨再次喝了口茶水，笑着道：“既然察覺到你需要大量的‘理性’，那對於你同類的‘理性’自然也就極爲渴望，畢竟‘吃’人類的理性那麼麻煩，哪有吞噬同類方便？

    “所以在‘沈小姐’侵蝕你的時候，你的行爲‘規則’選擇了默許。

    “因爲，你也想吃掉‘她’。

    “可惜，在‘重啓’後，你忘了這個初衷，後續也沒察覺到‘沈小姐’的存在。

    “而到了如今，你已經失去了對‘詭域’故事走向的控制……”

    聽到他如此說，“大公主”立刻打斷，反駁道：“這是什麼意思？故事的走向明明一直在我的控制下。”

    趙晨的嘴角卻勾了起來，意味深長地道：“你不覺得這個兩位公主相互陷害的故事很狗血嗎？”

    “狗血？那是相當地狗血！”對於趙晨性子還算瞭解的馮倉和龔芸心裏同時生起了一絲明悟。

    見那位“大公主”不語，趙晨才指着自己，悠然道：“沒錯，這個故事裏的劇情，大部分都是我在第八次輪迴後現編的，並通過‘沈小姐’的入侵，在你的認知裏植入了‘它就是發生在落月王城’這件事。

    “畢竟你原來那個劇本太過危險了，大部分人都活不到第七夜，還是這種既符合你‘玩弄’規則，又能讓大家安全度過前面六天六夜的故事更好一些。

    “爲此，我不但給小公主杜撰了一個虛假的愛人，還讓你把自己也代入了那位‘愛人’的角色……

    “而你也‘深信不疑’了！

    “但實際上，你不過就是個當初僥倖逃過落月城滅城危機的普通人而已。

    “之所以被‘詭異’選中成爲載體，也是因爲你當初本就是‘血月’的信徒罷了。

    “嗯，這是我在前面幾輪‘輪迴’裏查到的情報。”

    聽完這番話，那位大公主的眼眸失去了焦距，整個人似乎都陷入了呆滯、混亂之中。

    就連一直與“喬悉”交戰的“黑色旋渦”都開始凝滯，被“紫羅天火”所包圍。

    “又‘死機’了啊……”趙晨嘖嘖了幾聲，卻沒有動手的意思，只是轉過頭看了幾眼馮倉，眼神裏流露出別樣的意味。

    “師弟，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馮倉被打量地頗爲不自在，皺眉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它把你也‘運作’了進來，恐怕費了不小的心思……所以它才一直不肯放過你。”趙晨嘆了口氣道，“我之所以一直沒有帶你們脫離‘詭異’，除了外面兩位‘洞玄’還沒打完外，最主要的就是讓它放棄你。”

    “不肯放棄我？爲什麼？我一個真氣境的小蝦米，有什麼值得它惦記的？”馮倉不敢置信道。

    “你仔細想一想，你之前是不是一進入‘落月城’廢墟，就感覺到了不對勁？”趙晨不答反問道。

    “確實有那樣的感覺……”馮倉遲疑地點了下頭，但還是不解地問道，“這有什麼關係？趙展也感覺到了惡意啊。”

    “趙展感覺到惡意，是因爲他是‘趙宋’後裔，這個‘詭異’的載體是一個落月國倖存者，自然對毀滅了這個國家之人的後裔有惡意。

    “這無關情感，已經是它的本能。

    “而你不同……”

    馮倉插嘴道：“我哪裏不同？”

    “因爲你是它作爲‘人’時的後裔，如果能吞了你的‘理性’，對於它來說那可是‘大補’。

    “所以最開始的幾次‘輪迴’裏，你被折磨得老慘了，簡直聞者傷心、見者流淚。”趙晨故意用唏噓的語氣說道。

    “……”馮倉一陣無語，很快又想起了什麼，奇怪地問道，“它不是‘血月’攫取‘理性’的工具嗎？

    “我的‘理性’對它這個載體有用，可對‘血月’來說，不就是普普通通？”

    對於他是這個詭異載體作爲人時後裔的事，馮倉倒沒什麼糾結。

    八千多年前的祖宗了，是什麼玩意兒都和他沒啥關係。

    “誰說‘工具’就沒私心了？哪怕它只是規則下編織的‘智能’，漏洞很多，但既然有‘智’，也就有‘私’，更何況‘血月’也不可能一直盯着它，人家只要定期來收割……

    “不過，你說的其實沒錯……對於‘血月’來說，它肯定更喜歡‘寧檬’，所以我編的劇本裏將兩位公主與寧檬扯上關係，還給她發了‘規則書’的舉動，並沒有引來此‘詭異載體’的懷疑。

    “但很可惜……哪怕我加大了寧檬的‘分量’，它依舊不肯放棄你。”

    說着，趙晨微嘆了口氣，接着道，“而它如果強行留你，我之前其實也沒太好的辦法……所以，才只能一遍遍‘重啓’，以尋找機會。”

    馮倉聽得心中惴惴，好半晌才回過神，斟酌着開口問道：“既然前幾次沒太好的辦法，這回你主動攤牌，也就是有機會了？”

    “事實上，我攤牌也不只一次了。”趙晨斜了他一眼，在他期待的臉色垮下來後，才又笑着道，“不過這一次，恐怕真的是最後一次‘輪迴’了。”

    “爲什麼？”馮倉好奇地問道。

    而其餘人也看了過來。

    “因爲這一次有了變數加入……”趙晨說着，用手指指了下“喬悉”，“那可是真正的‘黑日’力量。”

    加入“黑日”這個大變數，強行“重啓”雖然也不是不行，但需要趙晨額外付出星幣，且那價格屬於讓他一看就果斷放棄的數字。

    “真正的‘黑日’……”異人營的韓千和張林等人臉色一變，眼中的悲哀之色更濃。

    雖然早就猜到隊長可能要爲這股力量付出高昂的代價，但也沒想到竟然會是和邪神直接有了緊密聯系。

    這意味着隊長未來的命運必然和對方糾纏，哪怕死亡都不可能斬斷。

    同時，想到自己等人似乎也和一位未知的存在有了聯繫，這種“悲哀”之情就更盛。

    “不過，‘黑日’的變數雖然斬斷了重啓這個‘後路’，卻也同樣帶來了機會。”趙晨笑了笑，接着道，“比如此‘詭域’目前大部分的力量其實都在壓制‘黑日’，否則哪怕它的‘規則’裏是搜集情報爲先，也肯定會選擇先拿下我。”

    看着趙晨這般說說笑笑、不慌不忙，似乎在等待着什麼的模樣，大部分人都心中一動，那位卡蜜拉家族的林奇更是眼珠轉了轉後，狀似好奇地詢問道：

    “晨公子，不知道這個‘詭域’原本的‘故事’是什麼樣的？”

    見問，趙晨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輕咳了一聲，緩緩說道：“原本的故事沒有這麼複雜。

    “這個落月王國確實是要將兩位公主嫁給趙宋太祖，但她們並不是什麼吸血鬼術士家族後裔，也沒有修爲在身。

    “小公主更沒有什麼‘不死鳥’家族的母親……這些都是我杜撰的。

    “將‘黑日’的災禍引到‘落月王國’的，正是這個‘詭異載體’的兄弟，他似乎愛慕着兩位公主裏的一位，秉承着得不到就毀掉的‘邪教徒’性格，這才發動獻祭，讓‘黑日’污染了整座落月城。

    “等到趙宋太祖的迎親隊伍趕到時，已經太晚了。

    “最終，趙宋皇后，那位‘魔雲真君’親自出手，抹去了這整個國家。

    “而那個發動了‘黑日災禍’的邪教徒，也許是還有些許人性，所以在獻祭前，支走了他的家人，這裏面就包括了此‘詭異’的載體。”

    “原來是這麼回事……這家人可真行，兄弟兩人全是邪教徒不說，還一個信奉‘黑日’，一個信奉‘紅月’？”馮倉這回真的唏噓起來，自嘲道，“我竟是這種人家的後代？”

    “在大夏建立前的戰亂年代，有着邪神信仰再正常不過……”趙晨淡淡回了一句，同時眼睛時刻盯着那位“大公主”的狀態，見她隨着自己的話，容貌已經從銀發紅瞳，變爲了黑髮褐瞳，這才隱晦地點了下頭。

    而這時候，他身下的龔芸也來了興致，詢問道：“那麼，成衣店的‘嫁衣’事件，也是你設置的了？”

    “對啊，我當時就說過，我已經有了‘佈置’。”趙晨點點頭，微笑迴應道。

    “誰能想到那整件事就是你的佈置啊……我當時還以爲你進入那成衣店後才有了佈置呢！”龔芸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自己太傻，還是對方太能演了呢。

    “‘嫁衣’劇情本來是設置在‘槐角街’的，爲了讓來完成這‘規則’的人藉機脫離，是我的一次嘗試……但可惜，被‘詭異’察覺到了意圖，不得不重來。

    “而且，那時候如果出去的話，外面還非常危險，所以只能讓其成爲來完成這規則之人的‘護身符’，順便以‘嫁衣’進一步侵蝕‘詭異’的權限。

    “那‘鳳冠’的功能也類似……而且，你沒發現‘鳳冠’其實就是按照我的‘雲霄寶冠’設計的嗎？

    “不過是把金烏的雕像換成了鳳凰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