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敗北的孤高之紅

    殺氣瞬間充盈整個軍港，清涼的海風隨之變得冷冽。

    軍港上所有海軍神色警惕地擡起火槍，槍口盡數鎖定那一道血色的消瘦人影，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一滴冷汗緩緩從他們的額頭上滲出，順着臉頰滑落，炙熱的呼吸在空氣中形成白霧。

    戰國舉起手做出禁止的戰術手勢，神色同樣十分凝重。

    怪不得他們如此緊張和警惕，因爲眼前的這個男人，可是這片大海上最強大的海賊之一！

    相比起旁邊鋼骨空高大魁梧的身影，這個男人的身材十分瘦削。

    一頭白髮編成兩個辮子垂在肩上，穿着梅紅色的襯衣和血紅的長褲，腳上穿着帶有金邊的黑色皮鞋。

    一襲寬大的血紅色披風披在他的身後，顯得神祕而冷冽。

    他的眉毛是赤紅色的，嘴邊掛着一抹輕慢而邪魅的笑容。

    被冠以“傳說”之名的大海賊、號稱僅憑一人就能夠和白胡子、羅傑並駕齊驅的男人！

    “孤高之紅”、“紅伯爵”……巴洛裏克·萊德菲爾德！

    只不過現在的萊德菲爾德，身上的衣衫都有不同程度的破碎，滲出點點血跡，嘴角隱隱紫黑色的血跡，分明是才經歷過一場硬仗。

    他神態輕鬆站在鋼骨空的身旁，看着軍港上反應迅速的海軍們，嘴角掀起一抹讚歎的弧度。

    “真是專業的軍隊。”

    他單手按在胸前，朝着軍港上的海軍輕輕彎腰鞠躬，行了一個標準得無可挑剔的貴族禮儀，優雅地微笑道：

    “諸位海軍本部的精銳，初次見面，幸會。”

    衆人這才看清楚，這人的雙手上都戴了沉重的海樓石鐐銬。

    沉重冷硬的鐐銬隨着他的動作，發出譁啦啦的清脆響聲。

    他一個囚犯，竟然還能保持如此平靜淡然的姿態！

    萊德菲爾德微笑着看向戰國：

    “戰國，好久不見了。”

    戰國眯起眼，冷冷道：

    “放心，今日之後，恐怕我們以後都不會再見了。”

    “萊德菲爾德，你將會被關入推進城的最深淵，在那裏度過你的餘生。”

    萊德菲爾德聽到戰國的話，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這倒沒什麼關係，我這一戰打得很痛快。”

    旁邊的鋼骨空皺了皺眉。

    萊德菲爾德又笑了笑，補充了一句：

    “如果沒有礙眼的傢伙插手的話，那就更好了。”

    話音落下，一道憤憤不平的聲音忽然從船艙中傳來。

    “所以你是不服嗎？”

    卡普大大咧咧地從船艙中走出，一手摳着鼻孔道。

    萊德菲爾德回頭轉頭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紅伯爵這嘲諷意味十足的眼神頓時讓卡普炸了。

    “你這混蛋是什麼眼神！！喂，空老頭子，你把他的海樓石鐐銬解開，今日我就要讓他嚐嚐鐵拳的滋味！”

    卡普揉着拳頭便是大步往前，滿臉漲紅道。

    旁邊的海軍立馬衝了上去，死死抱着卡普的手腳，急得滿頭大汗。

    “卡普中將，您冷靜一點！”

    “不要衝動，卡普中將！！”

    “我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他逮捕的。”

    “您消消氣，不要被激怒了……”

    見到這一幕，鋼骨空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他揮了揮手，吩咐道：

    “把犯人帶下去關押起來吧。”

    海軍士兵們迅速行動起來，嚴陣以待地上前。

    他們的軍艦在之前的戰鬥中已經造成了嚴重的損毀，無法繼續航行。

    根據規定，押解罪犯的行動必須由推進城方面負責。

    尤其是像“孤高之紅”這樣實力強大的海賊，押送難度極高，推進城方面有一套嚴格的流程，巨大的押解船內部各種各樣的關押措施和工具，足以保證押解犯人的途中不會出現任何的紕漏。

    接壤板緩緩從軍艦下放。

    在一杆杆火槍的注視下，萊德菲爾德臉上保持着優雅的微笑，緩步走落殘破的軍艦。

    那種不時打量着周圍環境的輕鬆樣子，渾然不像被海軍擊敗逮捕的犯人，更像是一個來到這“正義の聖地”旅遊觀光的遊客。

    “對了，空。”

    萊德菲爾德忽然腳步停了停。

    這腳步的停頓，瞬間讓周圍的海軍緊張起來，手指下意識扣住了長槍的扳機。

    他轉過頭來，看向軍艦上雙手抱胸的鋼骨空，微笑道：

    “雖然我知道這個請求有點過分，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見見那個名叫達倫的年輕海軍，可以嗎？”

    沒等鋼骨空回答，戰國便是率先開口，冷聲道：

    “既然你都知道是過分的請求，那就不應該提出來了。”

    萊德菲爾德聳了聳肩：

    “試試總無妨。”

    他眼神飽含深意地朝着海軍本部的某個方向眺望過去，那是軍區醫院的位置。

    “海軍新生代的領軍人物……能夠讓金獅子、羅傑、白胡子他們都吃癟的年輕人，我可是很感興趣呢。”

    戰國的眼神中閃過一抹陰霾。

    “帶下去吧。”

    他命令道。

    幾名海軍邁步上前，按住了萊德菲爾德的肩膀和手臂。

    “萊德菲爾德……”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鋼骨空忽然開口了。

    他眼神深邃地盯着孤高之紅那消瘦而神祕的背影，沉聲問道：

    “所以，這一次你是選擇了和金獅子聯手了嗎？”

    金獅子進攻馬林梵多的時間，剛好就在自己和卡普出海追捕萊德菲爾德的過程中，鋼骨空很難相信這是單純的巧合。

    萊德菲爾德沉默了一下，旋即搖了搖頭：

    “空，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以你對我的瞭解，並不應該有這個疑問才對。”

    他擡起頭看向一望無盡的天際，忽然微微一笑：

    “我只是單純不想玩了。”

    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數個月前的那一幕。

    那驚天動地的一戰，還有羅傑放聲大笑、豪邁如鬼神的身影……

    自己的一切驕傲，都在那鬼神退避的一刀面前，摧枯拉朽地被斬得粉碎。

    徹徹底底的……敗北！

    “這個時代，並不屬於我。”

    說完這句話，沒等鋼骨空回過神來，敗軍之將“紅伯爵”萊德菲爾德，便是昂首挺胸地走向了遠方海軍本部臨時監獄的方向。

    背影孤高而驕傲，彷彿走向的並不是永恆的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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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一切，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