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東覺使計得德高 孤園英雄尋良策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YUJIAN字數:3914更新時間:24/08/14 15:25:36
    第七十一章東覺使計得德高孤園英雄尋良策

    靜園難靜心,處世非常人。

    昏主蛇蠍心,忠心哭孤魂。

    東覺觀察杜良被吹捧的志得意滿、狂妄自大,醉眼朦朧,正到火候,跪在杜良面前,低拜謝,笑言奉承道:“大人海量,我等望塵莫及”。

    他嬉皮笑臉,話鋒一轉說:“大人您給的十個衛士,屬下今天能否帶走了?大人沒忘記吧?更不會不認賬吧?”

    杜良見滇海能人跪伏於自己面前,瞬間面子拉滿,藉着酒勁,哈哈大笑,說:“老夫一言九鼎,今天,現在就給你,快點弄走,不然老夫後悔,就不算數了。”

    他擺手對尹健說:“尹總管,你集合隊伍,就我...我府上的親衛,讓他挑十個。”

    尹健知道杜良上次也因喝酒,東覺說自己身邊連個保駕護航,信得過的人都沒,想從杜良府邸親衛中挑選十個人,杜良當即就答應了。

    杜良本想讓興茂監督和制衡東覺,不曾想,興茂智慧謀略都低幾個層次,在西山島被東覺的一個屬下收拾的服服帖帖,無計可施,興茂算是成不了氣候,還要再往東覺身邊派遣自己人。自己不好意思說,不曾想,東覺自投羅網。一來監督,二來以慰其心,一舉兩得,兩全其美的事情。

    這麼長時間了,尹健以爲東覺忘記了,沒想到今天又提起,還立馬要人,人是杜良的,尹健也少不了什麼。

    尹健對着門外喊道:“長孫遐,來,集合親衛,廳堂,讓東覺大人選人。”

    尹健給長孫遐使個眼色,對方領會尹健的意思是別把他的人讓東覺挑了去了。長孫遐還真不知道哪些是尹健大人的人。

    長孫遐看了眼杜良,杜良嘴裏嘟囔着:“看我幹什麼?再看把你眼睛挖了泡酒喝,沒聽見尹健大人的話,集合,十個人,讓東覺大人自己選。”

    長孫遐被杜良的話嚇得一溜煙跑出門外,吹起喇叭就把人集合起來。

    德高一直盯着外面的東西,見長孫遐集合人,趕緊站在隊伍裏。

    東覺佯裝醉意,裝模做樣的在隊伍面前隨意的直來直去,不多不少,連上的高十個人,東覺對杜良說:“大人不心疼?我真的要帶走了。”

    杜良“哈哈大笑”說:“言而有信,老夫來都是說一不二。”

    東覺給早在門外侯着的童各招手,童各進來把人帶走,出了杜良王府,把德高送到了海晏船廠交給凌空,德高心裏的石頭才落了地。其他人被帶到撫仙城,因爲東覺只對德高知根知底,其他人需要篩選調查和培養,視人而用。

    德高連夜被凌空帶到西山島,他要和聞起一起負責木料石材的供應,並監督西山島的開發。

    妻子和玲瓏在一起不必操心,父親精神矍鑠,也非牽掛。東覺性識甄明,精力不倦,苦身勤裏,以報東覺知遇之恩。

    興茂實在無能,雖然在西山島無立錐之地,但也總想着插手。經興茂採伐的建材,多浪費。

    東覺多次在杜良面前彈劾興茂,東覺對杜良說:“屬下總覽撫仙城的建造,海晏碼頭已全面投入使用,王城需要大量的木材輸送,做防腐滅蟲的處理,萬一哪道工序把關不嚴,將對龍船是毀滅性的。對於宮殿雕龍畫棟,樑椽立柱,必須做到萬無一失,才能功勳萬年。

    興茂敷衍了事,木材長短不一,種類繁雜多樣,大小樹木盡砍盡伐,涸澤而漁,西山島是大王的西山島,更是軍師您的西山島,她形如美人臥睡,採石伐木不能動氣形,更不能亂神錯姿,不然滇海之神動怒,王城氣數有影響。”

    杜良顯然沒有想這麼長遠,想想東覺言辭不無道理,就說:“興茂這小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幹什麼能成?你就看着給他安排個差事,不要天天惹是生非。”

    東覺說:“他願意在西山島就在西山島,願意回撫仙城就回撫仙城,但不能過多干涉王城和龍船的建造。”

    杜良甩鍋說:“你的人,你看着辦,讓他苟延殘喘,也不枉費跟隨自己君臣相伴。”

    東覺說:“軍師儘管放心,不會虧待他,只要他不無事生非,擾亂王城建造,我就不會爲難他。我不殺生,每天吃素參天,祈禱滇海萬代盛興,祈禱軍師您能萬壽無疆。”

    杜良對於東覺的話也不全信,但對於奉承的話還是喜歡他,對於一心一意修建王城的東覺還是要用。

    撫仙城工期已進行了兩年,宮闕城池拔地而起,已見雛形。西山島原石巨木和海晏碼頭一樣,堆積如山,隨處可見,等待龍船運送。

    島嶼滿目瘡痍,觸目驚心,再這樣採伐下去,這不會沉沒的汪洋龍船鉅艦,還有風姿萬千的睡美人,就毀於一旦,沉入海底,永無天日矣。

    東覺派出數隊人馬,東南西北,滇海內外,他要尋找石材和木材替代之地。一年四季,寒暑冷暖,這建造王城,最重要的人。撫仙城、海晏和西山島,加起來已超百一二十萬。

    撫仙城就有七十萬,民夫勞工按月攻擊,分工種管理,少的工種百人,多的工作十萬之衆。比如土木和泥瓦工,每個工種都十餘萬人。雕刻工萬人,縫補洗漿工不足千人,醫療藥物工不足百人。工種繁雜,分工很細。

    參照軍隊管理模式,和供給衣食米粟,分隊成班爲組,五十人爲一隊,十人爲一班,三人爲一組。有隊長、班長和族長,十隊爲一團,團的管理人不叫團長而叫都統。三團爲師,師的長官稱爲經理。三師爲一軍,軍的由董事掌管,東覺直接管董事。軍、師、團和隊裏面配比不同的工種,分工合作,人員變動統一協調,井井有條。這區別於軍隊,以防引起杜良的關注和猜忌。

    管理問題不大,吃飯是最大的問題,半月供給一次糧食和蔬菜,供給在最開始的一年內很穩定,一年後就斷斷續續。

    童各帶隊各地催糧徵人,黃標懶政惰政,對民部職責置若罔聞,自己狂徵暴斂,家中府庫堆積如山。但天天哭窮,阻止賦稅和政績民夫供給於撫仙王城。

    東覺上報給軍師和大王,都無計可施,一籌莫展。東覺對軍師說:“滇海偃旗息鼓,枕戈待旦已數年,現撫仙城萬一停工,等於報廢。建議滇海耕工相伴,一家兩男取其一,三男取妻兒,不徵女工,留其耕田紡織,以續補虧空。如若全民修建王殿,十年之後,將無以爲繼。”杜良聽而不用。

    其實東覺心裏很清楚,滇海十室空五六,田地荒蕪,民藏人逃,田陌無人夫,耒耜鏽蝕,漁網腐朽,獵叉蟲蝕。

    各地大小官員剋扣截留,打着大王的名義徵收賦稅,農戶所產幾乎徵收殆盡。

    民以食爲繼,不吃飯就沒有力氣幹活,杜良只得派遣大量兵士駐紮村寨鄉鎮促夫納糧。高壓之下,民怨載道,漂浮遍野。

    東覺本想把民情彙報給杜良,但想來杜良本就是窮苦出身,不可能不知道民之疾苦。但現實他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享宮廷樂。

    執迷不悟,任何時候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對於撫仙王城煩心事很多,解決不了吃飯問題,就如法穩定人心,更談不上王城進度和質量。對於杜良向撫仙派兵鎮壓,東覺極力的不贊同,監視民夫,打罵體罰,甚至視這些每天沉重的勞作人生命如螻蟻,生命堪憂,積累民怨。東覺當然知道這是機會,但無人組織也不能形成力量,自己當然可以組織,但火龍果那邊到底準備的怎麼樣了,就連突覺的消息也是模模糊糊,所以這時機還沒有成熟,一旦被杜良發現蛛絲馬跡,犧牲的不只是自己一個人,數十萬上百萬民夫可能都會被殺戮。

    現在滇海積蓄補充糧草,人要吃飯,牛馬要吃草,這草倒是好搜尋,糧食可就是無計可施了。

    東覺只帶童各一人,私下裏,悄然無聲的去拜訪起哈將軍。賦閒在家的起哈將軍。

    起哈先是閉門不見,起哈只帶艾扎和杜良爪牙遍佈,耳目衆多。他不想讓勤裏和東覺因自己受到牽連,自己雖然無回天之力,但東覺不一樣,他胸懷天下,志存高遠,前途不可限量。

    重臣串聯之忌,朋黨之嫌,想來是被戮殺和鎮壓的,東覺自然知道利弊得失,艾扎和杜良卸磨殺驢,王廷重臣都避而遠之,起哈勞苦功高,並非爲己,也沒有謀反對抗,而是功高蓋主,被奪兵權,囚心禁身,這說到底就是杜良嫉妒和害怕起哈的能領。

    對於這樣對艾扎王廷和滇海都忠心無二之人,自己不來看望,更顯得滇海世態炎涼。東覺不怕艾扎和杜良說成朋黨及謀判之人。無論明目張膽還是偷偷摸摸,自己都應該來看望一下讓自己敬佩之人。

    東覺急於見起哈,是商量滇海萬民之苦的現實,不解決耕種漁織,撫仙城就無人可用,滇海無糧,王廷無民夫。沒有持續的勞動力,何來建造王城,工匠民夫因飢餓減員嚴重。

    每天都有千百具,因飢餓疾病死亡的屍體,被遠拋在天帽山山澗,那裏成了堆積屍體的死亡之地。

    之所以把屍體運送到天帽山,這是杜良觀天察象,只有到那裏亡靈才得到鎮壓,永不復生。杜良害怕亡靈彙集陰氣報復王城,所以才命令東覺,把所有人屍體都拋灑在那裏。

    童各在門外藏身警察,東覺翻牆進入起哈庭院,家丁老奴竇胤見東覺隻身一人,就跑去給起哈報告。老奴竇胤原是起哈一步卒,妻兒病故,獨自一人成了起哈的親衛,又因戰爭負傷腿殘,忠心耿耿,起哈呆在身邊。起哈將軍一生未娶,孤獨無助,兩人相依爲伴。

    起哈精神不錯,知道自己走不出這個小院,這就安身立命,頤養天年。

    此時正坐於庭院小池垂釣,聽見東覺的腳步聲,也不回頭,說:“稀客,不走尋常路,快些給將軍看茶。”

    竇胤認知東覺,並隱約知道起哈和勤裏情同手足,都是鯁正忠誠之人,這東覺又是王廷大匠。

    他給東覺泡了一杯苦丁茶,放在起哈身邊石桌之上。東覺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來,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苦澀難嚥,回味甘甜,東覺邊喝茶邊環顧四周。

    這院子一點不小,原爲飛起的軍營,多數房舍都飛起拆除,只留下起哈將軍現在住的三間住舍和兩個偏房。湖光山色,林木蒼鬱,幽靜的顯得淒涼。這是目光所及,另外林木深處不知何物,東覺之前來這只是在這裏池邊屋前,以前的軍營更是沒有來過。

    水域百畝之多,波瀾不驚,對面水草豐碩,樹木蒼翠,如有功成名就賦閒養老這裏倒是好去處,但這罷權囚禁,真的顯得悲涼悽美。

    西山島的居民算是保住了,但這西山島被採伐的卻日漸消瘦。解決王城修建和滇海治理之間的困惑,向老將軍起哈尋求幫助。

    起哈不是不問塵世,而是不能問塵世,自己死不足惜,牽連無辜就是罪孽。東覺翻牆而入,很是無奈,幽香黯然的茶香,絲滑沁潤五臟六腑。喝完苦丁茶,竇胤又端出來這另一種茶,東覺猜想這是之前自己送來的西山島極品冰島茶。

    起哈收了魚幹,賓主相向而坐,起哈隨意問道:“那老東西還沒死?”

    東覺知道問的是自己父親勤裏,東覺知道父親和起哈兩人不但是師徒還是表叔父關係,自己應該叫起哈師爺或者表爺。

    但爲了避人耳目,親戚不相見,道路側目過。起哈和勤裏心有靈犀,不參政務,都爲自保,也不再互相往來。

    起哈不見東覺也就是爲了避嫌,更爲保護這個有爲的年輕人。

    東覺輕聲喊到:“我父親讓我給您問好,他說一時半會死不了,你也不能死。表爺,好興致,每天這靜園之中垂釣、茗茶,神仙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