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源稚女：只有我會心疼哥哥

    是夜，猛鬼衆掀起的幫派大混戰仍在繼續，東京都到處都是手持兇器的不法分子在玩黑幫大亂鬥，雖然雙方都盡量避免了殃及普通民衆，但依舊給人們的夜生活造成了極大不便。

    最充分的體現便是來歌舞伎町的居酒屋、夜總會、飯店無論是否正在營業，都在第一時間將大門緊鎖，防止被外頭的流血事件牽連。

    歌舞伎町黑道扎堆，往日的燈紅酒綠被染上一層化不開的肅殺，看着殺紅眼根本不聽警告的黑幫份子，前來維持秩序的警察們臉都綠了。

    不敢動，根本不敢動。

    一個月工資才這麼……哦，工資還挺高福利也蠻好，那玩什麼命啊？人生還有大把時光好享受呢！

    雖然警察執行任務都要帶上武器，但眼下這個局面，一把小左輪和一根警棍真的很難控制，那邊有人肚子都被剖開了，還一邊把掉出來的腸子往回塞一邊拿着西瓜刀砍人。

    剛吃進去的涼粉都流出來了！

    他們的尷尬沒有持續太久，無奈圍觀的巡警很快接到上級命令先行撤退，將現場轉交給防爆警察處理。

    在他們撤離途中，十幾輛全黑塗裝的SUV擦肩而過，車頂閃爍着紅藍二色警燈，但車內坐着的卻並非全副武裝的防暴警察，而是一羣身着黑西裝面色肅穆的暴徒。

    新一批的本家執法人趕到，總算是終結了歌舞伎町的亂象，受制於猛鬼衆的黑幫全員嗑了進化藥悍不畏死，幾乎沒留下什麼活口。

    不過無所謂，反正他們即使活着也很快便會因爲藥物的副作用死去，與其等藥效過去迎來痛苦的反噬，還不如在失去理智與痛感的時候迎接死亡，起碼能保護一下嗓子。

    東京各區亂象不斷，歌舞伎町只是今晚的縮影，蛇岐八家疲於奔命，又要平息混亂，又要應付政府的問責，高層們匆匆結束會議離開神社，去解決各自負責的領域內產生的亂子。

    而罪魁禍首、混亂の源頭、猛鬼衆の龍王、身懷須佐之男命格、妄圖顛覆日本黑道格局の雙子星之一——風間琉璃，此刻正待在大阪皇家古典酒店的總統套房，透過落地窗俯瞰着下方的歌舞伎座，那個他夢寐以求的大劇場。

    小時候，他做夢都想登上歌舞伎座，完成屬於自己的盛大演出。

    但此刻他將歌舞伎座踩在腳下，真正做了一件連哥哥都做不到的大事，卻沒有想象中的志得意滿，因爲他的演出缺少了最重要的觀衆。

    “哥哥，沒有你的東京，真是無趣啊。”

    意興闌珊地收回視線，風間琉璃轉頭看向浴室的方向，磨砂玻璃門打開，只穿着白色浴衣的櫻井小暮略顯侷促地走了出來，不知是因爲羞澀還是剛洗完澡的緣故，少女嬌媚的臉蛋白裏透紅，看上去煞是可愛。

    兩隻小手糾纏在身前，真空包裝的櫻井小暮邁着輕而慢的步伐朝着風間琉璃走去，幅度不能再大了，畢竟她身上的浴衣幾乎只遮得住屁股蛋，步子邁大點都容易走光。

    櫻井小暮感覺最近發生的事情好夢幻，她纔剛加入猛鬼衆，就接到了服侍龍王大人的重任，而後又因爲姿色過於出衆被龍王大人看中選爲貼身丫鬟，甚至今晚心情大好還帶她來開房！

    這，進度是不是太快了。

    在日本的青少年羣體中有絕大多數人以童貞爲恥，不少人將珍貴的初體驗浪費在了通往天台的樓梯、器械儲藏室的墊子、活動室的桌子……儘管她的初體驗對象是高貴的龍王大人，解鎖姿勢的場景還是如此高檔酒店的總統套房，但她真的沒有準備好啊！

    她都還沒來得及學習該如何取悅男人！

    惴惴不安的少女看着沒比她大多少的風間琉璃，眼中閃過一抹癡迷之色，龍王大人有那麼多的侍女，經驗一定很豐富才對，也許她只需要聽從命令即可。

    然而風間琉璃並沒有如少女所想的那般，用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精緻的下巴，充滿侵略性的目光彷彿要穿透薄薄的浴衣，將她渾身上下看個清清楚楚，而是指着沙發上疊放整齊的和服道：“把這身換上。”

    這是要玩角色扮演？

    少女面頰含羞，根本不敢擡頭看風間琉璃的臉，將手放在腰間的繫帶，準備解開浴衣將青春美麗的酮體呈現給龍王大人。

    然而下一秒，房間大門突然被人敲響，粗獷渾厚的聲音穿過實木大門響徹總統套房：“FBI，open the door！”

    突如其來的驚嚇讓櫻井小暮解開腰帶的手一僵，擡眸望向風間琉璃，可憐的模樣像個不知所措的小鹿。

    清秀美麗的男孩黛眉微蹙，示意少女拿着衣服去房間裏換好。

    等櫻井小暮關上臥室門的瞬間，總統套房的房門也被人暴力破開，一個身着黑色戰術服、頭戴安全鋼盔的魁梧男子衝進房間，半邊身子藏在透明的防爆盾後邊，另一只手端着烏茲衝鋒槍，紅外線瞄準器已經鎖定了風間琉璃的額頭。

    “接到羣衆舉報，這裏有未成年人妄圖打開新世界的大門，提前步入骯髒下流的成年階段！”黑色面罩遮住半邊臉的FBI探員大聲呵斥，試圖用正義滿滿的話語讓偷吃禁果的少年感到羞恥：“記住，未成年人禁止戀愛！”

    可我只是想給她換上好看的衣服再化個妝……

    而且，現在不都流行先測試身體相性再談戀愛嗎？

    借用一句日本渣界廣爲流傳的話，我只進入Ta的身體不進入Ta的生活。

    風間琉璃正要開口解釋，便聽見對面這人又補充一句：“未成年人禁止澀澀！”

    翻了個白眼，風間琉璃懷疑這是老光棍的怨念作祟，因爲沒有體驗過青澀的校園戀愛所以讓不讓人體驗，轉身坐在沙發上：“你大晚上不睡覺，就是爲了過來尋我的開心？”

    拜這位FBI探員所賜，他今晚的好心情全毀了，即便有可能因爲燈光氣味觸感或者“女人你的手好小”影響，發生一些喜聞樂見的劇情，現在也不可能了。

    夏狄把防爆盾牌扔在一邊，擡手薅下頭盔一個後仰跳投精準掛住壁畫的釘子，身體則是輕柔墜上沙發癱成一個失去夢想的鹹魚：

    “如果我所料不差，王將現在應該滿世界找你算賬才對，怎麼你還有心情在這裏花前月下？”

    因爲某個圍觀羣衆的推波助瀾，風間琉璃向恩師發起了華麗麗的背叛，直接導致猛鬼衆多年籌劃毀於一旦。

    原本在源脾心中，王將陪伴他的歲月，給予他的溫暖和滿足，就不及哥哥的一根頭髮。

    得知自己會變成這樣完全是王將在暗中下藥，心中對哥哥的怨恨二話不說立馬轉移到了對方身上。

    一切都是時……王將的錯！

    他本該安安心心待在鄉下，等着哥哥衣錦還鄉把他帶到東京體驗大城市的生活，可恨他被王將所誤，竟落得兄弟相殘與鬼同流合污的地步，今日起他必須要把失去的都拿回來。

    不單是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還要趕走那個膽敢搶他位置的小……

    “咳咳！”夏狄突然咳嗽一聲，風間琉璃瞬間清醒，將發散的思緒收回，沉聲道：

    “我是猛鬼衆衝擊蛇岐八家正統地位的證據，王將即便再生氣不敢動我。而蛇岐八家遭逢此難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們必然要將猛鬼衆在東京的勢力連根拔起，光是這個爛攤子就足夠他忙的焦頭爛額了，就算想要找我算賬也是之後的事情。”

    加入猛鬼衆的這幾個月，他深刻明白了這羣人就是一羣散兵遊勇，能聚在一起發展到如今的地步完全是仰仗於王將的手段，說好聽點是猛鬼衆的服從能力強，說難聽點就是對王將言聽計從，差不多能和提線木偶掛上等號，他略施小計就把人耍的團團轉。

    以他現在給猛鬼衆拉的仇恨值，蛇岐八家穩定局面後有極大概率會殺到大阪的大本營，到時候王將就更顧不得找他麻煩。

    如此重大事件，哥哥身爲少主肯定得回來參與，屆時他再找機會將誤會解開，一句“sir，this way”讓哥哥徹底坐穩皇位，而他自己則銷聲匿跡，成爲哥哥的影子守護者。

    這些年哥哥吃了太多的苦，還親手殺死了血脈同源的弟弟，內心一定備受煎熬。

    想起那個只會吃喝玩樂打電動的小……代替品，風間琉璃就忍不住腹誹：代替品腦子裏就想着玩，不像他，只會心疼哥哥。

    當然，他也不是那種爲了哥哥可以犧牲一切的病嬌兄控，猛鬼衆裏並非全是一心想着進化成純血龍族的“鬼”，還有許多被逼無奈加入猛鬼衆，只想抱團取暖的普通混血種。

    以哥哥心向正義的性子，肯定不會窮追猛打，要是自己再吹點枕頭風，說不定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他們離開，而不是關進暗無天日的精神病院或者教會學校。

    有點想當然，可風間琉璃另有依仗：

    “而且這不是有你在，之前簽訂合作契約的時候，你可是說了讓我放手去做，保證不會有性命之憂。”

    待在鄉下不諳世事的少年吃過沒見識的虧，加入猛鬼衆後跟着聲名狼藉的前輩們學到了不少有用的知識，明白契約這玩意兒就是拿來撕毀的，白紙黑字寫的東西也藏着許多看不懂的彎彎繞繞。

    然而夏狄和他簽訂的契約卻大有來頭，簽下姓名的時候不僅有玄奧的六芒星魔法陣和粒子特效浮現，還有神聖的詠歎充當背景音樂，簽訂完成還會一分爲二扎進合作雙方的手背，化作鮮紅色的令咒。

    據說這是希臘神話中誓約女神斯堤克斯創下合作契約——Excalibur，一旦違反契約就將遭受無盡的折磨，永無止境的痛苦將會持續到生命盡頭，即便死了也會墜入冥府的斯堤克斯河接受非人的酷刑。

    看着右手手背上由三道曲折紋路構成，形如手裏劍的令咒，風間琉璃能清晰感受到契約的力量匯聚於此，那力量就如龍血一般狂暴，想來若是違反必然會受到萬劍穿心之痛。

    “那當然，我這個人最講契約精神了。”夏狄右手捶胸，擡指指向身體略顯單薄的美少年。

    俗話說越是缺少什麼就越喜歡強調什麼，但這是華夏的俗語，沒有被小日子韓了。

    考慮到風間琉璃還是個未成年，夏狄並未將馬里亞納海溝的變化和日本混血種即將遭遇滅頂之災的事情告訴他，自然也省略了蛇岐八家暫時抽不出手找猛鬼衆麻煩的事。

    貴人多忘事，他不辭辛苦將源家兄弟走歪的未來掰回正途，換算一下簡直富得流油，想來忘記提醒對方這點小事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應該能被理解才對。

    “嘿嘿，既然你都計劃好了，那我也不多嘴。”夏某人擡起手腕看了看不存在的表，爲了刪除少兒不宜的劇情，他可是犧牲了蹭芬格爾燭光晚餐的大好機會：

    “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兒先走一步，記得不要想着早早偷嚐禁果，那玩意兒可酸了，能把人酸掉牙。”

    丟下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夏狄撿起他的防暴盾牌就要離去，但剛走出沒兩步又回過頭，拉下面罩露出個不似好人的笑：“對了，根據小道消息，明天伱最親愛的哥哥源腎會回國一趟，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出意外。”

    風間琉璃聞言正要訂正夏狄對哥哥的稱呼，聽到後半句話卻不由一愣：“什麼意外？”

    哥哥可是蛇岐八家未來的大家長繼承人，按照族內的規矩，回國是有專門的車隊迎接，猛鬼衆在東京埋下的釘子都被他拔的差不多了，還有誰能威脅到哥哥的安全？

    “嘿嘿，這個不好明說，說了你也不一定懂。只能說圈子太小，熟人太多，匿了。”夏狄拉上面罩，避免賤兮兮的笑容毀了他在大衆眼中正人君子的形象，說完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後，不顧風間琉璃的追問大步離去。

    “喂，把話說清楚啊！”風間琉璃起身想追，但無形的力量將他死死按在沙發上動彈不得。

    “可惡！”望着隨手關門的夏狄，清秀的大男孩臉上表情變換不定，時而悲憤時而咬牙切齒，想來不是一心鑽研歌舞伎劇的話，去學川劇變臉也是一把好手。

    “咔嚓~”臥室門打開，換上一身華美和服的櫻井小暮探頭向外張望，用怯懦不安的眼神看向風間琉璃，詢問自己是否可以出來。

    但此刻風間琉璃渾身上下就一張嘴還能動，無論他是想玩素人改造還是其他什麼都無能爲力，只能用風輕雲淡的聲音道：

    “你先睡吧，我思考一下人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