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背刺6

    “我是國王，我的命令………”

    格林瞥了眼臉色漲紅的喬佛裏，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道：“只能坐在鐵椅子上玩耍的國王嗎？若不是你的好母親像女僕般服侍我，並懇求我，你覺得我會在這時候過來見你嗎？”

    聽完，喬佛裏頓時怒不可遏，他猛地一下站起身來，脖子上青筋暴起：“我殺了你！”

    他的手還沒來得及碰到佩劍“獅牙”，卻………啪地一聲，被格林拍回了鐵王座。

    “你竟敢打我？”喬佛裏捂着自己微微紅腫起來的臉頰，臉上充斥着難以置信的神情，其中還夾雜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懼。

    他的俊臉因憤怒而極度扭曲：“我是國王！”

    喬佛裏國王坐在鐵王座上，胸膛劇烈地起伏不斷，怨毒地死死盯着佇立在面前的格林公爵。

    格林的語氣略帶輕蔑：“我想你很快就不是國王了，不僅是我，大家都瞧見了，今晚的首相宴會………代表拜拉席恩出席的是託曼殿下，據說還是泰溫首相特意邀請的。”

    託曼………

    老獅子期盼的國王………

    坐在鐵王座上的乖巧孩子………

    腦海中竟忽然無比清晰地響起了侏儒的刺耳聲音，喬佛裏原本就有些猙獰的眼底此時更是佈滿了如同蛛網般細密的血絲，他近乎癲狂地道：“泰溫只不過是我任命的首相，他絕對沒有權力私自更換國王！”

    格林失望地微微搖頭，輕聲嘆道：“喬佛裏，倘若泰溫公爵只是御前首相，那你又怎麼會被他關押在這裏？真沒想到………都到了這個時候，你居然還沒有認清現實，告訴伱，羅柏史塔克已經死了，七國之中再也沒有人膽敢去挑戰泰溫公爵的威嚴了。他如今已然成爲了這七國真正的統治者，是一位沒有戴上王冠的真正國王。”

    待七國的局勢穩定………

    老獅子肯定會廢黜你………

    他知曉你不願當一個乖巧聽話的稻草人………

    喬佛裏原本憤怒至極的神色，漸漸地開始被慌亂所取代，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措，頓了頓，他忽道：“媽媽！我媽媽絕不會同意他這麼做的！”

    聞言，格林臉上的失望神色變得更深，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無奈與悲哀：“你覺得她能做什麼？或者說………她如今還能爲你做什麼？難道你想讓你的母親朝着自己的父親拔劍相向嗎？你不覺得………這很荒謬嗎？”

    倘若用血脈的祕密威脅她………

    除了乖乖就範………你媽媽還能爲你做什麼………

    喬佛裏的再度扭曲：“蠢貨，都是一羣蠢貨！全都是該死的蠢貨！”

    一陣壓抑的沉默後，格林的臉上露出了不耐的神情，他語氣略顯生硬地道：“喬佛裏國王，我已經按照要求面見過您了，那麼還請您容許我就此告退。”

    “站住！”就在格林緩緩走下臺階之時，喬佛裏的突然叫嚷，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中迴盪。

    格林彷彿沒有聽見一般自顧自地繼續走下幾個臺階，喬佛裏忍不住不急切地道：“是我媽媽讓你來找我的！”

    聽到這話，格林終於停下了腳步，這一情形這讓喬佛裏感到深深的羞憤

    “唉………”

    頓了頓，格林緩緩地轉了身，目光平靜地望向喬佛裏，緩緩地道：“您不該爲難瑟曦太后，她是愛您的，她只是無能爲力罷了。”

    喬佛裏的雙手緊緊地抓住着鐵王座兩邊那冰冷的劍柄扶手，手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他咬着牙說道：“格林公爵，但你可以對付泰溫，對不對？”

    踏——踏——踏——

    格林一邊重新走上了臺階，一邊道：“您還在期望着當一隻隱藏在陰溝裏的老鼠國王嗎？”

    在鐵王座前穩穩站定，他看着後背緊貼在椅背之上，並且兇狠地盯着自己的喬佛裏，接着道：“你都不敢親自去反抗老獅子………你是如此的懦弱，我不會爲了你而賭上整個克萊勃家族的命運，因爲你註定會退縮，甚至會出賣我的忠誠。”

    喬佛裏此刻的憤怒瞬間壓下了他對格林的恐懼，他歇斯底里地吼道：“我會親手處決叛徒！無論是泰溫，還是你！”

    兩人對視了會兒，最後格林似乎是不忍心地嘆口氣：“喬佛裏，到時候………只要你誠心地臣服於泰溫首相，我會支持你成爲風息堡公爵，看在你母親的份上，我至少會讓他留下你的性命。”

    喬佛裏那充滿戾氣的眼中怒火洶涌地燃燒着，彷彿要將一切都吞噬掉，可眼底深處閃爍着一絲恐懼：“他敢殺國王？”

    格林微微遲疑了一下，道：“前提是你不聽從他的………安排。”

    他在鐵椅子的旁邊拿起酒壺和酒杯，倒了一杯酒，將酒杯遞了過去，同時開口道：“這個東西或許能夠讓你暫時忘卻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又或者它能夠幫助你找到一絲勇氣。”

    “我無懼，我是國王！”

    噹啷啷，紅色的酒水灑在鐵王座下的石板，金色的酒杯則順着階梯咕嚕嚕地滾了下去。

    喬佛裏直直地盯着格林，喘着粗氣，道：“倘若你殺了泰溫，我便承諾讓你代替他，成爲我的新御前首相。”

    沉默了下，格林微微搖頭，道：“我不想你母親恨我，我愛她，但是很遺憾，她只愛着您，喬佛裏國王。”

    他的眼睛環顧了下，又道：“過幾天我會離開君臨，出征龍石島。梅斯公爵則正在準備着出征風息堡的事宜，還有………凱馮伯爵很快就會代表紅堡出使多恩。”

    他的眼睛轉向喬佛裏：“那個時候，紅堡只剩下您和泰溫公爵了，還望您多多小心，最好是稱病………這樣您至少能換取暫時的安全。”

    沉默了好一會兒，喬佛裏的碧眼忽然轉了轉，道：“藍賽爾在哪裏？”

    格林疑惑地看了眼喬佛裏，回道：“我聽聞他平時不是在紅堡聖堂，就是在貝勒大聖堂，他很虔誠。”

    見喬佛裏再次陷入沉默，格林等待了會兒，道：“若是您沒有別的吩咐………”

    喬佛裏的手微微顫抖着，看了過來：“格林公爵，只要你殺了他。”

    緩了緩，讓自己的情緒略微平復了一些後，他咬着牙，一字一頓地道：“我可以獎賞給你任何你想要的東西，無論是誰都可以。”

    格林無奈地嘆了口氣，面色凝重地道：“喬佛裏國王，請允許我再重複一遍，我不是您，您不管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瑟曦太后都會選擇原諒您，並仍然深愛着您。但是我不一樣，我若那樣做了，她肯定會無比怨恨我的。”

    喬佛裏的眼底閃過怨恨，大聲道：“你應該忠誠的對象是國王，是我，是我這個國王！”

    聞言，格林輕咳一聲，道：“還請允許我提醒您，克萊勃家族的傳統一直以來都是效力於王后。”

    “你！你你你！”喬佛裏很想說她媽媽如今已是太后了，而不再是七國王後，但他心裏也清楚，這種爭吵根本無法讓眼前之人改變主意………七國皆知格林·克萊勃只忠誠於瑟曦·蘭尼斯特。

    當看到格林伸出手時，喬佛裏不禁微微一顫：“你想做………”

    話還沒說完，格林已經拍了拍喬佛力的肩膀，語氣溫和地道：“這其實是好事，等哪一天您戰勝了老獅子，至少看在您母親的份上，我肯定會竭盡全力助您坐穩那鐵王座的。”

    收回了手，他隨後聳了聳肩，又道：“雖然幾乎不可能實現，但總比完全沒有希望要好，不是嗎？”

    說完，格林微微頷首，便轉過身，走下了階梯。

    喬佛裏起了身，朝格林的背影恨恨地道：“都是藉口，你們所有人都在畏懼着泰溫，你們統統都是叛徒，不可饒恕的叛徒！”

    他越說心中的怒火越盛：“我是絕對不會認輸的，我是國王！”

    腳步一頓，格林轉過頭來望向喬佛裏，眼中不禁流露出震驚的神色，頓了頓，他深深一禮：“還請寬恕我之前的冒犯，倘若沒遇上泰溫公爵………您或許會成爲歷代最偉大的國王，向您致敬。”

    說完，他長長嘆口氣，藍色的披風一甩，便加快腳步離開。

    過了十幾分鍾，御林鐵衛、曼登爵士來到鐵王座的臺階之下，稟報道：“國王陛下，格林公爵臨走時讓我向您轉達一句話。”

    咔嗒一聲，上弦裝箭，喬佛裏的十字弩瞄着獅子旗，語氣不耐地道：“他說什麼？”

    曼登爵士稍微停頓了下，道：“他說………瑟曦太后從來不服侍別人。”

    聽完，不知爲何………喬佛裏的怒火再次忽地升騰。

    “滾出去！”

    頓了頓，喬佛裏又叫住了欲要離開的曼登爵士：“你回來！”

    他讓曼登爵士來到了自己的跟前，才低聲道：“你幫我打探一下，凱馮什麼時候出使多恩。”

    …………

    格林被梅葛塔的米拉侍女帶到太后的洗浴室，他直接坐在了黃金色的浴缸旁邊。

    瑟曦·蘭尼斯特正慵懶地躺在熱氣騰騰的浴缸裏假寐，聽到動靜，她緩緩睜開眼睛，聲音有些沙啞地道：“怎麼樣了，親愛的格林？”

    格林的神情平靜，因爲這種場景他已經瞧見過很多次了………與詹姆一起（第89章）。

    格林領主一直努力地適應這個世界。

    “我想可以讓科本去王座廳聽候差遣了，喬佛裏國王在有需要時，便會用他的。”

    熱水讓瑟曦的臉頰染上了一抹紅暈：“喬佛裏最近的心情不是很好………”

    她想起自己那天滿心歡喜地和喬佛裏分享小奔狼身死的喜悅，剛開始的時候，喬佛裏也很是高興，然而………後來不知爲何，喬佛裏的臉色突然變了，毫無徵兆地就發怒了起來，那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她感到的震驚和困惑，讓她感到深深的傷心。

    雖然無法猜出具體的原因，但母獅很懷疑狡詐的小玫瑰又在中間挑撥了什麼。

    格林安慰道：“他知曉您深愛着兒子，他也深愛着母親，他正在成長爲好國王。”

    譁啦啦，伴隨着輕輕的水響，瑟曦曼妙的身軀在浴缸中移動，她把頭依靠在了格林的臂膀，她的眼神有些迷離：“喬佛裏是天生的王者………”

    她伸出白皙的手摟住了格林的胳膊，輕聲道：“但有的人總是妄圖破壞我們母子之間深厚的感情。”

    “有的人？”

    格林的眉毛微挑：“你指的可是瑪格麗小姐？”

    瑟曦輕輕點頭，頓了頓，她的聲音略帶冷意：“我已經忍耐到小奔狼死了，我再也無法忍受我的兒子繼續被小玫瑰迷惑了。”

    格林盯了一小會兒瑟曦寶石般的綠眸，揉了揉自己的頭，臉上帶着一絲凝重，嘆氣道：“您至少要選好一位新王后人選，這很重要。”

    停頓了下，他又揉了揉頭，道：“在妥善地安排好計劃之前，您最好還是讓喬佛裏能夠安靜地待上一段時間，我想……他在最近這段時間或許根本聽不進去來自母親的好心建議。”

    忠誠的金盞公爵幾乎迴應了明確的答覆，這讓母獅感到很是愉悅。他的果斷，爲她很好地彌補了詹姆不告而別並且連一封信都沒有留下的那一絲失落感。

    瑟曦的手指輕輕觸碰着格林身上冰冷的金袍子鍊甲，眉頭不禁微皺，但她的聲音既愉悅又溫柔：“我會儘快爲喬佛裏挑選合適的妻子。”

    她的目光微動，露出一絲微笑：“親愛的格林，你可有想要推薦的人選？”

    沉吟片刻，格林攤攤手，他的神情帶着一絲無奈和感慨：“若是把這個事情交付於我，我很可能會將您的智慧以及美麗當作參照來進行找尋，很遺憾，瑟曦·蘭尼斯特在這世間只有一位。”

    他的棕色眼眸轉向瑟曦：“所以，這個事情只能勞煩目光如炬的國王母親了。”

    瑟曦擡頭看向格林，昂了昂下巴，心情愉悅地勾起脣角，道：“我太愛你的舌頭了，親愛的。”

    母獅的碧眼輕輕掃過格林身上的黑色鍊甲，她的聲音彷彿帶着某種溫柔的暗示：“你總能令我愉悅，我該如何犒賞你，金袍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