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克萊勃的傳統

    小玫瑰的眉眼帶着淺淺的笑意：“這或許是個不錯的建言，我會尊重國王陛下的命令，格林公爵。”

    格林微微點頭，道：“國王說了算。”

    喬佛裏端詳了會兒跪在下面的唐託斯爵士，他捏着自己的下巴，道：“看來，你今天不配死得幹淨利落。”

    似乎在爲剛纔的“衝動”而彌補，他特意指了指身邊的瑪格麗，道：“你聽見我未婚妻的話了嗎？是她的善意挽救了你的性命。”

    他揚聲宣佈：“唐託斯，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新弄臣，你可以換上小丑裝，跟月童睡在一起。”

    唐託斯爵士剛與陌客擦肩而過，這時酒全醒了，他真摯地道：“感謝陛下的寬恕。”

    他的膝蓋挪動，朝着高臺子上的瑪格麗道：“謝謝您，好心的小姐。”

    格林停下腳步，打量了下眼前的傲嬌詹姆，道：“爵士，果然被我……”

    格林看了眼瑪格麗，朝喬佛裏撫胸道：“陛下，這裏請交給我。我是託曼殿下的劍技老師，我想觀看一下我的教導成果。”

    “我……我……”

    坐穩後，託曼高舉小寶劍，用稚嫩的聲音大喊：“凱巖城萬歲！”

    凱巖城？格林的眉毛微挑，他不得不承認……在某些方面，瑟曦·蘭尼斯特對自己孩子的教導很成功。

    他的話還沒說完，場上的小馬兒再一次掠過稻草人時，託曼的小短劍狠狠地擊中矛靶的盾牌。

    格林的眼睛微顫：“這個耳朵不像是巧合，爵士。”

    不一會兒，御前總管來到高臺：“國王陛下，您要我召一名新對手與安蓋爵士作戰，還是換下一組人上場？”

    御前總管欠了欠身，便要離開，託曼卻不樂意地道：“喬佛裏，我還沒打呢！”

    詹姆爵士輕嘆口氣，緩緩地道：“多恩使者進入君臨後，他們在泰溫大人爲多恩使者團準備好的地方休息，而奧柏倫親王和提利昂兩人直接去了塔莎雅女支院。據說是奧柏倫親王先向提利昂試探了彌賽菈的聯姻，而提利昂的迴應是……”

    聽到喬佛裏的嘲諷，託曼的眼角頓時泛紅，彌賽菈公主立即道：“哥哥，我們本就是小孩。”

    聽她說完，格林沉吟了下，道：“會不會是因爲……曾經討論過和多恩人聯姻的原因？”

    他的神色有些複雜：“她有意瞞過我，我也是剛剛知曉了這一切。”

    喬佛裏不耐煩地擺擺手，立即有兩個金袍衛兵把唐託斯爵士帶了下去。

    詹姆的腳步聲靠近，格林攤攤手，道：“彌賽菈公主，不得不承認……我有時候真不喜歡這位爵士。”

    他的判斷是瑟曦需要點時間來沖淡那股莫名的殺心，但他不想見到提利昂成爲她的另一個“發泄”目標。

    這句話讓詹姆爵士的臉再次變黑。

    格林擡眸看了眼中午的太陽，道：“詹姆爵士，是誰把情報帶給瑟曦太后的？”

    暗暗記在心下，他把視線移向比武場。

    他的語氣又變得輕蔑：“真是個小孩。”

    見兄長終於同意，託曼高興地“噢”了一聲，擺動肥胖的雙腳跑開去準備着甲。

    格林揉了揉頭，道：“在馬泰爾與蘭尼斯特的仇恨還沒有解決的狀況下，他們把馬泰爾王子送給泰溫首相，當一個可以用來威脅自己的人質……提利昂很清楚這點，以他機靈的頭腦，很容易發現其中的異常。”

    詹姆爵士臉上的笑容帶着苦澀，他點點頭，道：“奧柏倫親王同意了，並表示他會在面見泰溫大人時，向御前會議提出正式的聯姻請求。”

    喬佛裏脣角上噘，擡起下巴，道：“格林公爵，由你陪着我弟弟玩耍。”

    “遵命，我的國王。”

    託曼·拜拉席恩小雙小胖腿夾住馬肚，小馬兒跑過硬泥地，朝矛靶衝去。

    幾個金袍子在比武場的另一頭設起一個矛靶，並爲託曼的小馬兒備妥馬鞍。

    頓時，觀臺上的觀客們紛紛爲託曼喝彩。

    接着，他疑惑地道：“詹姆爵士，有泰溫首相的庇護，瑟曦太后就算是很生氣，也不會太過爲難提利昂吧？”

    “關窗？”

    陽光刺眼，格林的眉頭微皺，以提利昂聰明，不應該………難道是因爲多恩使者？

    詹姆爵士微微點頭，他的話肯定了格林的猜測：“瑟曦收到可靠的情報，提利昂和奧柏倫親王兩人提及了讓彌賽菈聯姻的事。”

    詹姆爵士嘆氣道：“我是擔憂瑟曦會衝動下做出一些無法挽回的事，她最近有點……敏感？”

    詹姆爵士的黑臉頓時消散，浮出溫和的微笑，道：“彌賽菈，瑟曦在梅格塔等着你。”

    格林的眼角微抽，讓御林鐵衛隊長跑腿？瑟曦的確是有可能這麼做，但今天這種事是不可能的。

    詹姆爵士臉色倔強：“是因爲瑟曦在找彌賽菈……我才來的。”

    詹姆爵士猶豫了下，語氣無奈地道：“護衛在女支院的紅袍子裏藏有瑟曦的耳朵，我也是剛剛知道的。”

    彌賽菈的一雙眼睛彎成月牙，她輕輕點頭，道：“我會銘記於心。”

    緊皺着眉頭，他朝御前總管吩咐：“比武大會到此爲止，讓他們統統滾出我的視線。”

    “公主殿下，格林大人。”

    “很好。”

    託曼的對手是一個孩童高度、戴着狼頭罩的皮革戰士，裏面填滿稻草，站在一個旋轉軸上，一手拿盾，另一手則握着布墊釘頭錘。

    喬佛裏甩甩手，朝桑鐸道：“狗，交給你安排，讓託曼玩打稻草人。”

    待安蓋離開後，彌賽菈公主邊走邊道：“格林公爵，我聽聞……提利爾小姐進城的時候，提利昂舅舅在黑水河碼頭迎接多恩親王。”

    格林朝跟在身後的布蕾妮和蒙頓打了個手勢，護衛的藍袍子們放緩腳步，逐漸拉開了距離。

    彌賽菈公主捂嘴驚呼：“噢，諸神哪！”

    隨後，矛靶轉了一圈，它的布墊釘頭錘繞回來，敲中託曼的後腦勺，他沉重地摔在泥地上。

    瑪格麗挽着喬佛裏的胳膊，輕笑：“我的國王，我好喜歡您的妹妹和弟弟。”

    格林收回目光，他在腦中回憶了下自己與丹妮相處時的場景，似乎他們兩人間的浪漫稍顯單調，以後……要變得豐富一些。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馬兒經過稻草人時，託曼英勇地揮出手中劍，結結實實地擊中矛靶的狼頭。

    託曼在侍者的幫助下已穿戴雕飾華麗的銀紅小盔甲和頂端有一大束紅羽的獅盔，他又在侍者的幫助下笨拙地爬上了馬鞍。

    格林詫異道：“這也算是可靠的情報？詹姆爵士，你應該很清楚，提利昂不會選擇在這種時候刺激瑟曦太后。”

    同時，正因爲他瞭解瑟曦的性格，他也知曉只要過段時間，她的注意力就會被其他事分散，那個時候……她便會丟下原來的目標。

    見格林頭疼地揉了揉頭，彌賽菈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跟着彌賽菈公主的幾個侍女也在她的示意下，向後退去。

    “紅堡也可以有一點祕密的，彌賽公主。”

    說完，他昂了昂首。

    一直安靜地端坐着的小淑女彌賽菈也附和道：“哥哥，媽媽的確是同意了。”

    格林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他笑了笑，道：“彌賽菈公主，我們的託曼勇士被其他人誇讚的時候，很容易……”

    喬佛裏鄙夷地看了眼弟弟：“我沒興趣看你打稻草人，改天再說。”

    見格林要擡腳離開，詹姆爵士脫口道：“等……等一下，我順便……還有個小事。”

    說着，他停頓了下，忽道：“瑟曦太后？”

    格林聳聳肩：“偶爾。”

    格林挑眉：“是什麼？”

    離開前，彌賽菈公主忽道：“格林公爵，我下次再告訴你。”

    格林先是很敷衍地安慰了他：“大家都知曉你愛你的弟弟。”

    “這只是我的一些經驗，你或許可以把它當成我的小小建言？”

    “感謝你的教導，格林公爵。”

    託曼被擡走，這場瑟曦太后幫喬佛裏國王舉辦的小型比武大會也宣佈結束。

    他的瞳孔微縮：“不會是……難道奧柏倫同意了提利昂的打趣？”

    格林表面上淡定地看着詹姆爵士，思緒卻是飛轉，難道……瑟曦和瑪格麗這麼快就起衝突了？

    他很快就否定了這種可能，這裏是老獅子所在的紅堡，母獅就算是怒吼也會在暗地裏弄。

    說着，彌賽菈公主停頓了下，繼續道：“最近……我的心中莫名的不安……”

    喬佛裏怏怏不樂地在坐位上動了動，道：“這些人都差勁透了。倘若今天不是慶祝的日子，我會把他們全部處死。”

    而且，他知曉老獅子剛剛警告過他的子女們，倘若沒有發生棘手的事情，詹姆是不會爲了瑟曦的事情而找上他。

    他側頭看向未婚妻時，已換上了優雅的微笑：“瑪格麗小姐，請允許我……帶伱參觀我的武器庫，你能在那裏欣賞到我父親的衆多戰利品。”

    託曼很快就被趕來的侍者們扶起，鎧甲很好地保護了他的身體，摘下頭盔後，他還朝着高臺的方向靦腆地嘿嘿發笑。

    格林矮下身姿，平視着她，道：“那麼，你在擔憂什麼，彌賽菈公主？”

    胖乎乎的託曼提高稚嫩的聲音：“可我想上場，媽媽已經同意了！”

    彌賽菈公主頓住腳步，昂首看着格林，道：“我很希望還是因爲聯姻的事情，這樣……我至少會心安。”

    他的目光微動：“後來呢？”

    彌賽菈公主神色還在猶豫的時候，詹姆爵士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公主殿下，公爵大人。”

    詹姆爵士聳聳肩，道：“提利昂自薦，說是他願意‘嫁’去陽戟城，說是很嚮往多恩女人的……熱情之類，然後……奧柏倫親王笑的大聲，然後……就沒有了，那條紅毒蛇關窗了。”

    安蓋爲了今天好好表現，一大早與馬兒一起洗澡，還把臉上的鬍子颳得乾乾淨淨，卻沒想到……因爲碰上酒鬼對手，連個比試的機會都沒有。

    彌賽菈小淑女再次發出清脆的笑聲，她輕輕一禮：“日安，詹姆舅舅。”

    格林看向詹姆爵士，聲音裏略帶嫌棄：“說吧，爲什麼找我，爵士？”

    “小孩子氣的妹妹和弟弟。”

    她那清澈的碧眼移向格林：“今天聽到提利昂舅舅去迎接多恩親王的時候，這種感覺……又加深了一些……”

    瑪格麗輕輕一禮：“榮幸之至，您父親的武勇七國皆傳，我的陛下。”

    格林仰臉而笑，道：“幹得漂亮……”

    格林和彌賽菈公主離開時，瞧見了臉上掩藏不住愁苦的安蓋爵士。

    喬佛裏卻是不願意重新坐下來觀看託曼的雜耍。

    黑着臉的詹姆爵士在他們面前站定，他咬着牙道：“公爵大人，我爲不討您的喜歡而深感歉意。”

    喬佛裏準備帶小玫瑰去欣賞寒光閃閃的武器？也……不是不行。

    格林：“…………”

    詹姆爵士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提利昂告訴奧柏倫親王，倘若要聯姻也可以，但條件是馬泰爾家族要把適齡的王子‘嫁’至君臨。”

    聽到瑪格麗的言語，喬佛裏的神色稍微好看了些，他故意模仿弟弟的語氣，道：“媽媽同意了……”

    喬佛裏神色非常不耐煩，瑪格麗這時輕聲道：“我的國王，您要帶我去覲見太后陛下嗎？”

    “格林公爵，託曼真棒！”彌賽菈公主忍不住誇讚。

    格林笑了笑，道：“彌賽菈公主，你剛纔提到多恩人，是因爲聽到什麼消息了嗎？”

    格林伸手拍了拍安蓋的臂膀，道：“以後的機會很多。”

    詹姆爵士張了張口，道：“瑟曦……呃……她不大喜歡提利昂……你也知曉的。回到君臨後，她一直安排人在暗中盯着提利昂的一舉一動，這件事的負責人是奧斯尼·凱特布萊克。”

    “統統不要。”

    動了動嘴脣，他總不能說出瑟曦因爲莫名的原因而仇視瑪格麗·提利爾的事，他瞭解她，他只是暫時強壓下了母獅的利齒。

    他不耐煩地轉身：“爵士，晚上的宴會見。”

    他又道：“你去勾巷，讓萊頓來梅格塔見我。”

    格林的棕眸不易察覺地微顫了下，答案是———提利昂與瑟曦的事。

    聽到詹姆模糊的回答，格林並沒有追問，他邁開腳步，道：“我們過去吧。”

    他邊走邊道：“你有沒有想過，讓你的好弟弟換個新鮮的好地方，爵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