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處決之日5

    格林撫了撫胸，道：“是的，她終歸是您的女兒，首相大人。”

    “………”泰溫公爵聽到了格林伯爵緩緩呼氣的細微聲響，他左手的食指微屈，眼前的年輕領主並不是混進獅羣的狐狸（第56章），而是藉着獅窩成長起來的猛獸。

    或許，他那喜歡自作聰明的好女兒也只是格林·克萊勃在權力遊戲中的一件工具。

    他心下不禁有了疑惑，如今的瑟曦還能給格林伯爵什麼？

    格林伯爵的真正目的會是什麼……他想得到什麼？

    泰溫公爵盯着格林的目光裏不禁閃過一道銳利；格林看着泰溫公爵緩緩勾起脣畔。

    一個面無表情，另一個面帶溫和的淺笑，泰溫公爵與格林伯爵兩人“深深”相視着。

    首相書房的空氣彷彿凝固了幾秒。

    “很好。”泰溫公爵低沉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桑鐸看了眼不再敢尖叫的小勞勃，道：“國王，死了就不好玩了。”

    喬佛裏國王一腳踢開瘦弱的柯蒙學士。

    柯蒙學士驚慌地道：“公爵大人！你會死的，求求你……”

    小勞勃被柯蒙學士扶起，他撿起小短劍，讓小手握住。

    …………

    小勞勃無視了喬佛裏國王的威脅：“啊！！！啊！！！啊！！！”

    “我不得不承認，您一下子指出了克萊勃領地的最大難題，泰溫公爵。”

    小勞勃仍是尖叫：“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他的眼裏燃燒着怒火：“給我把艾林公爵帶去塔樓，我要讓他提前瞧瞧他以後的下場。”

    桑鐸退開，國王與公爵的劍技較量重新開始。

    在柯蒙學士驚駭的目光中，小勞勃雙手高舉着小短劍忽然衝了出去，沒跑出幾步卻因爲……左腳絆右腳，身體直接向前傾倒。

    另一頭，圍觀的僕人當中，不知是誰高喊了一句：“國王萬歲！”

    格林微微點頭，他伸出手指點了點西境的城門———金牙城。

    小勞勃要甩開它，柯蒙學士卻是緊緊抓着他的小手，哀聲道：“公爵大人，您是獵鷹，它是您的利爪，請握緊它。”

    “榮幸之至，泰溫首相。”

    喬佛裏的訓練場。

    …………

    沒完沒了的請求。

    他高傲地擡起下巴，垂眸打量着“獅牙”泛着寒光的劍身，又道：“誰也不許打擾我與艾林公爵的較量。”

    “我受傷了！”

    一邊說着，他一邊撿起迷你短劍，讓小勞勃把它握住。

    格林思索了下，道：“泰溫公爵，我在想……奔流城公爵的頭銜或許能讓佛雷家族放棄他的封君。”

    “這只是個警告，你若是不能閉嘴，我就直接殺了你！”

    說完，他又馬上搖搖頭：“我對佛雷侯爵不瞭解，這種誘惑……我不確定能不能足夠吸引到他。”

    說完，桑鐸轉了身，他朝一處點了點頭，那裏站着被兩個金袍子架住的柯蒙學士。

    隨後，格林又道：“但……七國期盼着和平，我也是其中之一。在這方面，我們的想法是一致的，泰溫首相。”

    他咬牙切齒地道：“等審判結束，我要把你分屍剝皮！”

    “我不玩！我不玩了！”

    “把劍撿起來！”

    小勞勃只是破了皮，他打了嗝：“我要回去！”

    喬佛裏國王的嘴脣上噘上噘，他高傲地揚聲宣佈：“鷹巢城公爵，倘若你能傷到我，我便會在審判你的時候……手下留情！”

    “格林伯爵，歡迎你來到紅堡。”

    喬佛裏國王的碧眼裏閃着愉悅的光芒，他舉起“獅牙”，劍尖指着小勞勃眼睛下方的臉頰。

    此時，勞勃·艾林雙手握着一把小短劍，哭哭啼啼地道：“我要柯蒙學士！”

    接着，不少人也跟着喊，人羣很快就齊聲高呼：“國王萬歲！國王萬歲！國王萬歲！”

    喬佛裏國王的手背上出現狹長傷口，滲出點點鮮紅。

    “格林伯爵，我不希望谷地的重建和恢復成爲未來的某種託詞。”

    嗆！

    喬佛裏國王的“獅牙”很輕鬆地拍掉了小勞勃的手中劍。

    空氣再次凝固了幾秒。

    他低聲道：“求求您，公爵大人……”

    桑鐸聳聳肩：“包您滿意，國王。”

    見此，剛剛還一臉愉悅的喬佛裏國王，立即怒聲道：“公爵，把你的劍撿起來！”

    而……他手中“飛”出的小短劍卻正好劃過了喬佛裏國王的手背。

    “撿起來！快！”

    金袍子放開了柯蒙學士，他急忙小跑而來。

    喬佛裏國王痛苦地用另一只手抓着手背，兇惡地盯着剛剛爬起的小勞勃：“你竟敢偷襲我？！狗，我的狗，我受傷了！快來救我！”

    “國王可沒有好耐心。”桑鐸冷冷的聲音響起。

    小勞勃沒有反應，爲了不影響國王的興致，桑鐸朝一處點了下頭。

    噹啷啷，小勞勃手中的短劍掉落在腳下的石板上。

    桑鐸淡定地道：“你會殺了他的，國王。”

    …………

    沒多久，他的笑容突然一斂：“站起來，把劍撿起來。”

    他攤開雙手：“比起克萊勃的兵馬，七國的和平更離不開梅斯公爵的支持。倘若要短時間內平息叛亂，我們需要河灣地的物資，這就是擺在眼前的事實。”

    隨後，柯蒙學士再一次跑進了國王與公爵的“比武場”。

    柯蒙學士連忙跪在喬佛裏國王的面前，乞求道：“國王陛下，剛剛是公爵大人的口誤，我保證！”

    “我殺了你！”

    他緩緩地從劍鞘裏拔出“獅牙”，金屬和皮革的摩擦聲讓小勞勃渾身顫抖。

    他的“獅牙”作勢刺下去，小勞勃立刻嚇得短劍掉落、一屁股跌坐。

    他把獅牙的劍尖指向了小勞勃：“艾林公爵，你要是能令我高興，我可以帶你去參觀它們，我已經讓人把它們插好了。”

    格林笑了笑，道：“歡迎多恩人迴歸紅堡。”

    格林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或許是因爲距離的問題，我很少聽到關於多恩人的消息，我偶爾會懷疑多恩是王國之外的國度。”

    當小勞勃站好、抓好劍，柯蒙學士便一邊低語着什麼，一邊向後退去。

    喬佛裏國王不悅地道：“狗，你在幹什麼？”

    頓了頓，泰溫公爵的眼睛微動，看向了格林：“這很難，佛雷家族畢竟是徒利家族的封臣。格林伯爵，你可是想到了好法子？”

    小勞勃先是用小手摸了摸臉，接着看了看血紅的手掌，然後……他放聲尖叫。

    喬佛裏國王手中的獅牙要劈下時，桑鐸·克里岡及時出手制止了他，而小勞勃嚇得呆愣在了原地……劍刃幾乎是貼着頭髮而停。

    “諸神請饒恕我……”柯蒙學士直接癱倒。

    格林微微聳肩，沒有說話。

    喬佛裏國王又踢了一腳：“我就是要殺了他！”

    圍站着的御林鐵衛、紅袍子和金袍子們：“…………”

    “那麼……”

    小勞勃再次搖頭：“我不要！”

    喬佛裏國王哈哈大笑。

    柯蒙學士繼續低聲哀求：“騎士遊戲一結束我們就回去，公爵大人，我回去就爲您弄來好吃的……”

    …………

    沒完沒了的嘲弄。

    頓了頓，泰溫公爵靠在了椅背，道：“奧柏倫·馬泰爾親王不久便會抵達君臨，他們也想爲王國出一份力。”

    喬佛裏國王的聲音傳了過來：“再準備幾條狗，我要看它們能不能追上艾林公爵……”

    站立在一旁的獵狗：“………”

    泰溫公爵瞥了眼格林，道：“小奔狼離開不了河間地。”

    泰溫公爵沉默了會兒，道：“被圍困的野獸更會頑強抵抗。”

    “啊！啊！！啊！！！”

    噹啷啷，獅牙劍掉落在了石板上。

    他捏了捏下巴：“我們或許不需要動用太多的兵馬，就能結束河間地之亂。”

    他昂了昂下巴，又道：“今天，艾林家的餘孽在我的君臨鬧事，他們的頭顱已經被我統統砍下來了。”

    聽到小勞勃的反駁，喬佛裏國王臉上浮出興奮之色。

    喬佛裏國王的愉悅神情瞬間消失：“你覺得我是在跟你玩？！”

    喬佛裏國王動了動，桑鐸的大手卻如同鐵夾，他氣得踢出一腳：“滾開。”

    “玩？”

    他朝曼登爵士吩咐道：“去拿蘋果和弩。”

    柯蒙學士一過來便摟住了小勞勃：“公爵大人，您沒事吧。”

    …………

    “快！”

    “嘶！給我輕點！”

    小勞勃尖叫：“我不要！我要回去！我不要！”

    柯蒙學士連忙爬過去撿起劍，讓小勞勃抓着，痛苦地道：“公爵大人，求求您，我請求您勇敢地……”

    當喬佛裏國王第七次擺出勝利姿勢的時候，小勞勃一把扔掉了柯蒙學士撿來的短劍。

    首相塔書房。

    “就這點傷，你就大哭大叫，你連託曼都不如。”

    小勞勃站在原地顫抖，雙手握着的短劍、劍身在晃來晃去，他大聲道：“我沒哭！”

    喬佛裏國王滿意地點點頭，擡手壓了壓，示意衆人安靜。

    或許是因爲格林的“打趣”，房間內的氣氛也變得輕鬆了不少。

    喬佛裏國王冷笑了下，手中的“獅牙”輕輕一刺，小勞勃臉頰的臉上緩緩流下一道紅線。

    他的手指移到了奔流城的位置：“所以，困在這裏、得不到其他支援的小奔狼不足爲懼。”

    他露出殘忍的笑容，他劍指小勞勃，道：“好，我跟你玩。”

    小勞勃的臉色潮紅，他的瞳孔擴大了一圈。

    喬佛裏國王打了個手勢，有人立即高聲吟唱：“仁慈的喬佛裏一世陛下賜予……叛國者、鷹巢城公爵、艾林家族的勞勃……與國王較量劍技的機會，諸神見證！”

    聲音刺耳，喬佛裏國王的俊臉扭曲了下：“給我閉嘴！”

    這時，桑鐸朝小勞勃開口道：“小鬼，若是不想死，就閉上嘴巴。”

    當御林鐵衛爲喬佛裏包紮受傷的那只手時，他痛地不敢看，還不時地痛叫。

    格林點點頭，他的視線緩緩掃過河間地，最後停在孿河城的位置，道：“倘若佛雷家族願意‘配合’……”

    “狗，給我滾開！”

    高高的喬佛裏俯視着矮矮的小勞勃，輕蔑地道：“你是個叛徒，你沒有資格向國王請願。”

    正在安排喬佛裏命令的桑鐸沒來得及阻止這場突然的小意外，但他早已發現……他的國王只是劃破了點皮。

    沒完沒了的催促。

    “我們繼續談談河間地。”

    也是，喬佛裏國王忽然咯咯笑，道：“我的狗，你去把艾林公爵的舌頭給拔掉。”

    桑鐸指了指柯蒙學士，道：“他若是打擾到您，我就戳爛他的**，國王。”

    “公爵大人……握緊它……”柯蒙學士很快就被金袍子架走。

    喬佛裏國王怒喝：“閉嘴！快把伱的劍撿起來，快啊！”

    柯蒙學士的聲音帶着哭腔：“公爵大人，求求您，您就陪國王陛下玩一玩……”

    喬佛裏國王嘎嘎笑，見獵狗安排的“效果”不錯，他沒再追究。

    格林的手指點了點派克城的位置，道：“泰溫公爵，葛雷喬伊已宣稱爲王，他們早晚是紅堡的敵人。我想葛雷喬伊不會輕易摘下王冠，就像十年前的那場叛亂一樣。若想讓巴隆·葛雷喬伊臣服於鐵王座，只有一個辦法，像勞勃一世做的那樣，直接用武力鎮壓。”

    “或許，我們還要防備小奔狼重複上一次的奔襲。”

    格林伯爵和泰溫公爵兩人此時站在鋪着七國地圖的長桌前。

    篤篤篤，敲門聲忽然響起。

    柯蒙學士在小勞勃的耳邊低聲道：“公爵大人，您把這個當成遊戲……”

    又或許，這是權力玩家間的某種默契。

    …………

    泰溫公爵的淺綠色眼睛微微一動，道：“你似乎很喜歡多恩。”

    小勞勃搖頭：“我不要！我要回去！”

    一隻手握着武器，喬佛裏國王模仿父親的勝利姿勢，高舉雙手，接受人羣的“驚歎”和“歡呼”。

    他又指了指臨冬城的位置，接着道：“鐵種入侵北境……我不得不承認，他們在無意中幫助了紅堡。”

    泰溫公爵的胸膛微微起伏了下，道：“提利爾即將成爲王后家族，高庭公爵的想法，與我，與你，是一樣的。”

    頭頂蘋果當靶子……柯蒙學士頓時想到了他這兩天在暗地裏打探到的國王愛好。

    沒等泰溫公爵的迴應，凱馮爵士便腳步匆匆地進入了書房。

    “泰溫公爵，喬佛裏把勞勃·艾林帶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