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處決之日3

    格林拉了拉繮繩，調整了下馬匹的方向，又道：“七國皆期盼着您成年後親政的日子，我也一樣，喬佛裏國王。”

    他的話音落下，喬佛裏國王臉上的愉悅笑容一頓，道：“格林伯爵，你記住，不管我有沒有成年，我已是國王。”

    “您是七國之王，這點毋庸置疑。但是……”

    格林聳聳肩，接着道：“按照傳統，或是按照世人的觀念，在您還未成年之前，就算您表現的如何出衆，他們都會把您歸爲需要庇護在羽翼之下的……存在。”

    喬佛裏國王聽得來氣，他的腳一擡……踢向了騎行在另一邊的桑鐸。

    “狗，不要離我太近！”

    耍完威風，喬佛裏國王看向格林，冷聲道：“我要讓那些愚蠢的聲音消失，一百個舌頭不夠，就一千個！”

    喬佛裏國王臉色變得漲紅：“我不需要保護和同情！我是國王！”

    亞當爵士凝視了會兒，道：“格林伯爵，這裏沒有強迫，我是在執行泰……”

    停頓了下，他又道：“這是御前會議的命令，護衛國王的安全是我的職責。”

    他們沒有壓低聲音，亞當爵士也回頭望去。頓了頓，看清旗幟後，他心下不禁鬆了口氣，緊接着……他感覺無比羞愧。

    嗒噠嗒噠，格林身下的馬兒踱步上前，他開口道：“亞當爵士，你似乎要強迫我們的國王？”

    掃了眼凱馮爵士等人，喬佛裏國王冷哼了一聲，道：“返回紅堡，出發！”

    格林領主暗暗打了個手勢。

    喬佛裏國王怒吼：“你竟敢命令我？我要砍了伱的腦袋！”

    空氣中瀰漫着緊張的氣氛，彷彿一點火花就能引發一場激烈的戰鬥。

    他忍不下了，噌地一聲，拔出獅牙劍：“我現在就殺了你！”

    他的俊臉扭曲了下：“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亞當·馬爾布蘭用力拉扯繮繩，前蹄雙雙揚起，身下的馬兒停在了喬佛裏的前面。

    喬佛裏國王怔了怔，然後……他的臉上頓時閃過興奮之色，他也伸出了一隻手，他高傲地擡起了下巴。

    國王一行來時飛快，回時卻速度緩慢，當街旁的民衆對他的戰利品露出驚恐的時，喬佛裏非常滿意他們的反應。

    …………

    聽到他的回答，喬佛裏國王愉悅地咯咯直笑。

    他露出些許滿意的神色：“格林伯爵，我，你的國王看得見你的忠誠。所以，我也會賜予你信任。”

    他的目光閃過冷冽：“軍號響起，便是戰啓。”

    喬佛裏·拜拉席恩很滿意的點點頭。

    曼登爵士默默地降下馬兒的速度，在喬佛裏國王的視線內“消失”。

    這一刻，亞當爵士忽然很想離開複雜的君臨，回到他熟悉又簡單的軍營和戰場。

    格林再一次打斷了他的言語：“所以，我可以認爲你是在不合法的狀況下，準備帶走七國國王嗎？”

    布蕾妮已把牛角製成的克萊勃軍號放在了嘴邊，只等着領主的命令。

    格林猶豫了下，回道：“陛下，七神讚美良善，但美好的心靈也會讓人下意識地同情弱小。”

    他猛地一踢馬刺，便策馬衝了出去。

    見格林點頭，一旁的喬佛裏國王更是氣急。

    他冷笑了一聲：“還是在東境守護者的面前？”

    在亞當爵士思緒飛轉的時候，格林卻鼓勵道：“想好了嗎？請讓我見識下西境騎士的勇氣。”

    倘若在這裏開戰了會是什麼後果？他一時間想不清楚。他又本能地覺得……格林伯爵的行爲並不僅僅是爲了國王的威嚴，他藏有其他目，但他猜不出來。

    格林領主不得不承認詹姆爵士的報復的確是……有那麼一點點效果。

    但……這個禮物又代表着某種政治意義，比如：前任東鏡守護者對繼任者的支持，有些敏感之人可能還會聯想到這是蘭尼斯特家族的……之類的。

    說完，他揮了揮手，他帶來的紅袍騎兵們紛紛行動。

    曼登爵士的死魚眼微動，他驅馬上前，代替了桑鐸的位置，出聲道：“國王陛下，保護弱小是騎士的榮譽。”

    桑鐸看了眼落在後面的曼登爵士，朝喬佛裏道：“包您滿意，國王。”

    御林鐵衛有足夠理由拒絕國王的不合理命令，因爲喬佛裏還沒有成年。

    沉默了一會兒，亞當爵士不得不解釋道：“今天的狀況緊急……”

    獵狗瞥了眼曼登爵士，擰了擰眉頭，但沒有說話。

    格林看着兩個逐漸遠的白袍，道：“喬佛裏國王，用不用我派點人跟過去。”

    他爲什麼還要挑釁？亞當爵士咬着牙（學自他最崇拜之人）道：“克萊勃伯爵，這裏是君臨。”

    他側頭：“喬佛裏國王，我瞧見了您叔外公和舅舅的旗幟，他們馬上就到。”

    喬佛裏因爲被影響了興致而不悅，他皺眉道：“凱馮和詹姆？他們來幹什麼？”

    格林的棕色眼眸看向亞當爵士：“你不會以爲支援我的只有國王陛下吧？”

    聽到詹姆爵士的聲音，喬佛裏國王卻是撇了撇嘴；詹姆爵士也絲毫不在乎喬佛裏的態度。

    格林好笑地看了眼亞當爵士，揚聲道：“布蕾妮，準備軍號。”

    他又道：“爲了以防萬一，我的族兵散在稍遠一點的地方，這樣能好地保證國王的安全。”

    馬兒紛紛嘶叫，響成一片。

    啪地一聲，喬佛裏國王忽然揚起手中的馬鞭直接抽在了曼登爵士身上。

    接着，他的碧眼忽然轉了轉，道：“狗，我的狗！我要帶艾林公爵好好欣賞一下我的戰利品，你去把艾林公爵帶出地牢。”

    最好是由他親手斬下頭顱，想起之前那一劍的爽快感，喬佛裏國王仍是意猶未盡。

    他忽然看向格林：“你不怕泰溫首相？”

    詹姆·蘭尼斯特率先抵達，他停下了馬匹後，視線掃過格林，打量了下喬佛裏國王。

    他剛要發怒的時候，格林卻是朝亞當爵士伸出一隻手，手指朝內屈了屈，道：“爵士，給我看看御前會議簽署的文件。”

    “遵命！”亞當爵士帶來的紅袍騎兵們齊齊迴應。

    詹姆爵士皺了皺眉，與其他的御林鐵衛一起，驅馬跟隨在後面。

    喬佛裏國王不禁暗暗吞嚥口水，他臉上卻是興奮之色，他希望格林伯爵把亞當爵士當場殺掉，就在他的眼前。

    他側身指了指：“請直接交給喬佛裏陛下。”

    御林鐵衛的首要職責是保護國王免受傷害和威脅，他們還宣誓服從國王的命令，保守國王的祕密，在國王需要的時候……提供諫言。

    喬佛裏咬牙切齒地道：“這是我的君臨，這裏沒有危險！我想什麼時候回去，就什麼時候回去！”

    亞當爵士緊了緊拳頭，他才發現了一個問題，或者說是他犯了嚴重失誤。他沒有預料到，格林·克萊勃根本沒把他這個蘭尼斯特家的騎士放在眼裏。

    說着，格林忽然遠遠地望了一眼：“亞當·馬爾布蘭，你很走運。”

    格林想到了詹姆送他的那個禮物（第318章）——繡着“東境守護”字樣的藍底金字披風，他“復刻”了格林曾送他的禮物（第135章），這是傲嬌男人的孩子氣報復。

    喬佛裏國王的脾氣像極了瑟曦，只要滿足一定的條件，切換的很快。

    格林打斷道：“你沒有，對嗎，爵士？”

    亞當爵士冷聲迴應：“沒有強迫，我有義務保護國王的安全。”

    喬佛裏國王的臉色因爲無法宣泄升騰的怒火而變得通紅，他指着亞當爵士的手指在顫抖：“你，你你你……我不會放過你！絕不！”

    喬佛裏國王的眼底出現血絲，他臉上的笑容很歡快：“國王的仁慈是讓他死的乾脆。”

    亞當爵士：“…………”

    格林毫不在意亞當爵士弄出的威脅，他重複了之前的言語：“爵士，你要強迫我們的國王？”

    亞當爵士盯着格林，道：“我會補上……”

    格林撫胸道：“感謝您的信重，克萊勃家的兵馬任您差遣，喬佛裏國王。”

    獵狗在稍微猶豫的時候，曼登爵士代他出聲：“國王陛下，若是沒有御前首相的命令，我們不能把艾林公爵帶出地牢。”

    一陣馬蹄聲後，亞當爵士的騎兵分成了兩隊，一前一後，把國王的隊伍“護”在了中間。

    喬佛裏國王高傲地昂了昂首：“倘若誰要是阻攔我的御林鐵衛，他便是謀反。”

    察覺到獵狗移來的目光，格林朝他微微一笑。

    格林聳了聳肩，同時……他暗暗瞥了眼遠處。

    頭盔內，亞當爵士的額上滿是汗珠。

    亞當爵士沉默不語，格林冷聲道：“回答我的問題，亞當·馬爾布蘭。”

    道路的前方，狂獅旗飄揚，近百的紅袍騎兵如波濤滾滾地由遠及近。

    這時，格林的輕笑聲忽然響起。

    喬佛裏國王嘎嘎笑：“我殺他是合法的！”

    說完，他一踢馬腹，便策馬而去，曼登爵士也隨即奔出了隊伍。

    柏洛斯·布勞恩是來自王領、布勞恩家族的一名騎士，他是勞勃一世的御林鐵衛之一。

    喬佛裏國王卻並不認爲如此，在他的眼裏……不聽話的他們也該死。

    聽完，坐在馬鞍上的喬佛裏國王幾乎站起，他狠狠踢出一腳，道：“滾遠點。”

    亞當爵士拉了拉繮繩，拉上獅盔的面甲，揚聲道：“國王陛下，泰溫大人讓我護送您返回紅堡。”

    格林撫胸道：“克萊勃只忠於王室。”

    喬佛裏國王微怔，見自己的威脅不起作用，他的心下不禁有些慌亂。

    他之前的威脅……如今碰上真正的威脅，看起來有些……可笑？

    他可是蘭尼斯特家族的騎士，他現在執行的泰溫大人的命令，他難道不知道……蘭尼斯特有債必償嗎？

    等了一小會兒，格林領主很是善解人意：“倘若我沒有資格，你也可以直接……”

    喬佛裏的好心情未能持續多久。

    “狗，快去！”

    凱馮·蘭尼斯特肩圓腰粗的身影出現，格林瞧見有個紅袍子在他的耳邊述說着什麼，他猜測那個人在稟報這裏發生的事情。

    亞當爵士的視線掃過格林和喬佛裏，他的聲音略帶煩躁：“國王必須立即返回紅堡，由我護送！所有人聽我命令！”

    亞當爵士不爲所動，他再次朝着前方伸出一隻手，道：“陛下，這都是爲了您的安危。若是我有冒犯，我會向御前會議主動請罪。”

    頓了頓，喬佛裏轉頭看向了桑鐸，他的眉眼在問：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翻譯官”桑鐸：“國王，漂亮的舌頭太多了，您拔不完的。”

    他瞅了眼不遠處的十幾個“血人”護衛，接着道：“格林伯爵，今天事情很簡單，我有我的職責，還請您不要繼續阻攔。”

    剩下的兩個御林鐵衛在那裏猶豫着，頓了頓，柏洛斯·布勞恩爵士（第173章）開口道：“國王陛下，我們之前就在返回紅堡的路上。”

    押送？喬佛裏憤怒地道：“你在做什麼？”

    亞當爵士瞥了眼喬佛裏手中漂亮的劍，他的眼底閃過銳利，道：“國王陛下，我不得不提醒您，耍劍很危險。”

    格林領主看向亞當爵士，緩緩地擡起一隻手，道：“那麼，請你選擇，爵士。”

    “…………”亞當爵士看着格林的目光有些複雜。

    格林側頭看向喬佛裏，認真地迴應：“按照王國律法，或許是可以的。您若是仁慈，也可以讓他披上黑衣，他畢竟是西境貴族。”

    隨即，他怒聲道：“我是國王，我說了算！”

    他開口道：“喬佛裏國王，瑟曦太后讓我來保護你的安全。”

    說完，他又斜看了眼格林。

    “爵士，戰場不分……”

    亞當爵士彷彿沒有聽出喬佛裏言語中的怒意：“國王陛下，我是蘭尼斯特家族的騎士，我是御前會議任命的君臨守備隊總司令。”

    格林的聲音響起：“喬佛裏國王，谷地聽候您的差遣。”

    密集的馬蹄聲隱約傳來，越來越響。

    他轉頭恨聲道：“御林鐵衛，給我殺了亞當·馬爾布蘭！”

    氣氛頓時變得凝重。

    亞當爵士面無表情地做了個請的手勢，他重複道：“泰溫大人讓我護送您返回紅堡。爲了您的安全，我們需要加快速度，喬佛裏陛下。”

    凱馮爵士彷彿沒有瞧見喬佛裏的離開，他看向了格林，微微一笑。

    格林回以微笑，他催馬靠近，道：“凱馮大人，首相塔有美酒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