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紅堡6

    在場賓客頓時安靜了下來，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紛紛注目。

    沒多久，瑟曦太后的身影出現，她身着露肩禮裙，顏色是蘭尼斯特家族的大紅色；頭戴鑲滿寶石的頭冠，襯着她金色的長卷發，閃閃發亮；迷人的鎖骨上佩戴着一串綠寶石項鍊，它的鮮豔色彩彷彿與她的碧眼相互融合，增添了一份高貴與優雅。

    賓客們紛紛低頭行禮，向攝政太后表示敬意。瑟曦·蘭尼斯特面帶微笑，優雅地走過他們的中間，不時地迴應着。

    在場之人爲瑟曦太后散發的魅力傾倒或吸引，而格林領主的視線卻掠過她，打量着跟在她身後的兩個男人：兩人的身材高大，長相相似，他們都是黑髮和鷹鉤鼻，一個面容嚴肅，另一個嘴脣上翹。

    這兩人的特徵明顯，格林很容易猜出了身份……他們就凱特布萊克三兄弟之中的奧斯佛利爵士與奧斯尼爵士。

    他的心下一動，他的目光在人羣之中尋找詹姆爵士的身影，卻仍是沒有瞧見……他是有事耽誤了，還是不打算參加瑟曦爲他們舉辦的宴會？

    當瑟曦太后的身影靠近，格林主動上前撫胸道：“瑟曦太后。”

    瑟曦太后頓住腳步，微笑着看了過來，他又道：“請允許我讚美您，您的美麗如同今晚的璀璨星空，照亮了整個紅堡。”

    瑟曦太后的美目輕輕掃過格林身上的天鵝絨藍袍，勾了勾脣，道：“今晚的禮服很適合你，我忠誠的騎士。”

    格林是衆所周知的太后黨，而且是握着強大軍隊的領主，加上……今晚的宴會也可以說是太后黨的聚會，他和她的互動，很快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她又道：“今晚是爲你舉辦的歡迎宴會，好好享受今晚，格林伯爵。”

    格林禮貌地目送着瑟曦太后，他的目光卻是忽然一動，正好碰上奧斯尼爵士未來得及收回的視線，他的眼裏帶有敵意？

    奧斯尼爵士雖然被格林大貴族抓到了他的“小動作”，但只是回以奇怪的微笑。

    “小聲一點吧，他們如今深得太后陛下的信任。”

    格林再次撫胸：“您實在是太周到了，這是我莫大的榮光，瑟曦陛下。”

    格林的一隻眉毛微挑，難道是深愛給予了他無比的勇氣？

    閒聊中，有人忽道：“凱特布萊克三兄弟也可以說是紅堡的新貴了，真令人感嘆。”

    格林領主彷彿毫不在意地擺擺手，對於這種小小的冒犯，他一點都不生氣。

    “呵，奧斯蒙爵士聲稱曾在俠客團（石階列島的一個傭兵團）服務過，他還以此爲榮。”

    瑟曦太后輕點下頜，便挪動腳步，繼續她在賓客中的“巡視”。

    年輕而帥氣的事務官們在交流着，但他們的視線時不時地悄悄掃過格林……格林領主淡定地聽着，似乎對他們的談話內容不怎麼感興趣。

    奧斯佛利爵士還想開口，但瑟曦太后已經朝其他的賓客走去，他只好立即跟了上去。

    見弟弟如此反應，奧斯佛利爵士皺眉道：“若想好好活着，你以後遠離那位大人。”

    瑟曦太后與史鐸克渥斯堡的伯爵夫人相互問候的時候，奧斯佛利爵士朝他的弟弟語氣嚴厲地低聲道：“奧斯尼，你知道你剛纔在幹什麼嗎？”

    “是的，他們三兄弟……奧斯蒙爵士是御林鐵衛，奧斯佛利爵士是太后的護衛隊長，奧斯尼爵士是太后的貼身護衛，的確是令人感嘆。”

    有人忽然感慨：“我想再過段時間，我們若要面見太后陛下，首先得經過凱特布萊克兄弟的允許才行。”

    “嗯，凱特布萊克家族早已落魄，他們早已忘記了身爲王領貴族的真正榮譽。”

    奧斯尼爵士微微聳肩：“奧斯佛利，我的問好方式只是與其他人有點不一樣而已。”

    還有人懊悔：“早知道如此，我當時該對他們禮貌一些了。”

    奧斯尼爵士似乎是不認同哥哥的建議：“奧斯佛利，我們都是太后陛下的寵臣，我這是忠誠的表現。”

    “哈哈，我記得你那時稱奧斯佛利爵士爲傭兵家的騎士。”

    奧斯佛利爵士似乎是察覺到了奧斯尼的異常，擰了擰眉，他停下腳步，轉過身朝着格林撫胸一禮，他像是在代他的弟弟表示歉意。

    此時，格林的身邊圍繞着十幾個年輕貴族，他們是他曾經的老同事———瑟曦太后的事務官們。

    “哼，史坦尼斯的大軍包圍君臨的時候，奧斯佛利和奧斯尼都沒有上過戰場，卻被冊封爲了騎士。”

    “我還聽聞……凱特布萊克三兄弟原先是受僱於提利昂大人，而現在……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們的舉動。”

    格林領主輕咳一聲吸引了衆事務官的注意力，他們齊齊地看向了他，眼底都帶着某種期待和期盼。

    頓了頓，格林掃了眼衆人，問道：“你們這是在……質疑瑟曦太后？”

    他的話音落下，周圍的空氣彷彿凝滯了一秒，緊接着事務官們紛紛咳嗽。

    “不是……”

    “絕對不可能……”

    “您誤會了……”

    格林笑了笑，接着指了指另一處，那邊瑟曦太后已經在大廳中轉完一圈，結束了與賓客們的照面。

    瑟曦太后站在了主位的臺階上，侍者爲她端來鑲着寶石的金色酒杯，格林則領着老同事們來到人羣的前面，然後……他發現詹姆爵士的身影已在另一邊人羣之前。

    詹姆爵士的鬍子颳得乾乾淨淨，揹着一隻手，挺着胸膛佇立在那裏，嘴角噙着笑意。

    見格林望向自己，他微微點了下頭。

    格林也回以點頭，同時他的心情一下子變得輕鬆了不少。

    “諸位……”

    瑟曦太后手裏握着酒杯，揚聲道：“奔流城的高牆和卑鄙的奔狼……它們困不住凱巖城的雄獅……御林鐵衛的隊長……詹姆·蘭尼斯特……他戰勝了奔狼……”

    她朝着詹姆的方向舉杯示意：“爲了詹姆爵士！”

    “爲了詹姆爵士！”

    “爲了詹姆爵士！”

    “爲了詹姆爵士！”

    在場之人紛紛隨着瑟曦太后出聲。

    格林也朝着彷彿當場重新“復活”的詹姆爵士舉杯示意，他不得不承認，倘若瑟曦有足夠耐心表演，她很容易獲得某些人心，可是……她的性格不會允許，她是個不會“委屈”自己的女人。

    淺嘗一口夏日紅，接着……瑟曦太后看向了格林，頓了頓，道：“谷地的鷹巢城……瓊恩首相的遺孀……蕩婦萊莎·艾林……妄圖背叛喬佛裏國王……蟹爪半島的格林·克萊勃伯爵……他以國王之名……出兵谷地……他攻破了鷹巢城……俘虜了艾林公爵……他的名將之名七國皆揚……爲了格林伯爵！”

    她的話音剛落，格林率先高聲道：“最高的榮耀，歸於瑟曦太后！”

    格林朝着瑟曦太后的方向舉杯示意：“敬，攝政太后！”

    他掃了眼衆人，再次舉杯，揚聲：“爲了瑟曦·蘭尼斯特！”

    頓時，廳內盡是高呼瑟曦太后之名的聲音。

    格林是她的利劍，身爲握劍之人，瑟曦太后高傲地昂了昂下巴，接受着衆人的歡呼，飽滿……不禁有了微微起伏。

    人羣中，一部分人的反應各有不同。

    詹姆爵士很瞭解瑟曦，雖然在面上看不出來，但他能察覺到此刻的她……非常愉悅。

    他不得不再次感慨格林的舌頭，隨後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詹姆自己面容苦澀地笑了笑，便喝了一大口酒。

    弟弟的視線不時地飄向格林伯爵，奧斯佛利爵士皺着眉頭，他的大手隱蔽地用力拍了下奧斯尼的手背。

    之前被格林的一個提問而嚇壞了的幾個事務官……此時卻是難掩心中的興奮，他們輕蔑地瞥了眼站立在瑟曦太后的身後、面無表情的凱特布萊克兄弟，他們的首席事務官回來了，哪裏還有你們獻殷勤的餘地？！

    晚宴正式開始，樓坐上奏起悠揚的旋律，瑟曦太后邀請詹姆爵士下場跳舞。

    格林站在舞池邊，看着他和她默契地翩翩起舞，裙襬翻飛，旋身的模樣。

    詹姆爵士哪裏還有中午那時半死不活的樣子？格林不知道他是終於想通了，還是心……大。

    格林禮貌地拒絕了幾次跳舞邀請後，便離開舞池，端着酒杯來到王后舞廳的一處涼臺。

    身後是喧鬧的宴會，格林倚靠在石制欄杆上，仰望夜空的繁星，它們像是一顆顆鑲嵌在黑色天幕之上的寶石，閃爍着璀璨的光芒。

    微風輕拂着臉龐，帶來了一絲涼爽的感覺，格林領主的耳朵忽然微動，他轉過頭望去。

    來人身材瘦弱，眼眶深陷，頭髮花白乾燥，格林眨了眨眼睛，道：“藍賽爾？”

    藍賽爾·蘭尼斯特笑了笑，道：“格林伯爵，好久不見。”

    靠近後，格林上下打量了下藍賽爾，他們兩人是同歲，但眼前之人的外表看起來已年過四十。

    “我聽聞伱在君臨之戰中身受重傷，你該好好休養，藍賽爾。”

    藍賽爾微微搖頭，回道：“格林伯爵，我的傷早就痊癒了，這是天上諸神對我所犯下的罪行……賜予的懲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