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紅堡

    “馬兒？”

    喃喃了下，喬佛裏國王忽然嘎嘎笑：“格林伯爵，這次你打算跟艾林公爵收多少金龍？”

    說着，又是哈哈一笑：“會比坐馬車貴嗎？”

    格林仰臉而笑，他是被喬佛裏奇特的腦迴路給逗笑的。同時，他暗暗打了個手勢，業務越來越熟練的蒙頓再次領着大家歡笑。

    待喬佛裏國王止笑，格林的上身朝着他的方向微傾，稍稍壓低聲音道：“或許，坐在高大馬匹上的俘虜，更能突出國王的威嚴。”

    喬佛裏國王面露懷疑之色，格林接着道：“我聽聞勞勃國王在年輕的時候，就做過類似的事情。我想……那個時候，被抓的敵人越是顯得厲害，打敗了他們的勞勃國王就顯得更強大，也能令人更畏懼他。”

    喬佛裏眼裏透着興奮，格林用手大致比劃着，道：“至少，您都可以牽着走。”

    就這樣，在格林領主的提議下，小勞勃坐上了馬匹。然後，到了捆綁的時候，桑鐸因爲拒絕由他動手，又被喬佛裏國王踢了好幾腳。

    最後，捆綁的差事落到了奧斯蒙爵士手上，他很快就完事，並把繩子的一頭交給了喬佛裏國王。

    隊伍朝着君臨出發，喬佛裏國王在御林鐵衛的簇擁下，親自牽着他的俘虜——鷹巢城公爵，昂首走在最前面。

    提利昂自嘲地笑了笑，或許……他正是仗着蘭尼斯特姓氏……嗯……七神他老人家保佑和藹的父親健健康康。

    頓了頓，提利昂開口道：“至少不算是太好的事。”

    詹姆爵士勾了勾脣，道：“要是你的舌頭稍微收着點，我的劍能更好的保護你，我的好弟弟。”

    提利昂嘿嘿笑了笑，接着他的眼珠微轉，他的語氣像是在告狀：“詹姆老哥，要不是有你，剛纔你的乖巧弟弟就被無情的格林綁起來了。幸好我有個偉岸的兄長，不然我一會兒會跟小公爵一樣被喬佛里拉着遊街。”

    詹姆爵士側頭，道：“提利昂，你在說什麼？”

    察覺到詹姆爵士透着關心的目光，提利昂微微一笑，道：“老哥，格林是在提醒我，喬佛裏畢竟是國王。”

    提利昂咧嘴一笑。他是蘭尼斯特，若是面對一些人的時候……態度屈從且保持沉默，確實是他的最佳盾牌，但他的舌頭是侏儒唯一的武器啊。沒有了它的鋒利，他敢保證，曾經熟悉的嘲笑聲和輕視……很快會重新“眷顧”自己。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接着道：“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的嘴比腦子快。”

    君臨城內的街道兩側人頭攢動，熱鬧非凡，彷彿今天是節日一般。

    後面是格林、詹姆、提利昂三人並排騎行。

    “…………”詹姆爵士頭疼似地揉揉頭，道：“我果然不適合玩文字遊戲。”

    詹姆爵士面色複雜地望着前方，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沉默了下，詹姆爵士臉上露出歉意：“你是爲了我才……”

    格林領主淡定地迎向他們的視線，他先指了指嘴，接着指了指頭。

    提利昂擺擺手，笑着道：“我夢想當個好舅舅，但是很遺憾，喬佛裏與瑟曦一樣深愛我……嗯，外人可能無法理解蘭尼斯特一家子的相親相愛。”

    格林的棕色眼眸微動，瞥了眼詹姆，默不作聲。

    話音落下，蘭尼斯特兄弟很有默契地齊齊看向格林。

    提利昂笑眯眯地反問：“那你問的是什麼，詹姆？”

    沒了？然後呢？詹姆爵士看向提利昂，卻見他凝視着前方，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

    …………

    格林環顧了下人海，他不得不承認……君臨人真是愛熱鬧，哪裏有“熱點”，他們就紛紛涌向哪裏。

    喬佛裏國王威風凜凜地牽着他的俘虜，騎行在民衆的歡呼聲中，偶爾高傲地擡擡手向他們致意。

    喬佛裏國王得意沒多久，因爲熱情的君臨女性們很快就被高大英挺、金髮飄揚的詹姆·蘭尼斯特吸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騎在雄健的白馬之上，他穿着胸前用金線繡着狂獅怒吼的大紅絲質袍子，加上漆黑高統靴和黑緞長披風……君臨女性心心念念的詹姆爵士終於回來了。

    詹姆爵士面帶微笑，他不時地向她們拋去迷人的飛吻，每次都引發更大的沸騰和歡呼聲。

    她們的歡呼如同暴風驟雨般響徹整個街道，如同爲詹姆爵士特意舉辦的一場盛宴。

    格林領主似乎還是低估了詹姆爵士在君臨女性心中的魅力……嗯，百花騎士不在了，他成了她們唯一的愛。

    92分的格林·克萊勃默默地放慢了馬匹踱步的速度，他不屑與100分的詹姆爵士繼續爲伍。

    隊伍的最前面，炫耀着戰功的喬佛裏國王終於察覺到了歡呼聲的不對勁兒。

    比起這邊，後面的歡呼聲……或者說女性們的喊叫聲異常刺耳。

    喬佛裏國王扭頭望了一眼，便朝着桑鐸高聲道：“我的狗，伱去後面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旁邊的桑鐸沒有離開，他開口道：“國王，嬌花都愛英俊的白騎士。”

    喬佛裏國王微楞了下，他先是微笑着向另一邊的人羣揮了揮手，再回過頭，問道：“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桑鐸拉了拉繮繩，調整馬匹的方向，道：“詹姆·蘭尼斯特很受歡迎。”

    喬佛裏國王的俊臉扭曲了下：“他只不過是個怕死的戰敗者！憑什麼比國王還受人愛戴？！”

    桑鐸頓了頓，回道：“白騎士不能娶妻生子，所以誰都可以愛他，國王。”

    “狗，你不也是白騎士嗎？”喬佛裏國王好不容易才忍下了踢出一腳的衝動。

    桑鐸聳聳肩，回道：“國王，我長相醜陋。”

    聽到他的回答，喬佛裏國王先是一愣，緊接着咯咯笑，趁着笑容滿面，他又朝着人羣揮了下手。

    走着走着，喬佛裏國王卻是越想越氣，甚至有了恨意。詹姆是一個當過俘虜的戰敗者，而他坐在紅堡，他不僅平息了谷地的叛亂，還俘虜了鷹巢城公爵……如今，他卻搶走了理應由自己享受的歡呼聲音。

    喬佛裏國王的火氣很大，他咬着牙道：“我不喜歡我的舅舅。”

    兩旁的歡呼聲不斷，桑鐸瞧見他的國王開口，卻沒有聽清聲音。

    他輕踢馬腹，稍稍靠近，道：“國王，有何吩咐？”

    胸腹起伏，喬佛裏國王恨恨地回頭望了一眼，猛地一踢馬刺，道：“加快速度！”

    前面的馬匹突然奔去，被牽在後面的馬匹稍稍驚了一下，要不是桑鐸出手及時，馬鞍上的小勞勃公爵差點兒砸落了下來。

    一直小跑跟在馬匹旁邊的柯蒙學士嚇了一大跳，望着馬匹越跑越遠，他卻無力跟上。

    “給這個蠢貨分一匹馬。”桑鐸先是吩咐了一聲，隨後一踢馬刺，朝着前方策馬奔去。

    前方的鹿獅旗很快就消失。優雅的詹姆爵士忙於應付君臨女性的熱情，沒有精力關注其他。提利昂是個頭太小，瞧不見。所以，暫時只有格林領主發現喬佛裏國王先走了一步。

    臨近中午，直到他們抵達勾巷附近，與熱情的民衆“告別”，提利昂才忽然反應過來，伸長脖子環顧着，道：“喬佛裏呢？”

    詹姆爵士皺眉望着前方，喬佛裏國王確實是不見了。

    格林的聲音響起：“差不多走到跳蚤窩大街中段的時候，他先離開了，兩位蘭尼斯特先生。”

    聞言，詹姆爵士只是點點頭，表示他知道了；提利昂也只是聳聳肩。

    然後，沒了其他反應。

    雖然喬佛裏是還未成年的國王……這可能就是頂尖貴族後裔們藏在骨子裏的某種傲慢，格林望着紅堡的方向不禁暗暗嘆氣，這裏……貌似只有他一人是忠臣，咳！

    提利昂出聲道：“詹姆老哥，若是你願意，你甚至都不用掏出金龍就能享受美人們的服侍……”

    他揚天長嘆：“我快嫉妒死了！”

    格林笑了笑，道：“詹姆爵士，以後參加遊行的時候，若是你在，我會遠離。”

    他咬着牙道：“最好是請你主動遠離我。”

    面對格林與提利昂的怒目而視，詹姆爵士只是曬然一笑。

    紅堡彷彿就在眼前，詹姆爵士望着它，不自覺地加快了馬匹的速度。

    就算再多人愛詹姆，他心裏也只有瑟曦。

    格林瞥了眼思索着什麼的提利昂，也加快了馬匹的速度。

    紅堡大門前，肩圓腰粗、鬚髮金黃的凱馮·蘭尼斯背手而立，面容和藹地望着他們。

    提利昂的聲音裏帶着驚喜：“啊哈，凱馮叔叔！”

    詹姆爵士微笑着點點頭，他與提利昂跳下馬兒，便快步走去。

    格林看着彎腰與提利昂行擁抱禮的凱馮爵士，眉毛微挑，感覺眼前之人是爲了他而出現在這裏。

    格林翻身下馬，在蒙頓、布蕾妮、安蓋等十幾個護衛的簇擁下，朝着大門的方向走去。

    當格林靠近他們，凱馮爵士朝他望了過來，臉上掛着友好的微笑。

    格林停下腳步，與凱馮爵士對視了一小會兒，他輕點下頜，輕彎着脣角，道：“日安，蘭尼斯特閣下。”

    凱馮爵士有些禿頂，下巴肥厚，鬍子修剪得很短。

    他暗暗打量着格林，微微一笑，道：“日安，克萊勃伯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