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母獅的委屈

    王座廳大外，除了守衛在大門旁的四個金袍子外，有凱馮爵士和十四個頭戴獅紋半盔、肩披深紅披風的蘭尼斯特紅袍子。

    凱馮·蘭尼斯特迎了過去，見禮道：“泰溫公爵。”

    泰溫公爵撇了眼來人，沒有停下腳步：“凱馮，你找我有事嗎？”

    凱馮爵士對兄長很瞭解，他能感覺到泰溫公爵此刻是餘怒未消。

    沉吟了下，他恭聲道：“泰溫公爵，您有足夠的時間把喬佛裏‘打造’成一位合格的國王。”

    泰溫公爵頓住腳步，朝着梅格塔的方向凝望了會兒，緩緩地道：“凱馮，喬佛裏像極了生下他的母親，一樣地愚蠢，一樣地傲慢。瑟曦只是女人，這些缺點在她的身上，對蘭尼斯特來的影響不大。但喬佛裏不一樣，他是國王，這些缺點將會成爲蘭尼斯特的致命弱點。”

    凱馮爵士猶豫了下，道：“泰溫公爵，眼下……瑟曦的一舉一動都代表着蘭尼斯特家族，小小的疏忽也有可能惹來不小的麻煩。”

    泰溫公爵的淺綠色眼睛微動：“瑟曦做了什麼事？”

    凱馮爵士無奈地嘆氣：“艾德慕·徒利的死訊傳至紅堡後，瑟曦要在梅格塔舉辦宴會慶祝，我以您之名，直接下令中止了。”

    泰溫公爵聽得……頭頂上鼓起了一根青筋。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奔流城那邊有消息了嗎？”

    凱馮爵士恭聲回道：“羅柏·史塔克認定蘭尼斯特是兇手，據說他在葬禮上，發誓血債血償。”

    泰溫公爵沉默了會兒，問道：“試探梅斯公爵的結果怎麼樣？”

    “上午的時候，我又試探過一次，梅斯公爵對奔流城繼承人中毒而亡的事情……仍舊很憤怒。”

    凱馮爵士聳了下肩，道：“至少……我目前是沒有從他身上發現一絲演戲的痕跡。”

    泰溫公爵的眉頭緊鎖：“儘早找出另一個下毒者才是關鍵。那個人能在婚宴中下毒……可以確認，那個人是徒利或史塔克的信任之人。”

    凱馮爵士贊同地點點頭，道：“是的，最容易下毒成功的人……往往是身邊的信任之人，只有這種人最清楚如何瞞過周圍的眼睛。”

    頓了頓，他又道：“泰溫公爵，就算是我們幫羅柏·史塔克找出了兇手，我想他也不願意相信，或許他更期盼蘭尼斯特就是兇手。”

    泰溫公爵的目光深邃：“凱馮，我的目的並不是爲了與小狼崽和談，我們與他，只有戰爭。”

    凱馮爵士進言道：“我們現有的軍隊大多分散防守在各處，若是沒有其他援軍，當羅柏·史塔克進攻的時候，我們的處境會很被動。”

    他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而且，達馮在西境召集的兩萬新兵還需要時間訓練，至少兩個月……最好是三個月後，我們再把他們調來。”

    【達馮·蘭尼斯特，泰溫公爵妻弟的長子】

    泰溫公爵閉了會兒眼睛再睜開：“凱馮，我們需要提利爾家族支援兵馬。”

    凱馮爵士沉思了會兒，道：“梅斯公爵很貪心，也許我們還可以考慮一下克萊勃伯爵的兵馬。”

    泰溫公爵輕點下頜，道：“你準備一下，等克萊勃伯爵抵達君臨，我要召開一次御前會議，讓梅斯公爵和他一起出席。”

    走了幾步，他忽道：“還有，你去告訴瑟曦。倘若她再惹事，我就把她直接送去高庭。”

    …………

    下午，梅格塔小廳。

    凱馮爵士盯着瑟曦，道：“明白了嗎，瑟曦？”

    瑟曦·蘭尼斯特冷哼一聲，把臉轉向了另一邊。

    等待了一會兒，凱馮爵士額間皺紋加深，他的語氣變冷：“你應該很清楚，泰溫公爵從不開玩笑。瑟曦，你現在告訴我，你聽明白了嗎？”

    凱馮爵士看不見的地方，瑟曦的一隻手緊緊攥着，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手掌。

    過了好一會兒，在凱馮爵士銳利的目光下，她最終神色“屈辱”地點了點頭。

    凱馮爵士這才收回了目光。

    瑟曦不知道凱馮爵士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一動不動地坐在原位，忽然眼圈一紅，接着眼眶變得溼潤，淚水一滴一滴落下。

    瑟曦是既委屈又憤怒！鱒魚是獅子的敵人，奔流城的繼承人被人下毒弄死了，難道不是好事嗎？難道不值得慶祝嗎？！

    瑟曦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她覺得老獅子是真的老了，竟然畏懼已死了的鱒魚，他變得越來越懦弱了。

    想起凱馮對她的警告……他只不過是泰溫的僕人，竟敢對她如此不尊敬？瑟曦是越想越氣。

    哐當！瑟曦憤怒地把鑲嵌着寶石的金色酒杯砸在了牆上。

    還是不解氣，她又握住了酒壺的壺頸。

    瑟曦正準備把它狠狠地砸向石板的時候，敲門聲突然響起，未等她的迴應，奧斯尼爵士便直接推門而入。

    奧斯尼·凱特布萊克瞧見瑟曦太后頓住的姿勢，停下腳步，不禁眨了眨眼睛。

    瑟曦輕輕放回酒壺，整了整裙子，冷冷地道：“什麼事？”

    奧斯尼爵士似乎才意識到自己沒有得到允許就直接進來了，他深深一禮，道：“太后陛下，請寬恕我莽撞的舉動。”

    瑟曦太后不耐煩地道：“沒有事就出去。”

    她的話音落下，奧斯尼爵士連忙上前：“太后陛下，從女泉鎮飛來的信鴉送來了信件。您交代過……”

    他擡眼時看到了瑟曦太后臉上的淚痕，他怒聲道：“發生了什麼事？是誰讓您流淚？我去殺……”

    話還沒說完，瑟曦伸手直接把奧斯尼手中的信件奪了過來。

    “太后……”

    “安靜。”瑟曦太后看了眼藍色封蠟上的沼澤金盞花印章，她的嘴角勾了一下。

    信件很快就被打開：集美麗與勇氣一身的瑟曦陛下……在我救下詹姆爵士的時候，他已是重傷的雄獅……傳聞女泉鎮的泉水擁有神奇的治療效果……在我寫信的此刻，我與恢復了健康的詹姆爵士已在前往紅堡的路上……

    讀完信，瑟曦心情愉悅地道：“奧斯尼爵士，請爲我倒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