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過往與如今

    提利昂終於呼了口氣，瑟曦並沒有發瘋……感謝七神他老人家。

    他轉過頭望了眼月光籠罩下的梅格塔，便重新邁開腳步。只要瑟曦還住在這裏，他不能再來了，至少戰爭結束前。

    待走出梅格塔花園，一直保持着警惕的波隆靠近了提利昂，低聲道：“大人，我守在門口的時候，藍賽爾爵士悄悄送來了個重要的消息。”

    提利昂向他看去，他繼續道：“攝政太后打算把託曼王子祕密送至羅斯比城藏匿起來，她把這件事交給了蓋爾斯伯爵（現御前財政大臣）。”

    提利昂思索了片刻，隨即開口道：“蓋爾斯伯爵要跑太病弱，要戰又太怯懦，我的小外甥真可憐，他的母親太會挑選人手了。”

    不過，提利昂不得不承認……讓小託曼離開君臨是瑟曦爲數不多的好主意之一，因爲即使攻破君臨，處死喬佛裏，蘭尼斯特家族依然有鐵王座的合法繼承人，這將使史坦尼斯面臨棘手的情形。

    提利昂的眼眸微動，他盯了會兒波隆，嬉笑道：“嗯，我的確是需要一個穩重而可靠的騎士。”

    提利昂的嘴角不禁上揚，至少在這兒，他受歡迎，他被需要。

    他又道：“最重要的是……我的大人，您的廚房可不是個安全的地方，那裏的耳目可不少。”

    她微微搖頭：“太后？貴族小姐會怕她，但我不怕。”

    波隆笑眯眯地接口道：“這些年輕騎士，總以爲自己戰無不勝。”

    提利昂停下倒酒的動作，驚訝道：“藍賽爾？他若是想英年早逝，這倒是個壯烈的辦法。”

    他怒聲道：“你混蛋！不許嘲笑我！你不可以！”

    雪伊深邃的眼眸已變得溼潤，她悲傷地喃喃道：“您是厭倦我了嗎，大人？”

    提利昂點點頭，道：“我要你扮成幫廚……”

    關上房門，雪伊拉着提利昂來到椅子邊，等他坐好，她便跪下來替他脫鞋。

    提利昂伸手撫了下雪伊的墨發，他心下暗嘆口氣，他對她的愛就已經足夠讓蘭尼斯特的御前首相丟臉了。

    “廚房？”雪伊的面色僵了一下。

    …………

    提利昂臉色微窘地抓了抓頭髮，道：“傭兵先生，幫我想個主意，你知道我要什麼。”

    雪伊微微撅嘴，道：“大人，如果我的手整天洗竈擦盤，就再也不會這麼柔軟了。等它們讓熱水和鹼皁弄得又紅又糙，起了裂紋，您還會需要它們的撫摸嗎？”

    這種事情，他更放心擁有騎士榮譽的傑斯林·拜瓦德爵士。

    “我的大人……”

    …………

    嗒嗒嗒嗒嗒嗒……馬蹄踏在鵝卵石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提利昂坐在馬匹上默默地朝着紅堡的方向移動。

    “波隆，我要你瞞着瑟曦將雪伊帶進首相塔。”提利昂簡明扼要地向他的護衛隊長敘述了他的廚房計劃。

    提利昂想伸手揉揉雪伊被打的臉頰，但他不確定侏儒的手能不能消去她的痛處。

    嗯，還需要找一個既不失禮節又充滿說服力的理由。

    但……現在可以不是享受的時候，瑟曦不會留給他太多的時間，他需要儘快安排好雪伊。

    她的話音落下，提利昂的眼眸卻是一顫。

    “很樂意爲您效勞……”

    即便整個君臨像豬圈一樣發臭，雪伊的身體卻散發着令人沉醉的芳香。

    提利昂哈哈一笑，道：“波隆‘爵士’，雖然你有着一張讓人不放心的臉，但我不得不承認，我很喜歡你。”

    提利昂的心情頓時變好，貴族小姐侍女的穿着比廚娘好上千萬倍，甚至還能戴一兩件首飾，他想雪伊聽到這個消息會很高興的。

    停頓了下，那些提利昂不想提起的話……滔滔不絕地從嘴裏涌出，就如一匹馬兒在低聲沉吟。

    他的雪伊安慰道：“史坦尼斯手中還有把火劍，可他嚇不倒您。”

    好一陣子，雪伊沒有說話，四下只聽見提利昂粗粗的喘氣聲。

    提利昂質問自己，他想從雪伊那裏得到什麼？原諒？

    “很抱歉，可是……”

    北境，艾德·史塔克率領的5000北境新軍與澤地人統帥霍蘭·黎德（梅拉與玖健的父親）率領的3000頸澤人軍隊夾擊鐵民佔領的卡林灣。

    若是喬佛裏有個三長兩短，蘭尼斯特要保住鐵王座就全靠年幼的託曼。

    雪伊那雙靈動的大眼睛透着些許疑惑，她倒了一杯酒，遞給了提利昂，道：“大人，我有您給的護衛。”

    “告訴他必須確保我小外甥的安全。然後，替我問問他，傑斯林伯爵……這頭銜聽起來如何？”

    停頓了下，提利昂接着道：“按照藍賽爾透露的情報……你去告訴傑斯林爵士（金袍子總司令），讓他在羅斯比路上埋伏，把蓋爾斯伯爵和託曼一起帶去羅斯比城。”

    啪！提利昂甩了她一巴掌，不是很重，卻也不輕。

    他的言語被打斷，雪伊的手悄悄移到了下面，沒一會兒，提利昂忍不住“嘶”了一聲。

    雪伊的墨發一甩，她氣呼呼地道：“你已經長大了，想養多少女支女是你的事，他還當你是嘴上無毛的孩子嗎？他能拿你怎樣，打你的屁股？”

    雪伊身穿着紫色絲衣，圍了一條銀線腰帶，正好映襯烏黑的頭髮和光潔白皙的肌膚，她歡快地靠近了他。

    提利昂一把抓住了她那忙個不休的小手，緩了緩，道：“雪伊，你的安全岌岌可危，我是想讓你藏身在廚房，在那裏只要稍微小心一些，很容易躲開瑟曦的耳目，你會很安全。”

    見提利昂推門而入，雪伊便露出了微笑。

    他開口道：“雪伊，我的太后姐姐盯上了你，她會爲了抓到你而不擇手段。”

    聽了他的這些話，她怎麼可能還愛他呢？

    “您是說首相的女支女吧？”

    波隆嘿嘿一笑，道：“前兩天，洛麗絲小姐跟我說她的幾個珠寶找不到了，我想她也許需要換一個機靈點的侍女。”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這樣的場景、這樣的雪伊讓提利昂心中揪疼，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我爲什麼打她？諸神慈悲，我快變成瑟曦了嗎？！

    “我會派人接你。”他腳步匆匆地離開。

    勾巷的某處宅子。

    波隆頓時露出猥瑣的笑容，繼續道：“搶孩子這種事我也能做，只要能弄個爵位玩玩，要我抱着他唱搖籃曲都行。”

    “爲了讓教訓更徹底，我父親將我妻子交給整營的兵士，讓他們隨意享用，並命令我全程觀看……等所有人完事之後，他要我跟她再*一次……最後一次……他說只有這樣才能讓我記住真正的她……我本該違抗他的，但我的**卻背叛了我……在那之後，父親解除了我和女支女的婚約……修士們也說，這樁婚事等於從未發生。”

    提利昂抿了一大口多恩的烈性葡萄酒，它的顏色深紅如血，比起酸甜的夏日紅，他最近更喜歡這種味道。

    雪伊那雙純真的迷人眼睛盯了會兒提利昂，道：“我的大人，我真希望成爲您的情人。我要穿上您給我的所有漂亮衣服，戴上您給我的珠寶，牽着您的手，在晚宴中陪在您身旁。我能給您生兒子，我知道我行，我知道我決不會讓您丟臉。”

    沉默了會兒，他嘆口氣，道：“雪伊，她畢竟是我的親姐姐，謀害血親將惹來人神共憤，並遭到永恆的詛咒。此外，不管我對瑟曦有什麼看法，但她深得我父親和哥哥的寵愛。感謝諸神，我的腦子足以對付七國裏的任何一人，但面對手執利劍的詹姆，我只能一籌莫展。”

    “我們順手幫幫我外甥的好母親。”

    他囑咐道：“告訴傑斯林爵士，如果要殺人，不許發生在託曼面前，我外甥心腸軟。”

    波隆咧嘴道：“您把如此一個嬌滴滴的小美人放在廚房……會被摸，被捏，被拍，被撫弄。刷鍋的小夥子會摸黑爬進她的毯子，而麪包師傅會用沾滿麪粉的手捏她的**。”

    “我小時候有一年，跟一個農夫的女兒結了婚，或者說我以爲她是農夫之女。我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盲目地愛着她，還認爲她對我也有相同的感覺……是我父親逼我看清了真相，原來我的新娘是詹姆僱的女支女，他找她來是爲了讓我體驗一下男女之事。”

    波隆笑得見牙不見眼，他深深一禮，道：“我永遠是你的人，提利昂老爺。”

    “停，別說了。”

    她抓緊了他的手：“那就殺掉她……我知道您厭惡她，這樣做一了百了。”

    …………

    她的聲音低沉而木然：“請原諒，大人。”

    提利昂再次嘆口氣，道：“與史坦尼斯作戰，我有整個蘭尼斯特家族爲後盾，但……與詹姆或父親爲敵，我就只有一雙短腿。”

    …………

    他的好友、格林伯爵曾和他說過……人性不該被考驗，他也很同意這個觀點。

    …………

    這是傭兵的智慧……提利昂咧嘴：“我會跟坦妲伯爵夫人建議，讓羞怯的洛麗絲小姐在首相塔住一段時間。”

    首相塔的書房內，提利昂叫來了辦完差事的護衛隊長。

    他也微微搖頭：“是我害怕，我怕你被她傷害。”

    他耐心地說道：“珠寶可以買新的，衣服可以再做，比舊的漂亮一倍，我保證。我的安排是爲了不讓你受到傷害，不僅僅是我的姐姐，還有我的父親……按現在的狀況，我父親早晚會知曉你的事情，你決不能落入我家人的手中。我絕不是在危言聳聽，相信我，雪伊。”

    “我什麼都不確定，只知道戰爭就要來了，快去安排吧。”

    提利昂輕輕地掙脫雪伊，開口說道：“我在想，或許可以讓你混進首相塔的廚房。”

    “還是……”她的速度逐漸加快。

    雪伊的聲音裏充斥着某種誘惑，她低聲呢喃：“您是想和廚娘**嗎，大人？你可以在我身上撒麪粉，再從我的**吸肉湯，或是……”

    雪伊順着提利昂的力道，緩緩起身，她垂着眼眸，回道：“我聽從您的吩咐，大人。”

    提利昂將雪伊拉過來，坐到自己身旁，道：“雪伊，你在這裏不安全。”

    他又輕啜了一口，道：“雪伊，有人發現御前首相藏了一個情人。”

    或者，她會依然愛我，因爲一開始她愛的就是他的黃金和珠寶，而不是一個愚蠢的侏儒。

    提利昂不得不承認很喜歡雪伊的笑容，那是一種不假思索地自然流露在她漂亮小臉上的微笑。

    聽完提利昂的話語，波隆有些詫異地道：“您是認真的？您確定要把您的小美人放在廚房，尊貴的老爺？”

    提利昂背手小手打量了下面容猥瑣的波隆，道：“有什麼問題嗎？”

    他又愛上女支女了嗎？瑟曦說得沒錯，他用那**思考，他是個傻瓜，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

    頓了頓，提利昂嬉笑道：“波隆，伱與洛麗絲小姐相處的還愉快嗎（第208章）？等你回來，我想聽聽甜蜜的愛情故事。”

    提利昂爬下了椅子，他執起雪伊的手，捏了捏，道：“很抱歉，我只要你在廚房稍作逗留。一旦打敗史坦尼斯，我會送你一棟新宅子，還有許多像你的手……這麼柔軟的絲衣裳。”

    提利昂暗暗提醒自己，雪伊的年紀還小，不懂事，這很正常。

    波隆聳聳肩，道：“大人，您確定他是個蘭尼斯特？”

    提利昂在不停地懊悔，他爲什麼要把泰莎（他的前妻）的事告訴雪伊？有些祕密永遠不該提起，有些恥辱……男人應該將其帶入墳墓。

    “您還有我。”雪伊伸出雙手摟住了提利昂的脖子。

    “遵命，睿智的首相大人。”

    最後，她起身跪在了提利昂的面前，吸了吸鼻子，道：“我不是故意放肆……”

    提利昂承認自己很信重他的護衛隊長，但這件事太過重要，他不放心把他交給傭兵出身的波隆和他手下的傭兵來保護。

    波隆動作優雅地行了一禮，他卻提及了另一個事情：“大人，我聽聞您的騎士堂弟打算在即將到來的戰爭中加入先頭部隊。”

    “尊貴的老爺，波隆伯爵聽起來更好。”

    提利昂伸手拍了拍波隆，咧嘴道：“波隆，你是我的護衛隊長，我這裏更需要你。”

    經過連續五天的進攻，卡林灣被收復，鐵民潰敗。

    巴隆大王的弟弟、入侵卡林灣的鐵民統帥（第223章）、維克塔利昂·葛雷喬伊被艾德公爵以北境守護之名親自處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