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真龍與異鬼

    丹妮莉絲·坦格利安輕呼了口氣，自從格林離開領地……她好忙。

    克萊勃領民的請願……關於儲備糧食的政務……關於領地建設的政務……接見來訪的蟹爪半島貴婦與小姐……公主殿下很忙。

    篤篤篤。

    門被推開，山姆威爾寬胖的身影出現在了公主書房。

    山姆威爾微微欠身，道：“公主殿下，狄克·克萊勃從女泉鎮送來了信件。”

    丹妮莉絲看了眼山姆威爾又紅又腫的眼睛，道：“山姆，他說了什麼？”

    格林沉穩的聲音這時候響起：“夜安，我的丹妮。”

    早上醒來，回憶起夢中的場景，不知爲什麼……讓她聯想到了傳說中的異鬼。

    “阿多，阿多，阿多，阿多……”

    丹妮莉絲輕點下頜，道：“和我們預想的一樣。”

    山姆威爾搖搖頭，道：“公主殿下，我不知道……我的大多數知識來源於角陵堡學士收藏的書籍和阿爾學士的書籍，我沒讀到過相關的記載。”

    丹妮莉絲覺得這有可能是來自真龍血脈的某種警示。

    說完自己的好“藉口”，山姆威爾悄悄抹了下眼角。

    丹妮莉絲轉過身，道：“殺死……有如何殺死異鬼的記載嗎？”

    山姆威爾撓了撓後腦，道：“是的，公主殿下。”

    布蘭先是伸出脖子瞧了眼默默走在前面的“小個子祖父”玖健·黎德，接着朝着梅拉眨了下眼睛，故意提高了聲音，道：“如果走國王大道，我們很可能已經到了長城。”

    有的故事中還提到巨型冰蜘蛛。還有，傳說中被異鬼殺死的人必須火化，否則屍體將會復活，成爲它們的奴隸。”

    玖健擰着眉頭，道：“布蘭大人，我無法教導你如何掌握第三只眼，你需要三眼烏鴉的教導才能掌控它。”

    山姆威爾用衣袖擦了擦眼角，道：“公主殿下，維斯特洛的傳說數不勝數，我的知識有限，但我很樂意爲您效勞。”

    這是布蘭和梅拉打發無聊的“遊戲”，雖然玖健整天板着一張臉，但他們卻很樂意跟他打趣。

    …………

    丹妮莉絲的嘴角上揚：“剛好……路過？”

    他舔舔嘴脣，繼續道：“傳聞……不少學城的學士根本不相信關於異鬼的傳說。”

    “異鬼？”

    “阿多，阿多，阿多……”

    “謝謝。”

    他的語氣變得再次嚴肅：“現在的狀況是你還未掌控第三只眼，你卻把它當成遊戲一樣玩耍。你再亂來，你不僅有被吞沒的危險，你還可能連現實和夢境都會分不清，你知曉這是多麼嚴重的後果嗎？你真想因爲一時的好奇而把自己變成一個癡呆嗎？”

    因此我們自認爲瞭解的關於黎明之紀元、英雄之紀元以及‘長夜’的所謂史實，統統都是數千年後學士們的補記。

    “阿多，阿多，阿多，阿多……”

    玖健的眼眸微顫，他邊走邊喘氣，道：“夢和夢之間是不同的……”

    有些故事敘述它們騎着動物的死屍，包括熊、冰原狼、長毛象、馬……反正都是已死亡的肌體。

    丹妮莉絲的眉毛微挑，道：“有記載它們長什麼樣子嗎？”

    “遵命，公主殿下。”

    停頓了下，山姆威爾又道：“古籍裏我曾看到過一段關於‘長夜’的記敘，講的是最後的英雄用龍鋼之劍斬殺異鬼。如果這是事實的話，我想異鬼也無法抵禦龍鋼。”

    …………

    布蘭的眼神有些閃躲：“我沒有！”

    泡完澡的丹妮莉絲有些疲憊，進入寢室後，她便直接走向牀榻……然後，她看見了斜躺在那裏的格林。

    “阿多，阿多，阿多……”

    昨夜的夢讓丹妮莉絲感到了莫名的不安，此刻聽完異鬼的故事，不知爲何……這種感覺加深了一層。

    丹妮莉絲的紫羅蘭色眼眸凝視了會兒窗外，開口道：“山姆，我想聽聽異鬼的故事。”

    丹妮莉絲昨夜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山姆威爾愣愣地點了點頭。

    次日，天微微亮。

    “明早……”

    離開狼林之後，布蘭等人在古老的石丘中攀爬，黃褐與金色的秋葉愈發稀少，而當丘陵成爲山脈，就徹底消失了。

    梅拉輕輕地拍了拍布蘭，安慰道：“布蘭，沒事的，玖健也是因爲在擔心你。”

    聽完“故事”，丹妮莉絲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雪地裏一大羣黑色身影在緩緩移動，雖然是夢境，但身爲真龍的她竟感受到了強烈的寒意，以至於渾身顫慄。

    丹妮莉絲輕聲道：“龍鋼？”

    山姆威爾微微點頭，道：“我曾在一本非常古老的書籍裏看到過，書中說普通的刀劍殺不死異鬼，而且它們所使用的劍十分寒冷，足以令鋼鐵碎裂……只有火焰能影響它們，除此之外，龍晶是它們的天敵。”

    布蘭垂下了臉，他很難過，他真不是故意的。

    丹妮莉絲被格林穩穩接住，她忍不住欣喜道：“我以爲我們會分別好久……”

    丹妮莉絲抿了一口夏日紅，道：“山姆，異鬼是什麼東西？或者說它們從哪兒來？”

    “求求伱了，我想休息……”

    “上上下下，下下上上。上下上下，下上下上。”

    “格林，我歇好了……”

    我們最古老的歷史記載是安達爾人來到維斯特洛之後寫成的，先民只留下了岩石上的符文。

    沉默了一會兒，山姆威爾神色堅定地搖了搖頭，道：“公主殿下，感謝您的仁慈，但……我是格林大人的侍從，我想當面得到他的允許。”

    梅拉伸手捏了下布蘭的鼻子，道：“那是昨天，我現在改變想法了，布蘭大人。”

    山姆威爾恭聲道：“狄克在信裏說女泉鎮的威廉·慕頓伯爵拒絕與我們交易糧食。”

    格林輕撫了下丹妮莉絲的臉頰，道：“我到了沒多久，我剛好路過。”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確定了，這不是幻覺。

    梅拉·黎德有些抱怨地道：“布蘭，你們家的這些山真的很無聊，我討厭它們。”

    …………

    “你已經承認了。”

    過了好一會兒，見丹妮莉絲重新把視線轉向窗外，山姆威爾動作笨拙地爲丹妮莉絲倒了一杯酒，遞了過去。

    “我想確認一下它的存在……”

    丹妮莉絲眨了眨眼睛，她似乎以爲是自己的幻覺。

    “咳，稍微繞了一下。”準確地說格林領主是因爲特意饒了一大圈才能出現在這裏，他給自己的理由是檢查一下領地的金庫。

    沉吟了下，山姆威爾緩緩地開口道“維斯特洛編年史中提過異鬼，但他們在我讀到過的書籍裏出現的並不頻繁。

    “龍晶？”

    山姆威爾點點頭，道：“我想龍鋼指的應該是瓦雷利亞鋼，格林大人的寒冰巨劍就是瓦雷利亞鋼劍，但這些只是我個人的猜測。”

    …………

    “真是要一步一步地走完嗎？”

    也許，正因爲是格林的及時到來，才讓她直接避免了需要獨自面對的某個危險。

    總之，不管它是什麼東西，丹妮莉絲既然已經感受到了威脅，便不會放任不管。

    …………

    牀踏上，丹妮莉絲正窩在毛毯裏熟睡，格林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便離開了寢室。

    布蘭·史塔克坐在阿多揹着的籃子裏，他做了個鬼臉，道：“梅拉小姐，你昨天還說喜歡它們呢。”

    “我……抱歉……”

    走了一會兒，布蘭忽然開口道：“玖健，我昨晚夢見我父親回到臨東城了。我還看見了珊莎和艾莉亞，父親坐在壁爐邊給她們講故事。”

    “格林，讓我歇一會兒……”

    丹妮莉絲淺笑，打趣道：“以後，我們得稱他爲幸運的狄克了。”

    丹妮莉絲從椅子上起身，走到窗前，默默地站立了一會兒，便伸手推開了窄窗。

    山姆威爾又道：“狄克在信裏說女泉鎮伯爵已宣稱效忠於羅柏·史塔克，所以他按照格林大人的安排，對女泉鎮發出了戰爭警告……然後，狄克被他們驅逐出了女泉鎮。”

    山姆威爾爲所有人着想，卻唯獨忽視了自己的感受，他太善良了。

    丹妮莉絲輕輕點頭，她知曉山姆威爾在離家前已經放棄了角棱堡的繼承權。她能猜出山姆威爾現在寧願躲在屋裏因父親的離世而哭泣，也沒有選擇回家的原因是爲了避免與自己的弟弟（狄肯·塔利）發生“衝突”。

    他緩口氣，平靜地道：“諸神賜予人們衆多天賦，布蘭大人。你瞧，我姐姐是個獵人，她的天賦即是動則迅捷無雙，靜則紋絲不動，隱匿行藏。她耳朵靈敏，眼睛銳利，雙手穩健。她能在泥沼下呼吸，在樹葉上奔跑……這些事情，我做不到，你也做不到。

    有時候，它們在雪風暴中出現，天晴時則融化殆盡。它們躲避日光，只在夜間行動……或者說當它們出現時天就變黑了。

    格林的話還沒說完，卻被丹妮莉絲的吻打斷言語，她還主動地騎到了他的身上。

    夜晚，從洗浴室出來的丹妮莉絲輕瞥了眼站在寢室門外的侍女，她的笑容……有些……暖？

    “嗯，異鬼，把你知道的講給我聽，山姆。”

    玖健嚴肅地反覆了反覆過無數次的言語：“有路的地方就有行人，有行人就有眼睛，有嘴巴，會傳播故事，他們會將一個殘廢男孩、一個巨人、一個矛婦和兩個澤地人的故事到處傳揚。”

    比如，傳說中提到很多統治時間長達數百年的國王，馳騁疆場一千年的騎士……而騎士的稱號是安達爾人帶到維斯特洛的。”

    丹妮莉絲接着道：“山姆，角陵離舊鎮很近，也許我需要你的幫助。”

    思索了下，山姆威爾開口道：“大多數故事聲稱，異鬼會在寒冷時到來，或者說寒冷是因爲它們而到來。

    從另一個角度看，畢竟只是一個夢而已，丹妮莉絲是不是太過敏感了？

    其實丹妮莉絲的目的很簡單，她只是不允許有任何東西“打擾”她現在的辛福生活。

    山姆威爾不僅是丹妮莉絲的首席事務官，他還是她的“文化課”老師。

    與之相對，諸神賜予我綠色之夢的能力，而給你的是第三只眼，遠比我強大。你是長翅膀的狼，沒人說得出你可以飛多高飛多遠。我是無法幫助你掌握我所無法理解的天賦的，所以你才需要三眼烏鴉的指導，這也是我們的目的。”

    而且，她的格林也是從夢境中預見到了她的危險，才來到了厄斯索斯。

    頓了頓，丹妮莉絲柔聲道：“山姆，你其實可以回家看看的。”

    騎行中，格林領主迷瞪着雙眼望了眼天空，他好睏。

    現在，他忽然覺得自己給自己找得看似合理的理由……可能連異鬼都不信。

    他忽然頓住了腳步，嚴肅地道：“布蘭大人，你是不是又偷偷睜開第三只眼了？”

    梅拉瞪了眼自己的弟弟，她握住布蘭的手，安慰道：“布蘭，我們理解你心中的不安，我知曉你想儘快學習如何使用第三只眼，但……如果真出現我弟弟所說的那些危險狀況，我們這些人會完全束手無措。我和我弟弟都不希望你陷入那種危險的境地，我們會儘快帶你找到三眼烏鴉，我們以大地與江河、青銅與鋼鐵、冰與火的名義向你保證。”

    她開口道：“山姆，今天我想聽聽維斯特洛的傳說。”

    梅拉笑着附和道：“如果走國王大道，我們就不會忍飢挨餓了。”

    玖健每次的反應都是一模一樣，布蘭和梅拉悄悄地相視一笑。

    “龍晶的學名是黑曜石。據說在英雄之紀元，森林之子每年贈送給守夜人軍團一百把黑曜石匕首。”

    …………

    …………

    布蘭小聲地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睜開了第三只眼……也許只是一個夢……畢竟我父親……”、

    …………

    “格林！”丹妮莉絲一下子撲了過來。

    他猶豫了下，又道：“公主殿下，您……相信異鬼的傳說？”

    …………

    布蘭重重地點點頭，道：“謝謝你，梅拉小姐。”

    他轉過頭看向了玖健，又道：“我絕不再亂來，我保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