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國王之手

    提利昂昂首看向哈林會長，道：“嗯，這是個好消息。”

    哈林會長再次保證：“首相大人，我的弟兄們絕不會粗心大意……”

    停頓了下，他先是嘿嘿一笑，接着道：“不過呢，如果能允許我，實話實說……”

    提利昂的視線移向了野火罐，隨口道：“啊，請便。”

    哈林會長又是嘿嘿一笑，道：“野火流貫我們的血液，存在於每個火術士的心中……我們敬畏它的力量，但普通兵士……打起仗來往往頭腦發熱，只想大幹一場……但是，任何一點小差錯都會釀成災難……在此，我務必再三強調。我的父親曾多次提醒伊里斯國王（瘋王），我的祖父也是這麼向傑赫里斯國王（瘋王的父親）說的。”

    提利昂捏了捏下巴，道：“想必……這會是個讓人幸然接受的建議，沒有人會願意成爲一盤香噴噴的烤肉。”

    “嘿嘿嘿……”

    傑斯林爵士神色鄭重地撫胸行禮。

    不理會哈林會長猥瑣的笑聲，提利昂從角落裏拿起一個空罐，沉吟道：“製作這些圓罐的材料可充裕？”

    …………

    提利昂朝着自己行禮的金袍子總司令隨意地揮揮手，道：“他們怎麼樣？我的爵士。”

    門被推開，侍者吟唱：“恭迎御前首相提利昂·蘭尼斯特大人！”

    這時候，傑斯林爵士忽道：“提利昂首相，被徵用船隻的十幾個船長，每天都在找我抗議。”

    波德瑞克點點頭，他拉開束帶，將帆布袋裏的東西倒出，金屬落在毛毯上發出模糊的碰撞聲。

    君臨，臨河門（爛泥門）。

    提利昂咧嘴：“既然如此，你不介意多做幾千個吧？”

    …………

    提利昂咧嘴：“相信喬佛裏國王一定也會深表關注。”

    提利昂把空罐放在一邊，道：“在不影響製作‘水果’進程的前提下，這種空罐能給多少就給多少。”

    鐵匠回道：“尊貴的御前首相，大家叫我鐵肚子。”

    “遵命，我會按照您的吩咐安排，我的首相大人。”

    等戰爭開始，這羣新招的“難民”能有多少戰力，提利昂可不抱任何幻想。

    提利昂縮回脖子，看向了傭兵出身的波隆，傑斯林爵士的性格不適合幹接下來的事情，但卻可以約束一下無法無天的傭兵。

    提利昂沉聲道：“他們現在也高興不起來，正好給他們新的理由來詛咒他們的小惡魔首相。”

    另一個鐵匠也開口道：“太后命令我們加緊製造盔甲刀斧，爲數龐大，據說要給金袍子新兵用，大人。”

    晨光溫暖，疲憊的提利昂一想到他給史坦尼斯準備的“驚喜”，他的心情頓時變得輕鬆。

    “嘿嘿嘿，我，樂意之至，首相大人。”哈林會長舉起油燈領路。

    …………

    這一趟煉金術士公會之行令他雙腳痠痛，他在小侍從的幫助下笨拙地騎上了馬匹。

    他指了指下面，道：“瞧見了嗎？有了這些東西，我想史坦尼斯連搭雲梯的工夫都省了。”

    哈林會長點頭答應，停頓了下，他疑惑地道：“可……爲什麼……”

    又一個鐵匠也站了出來，他緊張地道：“大人，求您原諒，太后的命令是誰要是不能如期完工，就把誰的雙手打爛。”

    提利昂想扶額，瑟曦獲得愛戴的方式也很與衆不同，她和喬佛裏不愧是母子。

    提利昂滿意地點點頭，道：“第二件事……你跟我來。”

    “遵命，尊貴的老爺。”

    提利昂伸了下懶腰，頓了頓，道：“我今天來有兩件事。第一件事，你儘快到煉金術士公會運來一些圓形陶罐，然後你就用那些圓罐來訓練操作弩炮的的兵士。往圓罐裏裝滿綠色的顏料，操練兵士的裝填和發射，誰把顏料灑出來，就把誰撤掉。等兵士們熟悉了顏料罐，就改裝燈油，叫他們先點燃油罐，之後再發射。待他們運用自如，不傷自身……打仗時就可以使用煉金術士公會的野火了。”

    “野火？那是個危險的東西，您的訓練方法很高明。”

    提利昂頓住腳步，疑惑道：“他們怎麼會找你？難道他們不知道首相塔在哪裏嗎？”

    笑了一會兒，提利昂開口道：“走吧，看來我們的行動要加快了。”

    他邊走邊道：“提利昂首相，您能親自來訪真是太好了，這是我們……嘿嘿嘿，莫大的榮幸。這裏已經很久不曾有御前首相造訪，往上要數羅薩特大人，他本人就是我們公會的人呢……伊里斯國王在位的時候，向來對煉金術士公會很感興趣。”

    “哈啊，我那外甥國王獲得愛戴的方式有些與衆不同。”

    提利昂指了指佇立在一旁的傑斯林爵士，道：“鐵手爵士會確保他們失敗。”

    波隆又提出了問題：“會有人反抗，他們可不會乖乖聽話。”

    …………

    河灣地，長桌廳。

    提利昂在城牆上找到了傑斯林爵士，他正觀看着下方廣場上操演中的數百金袍子新兵。

    他低聲唱：乾草堆上——女人被親吻喲……嗨——喏耶……嗨——喏耶……

    他在心下補充道：喬佛裏每次在王座廳處理請願時，最喜歡讓人鬥個至死方休，他可不想讓那小鬼動起火燒活人的主意。

    提利昂再一次看向了鐵肚子鐵匠，繼續道：“鐵肚子，你認爲你是這樣的人嗎？”

    傑斯林爵士直接道：“那些船長擔心我們會戰敗。”

    提利昂攤攤手，道：“剛硬是剛硬，可惜像我一樣短，我要的成品比這長很多。”

    提利昂朝着哈林智者微微一笑，道：“這裏可真冷，下次提醒我多穿一點……我的智者，我也瞧夠了，麻煩你送我出去？”

    聞言，年輕事務官重重地點頭，便立即策馬離開。

    城牆的另一邊是碼頭的方向，提利昂伸出脖子看向了城牆下面的建築，它們緊貼城牆，活像附在船身上的貝殼，其中有魚餌倉、食堂、倉庫、商鋪、酒館，以及便宜的女支院。

    他拍了拍手，繼續道：“記得要保密，我會讓傑斯林·拜瓦特（現金袍子總司令）爵士找你。”

    …………

    “大人，就算我願意……”

    君臨只有6000個金袍子，這個數量連防守城牆都不夠，提利昂不得不在糧草短缺的情況下儘量擴充兵士。

    提利昂的聲音裏含帶着抱怨：“很好，我現在很確定，史坦尼斯絕不會寬恕蘭尼斯特了。”

    提利昂望着事務官離開的方向，咧嘴道：“姐弟同樂，我真是個好弟弟，我代我姐姐爲我感到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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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氣一轉，他嚴肅道：“這個很重要，要快！”

    …………

    提利昂爬上金色圓窗下的那張高位，先是示意他們起身，隨後開口道：“各位，我知你們事務繁忙，所以也不多廢話。”

    哈林會長疑惑地道：“幾千個？”

    提利昂走向城牆的另一邊，又把站在不遠處的波隆喊了過來。

    提利昂把手背到了身後，道：“但這些屎尿能加強君臨的防守力量，或許還能爲你帶來榮譽，我的爵士。”

    波隆笑嘻嘻地回答了這個問題：“國王有令，如果‘暴民’靠近紅堡，直接射殺。”

    他看向第一個站出來的鐵匠，問道：“你叫什麼？”

    提利昂咧嘴：“那我正好可以把賠償之事轉交他們的史坦尼斯國王。”

    提利昂聳聳肩：“這事我會和我姐姐商量。”

    廳內的衆人紛紛下跪，提利昂微揚着下巴緩步走過，他……不得不承認，他早就喜歡上了這種感覺，這令人着迷。

    他朝着小侍從打了個手勢：“波德，麻煩你。”

    傑斯林爵士轉向了提利昂，他猶豫了下，道：“提利昂首相，他們比春天的青草還嫩，但沒人願意成爲別人眼中的懦夫。因此戰事一開，當號角震天、旗幟飄揚時，他們會勇於作戰……但只要勢頭不妙，他們將即刻崩潰，逃之夭夭。一個人扔下長矛，一千個人就會學樣。”

    一旁的波隆笑嘻嘻地道：“我的大人，別人我不敢肯定，但您肯定逃不掉的。”

    …………

    哈林會長諂媚道：“我們衷心期盼尊貴的陛下也能蒞臨我們的公會。”

    提利昂的小肩膀聳了聳，道：“說實話，我其實有點喜歡上史坦尼斯了，他做到了我曾多次幻想過的事情。”

    提利昂看向了傑斯林爵士，接着道：“我承諾他們戰爭就給予賠償，很顯然他們並不安心。”

    提利昂的眼眸微顫………泰溫·蘭尼斯特……他和藹的父親經常教誨，守衛不算兵士，而金袍子幹得正是守衛的差事。

    他揮揮粗短的手指：“視野內不準任何東西矗立，我的要求是一乾二淨，明白嗎？”

    現在，提利昂希望老獅子的另一句格言得到驗證：高踞堅城，以一抵十。

    喝完一杯美酒，提利昂便在事務官和護衛們的簇擁下朝着會客廳的方向移動。

    格林·克萊勃撫胸道：“見您平安無事，我真是歡喜，瑪格麗……”

    …………

    傑斯林爵士用鐵手撓撓臉頰，接着道：“不過，我對煉金術士的屎尿沒有好感。”

    羅薩特是伊裏斯二世時期的煉金術士公會會長，烹烤瑞卡德·史塔克公爵（奈德的父親）便出自他的手筆，他在君臨淪陷時被詹姆·蘭尼斯特所殺。

    提利昂掃了眼衆鐵匠，道：“這是我吩咐紅堡的鐵匠所打造的，類似的東西，我還要一千個。”

    但……現在至少能幫他穩住君臨的人心。

    停頓了下，鐵肚子接着道：“可太后要的那些盔甲和刀劍怎麼辦呢？”

    …………

    提利昂鄭重地道：“先把鐵鏈做好，你們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我向你們保證，這是御前首相的承諾，諸神見證。”

    哈林會長頷首道：“很充裕，感謝您的關心，首相大人。”

    提利昂微微點頭，目光掃過衆人，道：“我要君臨城裏每一家鐵鋪都着手打造這種鐵鏈，然後串起來。其他工作統統放下，我要所有懂得打鐵的人全都投入這件事情，不管有沒有出師，是不是學徒。當我騎馬經過鋼鐵街，我希望聽到鐵錘日夜不停地敲打。”

    提利昂立刻收回了差點兒跑遠的思緒，他伸手拍了拍傑斯林爵士強壯的大腿，道：“軍功是個好東西，到時候我給你弄個伯爵噹噹。”

    提利昂·蘭尼斯特還沒享受多久他的好心情，首相塔事務官急匆匆地爲他帶來了關於史坦尼斯的“驚喜”。

    “是，首相大人。”

    他的話音落下，有個鐵匠彎身仔細檢視了三節粗大、彼此扭在一起的鋼鏈，道：“非常剛硬的鐵鏈。”

    所以……可不能讓他們接近我的好外甥……嗯，他沒有伺候瘋王二世的勇氣。

    他開口道：“我的護衛隊長，明天組織一百人，燒掉從河邊到城牆之間的所有東西。”

    傑斯林爵士開口道：“他們是爲了一塊兒麪包和一張稻草牀而加入，提利昂首相。”

    “我還需要一個人，一個能幹的人，來負責監督這件事……”

    提利昂望着下面的人羣，道：“給他們足夠時間轉移自己的財產，然後全部清走。我的護衛隊長，儘量別見血，他們不是敵人。”

    見提利昂的沉默，傑斯林爵士又道：“首相大人，我會奮戰到底。”

    這名鐵匠身穿普通的羊毛和皮衣，他的個子不高，長得十分粗壯，一雙臂膀如牛脖子一般粗。

    波隆打量了會兒下面的建築，道：“我的大人，住在裏面的人會不太高興。”

    沉吟了下，提利昂朝着西境出身的年輕事務官招了招手，道：“嘿，一會兒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的太后姐姐。”

    再囑咐了幾句，提利昂準備離開，他今天還得再首相塔召見君臨的鐵匠們。

    他一邊說着，一邊望向了下面。

    提利昂從下面收回了目光，道：“爵士先生，我知道時間很緊，所以我不會向伱提出過分的要求。”

    提利昂馬不停蹄地回到首相塔，先是在寢室裏換身衣服：黑色的天鵝絨外衣，深紅的絲質金邊披風，金色的首相項鍊。

    史坦尼斯突襲了金玫瑰的苦橋營地，他手裏一下子多出了幾萬步兵？！

    說着，格林眨了眨眼睛，他似乎陷入了關於後面稱呼的煩惱。

    瑪格麗·提利爾的手指屈了屈，她笑顏如花：“格林伯爵，我喜歡你稱呼我爲瑪格麗小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