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誓言與忠誠

    圓月高懸，月光灑在曼德河的河面上，像是鋪上了一層銀色的薄紗，寧靜而美麗。

    打探回來的克萊勃族兵一邊用手安撫着身下顫動的馬匹，一邊道：“格林大人，好多人都在喊，金玫瑰在苦橋的營地完全亂了，我們只能在遠處打探。”

    另一個族兵開口道：“大人，我看見了很多騎兵的長矛上掛着烈焰紅心旗，是他們在進攻河灣地的兵士。”

    格林微微皺眉，梅麗珊卓的影子殺手……史坦尼斯還撐得住嗎？

    然後，史坦尼斯爲什麼要突襲金玫瑰的苦橋營地……換做是我……嗯，把帶有敵意的小十萬軍隊留在身後，換誰也無法安心進兵君臨。

    至於證據……貌似格林領主的任務之一就是斷史坦尼斯的後路。

    她的目光很淳樸：“請答應我這個條件吧，答應我不阻止我向史坦尼斯復仇。”

    當卡史塔克家族長矛與長盾組成的防線被蘭尼斯特的重甲紅袍子攻破，盧斯·波頓迅速選擇了撤退。

    這一夜後，史坦尼斯麾下多出了30000多的步兵。

    漫長的地窖既陰溼又黑暗，潮溼的石牆上遍佈硝石，唯一的光源來自哈林會長小心翼翼地提着的那盞密封的鐵條玻璃油燈。

    她的目光有些閃躲：“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請允許我向您告辭。”

    提利昂沉思了一會兒，道：“智者，我希望你的公會弟兄們趕工製作，這些‘水果’越多越好，但是……”

    哈林會長身穿着老舊的黑紅條紋長袍，他的臉色很蒼白，一雙手看起來又軟又溼。

    他又小心翼翼地道：“陶罐很薄很脆，建議您不要用力，以免捏破。”

    …………

    她的語氣很鄭重：“大人，我願意爲您效勞，如果您接受的話。”

    他又道：“很遺憾，諸神賜予了你戰士的軀體，卻沒有給予一顆機靈的腦瓜。”

    格林攤了下手，接着道：“你是想去殺了史坦尼斯？”

    布蕾妮用厚實且多繭的手指緊緊握住了腰間的劍柄，道：“我發過誓，一共發了三次（第214章）。”

    格林又道：“劍士與劍士的較量中，對方不會伸長脖子讓你砍，但只要你還沒有倒下……總會有時機的，不是嗎？”

    …………

    當天的夜晚，盧斯·波頓率領的北境軍隊也是趁夜突襲了泰溫·蘭尼斯特率領的西境軍隊。

    如果繼續前進，格林一衆很容易捲入混亂，他果斷地下令停止行進。

    布蕾妮擡頭，她怔怔地盯着格林。

    一陣沉默後，布蕾妮動了動厚厚的嘴脣，道：“大人，感謝您的救助，我銘記您的恩情。”

    …………

    提利昂微微點頭，他拿起一個一邊仔細端詳，一邊道：“摸起來很粗糙，恩……摻了石子？”

    布蕾妮“波瀾不驚”的臉上有了一絲憤怒：“我……沒人明白。”

    提利昂有些不耐煩地打斷道：“你們目前有多少罐？”

    提利昂聽聞過紅袍僧索羅斯的火焰劍，據說塗上薄薄一層的野火，長劍便可燃燒一小時。

    當天夜幕降臨的時候，名將藍道·塔利在自己的營帳內突然死亡。

    …………

    急於拯救長子的老獅子朝着奔流城的方向進軍，穩重的盧斯·波頓謹慎地跟在他們的後面。

    布蕾妮很認真地回答：“大人，我是藍禮國王的藍衣衛。”

    詹姆爵士帶着幾人奮戰，卻再次成了俘虜。

    提利昂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圓罐放回了原來的位置，道：“我聽聞這東西水澆不熄？”

    哈林會長嘿嘿一笑，道：“您真是睿智，這是我們有意爲之，表面若是光滑，容易從手中滑落。”

    見布蕾妮看向自己，格林露出了溫和的微笑。

    格林點點頭，道：“誓言必須遵守，這點我同意。”

    …………

    布蕾妮的目光定在了地面，頓了頓，她擡起了頭，藍色的眼眸裏多了一點點的亮光。

    停頓了下，他繼續道：“可眼下史坦尼斯軍容強盛，他身邊無疑有許多誓言守護他安全的騎士。”

    提利昂看見了外形如同胖柚子般的紅色陶罐……由近至遠的一張張桌上全是整整齊齊、四個一排、一模一樣的圓罐，朝幽暗的地底深處延伸。

    提利昂捏了捏下巴，沉吟道：“這些……伊里斯（瘋王）國王留下的‘水果’，還能使用嗎？”

    格林的話音落下，“美人”用全身上下唯一稱得上美麗的藍眸看向了格林。

    格林的嘆氣聲微不可查，停頓了下，他開口道：“布蕾妮小姐，復仇並不是送死。”

    煉金術士的公會大廳是一座黑石砌成的大迷宮，提利昂·蘭尼斯特、波德瑞克、波隆三人在哈林會長的親自引領下，不知道多少次的左彎和右拐，終於來到了鐵炬長廊。

    布蕾妮呆滯的目光忽然變得銳利，她開口道：“我不怕他們，我和他們一樣強壯。”

    格林從椅子上起身，他伸手輕拍了拍布蕾妮結實的臂膀，道：“這位戰士小姐，你還有疑惑嗎？”

    三天前，提利昂·蘭尼斯特派出的幾個“和談”使者抵達了奔流城，他們主動交出武器，並向艾德慕·徒利承諾了和平。

    格林微微點頭，道：“我答應你，當時機來臨時，我決不阻止你向史坦尼斯復仇。”

    這一夜後，河灣地的馬圖斯·羅宛伯爵只來得及收攏20000多殘兵倉促地朝着南邊的長桌廳撤退。

    進攻前，很多騎士覺得偷襲違背了騎士的榮譽，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卻說他這是從小偷手中拿回自己弟弟的東西。

    鐵炬長廊是一個漫長而迴音繚繞的大房間，青綠的火焰在高達二十尺的黑鐵樑柱周邊雀躍舞動。亮澤的黑色大理石牆和天花板上鬼火閃爍，整個大廳浸沐在一片翡翠色的光芒中。

    當天，艾德·史塔克回到臨冬城的消息令北境領主們的士氣大振，盧斯·波頓正巧發現了泰溫·蘭尼斯特特意留下的破綻，一個偷襲的機會。

    …………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遭受欺騙的艾德慕·徒利很生氣，他不再優待蘭尼斯特俘虜，他不僅將詹姆爵士由塔樓囚室換到骯髒的地牢，爲了防止再次逃脫，又將其手腳戴上相互連接的鎖鏈，並將腳鐐釘在了石牆上。

    艾德慕·徒利用美酒和美食款待了這些紅堡使者，還允許他們在奔流城內自由活動。

    眼前之人的身上彷彿散發着如同夏日般的溫暖，布蕾妮立即垂下了眼眸，但很快又擡眸看了一眼，如此反覆了三次。

    雖是反遭偷襲，但善戰的北境兵士卻硬是啃下了4000多西境兵士。

    哈林會長渾濁的雙眼彷彿在發光：“噢，當然，當然能用……首相大人，但是用它們的時候，要千萬小心啊。存放時間一久，野火就會變得……嘿嘿嘿，只需一丁點火，哪怕一點火星，都會立刻燃燒。即便只是溫度升高，罐子也可能自行起火，所以絕不要讓它們受日光照射，時間很短也不行。內部一旦起火，高熱會使野火劇烈膨脹，陶罐頃刻間炸成碎片。如果旁邊恰巧還有其他罐子，便會引起連鎖反應，然後……”

    他的態度極爲諂媚：“這是我的榮光，首相大人。”

    提利昂以爲自己的小短腿要走斷的時候，他們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見她一直沉默，格林主動開口道：“能再次見到你，我很高興，布蕾妮小姐。”

    …………

    哈林會長點點頭，道：“正是。一旦着火，野火便會劇烈燃燒，直至燃盡。而且，它會滲進布料、木材、皮革、甚至鋼鐵，並使它們也着火。”

    煉金術士公會是一個古老的組織，正式成員互稱智者，他們也有學徒和助手協助工作，領導公會的智者即爲煉金術士公會的會長。

    “我，格林·克萊勃起誓，在我的壁爐旁永遠會有你的一席之地，我的桌上永遠會有你的肉與酒，我發誓永不令你行任何不義之事，我以新舊諸神之名起誓。”

    這一夜史坦尼斯成功地突襲了金玫瑰的軍隊，這一夜泰溫成功地反殺了偷襲的北境軍隊，這一夜詹姆爵士越獄失敗。

    格林看向了布蕾妮：“這位藍衣衛，對嗎？”

    野火是一種能燃燒很長時間的易燃性液體，傳聞一旦野火被點着，就一定會把物體燃燒殆盡。

    因此，泰溫·蘭尼斯特不得不下令西境軍隊休整。

    “那讓我猜猜……”

    格林看了眼布蕾妮別在腰間的長劍，他認出那是藍禮·拜拉席恩的佩劍。

    見格林沉吟，她連忙道：“您救了我，我無以回報……而且您去年的邀請給了我榮光（第88章）……而且我能感覺得到您的好意……而且我明白，當時機來臨，您一定不會強留我。”

    然後，史坦尼斯麾下的12000騎兵突襲了苦橋營地的80000金玫瑰兵士。

    這一夜後，苦橋營地堆積如山的糧草落入了史坦尼斯的手中。

    “伱把藍禮大人的死亡，歸結於你自己的錯誤……”

    第四天的深夜，他們相互配合之下，很順利地營救出了詹姆·蘭尼斯特。

    提利昂派出的使者裏面……有人善於空手搏鬥，有人善於開鎖，有人善於模仿其他人的聲音。

    君臨，煉金術士公會。

    哈林會長先是嘿嘿一笑，隨後回答道：“今早，蒙西特智者剛把統計結果告訴我，眼下我們共擁有七千八百四十罐，這其中包括伊里斯王時代存留的四千罐。”

    但……他們剛剛逃出奔流城，卻正好碰上了從女支院回來的艾德慕·徒利。

    他開口道：“布蕾妮小姐，我聽聞你曾是藍禮……大人的彩虹衛之一？”

    …………

    “我，布蕾妮·塔斯，我是您忠誠的護衛，或是……您讓我擔任的任何角色。我會保護您的安全，聽從您的指示。危難之際，我願奉獻我的生命。以新舊諸神之名，我鄭重起誓。”

    高大的布蕾妮笨拙地單膝跪下，她拔出藍禮的長劍，橫放在格林的腳前。

    被隨行醫師包紮好的布蕾妮找上了格林，行完禮，她默不作聲地佇立在格林的面前。

    天還未大亮，出發沒多久的格林領主在曼德河邊撿到了一個美人……嗯，“美人”一位，塔斯的布蕾妮。

    藍道·塔利身死的消息一傳開，苦橋營地頓時陷入了混亂，緊接着史坦尼斯的騎兵像是突然降臨，金玫瑰的兵士幾乎是瞬間崩潰。

    提利昂心下感嘆，然後……繼續趕路，往下。

    河間地，奔流城。

    提利昂稍微傾斜手中的圓罐，“野火”溶劑緩緩地向瓶口流動：“它很稠……”

    …………

    這一夜，傷亡及失蹤的北境兵士達到了7000多人。

    提利昂揹着小手，打量了了一會兒，道：“我可以拿起來看看‘野火’嗎？”

    …………

    說完，布蕾妮撫胸欠身。

    煉金術士公會曾盛極一時，但在最近幾個世紀，學城的學士已經漸漸取代了各地的練金術士。

    哈林會長立即解釋道：“首相大人，這是因爲地底的冷氣，溫度升高之後，野火便會順暢地流動，就像……燈油。”

    這一夜後，算上未來得及參戰的3000多恐怖堡兵士，盧斯·波頓只收攏了8000多的北境殘兵。

    他很像他。

    很有勇氣的回答，但敏銳的格林卻從中“讀”到了布蕾妮追隨藍禮於地下的決心，她想戰死。

    當夜，偷襲西境軍隊的16000北境軍隊反被凱馮·蘭尼斯特率領的15000西境軍隊突襲，泰溫·蘭尼斯特則是親率3000多騎兵襲擊北境軍隊的後方。

    河間地高尚之心（高丘，傳聞這裏是森林之子的一處聖地）的東北部方向。

    語氣一轉，他嚴肅地警告：“不要無謂地趕工，畢竟我不需要有瑕疵的野火，一罐都不要……我非常在意，我不允許任何意外發生。”

    御前首相的“承諾”令哈林會長的表情變得近乎猥瑣：“首相大人，請您儘管放心，絕對沒有意外。野火都由訓練有素的助手製作，操作地點是一串空曠的石室，每完成一瓶，即刻交學徒下送到此處。每間工作室上方都有一個裝滿沙子的房間，天花板上則施展了……嘿嘿嘿……最強力的保護法術……石室一旦起火，天花板便會落下，沙子將立刻熄滅火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