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衆志成城

    書房內，機靈的狄克撫胸行禮：“日安，格林大人。”

    格林的棕色眼眸微動，打量面前的人，他的身形仍是那麼瘦，他的眼珠子還是習慣性地喜歡亂轉。

    感受到格林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心跳彷彿漏了一拍，一股緊張感從心底油然而生，讓他不由自主地繃緊了神經。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狄克的後背被冷汗打溼的時候，那道目光終於移開……他也終於可以正常地呼吸了。

    格林的聲音響起：“我的族人狄克，你覺得什麼樣的人……能永遠保守祕密？”

    逐漸放鬆的神經再次繃緊，狄克不禁跪了下來，喃喃道：“我……我……我……”

    狄克抖動着嘴脣，他想要說點什麼，卻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海鷗鎮學士沉吟道：“我的大人，我想紅堡使者是爲了鷹巢堡的萊莎夫人而來。”

    格拉夫森伯爵問道：“他們怎麼說？”

    狄克的喉結滾動，他艱難地吞嚥了口水，道：“格林大人，您的意思是……”

    狄克張着嘴，一動不動地站立了好一會兒，他忽地跪了下來，哽咽道：“感謝……真的……真的感激您……我……無以回報……”

    格林的聲音如此動聽，狄克胡亂擦了擦眼淚，他的感激之情無以言表且無以加復。

    他的手指敲了敲地圖，頓了頓，繼續道：“你的短劍阻止了一場悲劇，丹妮莉絲對你心懷感激，這一小片土地已經配不上你的功勞了。”

    格林拍了拍狄克的臂膀，隨後他走到書架前抽出了一個信封，道：“狄克·維水，按照約定（第101章）……”

    沼澤金盞花的旗幟在月色下飄蕩。

    格林伸手拍了拍狄克的肩膀，道：“克萊勃已是蟹爪半島的統治家族，我會支持你的。”

    格林彷彿沒有發現狄克的異常，他隨口道：“見過尤利婭了嗎？她還好嗎？”

    自從丹妮莉絲來到克萊勃領地之後，格林領主明顯能感覺得到自己身上的擔子減輕了不少。

    聽完學士的建言，格拉夫森伯爵才揮了揮手，讓人退下。

    他的侍從再次低語：“風息堡……”

    格林拉着狄克來到了地圖前，他指了指位於蟹爪半島西部的一片森林，道：“狄克·克萊勃，我原來打算把這裏的土地獎賞給你……”

    他又道：“然後，我按照您的吩咐，向他們暗示了前往鷹巢堡的另一條路線。”

    沉默了一會兒，他看向了自己的學士。

    狄克瞥了眼格林之前指過的蟹爪半島土地，又直直地盯了會兒女泉鎮，他呼了口氣，揚聲道：“格林大人，我喜歡女泉鎮！”

    格林正色道：“懦弱的威廉·慕頓伯爵在去年的御林狩獵中，還派人詆譭克萊勃家族的名聲，他們對蟹爪半島的野心未死，克萊勃永不遺忘。”

    中年的海鷗鎮治安官腳步匆匆地進入了大廳，他行禮道：“尊貴的格拉夫森伯爵，紅堡使者求見。”

    格拉夫森伯爵更加疑惑：“這種事情……紅堡爲什麼會找上我？”

    篡奪者戰爭結束後，雖然海鷗鎮很快就恢復了昔日的繁華，但在拜拉席恩王朝時期，海鷗鎮的政治地位卻變得尷尬。

    格林眉眼含笑，問道：“發現了有趣的事情嗎？”

    格林笑了笑，道：“很合理的稱呼。”

    格拉夫森伯爵大點其頭：“對……對……我記起來了，的確是有這回事。”

    “對，風息堡！現在的局勢，任誰都看不明白，只有諸神才知曉誰能成爲紅堡的主人吧！”

    …………

    打個比喻，面前一直堆放着看似無主的寶物，時間一長久，變成格林領主在故意動搖手下的忠誠之心，這是完全沒必要的考驗。

    格林微點下頜，問道：“喜歡這裏嗎？”

    比如，格林因爲需要在紅堡“奮鬥”，不得不常年遠離自己的領地，雖然有家臣們守護着領地，但對於一個沒有繼承人的領主而言，可以說是很危險。

    海鷗鎮學士輕咳了一聲，道：“我想紅堡使者的目的地是鷹巢堡，他們只是路過這裏，我聽聞萊莎夫人封鎖了血門，不許任何人出入。”

    “處理的很好……”

    然而，在這迷人的景象中，死亡的陰影卻在悄然逼近。

    …………

    丹妮莉絲不禁彎下了腰，還“艱難”地朝着格林罷了罷手，格林的回答似乎再次戳中了公主的笑點。

    爲何會如此？因爲這裏是維斯特洛大陸。

    說完，她伸手摟住了格林的脖子，送上了長長的溫潤。

    “克萊勃萬歲！”

    格林的手指移到了女泉鎮的上方，他沉默了一小會兒……格林領主一點都不生氣（第57、62章）。

    …………

    海鷗鎮學士微微欠身，道：“我的大人，您的決定很睿智，現在還未到我們表明立場的時候。”

    …………

    不到一個小時，治安官再次踏入了海鷗鎮的領主大廳。

    因此，格林領主爲了最大限度地避免這種狀況，在紅堡內左右橫跳的同時，不得不耗費大量精力對自己的領地進行信鴉微操。

    中年治安官恭聲道：“尊貴的格拉夫森伯爵，紅堡使者聽聞您的健康狀況，他們表示了對您的擔憂與祝福。”

    據說……海鷗鎮的格拉夫森伯爵爲了安撫民衆的不安之心，增加了十個治安員。

    格林微微點頭，他把丹妮莉絲拉進了懷裏，靜靜地待了一會兒，道：“後天我就要離開，這裏就交給你了，丹妮。”

    “雖然發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狀況，但……以當時的狀況，你的果斷也算是完成了任務。”

    離別的愁緒，沒多久就轉變成了低吟淺唱。

    篡奪者戰爭前期，海鷗鎮是谷地保王軍的中心，瓊恩·艾林和勞勃·拜拉席恩爲了攻破此城，損失了大量騎士和兵士。

    丹妮莉絲側過頭，她擡眸看向了格林，道：“我的騎士，我在這裏等你凱旋而歸。

    收回思緒，格林開口道：“傳說中佛羅理安初次見到瓊琪時，他就是在這裏偷看她與姐妹洗澡……”

    海鷗鎮是谷地的最主要港口，它位於鷹巢城東南，螃蟹灣畔，符石城以南。

    她晃了晃手中的信件，繼續道：“酋長夫人！”

    見格林要開口說話，丹妮莉絲立即擡手制止，她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請求：“格林，我需要緩緩。”

    …………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這一次，鷹巢堡的局勢未明朗前……紅堡的局勢未明朗前……格拉夫森家族堅決保持自己的中立。

    說完，丹妮莉絲又是咯咯直笑。

    “我把山姆威爾·塔利和狄克，分別任命爲了你的首席事務官與次席事務官，他們會輔佐你的。”

    從此，海鷗鎮從軍事與貿易並肩的港口重鎮變成了僅保留着有限防備軍力的純貿易港口。

    治安官微微一笑，回道：“紅堡使者感謝了我的建議，他們希望在海鷗鎮駐留一晚，明天一早就前往老錨地港口。”

    丹妮莉絲還在捂嘴而笑，一雙眼睛像月牙般彎曲，她點點頭。

    狄克微微欠身，鄭重地道：“衆志成城。”

    丹妮莉絲有些不自信地低聲道：“格林，我擔心我會處理不好蟹爪半島的事務。”

    “丹妮，你有着公正與憐憫之心，領民們會愛戴你的。”

    格拉夫森伯爵微微點頭：“紅堡使者的要求很合理，好好招待，讓他們住的舒服一些。”

    他笑了笑，接着道：“女泉鎮是河間地最富裕的封地之一，這才是重點。”

    格林伸手握住了公主的手，嘴角微彎，道：“是正事。”

    伊耿征服期間，海鷗鎮的港口是坦格利安和艾林家族海戰的地點，雖然戰爭的結果是兩支艦隊雙雙覆滅，卻推遲了谷地向伊耿一世的屈服，此後這座城市在坦格利安王朝的統治期間發展壯大。

    丹妮莉絲緊緊摟住了格林，她無聲地點點頭。

    格拉夫森伯爵的侍從在他的耳邊細聲道：“史坦尼斯……”

    夜幕降臨，月亮悄然升起，身着藍袍的戰士們撞開了海鷗鎮的古老大門，紛紛涌入。

    …………

    狄克愣愣地開口：“我的妹妹過得很好……”

    狄克點點頭，回道：“我不敢忘記！千年前，安達爾人試圖奪取蟹爪半島，結果在山谷中流血，在沼澤中淹死，處處碰壁。他們征服不了我們，轉而用婚姻來滲透，後來他們的漂亮女兒靠親吻贏得了他們強壯的兒子用劍無法獲取的東西。”

    格林的眉毛微挑，頓了頓，他從椅子上起身，走過來……親手扶起了顫抖着身體的狄克。

    …………

    說完，格拉夫森伯爵又不放心地看向了自己的學士。

    …………

    最後，他問道：“狄克，告訴我，你喜歡女泉鎮嗎？”

    鵝鵝鵝鵝，丹妮莉絲歡快的笑聲，打斷了格林的思緒。

    格林轉過身看向了狄克，繼續道：“以國王之名，你和你的妹妹將合法擁有克萊勃的姓氏……”

    看着治安官離去的背影，格拉夫森伯爵沉思……十幾年前的那場戰爭，格拉夫森家族爲了擁護坦格利安的鐵王座，不惜“拋棄”了谷地的統治家族——艾林家族。

    海鷗鎮擁有一個受天然庇護的港灣，它是維斯特洛大陸五大主要城市之一，其規模與白港相約。

    現在，準備北上的卷王格林不覺中疏了口氣。

    丹妮莉絲想到的正是蟹爪半島對谷地的征討。

    格拉夫森伯爵很贊同：“我們都以爲藍禮的大軍會攻破君臨，結果……結果……”

    太陽漸漸落下，餘暉映照着美麗的海鷗鎮，爲這座繁華的港口城市披上了一層金色輕紗。

    谷地，海鷗鎮，領主大廳。

    就算是丹妮莉絲在輕語城什麼也不做，她的存在就能凝聚領民之心。

    …………

    傳話的治安官小心翼翼地提醒：“格拉夫森大人，紅堡使者還在外頭等着您的接見。”

    …………

    格拉夫森伯爵稍稍睜大了他的惺忪睡眼，疑惑地道：“紅堡使者？”

    頓了頓，他苦惱地道：“紅堡使者爲什麼不走馬爾寇家族的老錨地（谷地東邊的一座沿海城市）？！公義者同盟和真公義者同盟分出勝負之前，我可不想與鷹巢堡發生什麼聯繫！”

    狄克先是緊張地搓了搓手，格林溫和的目光給了他巨大的勇氣，他重重地點頭。

    格拉夫森伯爵看着下面的人，面露疑惑。

    停頓了會兒，他又道：“你想辦法打探一下他們的目的地是不是鷹巢堡，如果真是那裏，建議他們走馬爾寇家族的老錨地。”

    丹妮莉絲先是狐疑地看了眼格林，隨後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開口道：“格林，你要離開了嗎？”

    格林的視線移向了蟹爪半島的位置，道：“狄克·克萊勃，你知曉安達爾人是如何征服蟹爪半島的嗎？”

    格拉夫森伯爵端坐於高高在上的領主椅，他的身後掛着巨大的紅底黑色三角上的黃色燃燒塔樓族旗。

    頓了頓，她才邊笑邊道：“是克萊勃舊地那邊送來的問候，他們稱呼我爲……”

    …………

    接着，格林把女泉鎮幕頓家族的現況詳細地告訴了狄克。

    他的身體僵了一下，連忙道：“格林大人，感謝您的庇護，我們永遠銘記您的恩情。”

    “對，史坦尼斯。結果龍石島的幾千兵士竟然擊敗了藍禮的十萬大軍，他連命都丟在了……丟在了……”

    丹妮莉絲的小臉上泛着潮紅，她拿起酒杯，抿了一大口夏日紅。

    格林再一次伸手扶起了流着熱淚的狄克·克萊勃，道：“所以，這是你應得的獎賞。”

    海鷗鎮學士進言道：“我的大人，鐵王座的最終歸屬也未明確。”

    他露出了一抹溫和的微笑，接着道：“祝賀伱，狄克·克萊勃。”

    格拉夫森伯爵摸了摸腦頂，道：“你去轉告，我最近在養病，並不適合招待遠道而來的貴客……”

    狄克的眼睛忽地一亮，道：“安達爾人來到維斯特洛之前，女泉鎮的幕頓家族曾嘗試過征服蟹爪半島。”

    “蟹爪半島萬歲！”

    “爲格林大人而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