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血火同源7

    培提爾·貝里席的笑容很暖，他輕聲道：“凱特，這裏風大，我們去那邊坐下說。”

    他指了指房間的另一處，那裏擺放着一張精緻的小圓桌和幾張看起來很舒適的椅子。

    凱特琳沒有拒絕，她邊走邊道：“真該讓你見識一下臨冬城的寒風。”

    培提爾的眼眸微動，看着凱特琳的背影，捻了捻精心打理過的小鬍子。

    艾德·史塔克真的死了嗎？根據自己收集到的情報，還無法確認……因爲還沒有找到屍體，培提爾覺得更應該說是失蹤了。

    培提爾猜測……那位“情深義重”的“好朋友”肯定會知曉這個答案，或者說是他在暗地裏直接出手拯救了奔狼……如果是他猜對了……呵，真是令人羨慕的好大人情。

    但大家暫時都以爲奔狼已經死在了君臨的那場暴動，這很好！

    羅利好奇地道：“瓊恩，看來你對蘭尼斯特的仇恨不小？”

    今晚，格林提前吩咐家臣騎士馬森在暗地裏做好了準備，只要一聲令下，克萊勃的兵士們就會出動，進行地毯式搜索。

    他緩緩地開口道：“我會幫你說服萊莎，讓谷地向北境之王臣服。”

    培提爾嘆口氣，一雙眼眸望向了窗外，他的神情透着不忍：“凱特，我們先放下瓊恩被殺的事情……我們都知道萊莎婚後過得很不好，我們都記得萊莎以前的模樣，你覺得萊莎變成現在的這個模樣……誰是直接的兇手？”

    培提爾的眼眸微動，他的嘴角不易察覺地勾了一下。

    他無奈地喃喃道：“你還真是沒變，還是那麼厲害。”

    格林領主爲了讓淳樸的克萊勃領民在晚上都睡個安穩覺，繼承了克萊勃領主之位後，沒多久就開始了宵禁，至今爲止從未中斷。因而，此時的輕語城周圍，除了巡邏和站崗的兵士，其他人都可以歸類爲可疑之人。

    頓了頓，他裝作壓低聲音，接着道：“有一次我父親喝多了，我才知道他在那邊的大陸得罪了名爲蘭尼斯特的家族，據說那個家族的實力很強，他是不得不選擇逃亡。”

    他又道：“我們是童年好友，我是以朋友的身份幫忙，你或許可以把我當成忘不掉美好童年回憶的一個醫師……恩，一個幫助萊莎走出傷痛的醫師。”

    凱特琳又道：“你會和萊莎結婚嗎？”

    凱特琳冷哼了一聲，道：“培提爾，別忘了我是看着你長大的姐姐。”

    沉默了下，瓊恩緩緩點頭，道：“我的親人差點被蘭尼斯特加害，我不喜歡他們。”

    已經第三次了……格林只能確定那是丹妮莉絲的聲音，其他場景仍是模糊。

    …………

    還是那個問題，假如不是人爲的魔法，那會是什麼？爲什麼自己會連續三天夢到同樣的夢境？

    格林因爲一時找不到答案，便想到了其他……寒冰巨劍太大，不方便隨身攜帶，他還需要一把瓦雷利亞鋼佩劍……君臨的鐵匠託布·莫特懂得重鑄瓦雷利亞武器的辦法……格林的手指在地圖上點了點蟹島的位置。

    他輕輕地晃了晃手中的金色酒杯，接着道：“萊莎是谷地的主人，但更是你兒子的姨母。”

    影子魔法也好，幻影魔法也罷，格林知曉這些魔法的施法者在這個世界是有一定的距離限制的（三眼除外）。

    瓊恩靠在了牆上，露出了愉悅的笑容：“羅利，你很勇敢，你是個勇士。”

    厄斯索斯，韋賽里斯城邦。

    “你什麼意思？”

    凱特琳抿了一口杯中酒，她的目光裏透着嘲諷：“培提爾，我們彼此瞭解，我希望你跟我說實話。”

    瓊恩喝了不少，羅利在他眼前晃來晃去，讓他有些發暈，他知道這是自己的問題，他喝多了。

    凱特琳冷冷地勾了下嘴角，追問：“告訴我答案。”

    培提爾笑着開口，他說話的語氣像是在打趣：“你難道想要親手把自己的親妹妹送上斷頭臺嗎？爲了那個已經死掉的瓊恩？”

    羅利的大手拍了下瓊恩的肩膀，道：“這裏可不是那該死的日落之地，你不要總是想那種事，等當了傭兵誰會在乎這個，以你的身手遲早能贏得大家的認可。”

    說着，培提爾攤了下手，繼續道：“家族，責任，榮譽，家人肯定比外人更加可靠。”

    待馬森離開後，格林依靠在椅背上合上了眼皮……難道是坦格利安龍的呼喚嗎，或者是某種預言？又或者……

    …………

    …………

    培提爾拿起鑲嵌着寶石的金色酒壺，一邊斟酒，一邊道：“凱特，我倒是覺得你兒子宣稱爲王的事情，對你們來說是個好事。”

    培提爾露出了被別人一下子看穿了內心的窘迫，他像小時候那樣撓了撓頭。

    “我會好好表現的，感謝你，凱特。”

    小格裏芬雖然也喝了不少，但他的聲音仍然溫和：“這不是我們自己做出的選擇，要是可以自己做出選擇，我想沒人會願意以私生子的身份來到這個世界。”

    …………

    格林坐在牀榻上，道：“來人。”

    隨着格林的聲音，寢室的木門很快就被推開，全身武裝的馬森·貝克等人大步走了進來。

    他承認了！真是萊莎親手毒殺了自己的丈夫！凱特琳的內心咯噔了一下，她顫着手拿起了酒杯，她想用喝酒來掩飾她此時的慌亂。

    待衆人走出房間，格林離開牀榻，打開了寢室的窄窗，夜風頓時涌入房間。

    凱特琳自認能看穿小指頭的“陰謀”，但現在的小指頭還是她以爲的那個小指頭嗎？

    其實，培提爾已經告知了真正的答案，他要得的確是谷地的“安定”，而不是什麼國王之手，這不過是他想讓凱特琳自己得出的答案而已，他的誠意十足。

    次日，格林乘坐的美人魚號攜五艘克萊勃戰船緩緩地離開了美人魚港。

    馬森猶豫了下，開口道：“我的大人，這些人怎麼處理？”

    最後，他又補充道：“手裏拿劍的傭兵。”

    “谷地的安寧。”

    凱特琳忍不住嘲諷道：“幫到牀踏上的醫師嗎？”

    “格林……”

    “格林……”

    “格林……”

    培提爾轉過臉看向了凱特琳：“不是瓊恩·艾林自己造成的這一切嗎？”

    窗外，圓月高懸，格林凝望着朦朧的夜空，腦中卻在回憶着夢中的場景。

    凱特琳聽得很心動，但她的聲音裏含帶着倔強：“培提爾，你告訴我，那件事真是萊莎做的嗎？你知道我指的是哪件事！”

    格林的目光掃來，衆人紛紛挺直了腰身。

    凱特琳看着誠懇的培提爾，直接道：“培提爾，我不想欺騙你，國王之手需要的是國王的信任，而不是一個國王母親的推薦。”

    小格林芬笑了笑，開口道：“我父親也是在海峽對面的大陸逃亡到了厄斯索斯，我從小在這邊長大，我父親也不喜歡跟我提起他年輕時候的事情。”

    回到自己的書房，培提爾靜靜地站立了一會兒，便走到書櫃前抽出了被他藏得很隱祕的信封，一封用金色印泥封泥的信件。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假如不是人爲的魔法，那會是什麼？格林一邊想着，一邊邁開腳步，站在了鋪着維斯特洛地圖的桌子前。

    羅利開口道：“我知道，蘭尼斯特有債必嘗！”

    蟹爪半島，輕語城，領主寢室。

    鷹巢城的某些地方很容易弄出大大的迴音，培提爾笑着聳聳肩：“你或許可以試着可憐一下我。”

    …………

    她朝着格林的方向艱難地伸出了手，她的雙脣在反覆閉合，她到底在說什麼？！

    格林沉吟了下，微微點頭，道：“有勞了，我忠誠的馬森。”

    四處都是熊熊燃燒的火焰，丹妮莉絲的銀髮和身體上滿是黑色的灰塵，紫羅蘭色的眼眸中充滿了恐懼與無助。

    克萊勃的兵士們在各處分配的地點等待着輕語城的篝火信號。

    培提爾的目的是什麼？他的目的是利用外部力量來瓦解公義者同盟。

    “雖然萊莎對您不禮貌，但她很需要自己的姐姐，我相信她會好起來的……”

    …………

    “你的親人？”

    沉默了一會兒，在凱特琳的凝視下，培提爾面容苦澀地笑了笑，道：“我的封地不過是一塊兒五指半島中最小的岩石地，以我的身份……任何一人都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格林猛地睜開了雙眼，此時天已大亮，燦爛的晨光透過窄窗灑進了屋內。

    聞言，小格裏芬和羅利齊齊地看向了難得發怒的瓊恩。

    醉醺醺的羅利有些吐字不清：“我十六歲命名日時，我的鐵匠父親……我父親打造的武器比較有名，他爲我打造了一把長劍，但一個貴族老爺不僅搶走了我父親送給我的劍，還侮辱我……說我的手生來就不配提劍，只配使錘子。我當時沒有忍住怒氣，我回家拿了錘子打斷了那個貴族老爺的兩隻胳膊和半數肋骨。”

    瓊恩睜着迷離的雙眼，看向了臉色通紅的小格裏芬，他的眼眸在暮光中彷彿變成了紫色，他以爲是幻覺。

    見凱特琳要發火，培提爾解釋道：“我怎麼感覺我自己更像個徒利家的人，你……反而變成了固執的史塔克。”

    格林其實能猜出梅麗珊卓是施法者的可能性很低，但他的性格謹慎，不會以自己的判斷作爲一切的依據，他會細緻地進行探查，排除一個個地懷疑對象，直到找到最終答案。

    對於凱特琳的反問，培提爾回答的很快，彷彿早已準備好了答案。

    …………

    睡眠中的格林，忽地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眸裏閃爍着寒芒，又是同樣的夢境！

    …………

    “凱特，你知曉我的心意……”，培提爾見凱特琳的臉色變冷，便止了口。

    天微微亮的時候，馬森爵士前來面見格林。

    凱特琳放下了酒杯，輕咳一聲，道：“你打算怎麼做？”

    瓊恩怒聲道：“又是蘭尼斯特，天殺的！”

    …………

    “按照領地律法處理吧。”

    馬森·貝克等人齊聲道：“是，格林大人！”

    某個房間內，瓊恩·雪諾、小格裏芬、羅利三人圍坐在一起喝着酒，他們的周圍到處都是喝空的酒壺。

    …………

    培提爾正色道：“凱特，我會盡力說服萊莎，讓我帶着你的親筆信，覲見我們的北境之王。”

    …………

    瓊恩再次沉默，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道：“我說錯了，我是一個私生子，私生子怎麼會有親人。”

    凱特琳忽然凝視培提爾，道：“小指頭，你想要什麼？”

    萊莎還能代表整個谷地嗎？不能的，谷地的公義者同盟不會承認她的統治權。

    “發現可疑者，若是反抗，就地格殺。”

    說完，培提爾已經恢復了平時優雅的舉止。

    羅利大笑了會兒，忽道：“小格裏芬，你的故事呢？”

    終於，他聽見了：格林……救救我……

    凱特琳的眼裏培提爾在強作鎮定，他動了動嘴脣，呼了口氣，開口道：“我想……史塔克國王會需要一個國王之手。”

    會是梅麗珊卓的魔法嗎？格林在第二次做夢的時候，首先懷疑到了她，那個在龍石堡接觸過的紅袍女祭祀。

    凱特琳聽到培提爾對自己的稱呼，她的眉頭不自覺地微皺，但她沒再糾正，相比之下這對於他們談論的事情來說，可以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事。

    卷王格林有所懷疑便會行動，而且他很不喜歡魔法，因爲……他不會。

    說完，格林揮了下手。

    羅利拿起酒杯灌了一大口，接着道：“我爲了躲避貴族老爺的追捕，連夜逃離了家鄉，渡過狹海來到這裏當了一個僱傭兵。”

    斟滿酒，培提爾優雅地做了個請的手勢，又道：“按照現在的局勢，伱的兒子比任何時候都需要家人的支持……”

    …………

    “我的大人，除了十幾個偷獵者和走私犯，我們並沒有發現其他異常。”

    凱特琳不得不承認……現在的妹妹稍微缺少一些女人的魅力……她別過頭抿酒。

    羅利重重地點頭：“對，小格裏芬說的對，你應該去怪別人，而不是怪自己。”

    瓊恩的雙眼有些呆滯，他笑得很歡快：“我知道了。”

    (本章完)